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有些費解,不知這摩尼教召開所謂的英雄大會到底有何用意,莫非真的是召集群雄驅胡趕虜,光復中原?不管如何,英雄大會如果真的召開,那必然能見到一些明教法王,說不定能尋些線索。
高翔告訴了林音,英雄大會將在七月十五,於泉州城西南三十里處,一叫萬石山的地方舉辦,那裏正是明教大光明寺所在地。他們又說,摩尼教主已廣英雄帖,七月十五將聚天下群雄於大光明寺。
那高翔二人本是出來吃飯,偶遇林音,見他似是武林中人,才刻意過來邀約。林音答應後,他們又繼續吃飯。
此時才六月中,離那七月十五還早的很,林音也不願閒坐乾等,有心去那大光明寺一探。今日疲累,便找了家客棧,休息一晚再說。
那日台州颶風中,林音若有所悟,卻始終捉摸不得;似有一絲靈光,總是抓不住要領。思索到半夜,依然一無所獲,便放棄不想,練功幾遍後倒頭睡去。
第二日一早,林音起床出城。沿海居民起床較早,雖天色才微微亮,但街上城外行人不少。打聽一番,清楚了路線,便直奔萬石山而去。萬石山雖名為山,卻最多只能算是數座矮丘環攏所成的大丘。離萬石山還有數里之遠,便能見到許多白衣烏帽的摩尼教徒,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林音不敢太過鬼祟,又不能大搖大擺的直接上山,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後悔,為何不晚上趁黑過來。
只能等到天黑再來,可附近又無酒肆飯館,往西找了數里,才有一村莊,不過村民十有二三都是摩尼教徒。他本想找戶人家討些吃喝,轉念又覺不該讓人記住,狠了狠心,決定做一回偷雞摸狗之事。
「明人不做暗事,嘿嘿,從此以後,我林大爺就不是明人了。」他也不願自己做「暗人」,便決定,只偷一隻雞。
摩尼教徒食素,村子裏養雞的並不多,放養在村外的更少。林音畢竟第一次做偷雞摸狗之事,十分緊張。繞在村子外面猶豫了好久,才尋到一隻落單公雞,又躲在一旁草叢中,忍着炎熱蟲叮,最後花了半柱香時間才鼓足勇氣,終於在那隻倒霉的公雞快要走遠時,一個箭步竄了過去,逮住公雞用力捏死。
雞已偷到手,竟然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其實不管做好事還是壞事,最艱難的都是第一次。林音提着公雞,匆匆的鑽入北面樹林中,直到樹林深處,才靜下心來。
「嘖嘖嘖,吃只雞都如此麻煩,我又不是沒錢。」一邊嘀咕,一邊將公雞剖開,扔掉內臟,連皮帶毛剝淨,便生火來烤。他平日燒烤功夫倒不差,今天因為慌張不安,一隻公雞不是沒熟就是烤焦,十分不美味。
將就吃完,又爬上一棵大樹,尋了根粗壯枝丫躺下。此處離海不遠,海風吹進樹林,枝葉沙沙作響;夏日陽光又照射不入,林音躺在樹上甚是舒服愜意。不知覺間,他眯着眼睛睡了過去,待醒來時已是傍晚。又在樹上等了一會,天色擦黑時便跳下樹,往萬石山摸去。
到了山腳不遠處,果然能進上山有一座宏大寺廟,不過廟內外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摩尼教崇尚光明,因此到了晚上便會多點燈火,整晚不息;據說摩尼教有一聖火,永久不滅。林音不知種種緣由,只覺着燈火如晝,不知如何能輕易潛進去。
幸而萬石山不大,他繞了一圈後終於在西面現一處矮崖,可以直接攀爬上去直達大光明寺,且此處燈火也少了許多。
懸崖才數十丈高,雖垂直峭立,林音依然不費什麼力氣就爬了上去。上了懸崖,又翻過一道圍牆,進了大光明寺院內。天黑看不清寺廟大小,只朦朦朧朧能看見一片房屋,竟極廣闊。他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只能一點一點摸索,就算什麼都現不了,能適應熟悉一下也是好的。林音明白,摩尼教高手如雲,這大光明寺中自然也伏有不少高手,因此一舉一動都須小心翼翼,不可出半點差錯。
