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南,你他媽有毛病啊!」這句話是在人群中一直沉默的林汐罵出來的。
這顧天南瘋了不成,說的這都是什麼混賬話!
激將法也他媽不是這麼用的!這人腦子到底是不是少根筋!
林汐簡直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合着顧天南是覺得自己那麼說了就能讓喬書寧不喜歡顧文瀾?就能讓訂婚典禮終止?
哎呦我去……
顧文瀾全身都在抖,想要罵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竟然笑出了聲。
只是她的笑聲悲愴而又哀痛,宛如杜鵑啼血,聞者心驚。
看看,這就是她當初全身心交付的男人,竟然就是這麼個人品。
死過人的房子?原來她顧文瀾在他心中就是這樣的評定。
顧文瀾深深喘着氣,急促而又難耐。
忽然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拿着一塊兒手絹擦她臉上的淚痕。
「今天這麼漂亮,就別哭了。」喬母的聲音和那塊兒蠶絲的手絹一樣,給人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一會兒還要一起去吃飯,要是被你爺爺給看見了,他老人家又要生氣了。」
顧文瀾深知,喬母說的這個爺爺,指的是喬爺,而非顧凌峰。
仔仔細細將顧文瀾臉上的淚痕給擦乾淨,喬母這才看向了顧天南。
「顧四少,之前書寧和我說過,您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教師。但是今天,我很抱歉地告訴您,我沒有在您身上看到任何一個教授該有的美德。我不去問您和文瀾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任何一個男人對於這樣的事情,應該是自我反省,應該是想盡辦法將傷害與影響降到最低,而不是將文瀾這麼一個淡定的孩子給逼到了如此地步。」喬母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是卻帶着讓人不能忽視的強勢,「還有,文瀾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是我一直盼着能夠叫我一聲『媽』的人,而不是你口中的房子,所以還請顧教授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看着面前的這一幕,要是說不感動是假的。
其實對於一般人來說,要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爆出了這樣的醜聞,當媽的其實會很難接受,像喬母這樣能立刻站出來表態的,着實太過難能可貴。
林汐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在自己有事情的時候,田錦繡挺身而出,帶來的內心觸動和顧經年帶來的絕對不一樣,而她也相信,現在的顧文瀾比當時的她還要有感觸。
果然,顧文瀾剛才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再次噴薄而出。
這樣的場景,這樣熨帖的話,就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忍不住矯情。
被喬母這麼一席話說得尷尬極了,顧天南有種顏面掃地的感覺。
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句句在理。
喬母環視了一圈四周,說話鏗鏘有力:「文瀾和我兒子書寧訂了婚,那就是我們喬家的準兒媳,希望同學們都可以祝福阿寧和文瀾,如果你們給予他們最大的幫助和關心,我會十分感謝你們!」
喬母的溫柔大度給人留下了十分不錯的印象,眾人皆紛紛點頭,示意自己明了。
陳筱冉忽然嘆了口氣:「多好的媽啊……」
林汐默默地看着她。
陳筱冉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有些發毛,她縮着膀子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你這女人今天竟然沒有什麼動作?你不是喜歡喬書寧喜歡地要死要活的?甚至還追到了人家家裏,怎麼今天這麼消停?」
「我只是……有些想通了。」
臥槽,這個為了喬書寧自己還去撞車的人,如今終於也想通了?
「就是上次我的腿斷了的那次,我爺爺去看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落淚。」陳筱冉的聲音越來越淡,「你最親近的老人在你面前落淚,那種感覺,太心酸。」
「他告訴了我我父母的事情。說我父母的結婚也不是因為真愛,我父親喜歡我母親,但是我母親卻並不喜歡我父親,但是由於家庭的原因,她卻不得不嫁給我父親。我爺爺說,不管外界怎麼評定他們兩個,那都是旁人自己主觀的看法,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沒有人會比他這個當父親的更清楚。」
「所以我父母的婚姻一直不幸福,儘管我父親對我母親很好,好好地捧着她,但是我的母親似乎並不領情。所以說,當一個人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任憑他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你面前,你也不屑一顧。」陳筱冉忽然轉頭看向了林汐,「你可以想像嗎?我的爺爺,別人面前嚴肅不苟言笑的陳政委,竟然在我面前流淚了。因為他怕我重蹈我父親的覆轍,怕我也落得那樣的下場。爺爺太希望我過得好了,所以……」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聽了我爺爺的話。」陳筱冉吸了吸鼻子,忽然覺得眼眶也有些酸,「我以前總是喜歡和他對着幹,他讓我往東,我偏要往西,每次都將他氣得吹鬍子瞪眼。但是現在想一想,他是個老人,他吃過的鹽比我吃過地飯都多,他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有什麼理由不去聽他的話?」
這麼說着,陳筱冉哽咽了起來:「所以我仔細想了想,我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作踐我自己,去傷我爺爺的心,這實在是不孝!」
林汐點頭,想通就好,想通就好。
陳筱冉嘆了口氣,忽然很自嘲地笑了笑:「我和顧文瀾雖然都會為了自己的愛情奮不顧身,但是還是有一個差別。那就是等她身心俱疲的時候,她回頭,喬書寧會一直在她身後等着她。而我回頭,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遠遠望着我為我擔心的老者,所以我不敢像她那麼肆意。」
說罷,陳筱冉一轉頭,就對上了林汐同情的目光。
「你幹嘛!」陳筱冉推搡了林汐一把。
臥槽,她擺出那麼一張悲痛的臉到底是幾個意思?
