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 所以, 其實那個時候,不是白淨不喜歡她說的話, 而是去買這個掛鏈去了, 對吧?
那白總,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不懂。
李若輕將那掛鏈擺在胸口, 隨着胸腔起伏,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內心裏充滿了滿足感。
真是的,明天要不要問問白淨呢?
不對, 白淨, 好像還沒有告訴我她許了什麼願呢。
帶着混亂的思緒, 李若輕在清晨醒了過來。
用酒店的內部電話給白淨打了過去,約定了出門去機場的時間。
然後李若輕突然想起,白淨根本就沒帶箱子之類的東西, 這回在這邊給她買了不少的衣服褲子鞋子什麼的,總得有個東西裝吧。
她又趕緊跑下樓去,在酒店大堂的店裏買了個皮箱, 給白淨拎了上去。
白淨開門看見李若輕手拉一皮箱, 側身給她讓了個地方, 「正準備打電話讓人給我送一個過來呢,你來了正好, 幫我裝吧。」
李若輕啞然失笑, 這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啊, 我這是還得干僕人的活兒了唄。
當李若輕認命地蹲在地上, 一一將白淨的衣服、褲子、鞋子疊好,很有章法地放進箱子裏,一回頭的時候,卻發現白淨坐在辦公桌前,用手撐着下巴看她,眼前的電腦都不看了。
「看我幹什麼呀?」李若輕笑了笑。
「你滿會疊東西的。」白淨邊說,邊點頭,這應該是肯定吧。
「我從小就要照顧我爸和我弟,這樣的家務活兒都是小case啦,更何況,我的優點可不僅僅是這些哦。」
白淨繼續很給面子地點頭,到讓李若輕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夸自己也誇得太不要臉了。
將蓋子合上,李若輕拍拍手,「搞定了。」她又看看手上的電子表,「要不要喝杯奶茶,我去樓下買,時間還夠。」
白淨的目光在李若輕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若輕又再次下樓,給自己買了杯咖啡,給白淨買了杯奶茶。
不過那奶茶到了白淨的嘴裏,卻被嫌棄地推到了一邊。
白淨皺起眉頭說,「太甜。」
「甜嗎?」李若輕很無意識地將白淨喝過的杯子端了起來,湊到了嘴邊喝了兩口,果然很甜,跟商家的糖不要錢似的。
難不成跟南方是甘蔗產地有關?
白淨臉上頂着一副你看我沒騙你的樣子吧,然後伸手就拿起李若輕的咖啡,要往嘴邊湊。
李若輕眼疾手快地奪了過來,「白總,咖啡刺激胃。」
這句話可惹着白淨了,她臉沉了下來,「所以,你是想說,讓我看着你品嘗咖啡嗎?」
李若輕哭喪着一張臉,奶茶太甜,咖啡刺激,這,難不成還要下樓一次?可是樓下那家咖啡廳就賣這兩種飲品啊,不同口味的奶茶和咖啡。
白淨抱着胳膊,一副你給我看着辦的模樣。
誰知道她心裏是如何想的呢。
最後,李若輕靈機一動,取了酒店的玻璃杯來,將咖啡倒了半杯出來,給裏面衝上了半杯白開水,既有咖啡味,又不太濃。
她狗腿兒地奉到白淨的面前,滿臉堆笑地說,「白總,您請。」
白淨端着杯子,咂巴了兩下,癟了癟嘴,「淡。」
「哎呀,白總,至少,借了個味兒啊。」李若輕邊說話,邊挑着眉逗她。
白淨似乎是想到了頭兩天晚上她說果酒借味兒的事兒,輕輕地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了。
李若輕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帶着行李上樓去找白淨。然後推着兩人的行李下了樓,直奔機場。
終於回到了北方,下了飛機換上大衣,呼吸着熟悉的冷空氣,才覺得原來已經回來了。
在停車場取了停下的車,趕着晚高峰往家裏走。
李若輕的電話似乎響了,她瞥了一眼上面顯示的來電。
「老公」兩個字,像是一道劈閃的光,划過了李若輕的腦海,讓她腦仁生疼,心裏砰砰直跳。
一會兒,震動停了,來了一條短訊。
李若輕將手機揣在了兜里,希望白淨不要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白淨一路都很沉默,到了家裏,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澡。
李若輕給她將衣物取了出去,該放進洗衣機的放進洗衣機,該送去乾洗的放到了門口,鞋子放到了鞋櫃裏,等白淨從衛生間出來,她就告辭離開。
這才掏出手機看短訊。
「呂誠亮:我勻了兩天的假期,回來了一趟,xxx賓館,xxx房間,今晚我等你。」
李若輕覺得渾身都發軟了,緊張、愧疚、着急、恐懼的情緒襲上心頭,她不得不靠緊電梯壁,不讓自己滑下去。
出了白淨的公寓,她沒有去取車,而是出外打了一個車,向着呂誠亮短訊里說的賓館去了。
過了這麼久,終於要再見到呂誠亮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特別是,白淨的出現
或者,是不是自己只是很久沒有見呂誠亮了,所以才會誤以為自己對白淨產生了感情呢?那是不是只要再次見到呂誠亮,自己的狀態是不是就會變正常了呢?
