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張九齡聽聞梁文真道出他上奏唐玄宗的機密事,頗為震驚,又要他卜算大唐運勢和他本人的命運。梁文真稱再過一二十年,安史之亂開始,大唐由盛轉衰,而張九齡則因為奸臣排擠,辭歸故里,唐玄宗在逃亡時想起未曾聽張九齡之言,甚為後悔,派人祭祀他。為與張九齡套近乎,梁文真在各人大起思鄉之情時,故意說到海上的明月和天涯同處與一個時候,張九齡因而得到千古名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梁文真欲為同來兄弟安排生計,張九齡提議開酒肆,梁文真慮及其他生計起步更難,接受經營酒肆的提議,並將以東坡肉為招牌菜。梁文真又懇請張九齡回嶺南時,帶上魯智深林沖等人,以避開亂世。張九齡道明日宴請梁文真一行,以盡老鄉之情。梁文真回到客棧,與眾人商議,將為魯智深等人盤下酒肆謀生道出,並稱要帶他們去見一個來自嶺南的大人物,李師師華素梅一猜便中,必是張九齡無疑。李師師甚至吟誦了一遍此時張九齡還未作出的《望月懷遠》一詩。
當夜,因第二日要跟賀知章一早上朝,梁文真洗漱之後,早早上床歇息。許苗茵躺臥於大床一側,因梁文真說她自以為天下無敵,心中頗慪氣,並不理睬。連日來奔波勞碌,梁文真已有月余未與嬌妻親熱,見她有氣,梁文真便在背後擁住。古時女子穿ll褻ll衣入睡,掩蓋胸腹部,露出背部,樣式上也算肚兜,下身則是短褲。梁文真一手扶摸嬌妻光溜溜的背部,一手伸到她胸前,探索輕撫,又與她大腿交疊摩挲,一腔火熱慢慢自體內升騰。不多時,那話兒早已硬朗,如精鋼所制的逍遙棍一般,更添溫熱,緊貼許苗茵的股溝。
「一邊去罷,休要打擾我歇息。」許苗茵嗔道。「娘子,苗茵,為夫口氣過重,不該衝撞於你,為夫知錯了。」梁文真為安撫許苗茵,柔聲道。「我是你的正室,也算不得甚麼,理我作甚。師師三娘素梅她們,千嬌百媚,你只須討好她們,只怕早已忘記我才是你有名有份的妻子!」許苗茵仍然背對梁文真,冷冷道。「苗茵,你又不是才認識我梁文真,你的相公豈是薄情寡義,厚此薄彼之人?!回到東京,我們即將面臨國破家亡,往後不得不顛沛流離,艱難求生。」梁文真道。
「明日你便要去見那唐玄宗,若他許你榮華富貴,你當如何?」許苗茵問道。「這個唐玄宗你又不是不知,後期沉湎酒色,荒淫無度,落得個淒涼下場,致使百姓流離失所,是個衰人。即便他將公主嫁與我,我如何敢接受,逃之夭夭為上。」梁文真附耳道。「幸好梁郎身懷曠世之才,否則必然為富貴所羈,我們可快快回去大宋的東京,好過此間舉目無親。」許苗茵轉身過來道。
「不須說,自當如此,待我安頓好魯大哥林大哥他們即行離開。」梁文真說罷,摟過許苗茵,深深吻去。許苗茵不在推搪,二人深情擁吻,水乳ll交融,不多時已是血脈僨張。除去最後的衣物,兩具身體交纏不休。窗外蟲鳴聲聲,涼風習習,月色如浸,配合嬌羞喘息之聲,一時春ll色無邊,柔情蜜意的氣息,滿盈外溢。
話不絮煩。翌日四更時分,梁文真登上賀知章遣來的馬車,半個時辰後到達大明宮。只見大明宮寬廣遼闊,宮殿眾多,連綿不絕,輝煌壯麗,果然是千宮之宮。身穿朝服的賀知章,早已在南面正門丹鳳門前等候,賀知章上車之後,轎夫腳程快,還是費去多時,經過侍衛查驗,方才進入內宮。車到紫宸殿大門前停下,賀知章交代梁文真可下車在殿門前等候,早朝不多時便散,他會出來接他。原來唐玄宗早已厭煩早朝,但又怕文武百官非議,唯有隨意應付。
梁文真下車後在近處走動,打量宮殿建築,美輪美奐自不待言,遠望去,大明宮之大之廣,好似看不到頭。御林軍侍衛四出巡邏,戒備森嚴,太監行色匆匆,神情肅穆,遠處不時出現宮女身影,彩衣飄逸,婀娜多姿。梁文真看得倦了,便擇一處乾淨台階坐下,與轎夫閒聊起來。問起他們的收入,長安城的物價,藉以了解唐朝人的生活水平。「長安米貴,居大不易。」最後的結論不外如此。
