上回說到,因梁文真說她自以為天下無敵,夜間許苗茵慪氣,不肯理睬梁文真。梁文真安撫之下,才知嬌妻心生妒意,怪梁文真偏愛李師師扈三娘華素梅她們。梁文真表明心跡,夫妻二人和好,水**融,盡享魚水之歡。翌日一早,梁文真跟隨賀知章入宮,在紫宸殿前等他早朝出來。唐玄宗怠於朝政,不多時便已散朝。賀知章帶梁文真到御書房覲見聖上,言談間,唐玄宗要梁文真卜算一個時辰後,梁文真是死是活。梁文真因勢利導,勸諫唐玄宗不可因為寵愛美人,將國家公器假手於奸佞小人,帶來禍亂,令百姓流離失所,大唐就此衰落。唐玄宗因被比作商紂王,怒問誰是妲己,梁文真說是姓楊的貴妃。太監怒斥,宮中沒有楊姓貴妃。梁文真只好說未來會有,她的小名叫作玉環。太監告知,楊玉環是壽王之妃,梁文真必定是受人指使,借刀殺人。唐玄宗斥退賀知章梁文真,賀知章告老還鄉,唐玄宗准許。賀知章陪梁文真去客棧接人,準備前往張九齡府上,飲酒一場。
張九齡聽得府門外喧鬧,接報出來看時,原來是賀知章引領梁文真一行人到來飲宴。見小老鄉梁文真一行人數眾多,張九齡原先不知,準備不足,急急吩咐管家,多預備兩桌酒席。賀知章梁文真等人進府,張九齡招呼入席,在首位坐了,賀知章梁文真分坐兩邊,林沖武松魯智深楊雄也在一桌。其餘人等,圍坐三桌,府中丫環家丁端茶送水,鋪下果品。
眾人飲茶閒談,不多時,酒一埕埕上來,菜上了兩碟冷盤。「各位,府中人手不足,菜上得慢,大家邊飲邊吃,陸續有來。」張九齡舉杯道。「多謝張公盛情!」梁文真也起身,舉杯道。眾人紛紛舉杯致意,感謝張老招待。
「賀老,你適才說梁兄弟向聖上進諫,殺一個叫楊玉環之人?」張九齡坐下,向賀知章問道。「曲江老弟,這個楊玉環,正是壽王王妃,你不會不知罷?」賀知章道。「這個老弟還記得,卻不知梁兄弟為何有此一說?」張九齡問道。「張公,上次晚輩曾說過,大唐一二十年之後,即爆發安史之亂,而禍端之始,則是在當今皇上寵信楊貴妃,楊家兄弟雞犬升天,禍國殃民。」梁文真道。
「怪不得聖上惱怒,斥退你們出來。壽王是聖上之子,他的王妃,如何會成為貴妃?!梁兄弟啊梁兄弟,你太過魯莽,你這是暗示宮中淫ll亂。禍從口出,聖上未有怪罪下來,已是萬幸。」張九齡道。「梁兄弟也是為大唐前途計,非為個人榮華富貴。」賀知章道。「晚輩以卜算結果據實以告,當時卻未曾料想,楊玉環此時是壽王王妃。」梁文真道。
「當初武周皇帝,也曾是太宗妃子,後來為高宗寵幸。梁兄弟所說之言,倒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張九齡沉吟道。「若當真如梁兄弟所言,未來大唐要壞在她手中,卻不可不防。可惜老夫年邁,已向聖上告老還鄉,還是回到山林之間,悠遊自在罷!」賀知章道。
「賀老,梁兄弟,到張某書房一敘。」張九齡低聲道。梁文真賀知章見張九齡神色,都起身離席,跟隨張九齡而去。「魯大哥林大哥,你們四位繼續吃飲,休要等我們。」梁文真臨走道。「不須你擔心,有酒有菜,洒家甚麼時候客氣過?!」魯智深道。
三人在書房茶几邊坐定,張九齡又吩咐丫環上茶,關上門密議。「梁兄弟,你的卜算當真確實?若楊玉環便是禍亂大唐之人,殺之也無不可。」張九齡面色凝重道。「正是,梁兄弟是否學過道法,為何確信安史之亂必然到來?」賀知章也道。「張公,賀老,為何晚輩可以言之鑿鑿,楊玉環是罪魁禍首,唐玄宗寵幸於她,本來也無不可,但不當任用奸佞,以致朝廷腐敗,安祿山史思明坐大,擁兵作亂。至於晚輩從何得知,此乃天機,不可泄漏。」梁文真心知張賀二人基本上相信自己,但還須打消最後疑慮,可惜自己不能明言,是從三百年後到此,否則太過駭人聽聞,反生事端。
