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因為自己心頭浮起的這個念頭而心驚,當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可縱然這樣,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抱了一絲希望去探尋,問:「你說什麼?」
男人的眉頭蹙起,大概是因為疼痛。此時更不知有沒有聽清盛夏所問的話,帶血的手卻用力拽住她的衣服,嘴再次翕張了下。
盛夏聽不到他說了什麼,着急地湊得更近,卻感到那仿佛用了渾身力氣來攥着自己衣服的力道驟然一松,他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讓開,讓開。」這時120的急救人員提着急救箱跑過來,周圍的群眾自動散開,唯有盛夏站在那裏沒有動。
他的身子被平放在地上,穿着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正在給他做着檢查,並轉頭問:「姓名,年齡,有沒有過往病史?」顯然是將她當成了家屬。
盛夏眼裏和神情卻都是一片茫然,因為她連眼前的人到底是盛名峻還是傅宜喬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有沒有過往病史?
她那模樣看在醫生眼裏更像是被嚇壞了,見她一點幫助都提供不上給自己,眉頭微微皺起後便不再理她,轉頭繼續手上的施救工作。
男人除了頭部有明顯的磕傷之外,腹部也積聚了大量的血跡,盛夏不知道他裏面的器髒有沒有受傷,只看到他雖然已經昏迷,醫生檢查他的傷口時身體仍然不受控制地痙攣。
急救的醫生也只能採取一些簡單救命的措施,馬上就有人抬了單架過來將他移上救護車內。
盛夏這才醒神,也連忙也跟着上了救護車。
「少奶奶
。」這時那位不放心跟她下車的司機才跟過來,並還不明白是什麼情況。
盛夏此時哪有空理他?
隨着救護車後面的車門被合上,她摘了墨鏡時讓車內的醫生和護士不由都側目看向她。
盛夏出道時間不長,但她是幸運的,第一部拍的就是電影,擔當女一號不說,電影導演、製作,最主要的是放映後的反響也很良好,讓她一年前便已在國內家喻戶曉。醫生和護士工作之餘也是凡人,所以自然是認出她的。
盛夏迎上兩人目光也不避諱,只拜託道:「麻煩請盡力。」
這時兩人才回神,趕緊收拾心神去管此時昏迷、受傷的男人,雖然可能還是會在間隙分神去想,盛夏與這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盛夏此時也無心理會他們想什麼,只等着急救車來到醫院,男人被移到推床後直接被送進手術室。
盛夏如同家屬站在手術室外等,心緒卻一直是翻騰的,因為他嘴裏那曾經無意識地呢喃着自己名字的口吻……
沒多久,兩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出現,同時朝盛夏警了個禮後說:「盛小姐你好,我們是處理這次交通事故的警察,能不能為你做份筆錄?」
盛夏點頭,她只簡單說了自己看到的經過。
兩人也是例行公事,筆錄做完後,又將一個錢夾遞給她說:「這是我們在現場找到的,麻煩你轉交給傅先生。」
傅先生?
盛夏從聽到他喊自己名字,一直到跟着進了醫院在手術外等着,都一直不敢確認他的身份。
因為傅宜喬應該在m市,因為傅宜喬不會那樣喊自己,他們之間也沒有那深的交情,更別提情感糾葛。所以她……其實心裏一直都是抱着一種希望的,希望這個人不是傅宜喬,而是盛名峻。
此時冷不丁地聽到傅先生三個字,仿佛瞬間讓自己的希冀破幻。
她微怔過後,接過那個錢夾。
「盛小姐,有新的情況我們會聯繫你的。」兩個警察告辭。
盛夏看着兩人離開,這才低眸看向手裏錢夾,質感極好卻已沾着血跡。打開,看到裏面的現金不多,卻裝了很多張卡,當然那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最後目光落在了身份證上。證件照上明明是與盛名峻一模一樣的容顏,上面卻寫着傅宜喬三個字。
傅宜喬?
