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池得意道:「憑着我這麼多年的經驗,那裏不是日本的據點,也不是軍統或中統的據點,那麼只有了。至於我怎麼得到這個消息,你就不要問了。」
高老某不解道:「老爺,你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日本人,那麼我們也就不用勞命傷財了。」
傅清池微微嘆口氣道:「我還沒有得到最後的確認就發生了這檔子事,萬一要不是怎麼辦?我們豈不死的更快。但軍統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盡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都會把這件事當成真的。」
高老某眨了眨眼,不解道:「不是都國共合作了嗎?」
傅清池嘲諷道:「這種屁話你還能信?我們這個情報必定會讓軍統如獲至寶。」
高老某捧道:「還是老爺高明。」
傅清池低聲問道:「我讓你找的高手找到了嗎?」
高老某立即說道:「找到了,只要錢夠,你讓他們殺他們的爹媽,他們都不會眨眼。而且身手了得,還是神槍手。我們這裏的人哪個都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據說殺軍統和共黨像玩似的。」
傅清池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我就需要這樣認錢不認人的高手。」
高老某恭維道:「老爺,我們的渾水摸魚的計策相當高明,去新加坡的船也在那個時間開船,沒人知道我們會從這條船溜到另一條船上。」
傅清池糾正道:「你用詞不當,這叫偷梁換柱。」
高老某捧臭腳道:「還是老爺高明。」
傅清池機關算盡,唯獨沒有算到有人想要他的狗命。他終於被這個富有戲劇性,看似有點荒唐的事情搞混了頭腦,正一步一步走向了歐陽南為他佈下的陷阱。
老鬼子終於搞定了傅清池出發的準確情報。
「傅清池在軍統的秘密安排下預定英國客輪明天晚上起航,頭等艙1號。」老鬼子說道。
「師父厲害呀,這種絕密的事都能搞定,堪比神仙!」歐陽南非常興奮,大肆誇獎道。
「哼,你也不看看你師父是誰!」老鬼子傲然道。
「師父,你這口頭語得換了,應該說你也不看看你師父堪比神仙。嘿嘿。」歐陽南眯眼笑道。
「應該換口頭語了。哈哈。」老鬼子開心大笑道。
「師父,這件事讓羅小依參加。」歐陽南斂住笑意,嚴肅說道。
「好,我馬上就安排。」老鬼子沒有反對,而且爽快說道。
「師父,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搞到這個情報的?據我的猜測不是傅清池身邊的人或軍統負責這件事的人,是無法知道這麼詳細。」歐陽南很好奇問道。
「那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我秘密抓捕了傅清池鐵杆管家高老某,並且還把他的家眷控制了起來,這才讓這個老謀深算傢伙倒戈為我所用。」老鬼子詭異笑道。
「原來如此,師父厲害了呀,知道如何抓住傅清池的弱點。那麼師父,你答應他什麼好處?」歐陽南佩服不已。
「沒什麼好處,只是答應不殺他和他的全家。嘿嘿。」老鬼子聳肩道。
「這可是最大的好處,哈哈。」歐陽南眯眼笑道。
「還有件事我們值得注意,傅清池這個漢奸居然掌握了徐領導餐館的情報,而且認定就是聯絡點。」老鬼子沉吟道。
「哦?他是怎麼知道的?」歐陽南眉頭緊鎖道。
「高老某說他試探過,可是傅清池沒有和他說,要把這個情報給軍統邀功。」老鬼子思索道。
「這可是對徐凌最大的威脅,儘管徐凌撤出那裏,但這件事值得重視,這裏面肯定出現了偏差,否則傅清池怎麼會摸到這個情報。」歐陽南摸着下巴,思索道。
「目前補救還來得及,只要我們及時殺了傅清池,這件事就算被掐斷在萌芽中。」老鬼子沉聲道。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一手,你要立即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徐凌,讓徐凌找出根源,做好預防措施。」歐陽南皺眉道。
「我已經通知了老徐,他正在採取措施。」老鬼子說道。
「你說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師父,什麼事都能想到前面。」歐陽南舒出口氣,欣然道。
「另外,據高老某交代,先前他給傅清池找了兩個保鏢,這兩人身手不凡,而且還是神槍手,曾經殺過我們的人。」老鬼子沉聲道。
「哦?那就把這兩個人和傅清池一起宰了。」歐陽南眼中射出犀利的目光。
「我是要提醒你注意這兩個亡命徒,不可大意。」老鬼子皺眉道。
「明白。」歐陽南點頭道。
第二天晚上六點三十分左右,盧俊傑扮成富商少爺,羅小依扮成了這位少爺的女友挽着盧俊傑的手臂登上了前往重慶英國客輪。
