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翻身爬起來,石刀上的肉糜一甩反握在手裏,貓着腰潛入了樹叢里。打鬥聲,刀劍相擊的打鬥聲,很明顯了,人類。但是,不一定是友好的人類。聲音不遠,安辰半蹲着躡手躡腳地向着傳來的方向邁進。
「當!」「當!」「當!」
聲音越來越大了,安辰緊了緊手裏的石刀匕首,就在那片樹叢後面,躲開,還是去看看。安辰暗自咬牙,躲開了,天知道還要在這片樹林裏呆多久,去看看卻很容易使自己陷入困境。不管了,不冒風險又怎麼有收穫。現在自己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遠沒有昨天的困難局面。安辰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悄悄地撥開灌木的葉子從葉間向外偷偷看去。
那是一片空曠的地面,上面站着兩隊士兵樣的人。一隊穿着藍白色的鎧甲手握盾劍,人數大約有十幾人。一堆穿着紅黑色的輕鎧,人數和藍白方相差不大。兩方的士兵此時都混在一起打得很猛烈,但是兩方的將領卻還沒有動手只是相互對視着。
藍方的將領是一個手握長槍的長髮男子,身上穿着輕鎧但是肩甲特別厚重,兩隻手上滿是老繭看得出是一個軍中好手。臉龐稜角分明,細長的眼睛危險的看着對面的敵人,臉上是戲虐的表情:「喂,對面的,諾克薩斯是沒人了嗎,怎麼要你個小姑娘來當先鋒官?長得白白淨淨的,這麼凶幹嘛,不如咱們先不打,去喝一杯?」說着稅收把長槍立在一邊。
長槍將領說的語言根本就不在安辰的知識範圍內,可是安辰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安辰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自己佔據着這具身體的原因自行學會了這片大陸的語言吧。
安辰不在思索,順着目光看了過去,紅方的將領確實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一頭白髮隨意的綁着顯得有些散亂,白皙的臉龐上一對劍眉為她的柔美添了份英氣。穿着一身紅黑色的重鎧,手裏握着一把超量的重劍,此時的她正殺氣四溢地盯着對面的長槍男:「德瑪西亞的人難道只會逞口舌之利?你就是德邦的趙信是吧?我倒是看看你有沒有能力讓我請你喝酒!」
說着抬起垂在地上的重劍轉身一甩,猛烈的劍風夾雜着可怕的綠色劍氣洶湧的撲向那個被稱為趙信的男子。
「嘿,還真夠暴躁的。」趙信一把挑起手裏的長槍,長槍上剎那間閃耀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一旁的安辰眯了眯眼睛,等她看清時,趙信已經突破了劍氣筆直地向着白髮重劍的女子刺去。
「當!」
槍劍相擊,刺耳的聲音讓安晨的耳朵都有些發麻。
「力氣倒是蠻大的。」趙信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左手:「喂,你叫什麼名字?」說着腳步一錯,一杆長槍鬼魅般的從死角突向對手。
「當!」
重劍以不可思議的敏捷擋住了攻擊,女子猛地轉身,身體翻上空中,眼裏閃過一絲寒芒:「銳雯!」
「當!轟!」重劍勢若雷霆地重重砍在趙信的槍桿上,趙信咬着牙擋住,雙腿一曲,地面上一片龜裂。
倒霉,這戰鬥力也太過分了吧!安辰暗自叫苦,悄悄地後退,準備離開。
「嗯?」一個還未加入戰鬥的德瑪西亞士兵皺了一下眉頭,扭頭看向身後的草叢。然後,慢慢地抽出了背上的雙手長劍:「誰?出來!」
草叢豪無異常,但是德瑪西亞士兵卻已經將手裏的劍穩穩地端在身前,嚴陣以待。
一秒、兩秒、三秒,士兵依舊沒有鬆懈,甚至在慢慢靠近草叢。
可惡,沒法逃了,那就來硬的!
下一刻草叢動了,一道修長的身影猛然竄出。
士兵的瞳孔猛然一縮,雙手長劍隨即揮出,那個身影快速的向前撲倒,隨後猛地抓住士兵的腳踝,狠狠一拉。
力氣好大!
