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台國賓館迄今已有800餘年,是中國古代皇家園林及現代國賓館建築群。
釣魚台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銀裝素裹美不勝收。三號樓五層的陽台上,有兩個身影正靠在欄杆上,吞雲吐霧。
「嘖嘖,真是想不到,生平我也有剛個機會能被人請來這裏。」喬司眯着眼睛,享受着陽光照耀在臉上帶來的暖意融融的觸覺,輕聲喟嘆。
「你現在是在被囚禁。」顧經年不咸不淡地說着,要讓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認清面前這個殘酷的現實。
「老闆,有你在這裏,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喬司眼巴巴地望着顧經年,「要是我自己的話,我肯定還會很方,但是既然你也在這裏,我覺得就算是捅破了天也沒什麼好怕的。」
喬司一席話說得萬分真誠。
「喬司。」顧經年很認真地叫他。
「啊?」
「我結婚了。」
喬司愣了兩秒,隨後炸了。
「老闆,你有病啊!誰他媽對你有那樣的心思了?你怎麼忽然間也變得這麼自戀了?」
顧經年並未回答他,但是這樣沉默的感覺卻讓喬司更加得不好了。
媽的,他的性取向分明就很正常。
顧經年轉身走到房間門口,剛剛將門打開一個縫隙,兩邊的武警就涌了過來。
四個人,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囚禁。
顧經年朝着幾人點頭示意,隨後將門重新關上。
喬司剛才自然也看到了外邊的幾個人,於是開始絮絮叨叨:「我說老闆,我覺得他們是不是就是裸地看不起你?這四個人,哪裏攔得住你?」
「因為他們料定了我們不會動手。」顧經年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而然地交疊了起來,一派閒適無比的模樣。
本來是因為毒品走私被關到了這裏,但是要是和武警動手了的話,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全變了。
這是武警,可不是什麼街頭混混地痞流氓。
喬司坐在顧經年身邊,說話間氣急敗壞:「我他媽怎麼都沒想到,我龍幫內部竟然出了叛徒!」
——
這也是林恩駿第一次來釣魚台國賓館。也不是為了別的,他就是想來看看,自己的姐夫在這裏過的是什麼日子。
要是被囚禁在這裏還過得順風順水的話,那可就太沒天理了。
林恩駿拿着剛才從喬爺那裏死纏爛打得到的地址,來到了顧經年的套房門口。
見到了四個武警,林恩駿鞠了個躬,彬彬有禮:「幾位大哥,我來看我姐夫的。」
幾名武警無動於衷。
「那個……我姐夫是顧經年。」
依舊無動於衷。
林恩駿皺着眉頭,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誒,我說,我就是來看看我姐夫,你們一個個面癱臉是在幹什麼?給不給見一句話!」
依舊沒有人搭理他。
林恩駿索性直接上前推門,然而爪子還沒有碰到門把手,就被一個武警揪住了後衣領,林恩駿也條件反射地一個手刀劈在了這個武警的手腕上,然而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的損傷,他還是被人一把扔到了一邊。
林恩駿重重磕到了牆上,覺得自己好像連午飯都要被那一撞給撞出來了。
「我要見我姐夫!」林恩駿中氣十足地大吼。
從剛才那一摔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所以輸了身手,如今不能再輸氣勢。
雖然套房的隔音效果極好,但是顧經年還是聽到了林恩駿的獅子吼。
顧經年開門,看見了正在地上打坐的林恩駿。
又是一副「你要是不讓我見人我就不走了」的態勢。
「別再攔着咱們未來的黑幫老大林爺了。」顧經年對着幾個武警道,「我們就是說說話而已,不會密謀什麼,要是你們不放心的話,大可以進來聽着。」
幾個武警彼此對視了一眼,上邊下來的命令是看管着顧經年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是並未說不讓他見家人,於是也就放了林恩駿進去。
林恩駿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指着剛才扔他的那個武警道:「我還沒吃晚飯……否則剛才我那一劈,你整條胳膊就廢了。」
那武警真是懶得搭理他。
顧經年一把將還想繼續吹牛的林恩駿扯進了房間了,這小子也是丟人。
「你來幹什麼?」顧經年斜睨着他。
「我什麼都不干啊!」
「你姐姐呢?」
「好着呢啊,不過今天的酒席她比我走得要早一些,她跟着葉蓁去了公司。」
顧經年點頭,示意明了。
想到剛才喬爺叮囑自己的話,林恩駿立刻壓低了聲音:「姐夫,你知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顧經年看着他,想知道這個小子能說出什麼名堂來。
「好像是上邊在有人施壓,想要借着這個名頭來嚴懲你。」林恩駿一改剛才的吊兒郎當,換了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要不就是因為你在商界發展得很好,上邊某些部門的老頭子起了警戒心,要麼就是因為你的對手,找了咱們這邊的某個高層。」