盛夏感覺內心就像在經歷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激動,然後又在冷靜中慢慢冷怯的心境。可這次她冷靜的同時,心頭卻充滿更多的疑惑。
傅宜喬真的跟盛名峻沒有任何關係嗎?
如果沒有,他為什麼會在生死攸關的關頭那樣喊着自己的名字?不要告訴她傅宜喬暗戀自己,她早已不是愛做夢的小女生。更何況,傅宜喬給她的感覺一直很奇怪,仿佛刻意與她接近,可奇異的是身上散發的氣息卻無形中帶着疏離。
是的,就是這一點很矛盾,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上面是顏玦兩個字,看了眼表才意識到他此時應該已經到了m市,便微斂了心神,按了接通鍵:「餵?」
「聽說你路上遇到車禍,見義勇為去了?」顏玦問。
此時不明真相的他,聲音里含了調侃的意味
。
盛夏卻聽出他那邊電話背影有點吵雜,隱隱還能聽到機場裏提醒航班即將起飛的廣播聲,猜測他應該是剛下了飛機正往外走。
盛夏此時心裏也亂的很,唇角卻牽起笑,應道:「是啊。」傅宜喬的事複雜,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這個時候跟他提及。
畢竟他剛剛從這裏離開,如果提起傅宜喬。並她說出自己的疑惑,他會不會擔心自己?或者,他若還介意着自己與盛名峻過往,他會不會馬上趕回來?
權衡再三,她將話又咽了回去。
「顏少。」這時話筒里傳來有人喊他的聲音,顏玦微微頷首,然後對她說:「那個司機已經過去了,所有事情交給他來辦,你照顧好自己。」
盛夏應了,通話很快結束。
顏玦收起手機上來接他的車子,當然,除了接他的車,還有分公司的老總,包括負責收購沈氏日化的常熟都是接機人員,所以都先後跟着上了車。
黑色的商務車平穩地駛離機場,兩人也分別拿着文件報備這幾天的工作進度,以及需要顏玦做的決策,朱助理負責在一邊做着記錄。
一路就在這樣的談話中不知不覺中度過,車子驅近顏氏分部樓下,卻意外看到外面站滿了拉着橫幅示威的人。有人提着喇叭喊口號:顏氏惡意收購沈氏日化,滾出m市。
顏玦微微蹙起眉,常熟摸摸鼻子趕緊撇清,說:「我只管收購,這可不歸我管。」
三天,常熟自然是找到了沈氏的漏洞,手段雖不算光明,可顏玦也沒有言明要光明不是嗎?而顏氏集團m市分部的負責人頭上也都是冷汗,想着明明他們離開公司時還好好的。
這時恰巧他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負責人按了接通鍵,道:「說。」
「你接到顏少沒?千萬別回公司。」
車廂內的空間是封閉的,縱然這位老總並沒有開免提,還是讓車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晚了。」老總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將電話掛斷。
他們乘的是公司的商務車,就停在公司不遠處,車窗上貼着深色玻璃膜,所以示威的人還不知道顏氏集團的顏玦,以及m市分部負責人都在這輛車內。
「顏少,沈氏日化是他們m市的本土企業,公司員工也大都是本地人……」分部老總試着解釋。
「那又怎麼樣?」顏玦截斷他的話。
顏氏分部的老總雖然比他年長,但是他一個眼神過來,便讓他將剩下的話都驟然咽了回去。
在商言商,顏玦對付沈氏的手段雖然也不能說是光明,但屬於合法買賣。如此眼前這樣的示威形式,確實有本土人欺侮外商的嫌疑。
車廂內一時靜默,顏玦眯眼看着外面的人群,須臾才說:「給m市政府打電話溝通一下,然後找人去查查是誰在煽動這件事。」
「是。」顏氏分部老總連忙應了。
——分隔線——