「唐玄宗?誰是唐玄宗?」賀知章詫異問道。「當今聖上,他死後的廟號乃是玄宗。」梁文真自知又說漏嘴,只得解說明白。「梁兄弟連今上的廟號,都能卜算出來,楊玉環禍亂大唐一事,應是可信。」賀知章道。
「從梁兄弟能夠道出我當年上奏,言及安祿山有反相之事,張某理應相信梁兄弟所言。」張九齡道。「既然梁兄弟如此確信,便請梁兄弟潛入壽王府中,暗殺楊玉環即可。之後,梁兄弟遠遁回海外,應可無虞。」賀知章提議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要勞煩梁兄弟。」張九齡道。「這是小事一樁,但是,今日晚輩與賀老一同面聖,若楊玉環被殺,晚輩雖可逃走,卻怕連累賀老。」梁文真猶疑道。「哈哈哈哈,老夫七老八十之人,行將就木,朝廷便是懷疑,只是罪及老夫,老夫的家人族人,勢必不會被株連,放心罷!」賀知章豪情萬丈道。
「直接殺之,恐怕確實會連累賀老,依張某之見,可製造成失蹤事件即可。」張九齡道。「梁兄弟身手高強,理應不難。」賀知章道。「晚輩本可以置之不理,向聖上進言,乃是出於良心,如今卻落得要去殺人。」梁文真遲疑道。雖則是穿越到此,以往也曾經歷過多次惡戰,但要將活生生之人殺死,梁文真心下仍覺殘忍,不太願意。
「梁兄弟,大丈夫處事,當勇往直前,何必顧首顧尾。」張九齡勸道。「壽王府有無高手,須打探清楚,若是莽撞前去,只怕晚輩自身難保。」梁文真因先前拜託過張九齡,未來帶魯智深等人南下嶺南,欠了一份人情,若不應承,自家有些不好意思。大唐已過去千年,安史之亂關自家甚麼事,發生都已經發生,何必多事向唐玄宗進諫,搞得如今還要被張九齡賀知章鼓動,去暗殺楊貴妃,哦不,此刻的楊玉環。梁文真不願意殺人,此時心中懊悔。
「張曲江自會派人打探,以及安排他人暗中協助,梁兄弟無須顧慮。」賀知章道。「賀老說得在理,我會安排停當,梁兄弟到時等候消息便可。」張九齡道。「好罷,晚輩在長安要為兄弟們盤下一間酒肆,一切停當之後,晚輩才離開長安,但不能延宕太久,半月為限。」梁文真終於無奈應承。
三人又仔細計較一番,議定好步驟以及聯絡方式之後,方回到大廳中繼續飲酒閒談。宴會持續到傍晚,眾人方才告辭散去,賀知章回家,梁文真等人自回客棧,一夜無話。要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於梁文真來說,易如反掌,可是殺人難以過自己良心的關。雖則楊貴妃是紅顏禍水,自己是穿越而來,無端端去殺人家,這個,這個未免吃飽了撐的。梁文真輾轉反側,雞叫第一遍,才沉沉睡去。
翌日日上三竿,梁文真起身洗漱之後,見眾人都在餐廳中閒坐,並未外出,一問才知要等他安排行程。張九齡派人來找,來人已等候多時。「梁相公,我家老爺吩咐,讓小的帶你前去尋找店鋪。」來人道。「張公卻想得周到,麻煩兄弟了。待我吃過早點,便由你帶路前去。」梁文真道。草草吃下幾塊糕點,飲下一壺冷茶,梁文真吩咐許苗茵帶幾位佳人就近遊玩,自己與魯智深林沖牛仁許凡趙民等人一道,由張府家丁引領,到鬧市中查探,有無東家願意轉讓酒肆。
盤下店鋪一事,卻出奇的順利。有一間酒肆,樓上樓下,地方寬綽,裝飾俱全,位置絕佳,東家稱願意轉讓,只須轉讓金紋銀五百兩,房產折價紋銀一千五百兩。當日便將地契以及轉讓契約,統統辦理妥當。直讓梁文真疑心,是不是張九齡設下的買賣,欲讓自己安心辦事。梁文真不好相問,只讓張府家丁聯絡好工匠,第二日開始整修裝飾,換一個招牌,使用原有僱工,即可營業。
梁文真又在酒肆後頭買下一所大宅,眾人不須再住客棧。三四日間,一邊與林沖武松二人計議各項事宜,面授經營之道,一邊將住宅也翻修一新,搬進去入住。梁文真還帶領許凡趙民,抽空到壽王府周遭踩點。張九齡尚未派人來聯絡,執行暗殺計劃,由他牽頭,最好他改變主意,取消計劃,自己不須殺人。