不夠一個時辰,紫宸門忽然門戶大開,百官魚貫而出,嘰嘰喳喳議論不休。梁文真看見張九齡混雜其中,向他揮手致意,梁文真亦揮手回應。不多時,卻見賀知章出來,梁文真與他的書童上前,攙扶住他。「老夫這便帶梁兄弟去聖上的御書房,你留下罷。」賀知章吩咐書童留下等候,自己引領梁文真向右手邊走。
繞過紫宸殿,又行一段路,卻見一個人工大湖,湖面波光粼粼,中間有一個小島。周圍綠樹紅花掩映,迴廊九曲,各處亭台樓閣,碧瓦朱甍,雕欄玉砌,金碧輝映,甚為華麗。「此處乃是蓬萊池,池中小島乃是蓬萊山。」賀知章介紹道。「哦,神仙之所。」梁文真應道。賀知章帶引梁文真去到湖邊宮殿,又拐過幾個彎,到一個大門前。門邊七八個帶刀侍衛挺立,幾名太監候命。「工部尚書賀季真到。」一名太監呼道。季真應是賀知章的字,梁文真猜測道。
賀知章整理一下衣冠,示意梁文真跟上,進去門內。「老臣參見陛下。」賀知章站定,施禮道。「草民梁文真參見陛下。」梁文真有樣學樣,也鞠躬施禮道。「賀愛卿平身看座,賜座遠道而來的梁卿家。」一名頭戴錦帽,鬢生白髮,高大俊朗的中年漢子,端坐於書案前道。觀其氣派,分明便是唐玄宗。一名老太監和一名小太監侍立在側,神情肅然。「謝陛下。」賀知章抬手收袖,踱步過去書案之前的椅子坐下,梁文真也道謝,到賀知章身邊椅子坐了。
「這位便是來自海外的梁文真梁卿家?」李隆基開口問道。「啟稟陛下,草民梁文真,確實來自海外蠻夷之地。」梁文真恭謹道。「聽賀愛卿所言,梁卿家文武雙全,甚至能未卜先知,是當世奇才。你若能卜算一下,一個時辰之後,你是死是活,若卜算得准,朕便信你不是騙人錢財,胡說八道的江湖術士。」李隆基將案上的幾本奏摺推開一邊,饒有興味道。
「陛下是一個寬厚仁義之主,因此草民能夠知曉,一個時辰之後,草民不會被陛下所殺。」梁文真淡然道。皇帝往往自以為是,拉虎皮扯大旗,當我是嚇大的麼?梁文真心中暗忖,不由冷笑。「哈哈哈哈,如你這般年紀的後生,在朕面前皆必是戰戰兢兢,梁卿家如何以為,朕不會為證明你卜算有誤,賜死於你,看來梁卿家頗有膽識。」李隆基撫須大笑道。
「人在茫茫宇宙之中,何其渺小,不必因為能夠對他人生殺予奪,便狂狷自大,陛下應懂得天道循環這個道理。開創開元盛世,陛下居功至偉,但須居安思危,不可耽於享受,優柔寡斷,斷送大好江山,令百姓深受其苦。」梁文真趁機進諫道。「哦,梁卿家來自海外蠻夷之地,今日胸懷安邦定國之計,要來教朕如何治國?」李隆基臉色登時一變,不虞道。
「梁兄弟曾跟老臣說過,未來大唐將發生大亂,長安不保。」賀知章趕緊幫腔,說起梁文真在張九齡府中所言,怕李隆基因此發怒,不好收拾。「哦,朕承平日久,百姓安居樂業,八方來朝,大唐在朕手中會有不測?」李隆基不屑反問道。
「陛下讀的史書,比草民多得多,商紂王因為寵愛妲己,不理朝政,表面強大無匹的商朝,不也是一夕奔潰敗亡?!」梁文真道。「你的意思,朕是商紂王?因為紅顏禍水而做亡國之君?」李隆基此時已是臉色鐵青,按捺住怒火道。「寵愛美色,作為九五之尊的帝王,難以避免,而因此斷送江山,原因都在帝王身上。歷朝歷代,史家為尊者諱,都將亡國之罪推到女子身上,道紅顏禍水,這是有失公允的。但帝王因為寵愛一個美人,愛屋及烏,大肆封賞,將國家公器假手於寵妃的叔伯兄弟子侄,禍亂朝政,這般情形,卻也並不新鮮。須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海外鄉下有一句俗話,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梁文真侃侃而談道。
「你這個蠻夷,妄議朝政,十分大膽!你說,誰是朕的妲己?」李隆基怒問道。賀知章聽得雷霆之怒,十分擔心,朝梁文真望去,以眼神示意,不可再毫無顧忌說話。「陛下,你後宮之中,可有一位姓楊的貴妃。」梁文真知曉賀知章的心意,卻想反正事已至此,怕他作甚,過幾日自己一走了之,若此時能夠扭轉大唐的危機,也算做了一件功德無量之事。
