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 於是李若輕沒有去做代駕, 和她約在電影院見面。
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面, 李若輕有些莫名的疲累。
或許是最近太累了吧。
那天見了白淨之後, 店長也沒有說什麼別的話,李若輕也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辭職, 先干滿一個月的吧,本來下個月就要去找一份正經工作了。
只是, 偶爾的時候總覺得, 內心有些煎熬。
呂誠亮現在是一天好幾條短訊的關心,說他大約在元旦之後就能回來了。
李若輕收了手機, 看着陳雙藍遠遠地跟她招手, 便笑着走了過去。
「早點就不行,非得這個時間, 你看這多少人。」陳雙藍邊抱怨着邊挽上李若輕的胳膊,「走吧走吧, 今天估計要滿場哦, 我盼望了好久這個片子呢, 哎呀一定要來看的,要不是搶得早,都搶不到中間的這個好位置呢。」
「是是是, 大小姐。」
兩人跟着大部隊往檢票口走,二樓的咖啡廳邊緣, 白淨翹着腿, 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 接了個電話,要了第二杯咖啡,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陳雙藍看電影喜歡跟李若輕討論,一會兒說,「他怎麼能這樣呢」,一會兒又說,「這女的好傻啊,她不知道那個男的是騙她的啊」,然後接着又說,「要是我,就踢死那個渣男。」
李若輕揉了揉額角,「雙藍啊,你要是身在局中,你不會知道那個男的是渣男的,你只會看到他的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也只能跟着自己的命運走,上帝視角,那是給觀眾看的。」
陳雙藍癟癟嘴,「就你這麼說,那我們都不用努力了。」
「也不是不用努力,我就是覺得,很多事情你根本沒有辦法知道,你只是跟着事情的發展,慢慢地才能知道。」
李若輕情緒低落了起來。
前方有情侶開始將腦袋湊在了一起,發出親嘴的聲音。
陳雙藍故意大聲說道,「什麼人啊這是,電影院就親親我我,不知道這是公眾場合啊。」
前面情侶中的男人轉頭過來語氣不善地說道,「死八婆要你管。」
陳雙藍氣得想抓着自己的包扔過去,被李若輕一把拉住,「雙藍。」
那男人似乎也不想惹麻煩,轉頭回去了。
「什麼人啊這是。」嘀咕兩句,陳雙藍恨恨地看了前方兩人的背影之後,再不說話,繼續看電影。
李若輕搖搖頭,真是的,一個個脾氣都這麼暴躁,這樣不好。
見着兩人從放映廳里出來了,白淨也付了錢,招呼旁邊桌的秘書收了資料,自己也下了樓。
陳雙藍還拉着李若輕去逛街。
估計因為今天過節,各大商店都還開着,估計要開到半夜去。
街上三三兩兩的情侶還在不畏嚴寒地逛着。
街邊的花店居然出來攬客了,十幾歲戴着聖誕帽子的小女孩捧着一支一支的包着透明包裝的玫瑰花走到了陳雙藍和李若輕的面前。
「姐姐姐姐,你們買朵玫瑰花吧。」
李若輕看了看陳雙藍,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我們不買。」
沒想到陳雙藍居然說道,「幹嘛不買,應個景嘛,若輕,我給你買一支,你給我買一支啊。」
「這~」李若輕有些為難,陳雙藍這是又要玩什麼么蛾子。
陳雙藍已經掏出錢來,挑了一隻,挑釁似地看着李若輕,眼神里透出的意思是,姐們,我都買了,你看着辦吧。
旁邊賣花的小姑娘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手裏捧着的花都要湊到李若輕的眼前了。
無法,李若輕掏了錢,隨便抽了一支,然後一把塞給了陳雙藍,「得得得,走了吧。」
陳雙藍捉弄似地將她買的那朵玫瑰花插在了李若輕的衣領處,「哈哈,你好像少數民族那種戴花兒的姑娘啊,別走,我給你拍下來。」
李若輕一把扯下衣領上的花,臉沉下來,「雙藍,夠了啊。」
「哎呀,若輕,咱們兩個誰跟誰啊,快放上去,我給你拍照啊,我手機都拿出來了。」
兩人身後不遠處,一輛慢吞吞地用龜速爬着的車裏,白淨將一切盡收眼底,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敲擊着。
李若輕和陳雙藍兩人在街上逛了會兒就回家了,白淨的車一直跟着,到了兩人的樓底,才掉頭離開。
有的時候,白淨都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魔障了。