彼時,盛夏那邊在手術室等了幾個小時,傅宜喬終於被人從裏面推出來。穿着手術服的醫生摘下口罩,對她說:「放心吧,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謝謝。」盛夏道。
醫生微微頷首走開,盛夏這才進了傅宜喬的病房,這期間也已經想辦法聯絡了傅宜喬公司的人
。發覺這個人也是太孤了,好像除了兒子傅晨光,仿佛並沒有任何親人。
護士給他換了點滴架上的藥液便出去了,病房裏就只剩下盛夏,很安靜。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傅宜喬,這張容顏陪伴了自己將近二十年,就是化成灰也不可能認錯。
理智告訴她盛名峻已經死了,傅宜喬也有自己的身份和背景,資料與盛名峻完全不搭邊。可是他喊着自己的名字到底是怎麼回事?指尖摸過他的眉眼,眼眸間閃過想起盛名峻的痛意。
這時門猛然被人推開,盛夏轉頭,便見自己的助理,以及顏玦派給送自己回酒店的司機都站在門口。
「盛夏姐。」助理走進來,並看了眼床上的人。
「少奶奶。」那個司機站在助理身後。
盛夏並沒有先跟自己的助理說話,而是沖他微微頷首,問:「讓你找的人都找來了嗎?」
「手續都已經辦妥了,護工也請好了,一會兒就過來。」助理回答。
盛夏點頭,說:「那這兒就拜託你了。」
「少奶奶客氣。」那人應了。
盛夏從包里拿出便簽紙寫上自己的號碼,遞給他說:「這裏有什麼情況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那人雙手接過。
盛夏帶着自己的助理離開,已經快到了晚上。
劇組並沒有收工,所以保姆車停在醫院門外,接了盛夏便直接進了影視城。
導演看在顏玦的面子上,並沒有為難盛夏,反而好聲安慰她說:「你先去上妝休息一下,今天就一條,拍完就能回去。」
盛夏點頭,便去往化妝間。
後宮戲嘛,園子裏都是迴廊、花園,夜裏雖然有燈,可視野還是會受限制。她還沒有走到化妝間,便聽到一個女人的抱怨聲。
「她耍大牌讓全組人等了她一天,憑什麼還要讓我先拍,我都拍了幾個小時了,想累死我啊。」一聽便是葛麗的聲音。
「有本事你也找個有錢的前夫去。」副導演勸的也不耐煩了,乾脆嗆她。
人不紅就要學會認命,還天天耍脾氣,跟人家主演比待遇,甩臉子給誰看?
「那你倒說說顏少給我們這劇投了多少錢,我也自己去拉贊助。」葛麗不服地嚷嚷。
「別,顏少說這部劇剩下的資金他全補上,你就是拉來我們也花不了。」副導演像成心氣她一樣。
「你——」葛麗鼻子都歪了。
身邊的助理看向盛夏,大概是想看看她聽到這番話做何反應,卻只見她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化妝間的方向走去。
這劇組裏那麼多的人,總是少不了是非,盛夏聽到這裏也並不想出去為自己分辯幾句。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看待事情的角度,誰又不想在這個劇組裏和和睦睦?只是她這樣走過去解釋,葛麗不但不會理解,反而可能還會以為自己是在炫耀,所以不解釋比解釋反而還好一些。
再說這部劇確實是因為顏玦花了錢,自己在劇組裏要比以往受到的禮遇要多。花自己男人的錢丟人嗎?既然花了,那麼她就坦然一點。
兩人進了化妝間,本劇的男主剛剛補妝完畢
。
「盛夏。」男一號見她進來,馬上站起來打着招呼。
與盛夏不同,這位也是個演藝圈的老人了,雖然年齡不老,卻是個老戲骨。雖也不若蘇梵有國民男神的稱號,可是人氣也很高。
只是演技雖沒得挑,做人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聽聞這部戲最大的投資商與盛夏有着某些聯繫,總想跟盛夏套近乎,然後總是暗示盛夏想要幫他拉個什麼贊助什麼的。
