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向宇正在雞排館店上班的時候就接到了皮鬆的電話,「向宇,中午有人請你吃飯嗎?」皮鬆今天心情是相當不錯。手術後的恢復挺好。除了吃完不舉藥後,真的不舉之外,一切都「挺」好。
「怎麼你想請我?」
皮鬆,「那不能。」他用一種懶洋洋的聲音說,「我這個月手頭可緊,又是作手術。我是說有人請我。沒請你嗎?」
「這不正常嗎。我哪有你那麼有面子。」向宇這話帶點兒揶揄。皮鬆這人不是什麼面子,而是他完全不要面子,到處給人陪笑蹭好處。當然這是他的生存態度也不能說不對。
皮鬆這時低聲說,「你老鄉李餘明請客。中午在萬麗大酒店。你知道的,就是那個號稱雲清第一的,歌劇院風格的大酒店!」
向宇冷笑,「他倒是突然變大方了。」當初向宇家有錢時,這些人在一起就數李餘明最小氣。基本上,他是個會把所有錢都算到極點,絕不吃半分虧的人。
不過這不是向宇要在乎的事,「他請他的,跟我無關。你不會想跟我炫耀吧。」
皮鬆,「哪能呢。我是說,我去的時候。有張文順路送我。可是回來的時候就麻煩了,張校。你打工的地方跟那兒順路。正好是中午能不能回來的時候,帶一下我。」
向宇打工的地方,離他租的地方不遠。中間正好是萬麗酒店。
向宇這段時間仍然在打工之中。此時雖然已經在修真。也不能直接就把工辭了。況且那店老闆華姐對他一直不錯,作人畢竟要有始有終。
再說,血玉要求他弄一塊玉。他昨天抽空去市場上看了一趟。合用的玉價格都不低,最低最低的都要一萬以上。
以向宇現在的財力,這是有壓力的。他得把這個月的錢結了再說其它。
向宇這時客人來了老闆在招呼,他拿着手機一邊往回走,「帶你可以。但我沒功夫在外面等。我到了,給你打電話。你就自己出來,別拖。」
皮鬆,「好,好,我就知道你夠意思。」
李餘明這一天請的人基本全是他身邊讓他覺得有點兒檔次,又不絕對不會超過他的陪襯。
這一天既然是赫一菲自己的朋友。那麼藉機抬身價是有必要的。
會被請來的朋友都是平時跟在他屁股後面混的。有這些人在,則他就如同皇帝一般,說話作事高高在上,以他的經驗這種氣質是很能吸引女生。
他不請汪博等人也有這個原因。若那幾人在這裏,則味道可就變了。這將會嚴重的影響到女神對他的印象。
當然,赫一菲非同凡人。他這時想到赫一菲的氣質和外表。心裏也是一陣的恍惚,「說真的,學校里的美女也是不少。但氣質感覺上沒有能比得過赫一菲。」
此時從窗口看着遠處的摩天大樓他心想,「那才是真正的上流社會中的精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身份非凡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如果帶在身邊,不用介紹就是身份。要把這樣的人追到手,花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通天之路啊!」他感嘆。
赫一菲在家中的兩個父輩,一個從軍一個從政。她是軍界的那個的女兒。而從政的這一家,到此時還沒有孩子。早年因為一些原因,雖然結婚早,但夫妻二人一直兩地分居。這造成了他家成了單傳。
李餘明這一天出現在萬麗酒店的時候,穿着黑邊的白雅格獅丹休閒西裝。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向一個真正的白馬王子。
萬麗酒店是一家集酒店與歌劇欣賞為一體的豪華酒店。李餘明會選擇在此,一方面是為了顯出口味格調,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突顯自己的優點。
赫一菲到的時候,李餘明接到了電話,說明位置後。預計着她來的時間,就坐到那兩百平米房間的鋼琴前演奏起來。
他選擇這家酒店的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可以彈鋼琴,而且不會讓赫一菲覺得突兀。萬麗酒店的華麗大型包間將會客與音樂演奏十分融洽的融合在了一起。
當赫一菲到的時候,李餘明正在她剛好能看到的角度演奏鋼琴曲nnss,那音樂如同整個房間被湖水淹沒了一樣的安寧感。
李餘明彈鋼琴在中學得過市級銀獎。而且進入雲清大學還因為這個特長加過分。
他自信只要是個女人就會被他演奏時的氣質所吸引。
而赫一菲進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