「陛下,這個蠻夷胡說八道,宮中何來姓楊的貴妃。」老太監尖聲道。「哼,你自稱能未卜先知,朕的後ll宮之中,有無楊姓貴妃,卻毫不知曉?」李隆基一聽梁文真的荒唐問話,怒意反而稍緩,冷笑道。「草民知曉這個楊貴妃,因為深受陛下寵信,她的兄弟們也因此雞犬升天,禍亂大唐,陛下耽於享樂,最後任用奸佞,導致安史之亂,陛下倉皇淒涼逃離長安,大唐從此一蹶不振。」梁文真見事已至此,乾脆竹筒倒豆,將唐玄宗的下場說出。
「這便是你的未卜先知之能?朕的後ll宮,連楊貴妃的影子都沒有,你不是胡說八道,又是甚麼?」李隆基道。「陛下,此時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這個楊貴妃,小名叫作玉環,陛下以後碰到,不殺她也應遠離她。」梁文真道。
「陛下,楊玉環乃是壽王王妃,此人必是受人指使,借刀殺人。」老太監道。「是了,梁兄弟無憑無據,便說這個楊玉環該殺,他是壽王妃子,如何便做得皇上貴妃,太過於不合禮儀罷!」賀知章坐在一旁,聽罷十分震驚,低聲對梁文真道。「哦,壽王卻是誰?」梁文真一貫於宮廷秘史,殊無興趣,唐朝李家的家庭關係,自然也不太清楚。
「壽王李瑁,乃是陛下之子,領益州大都督,劍南節度使。王妃楊玉環去年新娶,天生麗質。梁文真雖剛到長安,難保不是受嫉恨壽王之人指使,假稱不知壽王是誰,未免太欲蓋彌彰罷!」老太監又道。「梁文真,朕之家事,甚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胡言亂語。朕若聽信於你,豈不是貽笑天下。既來到京師,若再妖言惑眾,定斬不饒。賀愛卿,退下罷,往後休要聽信江湖術士的蠱惑。」李隆基說罷,取過一本奏摺翻閱,不再理會。李隆基死後廟號為玄宗,諡號為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故後人亦稱之為唐玄宗或唐明皇。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既不能有助於朝廷,但請告老還鄉,不可尸位素餐。」賀知章起身,鞠躬施禮道。「准,賀愛卿上表,吏部自會辦理。」李隆基頭也不抬道。「恭祝陛下萬壽無疆,老臣告退。」賀知章說罷,轉身出門。梁文真此時再次印證,改變歷史,是一件何其艱難之事,三言兩語若可奏效,豈非兒戲?!如今自討無趣,只好吶吶無言,跟隨賀知章而去。
楊玉環十五歲嫁與壽王李瑁,過得兩三年,有人向唐玄宗進言,楊玉環「姿質天挺,宜充掖廷」,被唐玄宗看上。後以為太后祈福之名,敕書楊玉環出家為女道士,道號太真,為壽王另娶一妃。不久即將楊玉環納入皇宮,封為貴妃。皇家男女關係混亂,不可以常理度之。
「賀老,連累你了。」出到宮殿大門之外,梁文真歉疚道。「非關梁兄弟之事,老夫早已有心辭官歸去,無官一身輕,難得逍遙。」賀知章道。「大唐往後大難臨頭,可惜皇帝都是一般,剛愎自用。」梁文真嘆息道。「世事如棋,變幻莫測。有一些大禍,實是人禍,卻非人力所能扭轉。」賀知章道。「已小弟觀之,此是體制之病,根源在社稷興衰,繫於皇帝一人,皇帝英明,則社稷興盛,皇帝昏庸,則社稷破敗。」梁文真道。
「梁兄弟,你所言十分有理,可謂切中肯綮,歷朝歷代無不如此。是了,你先前說的一句,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似乎也暗含至理,十分新鮮有趣,老夫聞所未聞。」賀知章道。「意思便是禍起蕭牆,民間俚語,有時粗俗,但話糙理不糙。」梁文真道。「好,再與梁兄弟痛飲一場。我們到紫宸殿前坐車,去客棧叫上你的兄弟家眷,到張曲江府上去。」賀知章道。「但從賀老吩咐。」梁文真道。
梁文真勸諫唐玄宗,殺楊玉環以避免安史之亂,實在是痴人說夢。此後又去與張九齡飲酒,計較之下,更生出一個大膽計謀。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