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為上策 43.地底侏儒

    &地底侏儒

    一陣刺耳的尖利哨聲在大主教艾買爾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居室內響起。

    &敵人在進攻深谷牢籠。」大主教艾買爾臉色陰沉的看着面前的魔符傳訊裝置。一名負責看守深谷牢籠的腐敗行者激活了該區域的警報系統。現在艾買爾面前的一張魔法地圖上，標示為深谷牢籠的地方正閃耀着刺眼的紅光。同樣閃着紅光的地方，在這張地圖上還有好幾處。

    &們是怎麼過去的！」一名高階教徒看着地圖上其它閃光的地點，這些點和監牢區域相距甚遠，很難相信會是那幾處的敵人滲透過去的。

    &管他們是怎麼過去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知道襲擊監牢區的敵人是誰，有多少。」

    艾買爾指了指旁邊的兩名高階教徒，「你們兩個把監牢區的魔眼之花喚醒。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大人。」兩名高階教徒馬上開始行動。他們吩咐一名活傀儡端來一個木盆，然後切開這個傀儡的喉嚨，用他的血裝滿這個木盆。一名高階教徒小心翼翼的把一段類似根莖的東西插進木盆。接着，木盆中的血液開始，蒸騰的血液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血幕。一個有些發紅的畫面出現在這道血幕之中。

    一開始的時候畫面很模糊，過了幾分鐘之後畫面變得清晰起來。大主教面無表情的看着畫面中的情形——一大群信徒橫七豎八的躺倒在深谷之中，絕大部分都是被一支短箭射穿腦袋，也有一些是被射中後背而死。最讓大主教吃驚的是谷中還有一大片被火焰燃燒過的痕跡。這令他懷疑是否有強大的鍊金術士存在。血幕的視角以一個基點做中心旋轉，來回顯示深谷中各個不同角落的情況。這些畫面中都只能看到死去的教徒，沒有任何戰鬥的情景或敵人的形象。

    &人很強，是精銳部隊級的滲透者。」艾買爾指着畫面說道。「他們幾乎一下就消滅了深谷中的抵抗力量，我們的人只來得及發出警報。」

    &們兩個」他指了指喚醒魔眼之花的兩個高階教徒，「去激活兩台血肉魔像，再帶五十人一起，去監牢區。如果敵人不多就殲滅他們，如果發現對付不了就用魔像斷後。你們要記住，一定要弄清楚敵人的構成和為什能直接進攻深谷。我會在這裏注視着你們，為真神盡忠的時候到了。」

    &神至高！」兩個高階教徒發出高亢的喊聲。

    &神至高！」整個居室內的綠十字高階教徒，包括大主教艾買爾在內一同高呼着。

    蓋德大師帶領的小隊已經獨自探索了很大一塊區域。他的煉金地圖上表明了大量的洞穴和岔路。這份煉金地圖與上一版地下區域地圖相比，有極大的變化。一些原來表明是通道的地方，現在不但巨石堵路而且陷阱密佈，一些原來標註是只有一個出口的洞穴的地方，去發現裏面四通八達。這些變化有的是因為大自然的地質變化，更多的還是綠十字教徒每次被掃蕩之後都會進行大規模的破壞性道路改造活動。

    蓋德大師從很早前就一直懷疑綠十字為什麼有這麼強大的施工能力。這一點在發現一個隱秘的地下洞穴後有了答案。洞穴中全是屍骨。這些屍骨大多只有半人高，身材瘦小，但卻絕對不是兒童的屍骨。蓋德大師見多識廣，很快辨認出那是一種學名叫做地底侏儒的高智能類人生物的屍骨。洞穴中的屍骨層層疊疊，超過一千具，顯然不是在短時間內可以積累到這樣數量的。

    綠十字邪教掌握着一個地底侏儒群落。這可以算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了。

    在鍊金術士公會的絕密檔案中，第一批來到科倫尼亞的智慧生物並不是人類。這一點一直被科倫尼亞上層作為最大的秘密所遮掩。

    早在科倫家族來到科倫尼亞之前，就有一隻地底侏儒部族遷徙到了科倫尼亞。當然，地底侏儒們並不把這裏叫做科倫尼亞，而是把它叫做布萊登瑰寶，用以紀念發現這個位面的地底侏儒冒險家布萊登.黑石。據說布萊登是一個強大的侏儒法師。他在一次傳送法術的意外中來到了科倫尼亞。在經歷了各種艱苦的旅程之後，布萊登終於回到了他的部族。這時，他已經架起來一座位面傳送門，用來溝通本土和科倫尼亞。在隨後的日子裏，布萊登的部族憑藉從科倫尼亞獲取的各種珍貴寶石發了大財。部族也得以壯大，成為擁有八千士兵，二十萬礦工的強大部族。最後，這個富裕的部族成了周圍眾多鄰居眼中的肥肉。

    以黑暗精靈為首的敵對勢力向他們發起了進攻，戰爭持續了十二年。地底侏儒部族損失了自己八成的人口，最終無法堅持。他們放棄了自己的家園，整個部族通過傳送門來到科倫尼亞。在當時，整個部族還剩下不到十萬人口。地底侏儒部族再次在科倫尼亞的地下建立了規模龐大的地下城市，挖掘了四通八達的隧道系統。他們在科倫尼亞的地底洞穴中放牧牲畜、種植莊稼（主要是苔蘚和蘑菇）。很快部族就在安寧富饒中再次壯大起來。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地底侏儒們來到科倫坡的一百三十年之後，第一艘屬於科倫家族的虛空艦和它搭載的五千名乘客來到了科倫尼亞。

