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九章 元始入滅

    這一守，便是上萬年過去了。

    都言神仙歲月長，寒暑不知年。山中草木四時常青，也沒個落葉開花結果什麼的。那開花的仙葩更是永不枯萎，沒個對比，連凌雲也不太在意時間流逝了。

    終於等到鴻蒙種子孕育成熟，那混沌古井終告徹底枯竭，古井內里的混沌元氣被鴻蒙種子吸收一空，孕育成一張六尺見方的圖卷靈寶。

    天穹上的星光長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在那圖卷四周就有無數星辰流轉生滅。整個圖卷被籠罩着一層清濛濛的光華，隱約能看到圖卷上描繪着浩渺無窮的星空，星空當中只有三百六十五顆星辰。

    元始星圖的奧妙盡數包含於這一方小小的圖卷當中，雖只有三百六十五顆星辰，卻已包含着許多混沌大道的奧秘。凌雲欣喜地看着圖卷，伸手自古井中攝出圖卷，正待細細觀看之時。

    就在這時，他又突然心有所感，驀然飛身上到半空，只見整個星空洶湧澎湃，無數鴻蒙清氣翻卷涌動，甚至連按照玄妙軌跡運行的元始星空都開始動搖。鴻蒙清氣翻湧，星辰位移，看得凌雲更是驚心動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正在這時，凌雲似是想起來什麼，忙把目光朝山下看去，就見整個天柱山被層層雲幛所遮掩，於此同時，山中元氣暴亂，無數元氣滾滾如潮，許多山體都被這暴動的元氣颳得掀翻在地。

    就在凌雲細細觀看的時節，突然他猛地想起什麼，突然細細一算。整個人猛地怔住了。

    就見滿空都是祥光瑞彩，仙光如海，更有渺渺仙音，響徹天柱山四周。只是這滿空瑞彩的背後，是令人無奈又悲傷的景象。

    凌雲看着兩道通天徹地的靈光聳立於天地之間，從兩道靈光身上，能見到有無數靈光迸射出去，不知道飛往什麼地方去了。

    兩道靈光頂端深入天穹深處，凌雲能看到兩道靈光的頂端托着一枚碩大的圓球，那圓球被兩道靈光托着，飛入天穹深處消失不見。而於此同時，那兩道接天連地，貫穿整個天地的靈光不斷崩散，無數靈光如雨一般飛射出去。

    天地雖是漫天瑞彩，祥光籠罩，偏偏凌雲感覺天地間到處充斥着一股悲意。似乎萬物都都蘊含着一股悲泣的傷感，凌雲的心中也止不住充盈着一股悲哀的情緒。連他手中的圖卷掉落下去，他也未曾在意，怔怔地看着靈光飛散。

    凌雲知道，這是老師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道化了！

    那兩道靈光便是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道化時刻的異象！與當初盤古道化的景象非常類似。

    當初盤古道化的時候，凌雲其實並沒有多少感覺。雖然盤古道化的景象非常壯麗，比之今日的景象還要壯麗百倍，可是在他心中卻及不上今日這等景象給他觸動那麼深刻。

    這次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道化，就代表着盤古的壽命已經走到盡頭。除了這一方盤古所開闢的天地宇宙之外，世間再也沒有多少盤古存在過的痕跡了。

    想到如同老師一般的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凌雲心中是止不住的悲傷與哀婉。在他心中，早把胸懷萬物的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視為恩師。

    滿空的祥光瑞彩，慶雲仙音似乎是為二位大神送葬的輓歌！直到靈光徹底散入天地宇宙當中，滿空的祥光瑞彩才緩緩散去。

    開天闢地第一紀元，徹底落下帷幕！

    第一紀元以元始天王和太元聖母二人道化為劫結束，但是天地歲月仍舊滾滾向前，並不會為誰停下腳步！

    凌雲默默然看着恢復平靜的景象，忽然有一道靈光飛來，飛到他的面前。凌雲怔怔伸出手來，那靈光變化成一道符籙烙印，緩緩落在他的掌心。

    這是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的一道元神烙印，並未隨同靈光飛散向宇宙，而是落到凌雲的手中。凌雲倏地握緊掌心的元靈烙印，抬頭望向遙遠的虛空，心中默默對兩人祈禱道：「兩位老師放心，弟子必將盡心竭力，護持天地宇宙！」