盛夏明明先前拿到這個角色也是憑自己的人氣和本事,如今放眼整個劇組的氣氛,倒像她是走後門的,這也就無所謂了,可她對這個搭檔實在喜歡不起來。
盛夏是圓滑的人,能不得罪的也不會輕易得罪。
她坐下來,那男一號又在一邊不停地說話,還好助理還有些眼色,一會兒端茶送水一會兒拿劇服,總是打斷他的話。大概也覺得無趣,這才離去。
兩人相似一笑,盛夏給她的眼神甚至是稱讚的。
葛麗拍攝的時候,盛夏趁機看了看劇本,今天應該拍的幾個場景因為天色的關係只剩下晚上這條。等到那邊拍完,工作人員給下一個拍攝鏡頭佈景,她也準備的差不多。
盛夏演的性情溫婉的新進宮小主,卻頗得皇帝寵愛。而葛麗的角則是權傾後宮的寵妃,容貌艷麗卻囂張跋扈,只是沒什麼心機,與她性格倒也相符。值得慶幸的是今天兩人並沒有對手戲,不然盛夏覺得自己肯定也不會太好過。
這場說的是她剛剛進宮,卻頗得皇帝喜愛,上元佳節,皇帝拉着她躲過皇宮層層禁衛,在荷花池泛舟的情景。湖裏放滿河燈,紅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鏡頭裏的畫面極美。
這個鏡頭拍很順利,果然時間不久便收了工。盛夏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休息,腦子卻一直很亂,直到接到電話說傅宜喬已經醒了,並且傅家的人也已經趕過來。
盛夏心裏也踏實了一些,並吩咐了那個司機可以離開,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醫院看他。或許,她是還沒有想好怎麼去問他,或是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他是不是盛名峻的問題吧?
人就是這樣奇怪,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反而不會考慮過多,一旦冷靜下來,卻是心緒繁雜。
這部劇的行程本來就很趕,還好接下來的兩天拍攝順利,將那天耽誤的鏡頭都補了回來。這天男一號與另外一個演員都有活動,他的經紀人與導演溝通過後早早收了工,盛夏這才得空到了醫院。
車子停在住院部樓下,她乘電梯上去,很快找到傅宜喬的病房。抬手正想敲門,裏面卻突然傳來彭地一聲,讓她心裏一緊,便也顧不得許多地推開門。
只見穿着病服的傅宜喬坐在床上,額頭冒着冷汗,大概是想要倒水,結果卻打翻了水杯,所以弄了一地的玻璃茬子和水漬。
「你沒事吧?」盛夏連忙走過去問。
傅宜喬的神情很像是在咬牙忍痛,搖頭。
盛夏看到他腹部的傷口又浸出血跡,趕緊幫他按了床頭的呼叫鈴,說:「別動。」然後又找了個杯子接水,餵他喝了一口。
這時醫護人員也進了病房,給傅宜喬做了檢查,還好沒多大事,兩人都鬆了口氣。
傅宜喬沖她不好意思地笑,說:「你剛進門就給你添麻煩了。」
盛夏也沒接話,而是問:「照顧你的人呢?」怎麼可以讓病人自己在房間裏?
「都被我支出去了,以為一會兒就會回來,自己沒問題的
。」傅宜喬看着正在幫忙收拾碎玻璃的護士,很無奈和苦惱。待到護士也出去了,才說:「那天謝謝你。」顯得很正式和真誠。
盛夏的目光則與他的眼睛相對,問:「出事那天……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傅宜喬臉上怔了一些,眼眸間都是茫然,然後搖頭,並解釋說:「我來這邊是為了考察過項目,你也知道現在m市生意不好做……」大概是指顏氏強勢入駐m市的事,但也只是簡單提了這麼一句,便道:「那天是因為公司里有急事趕着回去,所以開車也急了點……」
說了那麼多,盛夏卻只抓住一個重點——沒有看到嗎?
傅宜喬仿佛是感覺到盛夏的神色不對,便又說:「你救我的事,是我後來醒了見到你留下來的人才知道的。」
那表情就像在問有什麼不對嗎?