陳筱冉嘖嘖嘴,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喬書寧這傢伙太悶了,整個就是一個悶葫蘆,從里悶到外,不行,我不太喜歡這樣的。」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悶騷的。外邊可以悶,裏邊越騷越好,最好是……」
「行了你別再說了。」林汐嫌棄地揮揮手,這個死女人總是有辦法一句話毀了好好的氣氛。
陳筱冉接着絮絮叨叨:「但是我轉念一想,說不定哪天喬書寧就覺得顧文瀾沒我好,回來找我了呢?所以我對生活還是要滿懷信心的。」
林汐不忍心再打斷這個女人的黃粱美夢。
但是慶幸的是,陳筱冉這次沒有再來為難喬書寧和顧文瀾。
他們兩個一路走到現在也太不容易。
剛才被打斷的吻繼續了下去,訂婚典禮總算結束。
顧文瀾重新帶上了笑,依舊精緻漂亮。
溫柔總會帶着某種堅不可摧的力量,可以治癒一切創傷。
一行人轉移去酒店的時候,顧天南仍失魂樓破地站在原地。
這得虧是顧文瀾心裏強大,但凡給一個稍微玻璃心一些的女子,顧天南今天鬧出的這一出,足矣將人逼瘋。
沒有幾個人能坦然交代出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並且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林汐不知道到底是顧天南情商太低還是怎樣,為什麼每次都會將事情辦到一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次次的失望累計起來,就是絕望。
到了酒店的時候,喬爺已經等在了那裏。
「怎麼用了這麼久?」他很不滿地抱怨了一聲。
「活動的時間長了一點。」喬煜解釋着,誰也沒有說剛才典禮上的事情。
林汐湊了過去:「喬爺,喬司被武警給帶走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
「您不想着趕緊給他弄出來?」
「着什麼急,反正又死不了。」
臥槽,親爹。
「那顧經年的消息您有了嗎?他們現在是在公安局裏,還是在看守所里?」林汐一想到這個就緊張,生怕顧經年少了一根頭髮。
喬爺十分嫌棄地看着他:「我說你怎麼就不能想點兒好?非得在那種地方?」
「不然呢?」
喬爺晃着腦袋,有些得意洋洋:「他們兩個現在在釣魚台國賓館三號樓,愜意着呢,你着急上火的幹什麼?」
林汐的嘴巴半天沒有闔上。
臥槽,這關押關押到釣魚台去了……簡直……
然後她開始心安理得地享用豐盛的飯菜,那個地方是鐵定出不了什麼事情的。
林恩駿也是跪了,被關押到了釣魚台,這可真是史無前例。
吃了半晌,酒足飯飽,林汐剛剛放下了筷子,葉蓁就湊了過來。
「怎麼?」
「剛剛得到了消息,喬司的住處被搜出了大批的海洛英。根據龍幫那邊的消息,可能是內部人員的放進去的,但是具體是誰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已經查到了,這批毒品的來源是巴西幫,現在他們正在雲南活動。」
喬司這個事情,毫無意外是林梓妍做的,曝光是她,那藏毒主使肯定也是她。
那巴西幫肯定就是林梓妍的合作夥伴。
嘖嘖……
中間有個林梓妍,所以巴西幫也可能是洛克菲勒家族有關係咯?
哦呵呵,怪不得這一次將顧經年也給牽扯進去了。
林梓妍是衝着喬司去的,那洛克菲勒家族就是衝着顧經年去的了。
就衝着這一層,林汐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會一會這個巴西幫。
「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去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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