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傭兵 第238章 野心
生在鳥國布雷塞島上，一個女神棍和一個苦逼男軍官之間的對話，郎戰是無從知道的。而如果他知道薩達姆和卡扎菲的死，居然是因為一幫神棍的白日大夢，估計會感慨的朝中東方向吐一口口水，再點上一支煙，說一句：老薩，老卡，你們死的怨哪！
郎戰的值班時間是六點到十二點，不過正常情況下，他會在五點半鐘的時候上去閣樓，直到一點鐘才下去。
今天，因為蘿莉拍到了兩個可疑人物，他通知火人，告訴火人自己今天值通宵。
蘿莉都能從兩個可疑人物身上感覺到危險，郎戰自然會有更強烈的感受。火人和野牛的綜合能力其實不弱，但那僅僅相較普通人而言，而似那兩個明顯有「人」特徵的，郎戰可不放心讓他們獨自面對。
就在郎戰警惕可疑人物的來襲時，引這次黑幫火拼的攝政飯店內，兩個可疑人物正在一個包間內對飲甚歡。
距離有點遠，蘿莉拍到的鏡頭，並沒能將兩人身上一個共同特徵顯現出來。那就是在他們外套的心口位置，皆有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標識——一截螺旋狀的基因圖案下面，紋着「dna」三個鳥文字母。
「我以為你不會吃海產品，」年輕一點的黑白人，一邊舉起紅酒杯呷了一口，一邊說。
對面兩米高的黑白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說：「我可是海神波塞冬，海產品才是我的最愛。斯圖亞特，能問一下，你的方向嗎？」
年輕黑白人，正是納撒尼爾的兒子斯圖亞特，他離開座位，忽然一個倒折，直接將腦袋從襠~部伸出來，又用雙手從背後抓~住自己的腳後跟，笑着問：「如果我去參加世界柔術大賽，相信能夠拿冠軍。」
波塞冬的眼睛翻了翻，透明的眼瞼一現即收，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印之度的古柔術。你別告訴我，你還會耍蛇。」
斯圖亞特重新坐到座位上，先端起紅酒呷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的說：「波塞冬，我們不是敵人吧？」
波塞冬也笑，說：「既然我們都選擇城北幫，當然不會是敵人。」
「我選擇城北幫，是因為加百列在城南幫，你呢，同樣的原因？」
「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主要還是因為我剛收的一個手下。」
「手下，我可是聽說，你是唯一——抱歉，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沒什麼，我們誰不是唯一的？這才是我們的價值所在，不是嗎？」
「我們是唯一的，加百列卻是量產出來的，單憑這個，我們就應該比他強。」
「我也這麼認為——」
蘭伯特的別墅，晚上十點半，樓下很多房間還燈火通明的時候，閣樓上的黑暗裏，原本好像雕塑一樣站着的郎戰，雙眼忽然開闔了一下。
從將閣樓定為監測點開始，在晚上，閣樓就沒有亮過燈，按說，這應該能騙到那些在夜晚窺伺別墅的居心不良者。但是，就在剛才，郎戰很清晰的感覺到臉皮和微麻的感覺，他便斷定，附近正有人在利用紅外望遠鏡之類的裝備窺伺自己。郎戰還不知道自己的皮膚有隔絕身體熱量外溢的能力，既然感覺到了窺伺，心頭立刻警覺起來。
黑暗中，如果郎戰白天有充分的室外活動時間，那麼晚上的時候，在一定時間內，五米距離內，他甚至能夠看清地上的一枚硬幣。而如果對面有光源的話，哪怕是一隻用於狀態指示的很小的二極管燈，一百米範圍內，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眼睛開闔間，明顯的感覺到別墅外有紅光閃了一下，他往左邊移動幾步，讓自己靠上閣樓牆壁，然後拿起了一支改裝過的「干預」m2oo狙擊步槍。
這支步槍是郎戰從獅虎獸敦卡基地中順過來的，據小獸說它曾經是一名綽號「紅鼻子」的獅虎獸的武器，在「紅鼻子」死後，不少人嫌它晦氣，便束之高閣。
「紅鼻子」已經給這支「干預」m2oo上裝備了紅外瞄準器，郎戰將它端起來，右眼剛剛湊上去，忽然頭皮麻，他一驚，幾乎本能的，就好像脊椎骨忽然折斷了一樣，整個人朝地上癱去。郎戰的身子還在下埋的過程中，「咄咄」連響，他剛才站立的地方，閣樓新換的防彈玻璃先是被擊穿出脆響，然後，牆壁被擊中，也出了「咄」聲。
「艹！」心中輕啐一聲，郎戰本來下埋的身子又挺直了，同時，「干預」m2oo再次端了起來。他將有眼迅湊上紅外瞄準器，瞄準器的鏡頭中，有非常模糊的影像一閃消失，他眉頭微微一蹙，擴大瞄準範圍，然後卻一無所獲。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六點鐘，當火人上來接班的時候，看到閣樓正面玻璃上明顯的槍眼，他看看郎戰，問：「加百列，狙擊手？」
