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銘得到了讚揚,謙虛謹慎地表態道:「按照說好的,在碼頭那裏,為了把趙居之放走,在燈火闌珊的混戰中,我們把拿紅綢長劍的人,放走了十多個,同樣,在這裏也放走了幾個。除了趙居之,那一二十個漕幫的人,是潛在的危險,我們還得防備他們捲土重來。」
「嗯,小心一點總是有好處的。」陶子云沒有因為有容會的幫助,而驕傲自大,他把下一步計劃告訴沈柔銘說:「我會在明天發佈告示,列數那些死去的漕幫成員的罪狀,表明那些人是死有餘辜,告示上還讓他們的親人趕緊收屍。同時,看看等不等得到趙居之來給我報信。」
隨後,陶子云下令,叫官兵們將院子裏的死屍,用馬車拉到碼頭,等候他們的親屬去那裏收屍。
……
第二天,沈柔銘帶人,給在留守在碼頭邊的船隻上的容會成員送吃的,讓她們繼續保持警戒。總督衙門的告示發到各處張貼了起來,就有就近的死者親屬,先後去碼頭收屍。但是,天都黑了,卻沒有等到趙居之的到來。
直到第三天上午,陶子云才看到趙居之小心地進了總督衙門。正在審理公案的陶子云,立即退堂。
在一間內室里,趙居之告訴陶子云說:「前天晚上,我和其他從碼頭激戰中脫逃的漕幫成員,回到了剛從外地過來時匯聚的『米來大客棧』,擠在一間客房裏手足無措。心有餘悸間,去攻擊總督衙門的漕幫成員也有幾個敗退回來了。有一個當地的漕幫成員就說了,鹽幫的人,曾經響應漕幫『要跟兩江總督對抗到底』的誓言,提議去請當地的鹽幫出面幫忙,暗中對兩江總督來個回馬槍。」
陪在陶子云旁邊的柳杉,和陶子云對視了一眼,為了緩解氣氛似地對趙居之說:「難怪你昨天沒有過來,原來是跟他們一起去辦這件事了。鹽幫的人摻和這事也不用怕。因為有強大的容會跟我們在一起。」
「在昨晚的激戰中,我們聽到對手自報名號了,說她們是『天下第一幫會——容會』的人,人多勢眾。而且功力強勁、心狠手辣。所以我們進一步商量之後,決定當晚各自回訂宿的客房休息,第二天白天留在客棧里躲避風頭,晚上再去聯絡鹽幫的人。」趙居之似乎心情更平靜了,他繼續給陶子云說明情況道:「我早和你們有了合作的約定。這一次,從一開頭我就沒有感到害怕,感到害怕的是其他漕幫成員。我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又覺得不會立即有重大事件發生,昨天我就一直跟他們混在一起,而不急於來向你們稟報情況了。」
「那麼昨晚你們去跟鹽幫聯絡,結果如何?」陶子云這個時候才追問了一句。
趙居之凝重地回答說:「聯絡的結果是,鹽幫的人答應出人相助,讓我們這些人帶路,深夜才潛進總督衙門裏。不過不是直接交戰。而是在衙門裏四處放火,希望將總督衙門燒得片瓦不留,他們會點了火就趁早逃走。」
「哈哈,讓他們來吧!我們等着呢!」柳杉有恃無恐地笑道。
陶子云嚴肅地提醒柳杉:「這一次,千萬不要大意了,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聽到陶子云一本正經地提醒,柳杉誇張地下跪表示允諾:「嗻!謹遵陶大人命令!小人一定好好地做準備!」
陶子云沒有叫柳杉起身,而是對趙居之說:「你跟着他們行動,也要小心點。你看,你原本系在劍柄上的紅綢布。怎麼沒有了?在燈火闌珊的地方混戰起來,容會的人會認不出你來的。」
「哦,這個呀,逃脫出去的那天晚上。漕幫那些人就發現了,得以逃生的漕幫成員,使用的兵器,都是劍柄上系有紅布的長劍,他們立即把那些紅布當成了吉祥物。第二天白天閒着沒事,就將吉祥的紅布拆下來。請客棧的老闆娘,先後給他們製做了一個個『護身符』——老闆娘縫製了一二十個各種顏色的小布包,將紅布裝在裏面,那些紅布,有的是綢布,有的是棉布。我也跟着他們製作了一個。」趙居之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的布包,扯開活袋口,從裏面掏出了一塊紅綢布。
陶子云鄭重地要求趙居之:「你還是把它系回劍柄上吧,在戰場上,跟你不熟悉的人也好認得出你來。」
趙居之認真地回應說:「當時我是要跟他們保持一致,好讓他們不覺得我可疑,現在我就把它系回劍柄上。」
柳杉機警地提醒趙居之:「你現在卻又單獨出來見我們,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趙居之輕鬆地表態道:「得到了鹽幫協助我們的允諾,又有了『護身符』做精神支柱,那些人今天都出去各自遊玩去了,只是要求,傍晚時在米來大客棧集結,鹽幫的人也會到那裏去會合。」
於是陶子云挽留趙居之說:「那就好,這樣的話,今天中午你留下來,我們招待你吃個午飯。」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魏源插話了:「陶大人,打打殺殺的事,本來小的不適宜參與,不過小的還是要提點建議。衙門裏可不要任由壞人放火呀!等壞人放了火再進行撲救,多少是會損壞衙門裏的房屋的,防患於未然方為妥當呀!」
陶子云立即認可了魏源的建議:「同意魏先生的建議,我會讓容會的人,通宵埋伏在衙門裏的各座房屋外面,只要漕幫和鹽幫的人潛進衙門,立即格殺無論。如今,只有趙居之的長劍系有紅布了,容會的人,只會留下我們這邊的趙居之,將那些壞人一網打盡的。」
魏源進一步提議說:「小人的意見,更傾向於提前向那些人進行勸阻,讓他們放棄潛進衙門裏放火的意圖,免得讓民間幫會跟你的積怨越來越深。因為,鹽幫和漕幫的人,不可能全部來偷襲衙門,把潛進衙門放火的幫眾趕盡殺絕了,民間還有鹽幫和漕幫的殘餘人員,他們會再次尋找機會尋釁滋事、蓄意報復的。」
既然魏源提出了這個建議,陶子云也願意不辭辛勞地多做點工作:「多做一點努力,對他們進行事先的言語勸阻也行。除了讓容會在衙門裏嚴陣以待,我會在鹽幫和漕幫的人潛進衙門之後,對他們喊話加以勸說。」
魏源舒心的笑了:「陶大人英明!」
……
趙居之在總督衙門裏吃了午飯,就回米來大客棧去了。
當天晚上,月黑風高,大量的容會成員,無聲無息地埋伏在總督衙門的各座房屋牆腳。陶子云在公堂的屋頂上坐着,也是一言不發。
四周傳來了雞叫的聲音,一大群黑衣人,從前院的圍牆先後跳進了院子裏!
陶子云聽到了一些說話聲:「李膠石,你這個鹽幫的新人,你跟緊我,不要誤了大家的事。」
「李膠石?那個僕人的爹狀告財主魯軌旭,說那個財主打死了他做僕人的兒子魯祥,而魯祥的原名就叫李膠石,莫非是他?」陶子云心念之間,縱身跳起,在空中看時,總督衙門的四周院牆,影影綽綽的都跳進去了許多人!
陶子云大喊一聲:「把他們都趕到前院來,先別斬殺他們!」
容會的人,立即沖了出來,截住潛入總督衙門的人,呼喝着將他們趕往前院!
陶子云在前院落了下來,冷冷地發話道:「你們當中,誰是李膠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