小心翼翼穿過數道牆角,到了一座大殿窗下,林音想爬窗進去,但裏面燈火明亮,不宜直接進去。「如果能把那幾隻蠟燭吹滅就好了。」窗戶離蠟燭很遠,用內力林音又不能聚氣於一線,難以吹滅。又想了一會,忽然靈機一動:「為何不用劍氣?劍氣不散又銳,又無聲無息,用來射滅蠟燭不是剛好?。」他第一次激出劍氣,便可弄熄蠟燭,何況今日內力遠高於當時。不過燈火離窗戶一丈多遠,不知劍氣到了那麼遠,還有沒有威力。
輕輕拔出西林劍,插進窗戶對準一支蠟燭。將真氣灌入寶劍,爾後一道劍氣射出,竟真的撲滅了一支蠟燭。屋內暗了一些,林音不敢再動,等了一會,才去射下一支蠟燭。
第二支蠟燭死活滅不了,不是威力不足,而是每次都會偏上少許。最後蠟燭被劍氣給衝倒,又從桌台上滾到地上才熄。林音被蠟燭落地之聲嚇了一跳,等了一會沒人過來,正準備弄滅第三支蠟燭時,忽然醒悟:「這麼大動靜都沒人,我還怕個什麼。」他輕輕推開窗戶,翻身進了屋子。
屋內不大,兩丈見方;陳設普通,桌椅板凳皆是尋常之物;西面有一扇門是關着的。林音看了一圈,沒什麼特殊之處,猶豫着要不要開門看看。
忽然聽到有人說話之聲,似往這邊過來,林音忙四處看了一下,來不及再從窗戶出去,又無處可躲,情急之下輕輕跳上了房梁。剛上房梁,房門就被人推開,林音臥躺在房樑上,不敢稍動,橫樑甚窄,哪怕只有人抬頭,便能看的見他,因此也十分緊張。
聽腳步,似有兩個人。有一人說道:「聽說少林寺現正陷於戰火,只怕屆時難以派人過來。」聽聲音,似年紀不大。
又有一略沙啞聲音說道:「不僅如此,據說潼關前幾日也被攻破,華山派也難過來。」那年輕人問道:「潼關破了?那長安只怕也不能保了吧。」沙啞聲音冷笑道:「嘿嘿,老皇帝早就離宮逃跑了,只怕月內安祿山就會佔了長安。」
林音有些難以相信,潼關易守難攻,守關的又是名將哥舒翰,居然才半年就被攻破。又擔心華山派師兄弟同門們,他不敢大聲呼吸,小心翼翼控制心跳不要太過劇烈,又聽那年輕人說道:「少林華山兩派隱隱武林各門派領,若他們來不了,只怕我們聖教大會會少些……」他還未說完,又有一人止住他,說道:「無妨,這二派不能來便罷了,天下武林又不是不能沒了他們。」又冷冷笑道:「再說,少林寺雖說被安祿山請來的藩僧困住,但那人肯定能來。」聲音十分冰冷平淡。另外二人則齊聲稱是,顯是對後來這人極為敬重。
林音在房樑上嚇了一跳,他竟完全未聽見這第三個說話之人呼吸聲音,甚至連他進來時腳步聲也毫無覺察,便知此人功力必定十分深厚,只怕不在青玉子之下。他更不敢放鬆,全身緊繃,以內力控制住呼吸,盡力不出一點點聲息。又想這人武功極高,在摩尼教中地位似乎也不低,只怕是摩尼教法王一類人物。
這時,那年輕人又說道:「請問法王,教尊能否在七月十五前出關?」沙啞聲音也說道:「聖教大會如有教尊主持,想來對揚我聖教之威,大有幫助。」那法王說道:「這個不要緊,教尊何時出關我也不清楚,到時候光明王會回泉州,便是由他主持,也不會墮我聖教威風。」那年輕人說道:「**王神功蓋世,僅次於教尊,就算大會上有人不服,他老人家也壓的下去。」林音聽了有些詫異,難道這英雄大會不是商議抗胡事宜的麼?怎麼還會有人不服等等。
那法王笑道:「哼,到時候動手只怕是難免的,不過華山少林兩派不能過來,到時候又有哪一派能與我們聖教單獨相抗。」沙啞聲音恭維道:「法王言之有理,到時候如十二法王聚齊,任哪一派高手也比不上我們,何況大會就在我們大光明寺舉辦。」
沉默了片刻,那年輕人又說道:「不怕高手來,可萬一高手都不來,盡來些膿包廢物,那該怎麼辦?」又沉默,過了一小會,那法王說道:「應當不會如此。安祿山若真的造反成功,只怕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如今官軍疲弱,叛軍勢猛,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即使最後安祿山失敗,只怕也是數年以後,那些有點骨頭的,有幾個不擔心官軍朝廷能不能勝利。」那兩人又附和,過了會,那沙啞聲音忽然問道:「法王,屬下有一事想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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