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雨竹只是喝了一口就將碗給放下了,銀耳裏面放了排骨等物,她吃這覺得很膩,而且這一口也是勉強吞下去的。夜沐宸亦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疼的看着她,韓雨竹知道他心疼,可是自己實在是沒法承受,但凡能夠多吃一口她也不會這樣。偏偏這個時代沒有吊水,不然打點營養針這樣養着也是好的。
頓了頓,手心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着對一臉驚恐的兩個丫頭道:
「下次就用銀耳熬粥吧,放點點鹽進去。」
除了這些主食,那些酸乾果她偶爾還能吃上幾塊,但是多了也不行。從來不知道女人懷孕的時候這麼的艱難,也難怪說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她慢慢的可以理解了。
王妃實在是太瘦了,兩個丫頭急的都濕了眼眶,她吃不下,王爺食慾自然也下降,看着也清瘦了不少。她們真的是絞盡了腦汁變着花樣做吃的東西了,可是不管是什麼,王妃最多就一口,即便是那種普通的稀飯也是如此。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而韓雨竹的肚子已經五個月了。
入冬的街道很是蕭瑟,即便是商陽街也不如往日的繁華。韓雨竹雖然食慾還是沒有好多少,但是至少每餐能夠喝上一碗稀飯了,對零嘴卻不上心,除了一些瓜果,但是這天氣變涼,瓜果涼,夜沐宸不敢讓她多吃,頂多就是吃點乾果仁之類的。
此刻,兩人手牽着手在這街道上轉悠。
韓雨竹穿的很厚實,還圍了圍巾,幾乎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手還是沒有一絲溫度。偏偏她現在精神好些了,喜歡出來走動走動,要是累了,夜沐宸就會抱着她回家,或者是讓馬車送回家,這一路很平坦,又寬敞,不怕顛簸而導致受累。
「累麼?要不要坐下來歇一會兒。」
路上,夜沐宸伸手捋了捋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極為耐心的問着。
韓雨竹搖了搖頭,就這樣抬眸看了他好半響,才道:
「我想去看看育苗。」
育苗其實就是之前培育的果樹等幼苗,因為入冬了,便是讓人搭建了帳篷,但是這帳篷上面是可以隨時揭開的,也就是露天的,她一心記掛着這個,每天都有人給她匯報才安心。現在身子好一點了,就迫不及待的要親自來看了。
其實這些日子她真的很感激,感激夜沐宸,感激府上的每一個人,忍受着她突然的壞脾氣,為她擔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不說自己,這期間夜沐宸瘦了多少她看在眼裏,兩個丫頭瘦了多少她也看在眼裏。如果不是遇到夜沐宸,也許這一孕,被拋棄,被休掉都難說。
可是,一句謝謝她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而夜沐宸拿她沒撤,只是警告道:
「看一眼就走。」
韓雨竹認命的點頭,不然他准不讓自己去。
因為前幾天才下了雨,地面很濕,像是土壤就更難說了。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只是看看成果就行,畢竟熬到現在也不容易。
「對了,東方溯那邊怎麼樣了?」
近來朝堂越加的亂了,也不知怎麼的,居然有人狀告東方溯想要謀反篡位,然而,這個狀告之人卻在第二天死於家中,並且還是安詳的死去,就是其家人口中也未問出任何異樣。
也未中毒,也未受傷,就這樣極為安詳的死了。
這事有些迫在眉睫,皇帝命人調查,可是幾天了都沒頭緒,已經好幾天讓劉公公來請夜沐宸去了,可是夜沐宸本來就不再插手朝廷之事,加上韓雨竹的狀況他也放心不下,便是一直拖着,讓鍾離代替自己去了。
只是幾天了,鍾離不但沒有回來,還連着出怪事。
她擔心是有人蓄意滋事,攪亂整個朝廷,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秦震死了,東方絕頹廢了,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他辭官了,皇帝不肯,將他調往了邊境鎮守。」
夜沐宸不想過多的提東方溯,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更加不想韓雨竹還念着他的名字,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好,他就是覺得東方家的人沾染不得,一旦沾染就會厄運纏身。
就像是他們一家被毒咒給纏上了一樣。
韓雨竹知道他所想的,便是不再多問,只是任由着他牽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走着。
說是一眼,就只有一眼,韓雨竹感覺還沒看到那些幼苗的形狀就被夜沐宸給抱着出來了,不過她也沒生氣,知道這一切都被他照顧的很好。一陣寒風吹來,她縮了縮脖子,直接埋在了夜沐宸溫暖的懷中。
隔年三月初九,夜沐宸讓韓雨竹打發去看栽樹了,她肚子已經隆的像個球,也不知怎麼的,六個月過後,她就像是重生了一樣,每天能夠吃八頓,還不包括其他零嘴,肚子看着大,人也看着胖,若不是自己節制了,估計得胖到以前兩百斤的程度,自己也是被嚇傻了。
而且不說走路,就是跑步也沒關係,夜沐宸和府里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也開始慢慢去打理商鋪的事情。只不過一天還是有一半的時間會陪着她。
都不記得他貼在自己服部說了多少次等肚子裏的娃出來之後要好好教訓他了,畢竟害的自己受了那麼大的罪。
起先說還好,後面說肚子裏的那傢伙就開始不耐煩直接踢人了,好幾次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她總不能打自己的肚子,只能瞪着夜沐宸,夜沐宸卻還覺得很好玩,隔三差五來一次,氣得她差點不讓他進屋睡了。
不過,懷孕這幾個月他也夠委屈的,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每天睡在一起卻不能怎麼樣。好幾次都看到他忍得俊臉通紅,冬天半夜還去洗過幾次冷水澡,結果洗的太頻繁還感冒了,被天機子趣笑了差不多半個月。
後來,她身體好些了,就會用一些方法幫他解決,看着他這麼痛苦自己心裏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