所以那安靜的女神駕臨時,他用眼神跟赫一菲點頭一笑。一切,跟他計劃的一模一樣。整個世界都是浪漫的。
不管赫一菲原本要作什麼,按他的經驗,這女人的目光就從此不會再離開他了。
但赫一菲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就開始在那些酒桌的人中間掃。這是個讓他詫異的一幕。
這一天來的朋友,都被李餘明十分仔細的安排在了九個桌子前。使這些人看起來有檔次而又不突兀。就像舞台上的伴舞者,雖然美觀但是絕對不會搶主角的鏡頭。
但這顯然增加了赫一菲找人的難度。
事實上,她出現在門口時,這些被李餘明請來的客人也都一齊被她吸引過去了。
赫一菲這天穿着綠色的帶着馬夾的修身長裙。她是那種讓人覺得非常安靜的美女,但她本安靜的氣質卻偏偏是就算在人叢中也會讓你一眼看到她那麼突出。
所以從她進來後,幾乎整個會場再沒人說話。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
以至於李餘明的鋼琴演奏完了,所有人愣了好幾秒才開始想起來要鼓掌。
赫一菲則很安靜的隨着人群鼓了鼓掌,她是個很有禮貌的人。
李餘明這時很優雅的從總台上走下來,偽笑着說,「我看你還沒來,就先練了一下琴。」然後笑說,「看來,還不算差。」這是個帶點兒自嘲式的顯擺。
赫一菲則只是點了點頭。鋼琴彈得好不好,跟誰比。她接觸過的鋼琴方面的高級專業人員很多。
有些東西一旦心裏有對比,往往都會有一個非常直觀的相形見拙。對於普通人來說,李餘明確實彈得不錯,但對於赫一菲來說,她會覺得跟那些大師級的人物比起來,李餘明彈得挺普通。
所以她只是點了一下頭,「還不錯。」
她的反應多少讓李餘明有些失望。他這個人也算泡過不少妞。他自認今天這些浪漫的招數,如果用來泡某個學院裏的美女,不說絕對手到擒來,最少也會收到一個極高的崇拜眼神。
但赫一菲的反應實在是平淡的讓人髮指。
赫一菲則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麼的意思,她接着就說,「那麼帶我見一下你的朋友們吧。」
這時台上的鋼琴前面已經有職業演奏者在演奏了。音樂如行雲流水般響起。
「好。」李餘明說,「不過,怎麼個見法呢?」他微笑着疑問。此時要見的朋友是在宴會上。而萬麗酒店這個時候宴會遠沒開始,桌上只有果品。
李餘明這樣問是有目的的。他跟赫一菲的關係遠沒到朋友的程度。但一起請大家吃飯,然後跟大家見面則是個顯曖昧的作法。這個過程中能作不少事。而且赫一菲並不好拒絕。
他這時看赫一菲的眼睛提議說,「時間差不多了,讓大家開始吃飯。我來帶你跟他們認識一下吧。」酒桌上跟人認識,其實是要各種介紹和客套的。
赫一菲的眼睛卻在看那些酒桌上的人,她拒絕得非常直接,「不用那麼麻煩。我只是看一眼。帶我從中間走一趟就可以了。」她是基於禮貌,不好直接進去在客人中間到處轉,要不然她的目的早就達到了。
「呃」這種要求讓李餘明點兒摸不着頭腦的感覺。他不好再說什麼。
台上有鋼琴在演奏。
李餘明禮貌微笑的帶着她從這些桌子中間的過道上走。這個過程,他之前也設計過,所以行動起來使他看起來向個護花使者。
那桌前的人此時早已經有人認出了赫一菲。她在電視上露過面。而且她有幾年幾乎每屆春晚都會出現在觀眾席上。後來還在上被人關注形成過熱點,那之後她才沒再去了。此時很快有人認得出來,「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兒眼熟」
「是啊,在哪兒見過」
「這不是赫家的赫一菲嗎?」
「哪個赫家?」有人在偷偷問。
有人則在偷偷低聲答,「赫劍鳴」這個名字仿佛有魔力。這可是開國的勛貴中謹存的那些人之一。意味着什麼不言自喻。
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得更大的看着那走過場中的一男一女。
有人在低聲驚嘆,「她居然跟李餘明是男女朋友?」
「有這種事!」
年青的男人跟美麗的女人在一起,總會有各種遐想。
所以有人猜測,「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很近呀」
有人則在暗嘆李餘明的手段,「這李餘明真有路子啊。居然攀上了高枝。這下子李餘明可就發達了。」
「是啊。」
一些懂行的人都在心中暗暗盤算着,「赫家可不是一般家庭。李餘明算走上通天之路了。」
「看來要跟李餘明搞好關係呀。他未來前途無量啊。」