一直到到了賓館,上了樓,敲了門,呂誠亮一臉溫柔地開了門,將她拉進了門,將她抵在門後,熱烈地棲身過來,侵略性地親吻
她還一直處在那種迷茫、混沌的狀態當中。
只是到最後,呂誠亮不得不下床,取了床頭擺放着的一瓶酒店提供的潤滑劑,有些尷尬地說,「要不,我們用用這個?」
李若輕抬起身子,努力地扯了個笑容,「嗯,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狀態不好。」
呂誠亮重新回到床上,摸了摸李若輕的臉,搖搖頭,「是不是太累了?對不起,我回來也沒有跟你早點說。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關機,後來打電話你又沒接,我想你可能又加班呢。」
呂誠亮的體貼,讓李若輕心裏的愧疚更甚。
早上5點,天還沒亮,李若輕就輕輕地起來,穿衣服,悄聲離開。
坐在計程車上,李若輕將手放到了兜里,卻恍然發現,放在兜里的魚形掛鏈不見了,她的心噗通一下,跟要跳到嗓子眼兒了似的。
趕緊全身上下所有的兜子都翻了一遍。
沒有。
該不會,是落在呂誠亮的房間了吧?
李若輕無助地閉上了眼睛又睜開,趕緊叫計程車司機往回去。
呂誠亮睡眼惺忪地給她開了門,然後看着她忙不迭地趴在地上翻找着。
「你怎麼走這麼早啊,還沒到6點。什麼東西丟了?」
終於,李若輕在床底下的角落裏找到了那掛鏈,心裏鬆了一口氣,拿了出來。
呂誠亮湊了過來看着,嘴裏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掛鏈而已,回頭我給你買個鑽石的?」
如果是以前,李若輕應該會感動,然後說不用不用。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此時此刻,李若輕卻覺得,呂誠亮的這句話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好像,特別的俗。
李若輕將那掛鏈收好,臉色冷冷的,「我走了。」
呂誠亮卻來抱她,「再陪我一會兒好嗎?我上午就要回去了。」
李若輕卻努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徑直離開了。
打車到了白淨的公寓樓下,她在清晨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卻不願意進去溫暖的室內取暖,好像是在對自己做一個懲罰,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要懲罰自己什麼,也不想去想清楚這件事情。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兜里的魚形掛鏈。
腦海里兩個名字反覆出現。
白淨,呂誠亮,白淨,呂誠亮,白淨,呂誠亮
天慢慢地亮了,李若輕也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想不清楚了。
呂誠亮是她剛大學畢業的時候認識的,她那個時候正在四處忙着找工作,全家的壓力都負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必須要在這座城市找到一份工作,還清助學貸款和親友借款,也為爸爸和弟弟賺取生活費。
而呂誠亮是她的貴人。
呂誠亮將她從一天打三份工,除了睡覺都在工作卻只能勉強賺個基本生活費用的狀態中解救了出來,介紹了她之前的那份工作。
兩個人,一來二去,便漸漸地從朋友變成了戀人。
呂誠亮總說要養她,她卻不想欠呂誠亮過多,縱然是戀人,要想長久,也得獨立。
我可以接受你幫我牽線找到的工作,我也可以感激你,但我仍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實現自我人格和經濟的獨立,和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這,是李若輕內心最執着的心聲。
她曾經以為,她會在某天,接受呂誠亮真誠地求婚,然後和他,共同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