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了上海,天已經大亮。
盧俊傑把羅小依送到了宿舍,三人就換車回到了別墅。
老鬼子和盧俊傑兩人立即開始做早餐。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三人用過早餐就來到了書房。
盧俊傑深深舒出口氣,說道:「這一路上沒把我憋死。師哥,為什麼不讓羅小依和我們相認。」
老鬼子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這種屁話你也能問?你師哥有計劃安排,這種事不是你能問的。」
盧俊傑撓頭道:「哦。」
老鬼子佩服道:「小子,當時我們在外面都為你捏把汗,關鍵是我們還要儘量不要擊斃那些軍統特工。這件事看似簡單,其實比登天還要難,你是怎麼做到的?」
歐陽南想了想,說道:「湊巧碰到個沒有經驗而且富有同情心的軍統特工,否則可就真的麻煩了。十來個軍統特工要是都被我們幹掉了,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老鬼子不耐煩道:「詳細說下當時的情況。」
歐陽南笑道:「好吧。」
於是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老鬼子勾嘴道:「那個軍統特工雖然沒有被你弄死,過後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但他要是在你離開後交班了,那又另當別論了。」
盧俊傑眨眼道:「不是說那兩個要錢不要命的殺手很厲害嗎?怎麼被師哥兩下就弄死了。」
老鬼子不屑道:「畢竟是匪類,雖然沒少刀頭舔血,但做這件種事他們還是不夠格。我想那個軍統特工也不願意招惹這兩個人,竟然讓你把艙門關上,而且還沒有守在這裏。他的命真大。」
歐陽南沉聲道:「本來我以為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從而驚動了其他艙間敏感的軍統特工,沒想到艙間的封閉性能很好,不但沒有驚動軍統特工,連傅清池都沒有被驚醒。」
老鬼子思索說道:「那是你們打鬥的時間短的緣故,而且發出的聲音不大,主要是你隨機應變擊碎了殺手喉嚨,否則只要一聲喊叫必定驚動軍統特工,那時我們就得衝進去斃了這些軍統特工了。這件事辦得非常圓滿,既除掉了漢奸,又沒有殺傷軍統特工,屬於經典案例,將來可以進教科書了。」
歐陽南撇嘴笑道:「這件事有很多巧合因素,不可能做教科書。我今天可以給里見甫個交代了。」
老鬼子陰沉臉說道:「還得讓他給小野送點金條,這件事我們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歐陽南眯眼笑道:「這個我自然會提醒他。」
老鬼子說道:「你去正常上班,我去徐凌那裏匯報情況。」
歐陽南點頭道:「嗯。」
早晨八點多鐘,盧俊傑開車把歐陽南送到了情報部。
歐陽南來到辦公室,首先給里見甫去了電話,讓他到辦公室來一趟。
里見甫很快就匆匆來到了歐陽俊辦公室。
「里見君,你不用擔心了,傅清池在去往重慶的路上被我的特工擊斃了。估計今天或明天就能見報了。」歐陽南平靜說道。
「啊?太好了!」里見甫興奮得搓手滿地遊走。
「里見君,這件事你還感謝下小野將軍,我的話你們明白嗎?」歐陽南眯眼笑道。
「明白,我不但要親自去感謝小野將軍,我還要着重感謝佐藤君你。」里見甫立即說道。
「我就不用了,但小野將軍那裏你要好好感謝就行了,這對你以後有好處。」歐陽南暗示道。
「我會的。」里見甫說道。
「里見君,這些日子你就暫時停止生意,等到風聲過後再做吧。」歐陽南說道。
「我明白。那我就告辭了,我要回去準備一下,去小野將軍那裏。」里見甫說道。
「好吧。」歐陽南擺手道。
里見甫走後,歐陽南就給小野去了電話,把傅清池勾結軍統事和小野說了,然後告訴小野里見甫要去感謝他,
小野聞聽大喜,很誇張稱讚了佐藤一番。
這些事情都鋪墊好了之後,歐陽南就放鬆了下來。
大約十點多鐘,老鬼子回到了歐陽南辦公室。
「徐凌那裏調查的怎麼樣?」歐陽南問道。
「查到了,原來餐館有個夥計是傅清池的暗樁。餐館內大部分夥計都是臨時雇的,不是我們的同志,但這個暗樁非常敏感,讓他覺察出了餐館情況,為了向傅清池邀功領賞,於是就把他的猜測告訴了傅清池。」老鬼子說道。