顧經年又拿起一支煙點燃,凝眉思索。
「不過從你現在被關押在這裏來看,上邊對你還是有忌憚的,不管是對你自身,還是顧家,都能看出他們現在還不會動你,所以這段時間大可放心。」
喬司拍了拍林恩駿的肩膀:「小子,不錯啊,如今連這個都能分析出來了?」
「那是!」林恩駿一臉的得意洋洋。
反正他又不會說這一席話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從林汐那裏聽來的。
「所以姐夫,你打算怎麼辦?」林恩駿想到顧經年對除去他姐姐之外的所有事情都一臉冷漠的樣子,試探問道,「放任自流?」
顧經年輕嗤了一聲,他從小不喜歡政治,但是不等於他不明白政治是個什麼玩意兒。往往政治勢力的大小和喊出的吼聲都是成反比的,真正有實力的政治大家都很低調,比如說軍政秦家,而往往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員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天皇老子我最大的樣子,也不過是用表面的霸氣來掩飾自己實力不夠的現實罷了。
「這次要是放任自流的話,下次還不定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顧經年把玩着名貴的打火機,微微笑道,「我會直接去找上邊的人談,誰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得很。」
「那姐夫知道這次是誰對你動的手腳嗎?」
「知道。」看不慣他的人多的是,但是這種有針對性的行動,他還是十分清楚是誰做的。
「你一會兒帶話給喬爺,讓他找人照顧好汐汐。」
「好的!」林恩駿立刻點頭,隨後馬不停蹄地回了喬爺那裏。
然而等到晚上的時候,林汐依舊沒有回去。
顧經年被關押在國賓館的第三天,高層迎來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已經解甲歸田二十餘年的軍委副主席——田繼安。
當初在打仗的時候,田繼安的老婆和孩子都死在了戰火里,此後一直未娶,所以至今,年愈耄耋,無兒無女。
但是老來生活也算祥和,因為他有一個非常孝順的外甥女照顧着他,如同親生女兒一般。
正是田錦繡。
顧經年對自己的這位舅公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最多的信息都是來源於媒體,尤其是在某些和戰爭有關的紀錄片裏,總是會有自己這位舅公的事跡。
已經不理朝政很久了,再次踏上京城的時候,竟然是為了他。
光是從田繼安的到來,就不難想出,這三天的時間內,外邊發生了怎樣的血雨腥風。
顧經年整了整衣服,對喬司道:「我去會見舅公,你在這裏好好呆着。」
喬司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寵物狗。
他可憐巴巴地看着顧經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
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家老闆有那麼個牛逼轟轟的舅公?
田繼安的頭髮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很深刻,但是卻給人一種精神礫的感覺。
「舅公。」顧經年彬彬有禮地鞠躬。
「坐吧。」
這裏是一件茶話室,沒有閒雜人等,只有田繼安、田錦繡和顧經年三個人。
「現在外邊,檢察院檢察長的提議,是要對你進行嚴懲,以儆效尤。」田繼安也不客套,直接就開始分析外邊的形勢,「而且這一提議,得到了多方認可。」
顧經年笑了笑:「嚴懲?怎麼個嚴懲的法子?槍斃還是怎樣?」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次的毒品數量巨大,再加上現在又是個這麼敏感的時期,所以對他們來說這個罪名定得自然是越重越好。」
顧經年一直和檢察院的都沒有什麼聯繫,所以也想不到這個檢察長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田錦繡倒是開口解釋:「檢察長姓趙,廣西人,父輩是生意人,他是他們家唯一一個從政的。而且,據我調查,他們家是從石油業做起來的。」
對上顧經年有些驚訝的眼神,田錦繡接着點頭:「是的,初期就在和洛克菲勒家族合作,可以說是洛克菲勒家族扶持起來的。」
那這就可以解釋了這個檢察長的行為了!
「所以經年,你現在是什麼想法?」田繼安問着顧經年。
顧經年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捏,做出了一個手勢。
「檢察長的這個位置,不低。」
「我知道,舅公。是他們非要將事情弄得這麼大的,我當然也要做出點兒什麼大動作來回應他們。我就是要殺他,必須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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