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汪戰語塞,他的腦袋裏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
看到這裏,司機嘿嘿一笑:「兄弟,怕是第一次來這吧,不如我介紹個好地方給你?」汪戰沉浸在混亂的思維意識中,完全沒有聽到,司機以為他同意,就不再廢話,直接轉向朝南明的花紅酒綠之地行去。
尹林朵雅和尹奇來到鎮上已經接近中午,此行阿奇是為家裏置辦一些物品,在鎮子前,尹奇道:「阿姐,我下午回去,時間湊巧的話,我在這等你,介時一同回去!」
尹林朵雅想了想,應答:「這個說不準,我與人商談,十有**今夜不回去了!」
「那成,阿姐,我下午日落前在這等你,若你不來,我便走了!」
「路上小心!」尹林朵雅叮囑,尹奇點點頭,駕車離去,隨後尹林朵雅按照先前交代的地址,順着鎮道一直東拐西走,約走了半刻,在一條巷子前停下。
「應該是這!」尹林朵雅看着死胡同巷子,內心不由得一愣,這是怎麼回事?這時,斜對巷子裏走出一人,他年約五旬,面色蒼白干老,雙目渾濁,直視看去,讓人感覺不到什麼生息!
「您就是尹林朵雅?」
「你是哪位?」
對於此人,尹林朵雅已經後撤一步,她雙腳微側,時刻保持力量均衡,一旦有變,她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動身聚息搞定眼前的人,不過來人看出來她的心思,當即解釋:「尹林,不要誤會,我就是與你接頭收物的人,鄭崇!」
鄭崇話落,從外套里掏出一隻巴掌大的黃布包:「這是之前商定好的,血龜甲換靈骨!」
尹林朵雅接過黃布包,打開看到裏面血紅精亮甲殼:「如此品相的血龜甲,百年一遇,你用它換,不覺得虧本?」
「唉…」鄭崇嘆息低笑:「什麼虧不虧的,看開了也就是件死物,看不開的才是寶物,血龜甲聚血凝氣,強魂壯魄,有延年益壽之效,可對我沒什麼用,因為它,我…呸…」話到一半停下,鄭崇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廢話太多了,東西在這,你盡可拿去,我要的靈骨呢?」
尹林朵雅從牛皮袋裏掏出那隻黑兮兮的絨布包,裏面是收集來的靈骨,這是百年以上的大蟒七寸頸骨,陰毒無比,卻對克制邪息毒物有極強的作用,但凡需要它的人,不是深重邪毒就是命息將斷,需要邪物充斥體魄,渡過生死難關!
得到自己所需之後,鄭崇轉身就走,尹林朵雅思索再三,開口:「前輩,晚輩有句話想說!」
「你最好不要說,說了我也不會同意!」鄭崇話音很硬,絲毫不給迴轉餘地。
「不,前輩,你最好聽聽,這或許對你有所幫助!」尹林朵雅緩了緩氣,道:「靈骨邪毒,非道途古術不可得知,月余前,有傳言說,有人在沙里路群山碰到邪事…」
「住嘴!」鄭崇聞之變色,神情驟然陰冷:「別逼我動手!」
「前輩,你欺騙的別人,卻騙不來自己,我尹氏古術,正途義理,這靈骨收集多年,但凡使用中,非奸邪惡人不可,可是您不是,我聽過您的名聲,這與之相悖,若您願意,我可以協助您,至於靈骨,這東西用了,人也就變了…」
「你…」鄭崇語塞,可是心中苦楚又能向誰說呢?就這樣,二人僵持許久,最終鄭崇還是欺騙不了自己,開口:「跟我來吧!」
進入巷子,走了百十米,在一幢土瓦房前停下,鄭崇推門進入,結果一股冷颼颼的氣息撲面迎來,尹林朵雅心裏當即忐忑起來:「前輩,您到底做了什麼?」
只是鄭崇未應答,穿過院子,在堂屋西牆上,有一暗門,從暗門進入地道,來的密室,雖然身處地下,可是這裏明亮堂皇,只是四周搖曳忽閃的白燭台讓人不安。
密室中間有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女子,比尹林朵雅小個四五歲,只是她雙目緊閉,面色烏紅,就像很熱一樣,在床的四角,分別設有一鐵勾欄,勾欄頂端鑄以蛇雕,這般怪異的景象讓尹林朵雅由心問:「她是…」
「我女兒!」鄭崇滿面慈祥,他俯身坐在床邊,看着熟睡中的女子,他眉眼抽動,似有淚花凝聚:「一個月前,我聽聞沙里路群山里出現了祥瑞之兆,祥瑞天賜,恩澤一世,若兒身子一直不好,我想要得到祥瑞為她賜福增壽,所以我進山了,祥瑞確實找到了,不過它不是什麼祥瑞,而是一條幾乎成精的黑鰲,這黑鰲被我宰殺,可是它的惡魂詛咒卻降臨到若兒身上,本就虛弱的若兒…」
說到這裏,鄭崇忍痛低嘆,而尹林朵雅也明白了,眼下這一切,都表明鄭崇在為女兒截壽,這種術法她從爺爺口中聽聞過,是一種邪術。所謂截壽,就是術法開啟,從受式者身上阻斷厄運降臨,將其壽命截斷生息恆流,以此保持暫時殘存,不過這種術式需要邪**物為引,並且截壽失敗幾率很大,就算成功,也不過是受式者多活幾年,隨後在無盡折磨痛苦中死去。
「前輩,你這麼做?是真的愛若兒麼?」尹林朵雅說道,言語中已經生出慍氣,只是鄭崇獨身一人將若兒養大,其中的心血點滴早已匯融於血肉,說他沉浸於私心的愛意中也不為過。
「我失去她母親,不能在失去她!」鄭崇起身,回身盯向尹林朵雅:「我知道你是古術世家,若兒因為成為這樣,你若有辦法救她,我甘願奉獻自己!」說罷,鄭崇就要下跪,尹林朵雅當即攔下:「前輩,人世情愁,哀莫大於心死,情深厚與仇念,您還能保持理智,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尹林朵雅看向熟睡中的若兒,緩緩低語:「邪術終究是邪術,它救不了人,靈骨本就邪息,邪性愈深,惡念愈強,黑鰲乃鱉畜雜類,成精也不過是腐息,若兒妹妹年華正在,不應如此,不如您隨我回去,面見我爺爺,或許我爺爺有辦法解了這詭異?」
「如此甚好!」聞此,鄭崇神色激動,這也讓尹林朵雅心中酣然,幸虧這前輩沒有深陷迷途,不然就只能可憐了這若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