皮鬆這一天坐在整個大廳的最裏面。事實上學校里這天來的人沒幾個。他算是碩果謹存的幾人之一。
這時聽到旁邊人的小聲議論的內容,一邊風捲殘雲的吃桌上的果品一邊在看着那眾星捧月的美女感嘆,「乖乖,真是漂亮啊。向宇這一天來不成,真是虧了。李餘明居然能搭上這種身份的美女呀。人跟人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呢。看來將來同學中成就最大的就要數李餘明了。」
事實只是走了一趟幾分鐘的路。赫一菲回頭有些失望的說,「並沒有我想找的那個人。」
李餘明則有些不快。雖然知道她來是為了找某個人,但心想,你就完全無瑕旁顧嗎?他自認長得不差,這一天的場面也十分的歐式,對美女殺傷力十足。但對方卻真的只把眼睛放在找人上。
不過李餘明畢竟有城府,表面上肯定不會多說什麼。有些事來日方長。這一天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留下壞印象。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聯繫方式要到手。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赫一菲這樣客氣的說道,「你在這裏的費用,都算在我的賬上。」人跟人之間的距離,有時也在於對方願不願意受你的恩惠。把賬算得很明確的人,跟你顯然是有距離的。
李餘明立即搖頭露出他覺得最迷人的微笑說,「那絕對不行。請赫小姐一趟,還要讓你花錢,我會被人罵的。」他在考慮怎麼利益最大化,「赫小姐現在是要去醫院嗎?我送你吧。」這幾天他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知道赫劍鳴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院。
如果這時能跟着她一起去見見赫家的大人。那花再多錢可就不算冤。
赫一菲卻並不打算糾纏太多,「不用。我有車。」生於官宦之家,她自然明白這裏面的牽扯。
另一邊。
向宇這一天來之前就跟以松打過招呼。這時皮鬆正在感慨美女的時候他手機就響了。
李餘明送赫一菲出去。酒店裏的人幾乎都偷偷湊到門口的落地窗前往外看。
電話響時場子裏都很安靜。皮鬆擔心說話被人聽到。他拿着手機從酒店側邊溜出來,「幹什麼呢?怎麼這麼早?」
向宇,「我在正門口左側面。我已經下班了呀。」
皮鬆,「可我還沒吃飯呢。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下班?」他順着向宇指的方向看過去。
向宇此時正在正面大門外的太陽下面。他騎的是一輛帶方盒子後背的電動車。雙腳架在地上,「我下班就是為了回家吃飯,不這個時候下班,怎麼吃飯?」
皮鬆一邊往那邊,「你別走了。在這兒蹭個午飯得了。」
向宇,「不可能。哥別的沒有,就是有自尊。」
皮鬆,「不光是蹭飯,這兒還有美女呀,你絕對沒見過活的那種。」
「什麼美女呀。」向宇對這種事歷來不敏。從高中跟方笑寒的事後,他就不太對美女感冒。
皮鬆舉着手機一邊說話一邊從花壇邊跑過,「你不知道我見着誰了。」
「誰呀?」
「赫家的人,你知道不。在電視上看過沒,春晚看過沒。水木大學的學霸。比我們小兩歲,人家已經是研究生了。赫一菲你知道嗎?」
而另一邊李餘明正送赫一菲到外面的台階上,這個時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想跟赫一菲微笑着要聯繫方式。
赫一菲的注意力卻並不在他身上,她這時在看台階下面,一個長得微胖一臉粉刺的傢伙。
這個傢伙一手拿着手機,跟皮皮蝦一樣貓着腰從花壇邊跑過。
李餘明跟着她的目光自然的就看到了皮鬆。他皺着眉,心說這個傢伙怎麼這時候躥出來?心裏很有些火大。正要電話的時候卻跑來打攪。今天花這麼多錢,如果連個電話都沒要到,就太失敗了。
同時很不爽於赫一菲的狀態,她跟自己在一起似乎總是注意不集中的樣子。李餘明跟女人在一起,恐怕還真沒被這麼對待過。偏偏的他又不能發火。
他看着那個皮鬆跑過去,然後順着那個角度看到道路的盡頭居然是向宇。
那個低級的傢伙穿着件黑恤和普通到渣兒的黑牛仔褲,此時正雙腳叉在電動車兩邊。李餘明轉了個身,想跟赫一菲再聊話題。
旁邊的赫一菲卻忽然發出了驚喜的呼聲,「是他!」
「我要找得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