被自己全力拉扯腳踝,對方居然紋絲不動,安辰看着回過頭來的士兵愣了一下。隨即瞬間反應過來,戰場上可不是發愣的地方,長劍已然刺到了面前。安辰雙腳全力蹬出,整個人凌空翻起,躲開了長劍。
這具身體的柔韌性真是異常!安辰感嘆着,隨即用兩腳夾住士兵的頭,將身體順着慣性用力一帶,整個人翻身上了士兵的肩膀。腰部的傷口一疼,安辰咬了咬牙,忍下來。
士兵身高兩米多,體格健壯,安辰壓在他的肩膀上仍舊像是毫無負重一般巍然不動,還舉着長劍向頭頂刺去。
勁風將至,安辰一隻手按在士兵的頭盔上,把他的頭按得一低,頭盔被微微拉偏,後頸露出了一個細縫。彎身躲過長劍,另一隻手舉起石刀狠狠地刺入士兵後頸上頭盔的細縫裏。石刀修長,且很薄,猩紅的鮮血從盔甲里流出,安辰翻身落地,隨即士兵也倒在地上。
好強,這裏的人身體素質都太強了,絕不是我能輕易抗衡的。要不是他被我偷襲,這次我死定了。
安辰正準備離開,戰場卻突然安靜了。安辰有點頭疼的看着戰場,她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雙方加在一起三十個人左右,只是兩軍的斥候隊。打了半天居然愣是無傷亡,顯然雙方都沒有用全力,只是想打個樣子然後就撤退向本軍告知敵方信息。而安晨手裏的這個,居然是本場的第一滴血,兩方的人都愣了一下。
安辰流着冷汗看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再看看自己腳下的屍體穿着,居然比場上的普通士兵要好一些,不是吧,自己還殺了個官?
什麼人?趙信暗自皺了皺眉頭,敵方的援軍快到了不成?看穿着也不像對面的啊,話說仔細一看還是個美女呢,呸呸呸,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本來就不想真打,現在死了個隊長,算了,乾脆就順勢撤了,及時向嘉文他們匯報情況才是。
想着趙信冷冷地掃了一眼戰局:「撤!」
一聲令下,德瑪西亞的士兵隨着緩緩地向後退去,慢慢消失再叢林之間。
銳雯靜靜地看着漸漸被諾克薩斯士兵圍住的安辰:「你是誰?」
安辰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苦笑一聲:「我說我是路過,你信不信?」
銳雯淡淡地看着安辰一會:「士兵。」轉過身去緩緩離開,安辰以為她要放了自己,暗暗鬆了口氣。「帶走!」銳雯沉聲說着漸漸走遠。
安辰鬱悶地被綁了起來,黑着臉跟在隊伍後面。
肅穆的軍營,淡淡的殺氣瀰漫在空氣里。黑紅色的營帳綿延數里,諾克薩斯的軍營,沉默,有序,規則。所有人都淡然的坐着自己的事,就算是獄衛也是一樣,靜靜地坐在桌子邊,在昏黃的蠟燭光下看着手裏的囚犯冊,然後默默地寫上一頁:
姓名:安辰
性別:女
年齡:十七歲
身份:不明
符文武力:無
符文法力:無
簡介:擊殺4級符文武力德瑪西亞隊長。
危險等級:4-
合上冊子,獄長對着安辰身邊的守衛點了點頭。
安辰手上鎖着沉重的鐵鏈就連腳踝都鎖着鐵球,聞着有些霉味的空氣,看着周圍還算整潔的牢房。哎,還不容易逃出森林,就進了監獄,老天還真是待我不薄啊。手裏唯一的武器那把石刀都被繳了,想起銳雯拿着石刀看着安辰那詭異的眼神,安辰惡狠狠的咬着牙,有真傢伙,你以為我想用這種東西嗎?
諾克薩斯的隨軍牢房其實就是一間間營帳,一間關押三個犯人,雖然擁擠但是還算乾淨。伙食也還不錯,安辰看着手裏的黑麵包,咬了一口,至少比森林裏的果子好吃。這地方總比之前那裏好點了。
安辰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天了,腰上的傷已經基本好了。軍營一直沒什麼動靜,也不說怎麼處置自己,難道要把我一直關在這不成?
而且和自己關在一起的居然是兩個男的,安辰狠狠地再咬了一口黑麵包,自己這幾天晚上都不敢睡覺,只能靠在角落裏小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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