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眨了眨眼,視線清晰了一些,不再全是重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籍。
距離她大概三、四米的路中央,一輛摩托車傾倒,劇烈的撞擊讓車身多處受損,後視鏡斷裂,摔在還在轉動的輪子旁。
地上一灘猩紅刺眼的血液,一個差不多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知道生死。
裘蝶估計那男人是凶多吉少了,因為他的上半身,幾乎被卷進了打橫在路中央的小轎車車輪底下——
滿地的血從車底流出來,病毒般向四周擴散,蔓延得很快,將年輕男人浸漬在其中……
血腥的畫面讓裘蝶倒抽了一口寒氣,渾身冷顫,掙扎着站起來。
小腿突然被重物輾過般的灼~熱刺痛,當場倒了下去!
就在要磕到地上時,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她,將大半的重量接了過去。
封靳言摟她,不敢亂動,怕她身上有其他的傷,動了會更嚴重,「怎麼樣?沒事吧?」
「還好……」裘蝶啞着聲音回頭,頭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暈了。
輕推了下,裘蝶下意識拒絕他的靠近,想要靠自己站好,誰知一動,立刻傳來鑽心刺骨的痛,豆大的冷汗從額際冒出來,把頭髮都打濕了,臉色雪白地抓着封靳言急促地喘氣。
「估計是骨折了,別亂動,免得更嚴重。」
這個情況,裘蝶就是想動也有心無力,於是不再勉強自己。
「路人已經報警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再堅持一會兒。」封靳言安撫延。
裘蝶點頭,咬着牙堅持。
啪答。
忽然有液體滴落在手背上,帶着燙人的熱度。
定睛一看,竟是血!
封靳言受傷了?
裘蝶頭,看到了灰頭土臉的封靳言——
臉上好幾處擦破,滲着血的傷口混和着沙礫,看着有點嚇人。
身體的情況也相當嚴重,手臂和腿上的衣服被粗糙的地面磨破,露出同樣破了皮的傷口,血淋淋的……
剛才那滴血,是從他下顎滴落的。
裘蝶看了下他下顎並沒有傷,血是額頭順着耳際流來的。
腦中浮現自己被撞飛出的畫面——
疾速駛來的摩托車撞上來前一秒,好像有一道身影朝自己飛撲過來。
她以為是騎車那個人受了衝擊力飛出來,看到渾身是傷的封靳言,才知道是他。
看了封靳言一眼,再看看混亂的現場,裘蝶可以想像,剛才要不是封靳言在緊要關頭衝出來,她現在應該和那個年輕人一樣,躺在車輪底下……
想着那個畫面,裘蝶狠狠打了一個冷顫,臉色刷白地抓緊了封靳言的衣服,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封靳言將她摟進懷裏,不停地安撫。
鳴笛聲由遠及近,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到了現場,混亂的畫面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醫護人員抬着擔架過來,檢查她和封靳言身上的傷,然後將他們送上救護車。
車門關上啟動離開的瞬間,裘蝶看到另一波醫護人員在警察的幫助下,將那個年輕人抬了出來,血肉模糊的樣子十分嚇人……
心下一驚,她連忙收回目光。
那邊,元令璽搭乘的計程車緩慢地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