「傅清池這個傢伙夠精明的,可能沒少往各個地方派暗樁。」歐陽南默默點頭道。
「徐凌告訴我們,最近有個叫祥瑞年輕人從美國回到上海就失蹤了,讓我們幫助查找下。我已經通知了藍宇他們。」老鬼子壓低聲音說道。
「具體怎麼回事?」歐陽南問道。
「徐凌說祥瑞是位留學美國的經濟學博士,這次回國是要前往延安工作,沒想到剛到上海就被特務機關盯上了,然後就失蹤了。」老鬼子說道。
「啊?難道被特務機關密捕了?」歐陽南皺眉道。
「沒有,徐凌說特務機關也在找他,徐凌要求我們務必在特務機關前找到這個人,然後他會想辦法送往延安。」老鬼子說道。
「自己溜走的,還是有人協助溜走吧?」歐陽南問道。
「不清楚。」老鬼子搖頭道。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敢斷定肯定有人在協助他,估計是軍統人員。」歐陽南思索道。
「不像,要是軍統人員的話,祥瑞早就被劫持到重慶去了,可是我們內線說軍統沒有做這件事。」老鬼子搖頭道。
「哦?難道是我們的同志幫助了他?」歐陽南皺眉道。
「徐凌說他核實過,也不是我們的同志,否則延安不會下達這個命令。」老鬼子說道。
「我說師父,你能不能把話說得簡單明了,省得讓我費心思去猜。」歐陽南撇嘴不滿道。
「我也沒讓你去猜,是你自己總在打斷我的話。」老鬼子更加不滿道。
「是嗎?看來是我的毛病。嘿嘿。」歐陽南撓頭道。
「徐凌猜測祥瑞可能遇到了熟人,但這個熟人是什麼人沒人知道,或遇到了什麼不測。」老鬼子說道。
「有這種可能。對了,他就叫祥瑞?我覺得這好像不是他全名。」歐陽南問道。
「沒錯,就叫祥瑞。」老鬼子笑道。
「還有姓祥的?」歐陽南瞪大了眼睛。
「百家姓中的姓氏,這有什麼奇怪的?有很多姓氏你都沒聽說過。」老鬼子搖頭道。
「中國姓氏博大精深。」歐陽南笑道。
「百家姓以外還有很多姓氏,只不過百家姓的人多點而已。我明天就姓鼓,那麼以後我的子子孫孫都跟着我姓鼓了。」老鬼子笑道。
「我明白了,有些為了紀念具有重大意義的事而改了姓氏。」歐陽南說道。
「我們跑題了,你打算怎麼辦?」老鬼子說道。
「先排查憲兵隊和特務機關,然後再排查警察局,再然後排查幫會,哪個環節都不能漏掉。」歐陽南說道。
「那再再然後呢?」老鬼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了。」歐陽南聳肩道。
「你前面的提議正確,別讓這些環節當成別人給抓了起來。」老鬼子點頭道。
「我們運用排除法,如果排出了這些,那麼目標就縮小了他熟悉人身上,這個需要徐凌配合。」歐陽南沉思道。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做。」老鬼子說道。
「師父別走,我有事要問你。」歐陽南急忙說道。
「梁晨離開上海了嗎?」歐陽南低聲問道。
「早就離開了。我和他說,你回去就和龔武國說,里見甫那裏戒備森嚴,根本無法靠近和探聽出任何事情。」老鬼子說道。
「龔武國會相信嗎?」歐陽南問道。
「老奸巨猾的龔武國當然會相信了,要是梁晨搞到情報回去反而他卻不會相信了。」老鬼子說道。
「師父,還有王韜的事你要盯緊點,我總是覺得軍統或中統要打他的主意。」歐陽南皺眉道。
「你放心吧,我會的。」老鬼子說道。
祥瑞大約二十七八歲,留美博士,精通業務,受西方影響頗深。但他卻是個愛國青年,為了報效祖國毅然辭去了華爾街優厚待遇工作,回國抗日。
他在美國時結識個好友,他這個好友就是地下黨派往美國物色我黨急需人才的廖斌。
在廖斌啟蒙下,祥瑞決定回國奔赴延安。
他攆轉歐洲又抵達新加坡,然後從新加坡直接來到上海。
可是沒想到是,他在新加坡上船時候,就被青幫分子給盯上了,以為他是從美國歸來的闊佬。
與此同時,日本接到了大本營派往美國特務的情報,說華爾街高級人才祥瑞辭職回國,大本營立即命令上海特務機關要把這個人截留。因為能從祥瑞的嘴裏知道美國金融的內幕,以及從1932開始爆發的世界性經濟危機對美國的實質性影響,應當說這是個戰略性很高的情報。
祥瑞全然不知自己竟然被兩伙人給盯上了。
晚上八點多鐘,從新加坡開往上海的客船,剛剛進入吳淞口,祥瑞就被青幫分子用槍給頂在了腰間,然後就被套上了黑色頭罩,悄然帶離客船下到了靠在客船邊上小船上,小船在夜晚黑幕的掩護下悄然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