這一日,梁文真與眾人便在酒肆中開伙,因尚未開業,只是試運營一下。正吃飲之間,從外進來兩人。「梁兄弟,別來無恙!」當先一人叫道。「原來是李詩仙,不是離開長安了麼?」梁文真抬頭一看,不是李白卻又是誰。「這不,路上碰到高適兄弟,因而去而復返。」李白道。「請坐,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高適兄弟!」梁文真看見李白身邊的漢子,身材長大,一臉滄桑,趕忙作揖道。
「這位莫非便是李兄提到過的,文武雙全的梁文真梁兄弟?久仰久仰!」高適作揖還禮道。「正是,梁兄弟乃是豪爽之人,我們有口福了,讓他請吃請飲。」李白坐下道。高適也不再客氣,在李白旁邊坐了。「我們剛盤下這間酒肆,正準備重新開業哩,卻還沒有取名,詩仙在此,請大詩人為我們的酒肆取一個名字如何?」梁文真為李白高適斟上酒道。
「梁郎,何必要取,李詩仙來到,便是最好的宣傳,便叫太白酒樓,好是不好?」李師師道。「太好了,洒家決定了,便叫太白酒樓。」魯智深高聲道。「極好,我看行!」林沖笑道。眾人各個點頭,紛紛道好。「師師的點子不錯,我們便請李詩仙做形象代言人,牆上都貼上他的詩詞,尤其《將進酒》一詩,須請名家書寫,精心雕刻,安放在大堂正面牆上。」梁文真道。「梁兄弟這般做法,卻教李白更加名揚,李白多謝了。」李白舉杯向梁文真敬酒道。
「高適兄弟的有名詩句也多,一道貼上。」梁文真道。「哈哈哈哈,梁兄弟如此施為,我高適的文名,當真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高適笑道。眾人言笑晏晏,開懷暢飲,並為酒肆如何吸引客人,各處奇謀妙計。掌柜林沖憧憬未來生意,日進斗金,笑得合不攏嘴,魯智深武松楊雄想到日後兄弟們一道,有酒有肉,快活無邊,十分欣然。
原先的夥計,領會了梁文真的意圖,各個手腳勤快,張羅開了。培訓店小二,試製新菜,營銷宣傳,各項事務有條不紊開展。梁文真請來賀知章,題下牌匾「太白酒樓」四字,請匠人製作。又將李白的詩集,選取朗朗上口的,由賀知章出面,請來幾名書法好的翰林,譽寫一遍,由木工雕刻,製作成牌匾,懸掛於各處牆上。幾日之後,整個酒樓煥然一新,內部裝飾得典雅古樸,文氣盎然,還未正式開張,便已吸引來許多文人雅士前來觀賞,各個口中吟誦李白高適的詩篇,無不嘆為觀止。太白酒樓的名聲,在長安城漸漸傳播開來。
開業當天,鑼鼓喧天,鞭炮陣陣,彩旗招展。在張九齡賀知章的暗中運作下,許多達官貴人,文人雅士,紛紛前來捧場,要在開業當天品嘗酒樓的招牌菜。李白作為形象代言人,帶同他的好友高適,一道前來。梁文真學現代人開店格局,交代製作了許多花籃,在酒樓大門兩邊排開,又安排下剪綵儀式,請來舞獅隊助興。
吉時已到,梁文真卻被張九齡叫到樓上一間雅閣中。「梁兄弟,過兩日你便可以扮作一名護院,前去壽王府應聘,暗中行事。此刻酒樓開張,你不好露面,以免被更多人認得,連累你留在酒樓營生的兄弟們。」張九齡道。「上次進宮見皇上,宮中太監認得晚輩,這個。」梁文真仍在猶疑,欲藉口推辭道。「這個無妨,梁兄弟可在臉上做一顆明顯的假黑痔,但如今不必多露面。」張九齡道。「好罷,晚輩照辦。」話到此時,梁文真再無退路,唯有殺人。
梁文真本來便不是魯莽之徒,雖因出於良心,向唐玄宗進諫,可殺楊貴妃此人,以避免之後的禍亂。但說歸說,當真要自己去殺人,卻頗不情願。如今在張九齡賀知章的慫恿下,再無退路,要親手去暗殺楊貴妃,此時還是壽王王妃的楊玉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