老鬼子扮成了頭戴禮貌,身穿長袍客商單獨登上了客船。
在將近七點鐘時候,傅清池在幾個黑衣人陪同下悄然登上了客輪。
盧俊傑和羅小依預定的是二等艙3號艙間。
老鬼子在艙間舷窗上向盧俊傑發出了暗示。
七點鐘客輪準時起航,在江面上破浪前進向上游駛去。
盧俊傑和羅小依離開了艙間前往客輪酒吧。
客船大約航行了二十分鐘,長江漸漸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微風拍打着江水,慘澹的月光偶爾從雲縫中露出,照射在波浪翻滾的江面上,泛出點點的銀光。
「咔嚓」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接着響起了炸雷聲,巨大的雨點拍打着船艙,發出噼劈啪啪的聲音。雨點驟然密集起來,江面上能見度也變得非常低。
客輪好像並不受大雨的影響,快速向航行,兩岸朦朦朧朧的影子在迅速向後划過。
客船上那些住在一、二等艙的不少旅客,並不受任何影響地在客輪的酒吧盡情享樂。
這些旅客看上去都是穿戴考究非一般的人,而且無人有離去的意思,幾乎所有人喝着酒或飲料在談論着目前的惡劣天氣。
盧俊傑和羅小依坐在酒吧桌旁舉起酒杯喝了口葡萄酒,緩緩放下酒杯,望了望酒吧內玩興正濃的其他乘客,兩人交換下眼色,羅小依站起身來獨自朝外走去。
大約十分鐘後,客船準時停靠途中碼頭,從船上下來的人不是很多,上船的人也不多。
歐陽南頭戴禮帽,戴着墨鏡,嘴上有很濃的小鬍子,拿着文明棍走上了客船。
他直奔與船上酒吧。
外國人經營客船上,酒吧和舞廳算是一大特色,當然能來到這裏消費的可都不是一般的旅客。
歐陽南走進了酒吧,見酒吧內客人不是很多,大多在這裏品酒聊天,酒吧內煙霧瀰漫,顯然抽煙的人不佔少數。
他在靠近門的桌旁坐了下來,招手要了瓶紅酒慢慢的飲了起來。
幾分鐘後,盧俊傑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酒吧。
這時有個身穿西服,口中吊着雪茄的人,坐在酒吧角落桌旁,眼睛始終掃視着酒吧內的每一個人,當歐陽南和王斌來到酒吧後,立時引起了這人的警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歐陽南在踏進酒吧那一刻,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人,他的一舉一動沒能逃過歐陽南的眼睛。
歐陽南用餘光掃視着這個,嘴角逸出嘲弄的微笑,繼而搖了搖頭,舉杯喝慢慢喝了口酒。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盧俊傑返了回來直接坐在了歐陽南桌旁,邊喝着酒邊低聲說:「和師父得到的情報相同,那個人住在上一等艙1號艙房內。所有的一等艙都被軍統化妝旅客包了下來,外松內緊。連走廊都有人在換班巡視,任何人無法接近那裏,因為那裏根本就沒有其他旅客。」
歐陽南聞聽沒有任何表示,舉杯喝了口酒,低聲說:「我知道了。」
盧俊傑端起起酒杯在嘴邊呷了口,繼續說道:「我發現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就會有船員往那裏送吃的東西,看來他們的人不少,起碼有十幾個人在保護他。」
歐陽南聞聽挑了下眉,舉起酒杯看了看,低聲說:「大約還有兩個小時左右,船就到了下個停靠碼頭,那裏有我們的人接應,你要盯住那個送餐的船員。」
「好。」
盧俊傑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慢慢站起又走出了酒吧。
角落裏的人,見盧俊傑又走了出去,感到了極大的可疑,可他又是那麼的不確定,望了望歐陽南,最終還是沒有動地方,繼續瞄着歐陽南,似乎想從歐陽南這裏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30分鐘後盧俊傑又返了回來,休閒地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低聲說:「據我的觀察,每當船員送去食物,就會在半個小時後再去收拾碗筷酒瓶等垃圾。」
歐陽南舉杯喝了口酒,說說:「他們也不能總是吃東西吧?船員還能去送食物嗎?」
盧俊傑搖頭說:「這可不好說,因為他們人很多。」
歐陽南用餘光掃視了下坐在角落裏的人,低聲說道:「告訴師父留意客人中間被安插的特務,監視着每一個可疑的人。這裏角落裏的那個人可以斷定就是軍統的特務,你出去兩次已經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盧俊傑喝了口酒,眨眼笑了笑說:「師哥,其實我早注意到了這個人,這沒關係,我一會兒就把他扔到江中餵魚。」
歐陽南抿嘴笑了笑,搖頭說:「他對我們只是產生了懷疑,還不能確定什麼。否則早就發出了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