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羅輝竟會揪着先前的話不放?
正常孩子,不是大家說些別的,哈哈一笑,就過去了麼?
呂簡回答不出,只得說話:「想來羅公子可能是誤會在下了,在下有對或不對的地方,還望羅公子多多包涵。」
羅輝道:「我一非你的父母,二非你的師長,三好似也沒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裏,為什麼要包涵你?」
李演、韋賢:我就知道,就知道,幸好做好了準備。
付新心想:他在京城裏能長大,沒被哪個達官貴人給關起來,還真萬幸呢。
而且看樣子,也是全胳膊全腿的,沒被哪個人使了黑手,真不是一般的好運氣。
這整個一出門找抽的。
可能是付新對呂簡印象不好,所以,並不怎麼同情呂簡,反倒是心中一陣的痛快。
羅輝現在對呂簡,可不正是隨便欺負?
但,任羅輝這麼玩下去的話,她們也只能在這兒干站着。
像是陪訓的似的。
他們又沒犯什麼錯。
羅輝也不是他們的先生。
不過,付新拿眼睛瞅付健他們,卻見付健、付恆看得一臉的興奮。
再瞅付芩、付芸時,這兩姑娘,看向羅輝時的目光里,充滿了崇拜之情。
其實,付新自己,也挺崇拜羅輝的。
她自覺,自己就做不到羅輝這樣。
如果以後,付新想,她也能像羅輝對付呂簡的這樣,對付悅,該有多好?
可惜,付新頹廢地想,她只會硬碰硬。
羅輝沒有放過呂簡的意思,無論呂簡說什麼,羅輝都能將呂簡的話,堵回去。
將呂簡噎個半死。
李演、韋賢根本就沒有要出聲解圍的意思。
好在這時候,有丫頭從前邊跑了過來,尋李演道:「李公子,快去前邊吧,武公子和王公子打了起來,拉都拉不開。」
羅輝卻回頭問道:「誰贏了?」
丫頭愣了下,才說道:「回羅公子話,還在打呢。」
羅輝道:「那也有個看起來勇猛點兒,有個軟弱點兒。」
丫頭低着頭,用眼角偷瞄李演,就是不肯說,誰更厲害些。
羅輝一見,心下已經猜着,笑對李演道:「十四,你還是快去看看吧,被打壞了,又是事。王訊那小子再不好,這份膽量,還是不錯的。」
京城官宦之家,在李林甫手上吃了虧,自來還要送上一份禮的。
像王訊這樣,敢公然地與李家子侄大打出手的,十分少見。
呂簡如得了特赦一般,連忙說道:「既然前邊有事,在下不敢相留,快去忙吧。」
聽聞自己的弟弟被打,李演好像一點兒也不急。
在聽了呂簡的話後,李演竟然還不緊不慢,表現出一臉的驚奇,問:「咦,你和我一塊兒過前頭去?」
羅輝:「我是你的跟班麼?你什麼時候這麼抬舉自己了?」
李演用麈尾一指呂簡:「呂公子剛不是說你要走?」
羅輝一笑:「我想呂公子有些誤會。」
其實,呂簡被他們聯合起來擠兌也是有原因的。
半大小子,正是天不服、地不服地時候。
可呂簡,他們雖不認得。
但經韋賢一提點,知道他正是國子監師長掛到嘴上的,優等生。
羅輝、李演、韋賢自來都是靠着父蔭,在大唐的最高學府里混日子。
沒少被先生點了名的說教。
當然,一般先生說教,自然要拉個好學生做比較。
然後最多的,便就是國子監里有個呂學生,如何如何有天賦,平日雖不進學,卻在家裏懸樑刺股。
最後,先生總會痛心疾首地表示,羅輝他們,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所以,當羅輝和李演從韋賢口中,知道呂簡,便就是他們先生口中的呂學生之後,男人天生的好鬥不服,就被挑了起來。
其實韋賢說出來,也就沒安什麼好心。
看他笑眯眯的,但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韋賢既然能和羅輝、李演成為好友,性子多少會有些想近。
本以為終於送走這尊大神的呂簡,聽了羅輝地話,僵住了。
李演「呵呵」一笑,轉身瀟灑地走了。
勝雪白衣,仙袂飄飄。
呂簡在確定羅輝不會走後,急中生智,突然對李演道:「在下陪李公子到前邊看看,有什麼幫忙的沒有。」
羅輝冷着臉道:「他家下人已經很多了。」
呂簡全當沒聽見地跟着李演屁股後面跑了。
付新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付悅瞅了眼呂簡的背影,笑道:「五姊剛與表兄說什麼了?我們選選的,就見表兄正與五姊說話呢。」
付新瞅向付悅,竟也現學了羅輝幾分毒嘴功夫,現學現賣起來。道:
「六妹妹按理說應該比我小吧?姊妹不是按年紀定的麼?」
付新這話,一語雙關,既強調了付悅比她小,卻又暗指其實付悅比她長一天的事實。
變相說付悅為了進國公府,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付悅道:「五姊這話什麼意思?」
付新撇嘴道:「六妹妹既然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哪隻眼睛看到呂公子只與我一人上人說話了?我們可是五個人吧?」
付紋這時候又與付悅站到一條戰線上,道:「牙尖嘴利。」
付芩拉也拉不住,付芸說道:「五姑姑有說錯麼?六姑姑怎麼就能看出來,同那呂公子在與五姑姑說話?明明是大兄和二兄在與那人說話。」
付健和付恆雖沒說什麼,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付悅低低地聲音道:「是妹妹一時眼花,誤會了,姊姊原諒妹妹吧。」
在外人眼裏,得理不饒人的壞姊姊形像,付新已經被付悅豎立起來。
付新倒是挺配合付悅,極為乾脆道:「不原諒。」
完全的不顧個人形象。
韋賢拍手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事關閨譽,是不能輕易原諒。」
韋玉與付悅剛交的朋友,有心想給付悅台階下,便就伸手去拉韋賢的衣袖,並撒嬌道:「兄長,咱們難得出來,到處轉轉吧?」
韋賢瞥了眼付悅,笑道:「行,咱們在園子裏轉轉。」
付新以為,羅輝是定要與韋賢他們一塊兒走的。
突地想起,羅輝身邊並沒有張秀兒,不覺得奇怪地問道:「羅公子,秀姊怎麼沒來?她不是一貫愛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