「蘭伯特的人裏面有內鬼，」郎戰：「我在想要不要把他揪出來。火人，你有好的建議嗎？」
「這裏是城南幫的地盤，」火人沉吟着說：「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建議不要輕舉妄動。」
「我們缺少一個電腦高手，不一定要比天貓強，但是必須掌握基礎的黑客技巧。」
「很難，先，我們現在屬於獅虎獸。加百列，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對於狼牙，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郎戰看着火人，眼睛眨了眨，大腦開始放空。
後腦勺裏面還有晶片的時候，郎戰等同於行屍走肉，即使有感情、有理想，卻只能用過眼煙雲來形容。因為也許下一刻，他就會成為一名血肉傀儡，連子彈射來都不知道閃避。晶片剛被取出的時候，不僅要被動的為以前的行為買單，還要提防來自各方的算計，那個時候，他的想法非常的簡單，就是保證尉遲央的安全，再找艾默生復仇。
對於成為轉基因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從始至終，郎戰都非常的抗拒甚至厭惡。但是，為了娜塔莉亞，為了奎安娜，也許還因為對尉遲央念念不忘，他努力的活着，不敢輕言放棄。
狼牙的成立，其中有偶然的成分，也是必然。作為「華國狼孩」，郎戰顯然對狼有着特殊的感情。甚至，他的個性，他的行為習慣、思維習慣，其中都不乏狼的影子。堅韌、獨立、責任、霸道，這些深植入他骨髓的品質，並沒有因為記憶植入手術而丟失。
曾經的狼寨，後來的燕京大學生涯，兒時的夥伴，伴隨着自己成長的親人——火人的問題，就好像一點火星一樣，一下子就點燃了郎戰的回憶長廊。大幾分鐘之後，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坐下說，」他對火人說，自己先在一張沙上坐下，然後拿起一邊的咖啡壺、杯子，倒了一杯早就冷卻的咖啡遞給火人。
火人在他對面的沙上坐下，接過咖啡，卻沒有送到嘴邊。
「傭兵其實是個骯髒的行業，」郎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大口，對火人說。
火人看着他，不吱聲。
「在克里米亞的時候，你們信任我，為了對得起你們的信任，所以我創建了狼牙。其實，我很適合傭兵這個行業，從我在天使島上殺了第一個人開始，」郎戰說着，低頭看自己攤開的雙手。
「第一次殺人之後，我以為自己會有不良反應，比如說害怕、做噩夢，但事實上，當天晚上，我照常訓練，照常睡覺，內心沒有感到一絲不安。我的養父曾經說過，我的心很硬，是真正的鐵石心腸，我那個時候還小，並不是很懂這句話，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對。我沒想過這樣不好，因為我問心無愧——」
「小的時候，也許是武俠小說看多了——你不懂武俠小說？哦，這是華國的一種小說類型——人、鋼鐵俠你總知道嗎？這種小說，描寫的就是華國古代的這種英雄。他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懲奸除惡、快意恩仇——好像扯遠了，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夠持一柄劍闖蕩江湖，專門懲戒壞人，成為名震一方的大俠。」
「漸漸長大，我才知道，原來，不管有沒有道理，不管是不是代表正義，殺人都是犯法的。而小說裏面的江湖，在現實世界根本就不成立。和狼牙的未來沒關係？好吧好吧，我又扯遠了——火人，我曾經對鷹眼他們說過，作為狼牙的一份子，只要他們不背叛我，我就當他們是我的兄弟，會對他們負責到底。狼牙，遲早都會獨立出去吧？獅虎獸，和我想像中的傭兵有點出入。我知道，用好人和壞人來簡單的區分人，非常的幼稚，但是，我相信，我們狼牙的人，先都是好人。而我們從事的，也是一個正當的行業。我們成~人了，我們就需要工作養家，我們還有親人需要我們贍養，為了自己、為了家人，我們只能努力工作。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十九歲的郎戰，從他踏上天使島開始，他所遭遇的一切，其實遠遠過了他這個年紀能夠承受的重量。好在，在狼寨的時候，他是被養父兼師父郎一刀用放養的方式養大的。從小就習慣了獨自面對各種事情，再加上有妮娜提供的海量知識給予參考，十九歲的郎戰，其實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郎戰覺悟不到，火人粗人一個，也沒有意識到，郎戰上述邏輯非常混亂的長篇大論，對郎戰來說，其實是一種宣洩，以及一種總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