陳雙藍喝着蜂蜜水,問李若輕,「誒,若輕啊,啥時候讓你弟弟來城裏唄,我喝了他這麼多蜂蜜水,我還想認識認識他呢。」
「他哪兒有空啊,我爹身邊離不開人。」李若輕想起在老家的弟弟和爸爸,心裏就是莫名的沉重。
「誒,你弟弟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比你高?還是比你帥?」
李若輕哭笑不得,「比我帥?我是女生他是男生,他肯定比我帥啊。高嘛,比我高一些吧。」
「說得我還真想認識認識他呢。」
李若輕挑挑眉,「好啊,我給你他的電話號碼和微信號啊。」
說完,李若輕便真的給了陳雙藍電話號碼和微信號,看着陳雙藍記下了李舉重的電話號碼,加上了李舉重的微信,她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白淨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關上了電腦。
再次去了衛生間洗澡,卻因為頭暈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在了地上,還好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洗水槽,卻扭了腰。
扶着疼痛的腰洗了澡,上了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乾淨得猶如賓館房間的屋子,此時更顯冷清與寂寞。
白淨不得不披衣起床,重新打開了電腦。
繼續看文件吧,看着看着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李若輕幾乎都傻了,她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往下掉,「白,白總,你為什麼?」
白淨面目平靜,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阿輕啊,你信我嗎?」
李若輕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點頭。
白淨笑了笑,沒說話。
剛才的高個子已經跑回來了,手裏拿着膠布等物品。
李若輕一把奪過,抖着手給白淨包紮。
白淨則繼續跟那啤酒肚談判,啤酒肚似乎認可了白淨的說法,吩咐高個子去給她們買了點吃的回來。
又親自搬了台電腦過來,在白淨的指示下,一步一步地從國外的某個賬戶,轉了一筆錢過來。
那啤酒肚高興地拍着掌,差點兒沒跟白淨稱兄道弟了。
李若輕窩在角落裏,她不但一句也聽不懂白淨他們溝通的話,而且,她好像覺得白淨在瞞着自己做一些交易,這樣的感覺,讓她不太開心。
雖然,白淨這是在自救。
蕭依楓開着車,面色冷峻地向着郊外,向白淨和李若輕被關押的地方前進。
「你在做什麼?」
李若輕實在忍不住了,輕聲問着白淨。
白淨面色如常,若不是臉上的紅腫未消,手腕上的紗布浸着血跡,這會是一個多麼淡定從容的美麗女子啊。
好吧,就算如此,她此時也有一種詭異的美。
「阿輕,若是以前,我還巴不得能死在這兒,但現在有你,我不想了。」白淨對着李若輕笑了笑。
李若輕覺得,白淨總是對她答非所問。
「你們說了什麼?」
「我聽到他們的爭吵。他們不僅僅要錢,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弄殘我們兩個,然後再拿錢。」
李若輕瞳孔一縮,「所以,他們才打你。」
白淨點點頭,「不僅只是打,會更嚴重。我不想你有事。所以跟他們做了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能用錢解決的交易。」
「可是他們怎麼會接受的?」
「他們既然說要弄殘我們,說明他們不想我們死了。所以,我就用我的命威脅了他們。」
李若輕的目光落到了白淨的手腕上,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懂白淨了。
白淨卻沒有發現李若輕的心理變化,她伸手撫摸了一下李若輕的臉頰,「還得做兩手打算,我剛才去衛生間看了看,衛生間的窗戶欄杆年久失修了。我一會兒會攔住他們,你從那兒逃走。」
「那你呢?」
「他們不會傷害我的。」白淨笑着說,「他們本來的目標就只是我,所以我很擔心你。你必須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