    雖然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已經道化，可是天地的變化仍未終止：天穹上，無數清氣翻湧，星辰位移，元始星空不存。演化成為另外一番景象。雖仍有幾分元始星空的模樣，卻已不再完全是元始星空。而那飛到鴻蒙清氣當中的圓球也消失不見。

    隨着元始星空消失不見，星空重新排布演繹，天地法則亦隨之演化，無數先天祖炁隨着隱沒，天地間原本明顯可見的先天祖炁再也難以尋找。

    等到天地變化平復下來，凌雲才降下身形，百無聊賴地把落到地上的元始星圖撿起來。他此時也無心去觀看元始星圖，把星圖卷了卷，收了起來。

    三光神水所聚的湖泊經過這些年逸散的星光蘊養，再次擴大了一些範圍。方圓上上萬畝的湖面被微風吹過，泛起泠泠波光。

    凌雲來到三光神水所匯聚的湖泊邊，擎起手中仙葫，注入法力催動靈寶，一道青光捲曲着飛射出去。青光掃過湖面，那湖泊內匯聚的三光神水驟然間便少下去一層，隨着青光連連掃過湖面，方圓上萬畝大小的三光神水漸漸減少。

    只過了片刻時間，整個湖泊都被凌雲給搬空了。原地只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看着倒是頗為醜陋。

    左右略微看了看，凌雲直接施展法力把四周山間的清泉引到原本湖泊中，原本的湖泊中再次充入湖水。只過了幾日，湖泊中再次充滿湖水。

    等到湖泊重新充滿湖水之後，凌雲把事物收拾一番，便打算離開這裏。

    只是在離去之前，凌雲看到滿空的鴻蒙清氣，下到洪荒之後，再想採集到鴻蒙清氣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上來。他也沒那個閒工夫再上來一次採集鴻蒙清氣。於是他催動仙葫收取了不少的鴻蒙清氣。

    待到葫蘆中裝滿了鴻蒙清氣，凌雲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這片隱居了上萬年的地方，良久之後，他才心情複雜地踏上挪移大陣的陣台，將大陣連接上早先佈下的陣台，離開了這片隱居了上萬年的地方。

    一路上，原本纏繞這天柱山的諸多先天祖炁都消失不見，比起滿山的混沌穴眼都要難尋。只是這先天祖炁雖然隱沒，但是天地間的元炁還未曾徹底平息。

    凌雲一路上感覺先天祖氣漸漸充盈，無數元氣糾纏流轉，演化出無數變化。天地間經過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道化之後，原本被隱藏的生機被激發出來。

    路上，凌雲時不時能見到一點綠意隱藏在山中，偶然也能見到一些小生命在山中游曳。

    下了天柱山，來到山腳的凌雲不經意一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山腳下的一座高山上有一面山體削平如鏡，山體上篆刻着「大周山」三個赤書玉字。這三個字奇大無比，個個約莫有數百丈大小，三個字隱約綻放豪光，照耀四周虛空。

    看着「大周山」三個大字，凌雲抬頭往天上看去，隱約感覺這三個字定是元始天王所篆刻。

    想到這裏，凌雲想起道化而終的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他不禁頗有些傷感。

    良久之後，凌雲便壓下心中傷感，收拾一番心情：「算了，現如今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未來如何且要看未來如何，如今最要緊的便是把功力道行境界提升上去！」

    人總不能一直感傷，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已經道化，他們已經重歸大道，該是高興才是，何如如此感傷。只是想到連盤古也無法超脫天地宇宙生滅壽限，遙想未來自己也有這一日，那種無奈令他亦是感同身受。

    架起雲頭，凌雲擇了一個方向，晃晃悠悠地朝那邊飛去。

    因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二人道化的緣故，大周山腳下誕生出許多生命來。但是誕生的生命多是花草樹木一類，飛禽走獸一類的生命也非常稀少且難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