    因為雙方一個住在地表，另一個住在地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相安無事的日子過了超過三百年，直到有一天一隊人類礦工在挖掘一條紫水晶礦脈的時候不小心打通了地底侏儒的地下通道。

    科倫家族是極端人類至上的種族主義分子。當他們發現科倫尼亞還有其它智慧生物時，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可以互通有無、發展貿易往來。而是這一點威脅道了科倫尼亞的純淨。這些非人類必須被清理乾淨。

    地底侏儒不是一個強力的戰鬥種族。面對着人類的強大攻勢，整個部族一退再退，許多物資和人口都在退卻中損失。在經過兩百年的節節敗退之後，地底侏儒的首都最終被科倫家族的傭兵攻破。全部的地底侏儒都被俘虜。

    按照科倫家族的原意，這些俘虜都要被處死。但地底侏儒實在是太優秀的礦工了。許多挖掘礦脈的地方貴族都私下保留着一批地底侏儒作為奴隸，來為他們挖掘礦脈。這些地底侏儒種群一般只有幾百人到一千人左右，無法維持種族的健康延續。在那之後的日子，科倫尼亞甚至出現了專業侏儒奴隸配種師這個職業。他們把所有地底侏儒奴隸的血緣關係做成秘密文件，只在極少部分人中流傳。任何奴隸擁有者想要繁衍出下一代健康的奴隸，都要通過配種人。否則就會經常出現弱智、畸形、和先天疾病。

    地底侏儒就這樣像牲畜一樣在科倫尼亞又存在了五百年。在這期間他們的文字，語言全都被消滅。除了挖礦的天生本領，所有的地底侏儒都是文盲，不會做挖礦外的任何工作。

    仿佛大審判和大滅絕的黑暗年代來臨了。在這一片混亂的中，所有的地底侏儒奴隸都被主人屠殺掉以節省糧食。科倫尼亞的地底侏儒就此滅絕。

    起碼煉金公會的秘密檔案里是這麼說的。

    現在看來，至少還有一些地底侏儒在黑暗年代中逃離了人類的奴役，重返了黑暗的地下。至於這些地底侏儒又是怎麼和綠十字邪教走到一起的，他們具體有多少人，這就不是蓋德大師能夠了解的了。他拿出通訊器，向自己的導師通報這一發現。

    &好。」薩爾.蒙塔羅大師對弟子的這一發現十分滿意。「我就說你一定會有所發現。這樣也解釋的通為什麼綠十字有這麼強的改變地下地形的能力。你們繼續前進，看看能不能找到這隻地底侏儒部族，遇到危險就用我給你的傳送門捲軸。」

    伊斯特突然覺得不舒服起來。，他覺得有東西出現在附近打算窺視自己。為此，他馬上躲藏在一塊高大的岩石後面。他可以確認自己一定沒被任何東西發現。但他仍舊可以感覺到一惡意的視線從他藏身處附近掃過。

    &底是什麼鬼東西！」伊斯特可以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索尼婭早就追殺那些邪教徒衝進了一個最大的洞穴，現在深谷中只有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邪教徒屍體。到底是什麼在窺視着這裏？

    伊斯特從臂環中取出一隻煉金望遠鏡，然後輕輕扭動了幾下，就讓它變成了一具潛望鏡。他小心翼翼的把潛望鏡的一端從岩石的頂部探出去，仔細的觀察着四周。

    想要窺視這個深谷的情況，最好的地點在哪？伊斯特思索着，同時用潛望鏡搜索着自己認為可能有東西潛藏的地方。

    站的高看的遠嗎。這東西一定在高處。伊斯特仔細的看着深谷的幾處較高的谷頂，卻沒有絲毫髮現。

    &可奇怪了。」伊斯特覺得不可能有人會在谷底向上看。但谷頂卻什麼都沒有。「我是不是漏了什麼沒想到？」

    &等一下。」伊斯特突然靈光一閃。他收好望遠鏡，慢慢的從岩石後面站起來，爬到岩石上。他緩緩的向岩石前面探出頭看去。

    一朵鮮紅色的小花正在岩石下面開放着。小花只有茶杯口大小，四邊全是紅色的觸鬚狀花瓣，正中央是一個圓圓的眼珠。這朵小花的花盤花莖都在轉動着，不停的向各個方向看去。

    伊斯特放輕呼吸，悄悄的從岩石的一邊繞過去。當小花轉頭看另一邊時，一下躥出去，來到小花的正前方。小花仿佛感覺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猛地扭動這花莖轉回頭來。

    但它的動作太慢了。

    大主教艾買爾巍然端坐在富麗堂皇的居室內，通過魔眼之花的視角端詳着深谷中的情況。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那麼沉穩，這次敵人對監牢區的迅猛打擊，讓他有很不妙的預感。那就是被一個下賤的叛徒帶走的那張地下交通圖。如果那些無信者真的利用這張地圖發動攻擊的話，以聖教現在的實力是極難抵擋的。

    他盯着血幕上的圖像，想要看看這批敵人的構成，這可以讓他推斷一下敵人是否得到了那張地圖。但令他失望的是半天時間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正當他思索着攻擊者去了哪的時候，一雙很造型漂亮但佔滿了泥土的靴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接着，他看到一把剪刀在視野中不斷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