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看着齊陽厚實的淺藍衣袍,終於開口問道:「你為何如此畏寒?」
齊陽聞言一驚,沒想到靈兒會知道這件事。
等了半天,齊陽也沒有開口。靈兒氣他什麼都對自己瞞着,也不向他解釋自己是如何得知此事,賭氣地先行於前。
齊陽只好跟在靈兒身後。
又一陣大風吹來,靈兒忙拉過齊陽的衣袖就把他往邊上帶。
齊陽起初不解,後來才明白靈兒是怕他吹風受寒,將他拉到一旁避風。齊陽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說道:「其實,在下不怕風。」
「你還想說你不畏寒,對嗎?」靈兒冷冷地問。
齊陽不知怎麼回答,就這樣看着靈兒。
靈兒繼續道:「把事情都藏在心裏,什麼事都瞞着別人,難道你不累嗎?」
齊陽怎會覺得不累?只是有些事情他也莫可奈何。
靈兒見齊陽垂眸不語,有些心軟,輕聲道:「就知道逞強,瞧這大熱天的,你的手有多冰涼!」說着,她不假思索地拉過齊陽的右手,輕撫了幾下。
齊陽被靈兒的動作一驚,一動都不敢動,只覺一陣酥麻感從手掌傳來,迅速傳遍全身。他覺得心跳好快,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靈兒的手很柔軟,很細滑,很溫暖。這不是他第一次碰觸靈兒的手。在前天夜裏,靈兒也無意中抓過他的手,可當時他只感覺到溫暖,因為肩膀的傷讓他整條左臂都痛麻了。
靈兒根本沒去想自己行為哪裏不妥,她只是想探探齊陽手掌的溫度,她驚喜地說:「雖比常人體溫要低,但也無先前那般冰涼了。」說完,她抬起頭,見齊陽表情有異,這才驚醒,忙鬆開手,解釋道:「我沒其他意思,你別誤會!」說完,她尷尬得轉身就跑了。
齊陽看着自己的右手,覺得自己剛剛被填滿的心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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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到了逸興門,齊陽對靈兒說:「這兒姑娘應該不陌生了,那在下就失陪了。」說完,他也不等靈兒回應就往裏走。
靈兒嘟着嘴看着齊陽遠去的背影,有些氣惱:「這樣就想把我甩掉?我一定會等你出來的。」這麼想着,靈兒就拐進醫閣,找徐大夫打發時間。
徐大夫笑着問:「是來找堂主的嗎?」
「也不是專程,只是順道過來看看。」靈兒說。自從靈兒得知齊典就是齊堂主後,便覺得想找到他並沒有那麼困難,也就不那麼急切了。
「哦?那是專程過來做什麼的呢?」徐大夫笑問。
靈兒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徐大夫會較真。
「聽說你是和阿陽一起過來的?」徐大夫笑着說。
「您連這都知道?」靈兒小臉微紅,怎麼都覺得徐大夫笑得別有深意。她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您有煉製『回力丹』嗎?」
「有啊!這麼神奇的丹藥當然要大量煉製啊!」徐大夫說。
「那煉製好了嗎?」靈兒又問。
「還沒。」徐大夫說。
靈兒道:「也就是說,齊陽手裏的『回力丹』便是我那一瓶樣品了?」
「正是。」徐大夫說得理所應當。
靈兒心想:「看來堂主兄弟的身份在逸興門還是挺有分量的。」
「靈兒近來可有研究一些新的藥物?」徐大夫問。
「剛有一個想法,打算研製一種膏藥,敷在受損的關節上,可以在短時間內麻痹神經止疼。」靈兒說。
「你是為了阿陽吧?」徐大夫道。
靈兒怕被誤會忙解釋道:「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剛好從他受傷這件事引發的想法。」
徐大夫呵呵一笑沒繼續問。
靈兒卻覺得自己被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大廳有腳步聲往外而去。
靈兒立馬探頭出去看看。
徐大夫打趣道:「你是怕阿陽溜了?」
「啊?」靈兒被說中心事,小臉一紅。
徐大夫笑着說:「他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而且他離開前還會自己乖乖地送上門來。」
靈兒半信半疑地看着徐大夫。
徐大夫神秘一笑,也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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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幫徐大夫整理了一下藥材,一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大廳外突然喧鬧起來,靈兒走出醫閣一看,議事廳走出了十幾個人,看衣着有幾位是壇主和副壇主級別的,其他都是隊長級別的人物。
靈兒沒看到齊陽,便要往回走,剛好這時有人喊她。
「你就是靈兒姑娘吧?」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笑問道。
靈兒認出他的門服,說道:「是的,我就是甘靈兒,您是壇主?」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區區正是京西分壇的壇主任斐。」任斐笑着說。
「靈兒不才,見過任壇主。」靈兒拱手說。
「久聞姑娘在武林群英會上智斗歹人,揭穿了魔教的數個陰謀,區區早就想結識姑娘,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任斐笑道。
「任壇主言重了。」靈兒微笑道。
「又常聽聞徐大夫稱讚姑娘醫術高超,研製了許多有奇特功效的丹藥,真令我等佩服!」任斐道。
「靈兒才疏學淺,是徐大夫謬賞了。」靈兒不好意思地說。
「姑娘就不要謙虛了。」旁邊走過來一位高大的男子,笑着說道。
靈兒轉身一看,此人耳邊有顆黑痣,不就是那個楊睿嗎?靈兒驚訝地說:「你是……」
那男子忙說道:「在下楊睿。」
靈兒試探地問:「楊隊長,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有嗎?在下不太記得了。」楊睿皺眉道。
「呵呵,楊睿因公務繁忙平日裏極少外出,靈兒姑娘會不會認錯人了呢?」任斐笑道。
靈兒認真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叫楊睿的男子,濃眉之下一雙星眸炯炯有神,還有這一臉的正氣,怎麼看都與那日打劫自己的賊人截然不同。靈兒慚愧地說:「我好像是認錯人了。」
楊睿忽然想起數日前二爺說過的話,說道:「二爺說曾有人頂着在下的臉在街上走動,會不會與此有關?」
靈兒心想:「原來齊陽早知有人易容成楊睿的模樣讓我誤解,可他為何不對我解釋清楚呢?他要是解釋,我一定會信他的!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我對他的看法嗎?」靈兒突然覺得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