盛夏沒回答,目光依舊落在他的臉上。
他雖病着,也因為自己救了他,整個人好像柔和了那麼一些。但容貌雖相似,可這一舉一動卻確確實實是傅宜喬,仿佛沒有一點盛名峻的影子。
「盛小姐?」傅宜喬見她仍沒有反應,不由又喊了一聲。
盛夏回神,一時也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境,只笑着說:「沒什麼,只是那天我好像聽到你有喊我。」
「是嗎?」傅宜喬蹙起眉,好像在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
「那天場面太混亂,也許是我聽錯了。」見他否認,盛夏只好這樣說。
傅宜喬倒不糾結這些,笑得十分坦然,卻仿佛依舊是初見時那個儒雅的商人。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他畢竟還病着狀態不好,盛夏便告辭離開,只是心裏仍然存着疑雲重重……
——分隔線——
彼時,m市
相比起盛夏這邊,顏玦這幾天過得卻也不平靜。因為顏氏分部短短三天內將一家經營良好,實力雄厚的公司低價收購,他們正處在一片沸沸揚揚之中。
如果僅是查合法性,顏氏的手續齊全,並沒有絲毫違規的地方。商戰弱肉強食本來也很正常的,可是有人卻利用地域劃分,企圖以此打壓顏氏。
也許顏玦這次的行動,刺激了m市一些本土企業的神經。示威的人在公司分部鬧了兩天,作為市內重點引進的外資企業,應該是受他們保護的。可得到的m市有關部門的答覆,卻說沒有好的解決辦法,讓他們自行協商。
m市商界很多人都在觀望,猜測着政府的袖手旁觀,是不是韓家在給顏玦顏色瞧?因為最近有人披露,顏玦似是與前妻盛夏有複合的跡象。
畢竟自顏玦來到m市,韓家一直都在全力支持,如今顏玦這樣豈不是打他們的臉?韓家人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就連顏氏分部也弄的人心惶惶,上班的人都擔心出入公司安危沒有保障。
全公司最氣定神閒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顏玦了,他此時正在辦公室里批着文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時頭都沒抬,只吐出簡潔一個字:「進。」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朱助理走進來。
顏玦將簽好字的文件合上,很隨意地問:「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煽動的人裏面確實有幾個是被人收買的,至於是沈家還是別家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已經談妥了,這件事很快就會平息下去
。」朱助理回答。
顏玦頷首,臉上沒有一點意外。
他雖然年輕,可是經商的時間可不短了,這點事自然不用親自出馬,手下的人都能處理好。顏玦手本來想拿文件,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一陣騷動,韓茜便硬闖了進來。
「顏少?」秘書有些無措地站在她身後。
兩人是什麼關係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這位韓小姐想作不要拉她陪葬啊,老闆一怒她這個月獎金都泡湯了。獎金的事顏玦自然不會在這時跟她談,對於顏玦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小事。
他看了眼站在辦公桌前的韓茜,然後擺擺手,朱助理便帶着秘書出去了。
當然,辦公室的門敞着。
「韓小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顏玦問。
「指教不敢,只是想知道外面的事,顏少打算怎麼處理?」韓茜直接問。
顏玦聞言,目光與她在半空中相對,問:「韓小姐是我顏氏的股東?」
韓茜搖頭。
「那麼是職員?」顏玦又問。
韓茜又搖頭。
「既然如此,你以什麼立場詢問?」
「顏少,我是關心你。」韓茜着急地說。
鬧事的事她關注了幾天了,可是家裏卻一反常態,遲遲沒有動作。
「多謝關心,不過我們好像不熟。」相比起她的一腔熱忱,顏玦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地拒絕。
韓茜臉色有些難看。
她本以為家裏的人都沒有出面,任外面的人圍了顏氏分部幾天,他心裏着急的話對自己的態度會好一點,沒想到還是這樣。
「顏少有辦法解釋?」除了這個,他還有什麼理由氣定神閒地坐在這裏。
顏玦卻抬腕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說:「抱歉,我晚上還有個約會。」說着便起身,並順手拿了外套準備離開。
「顏玦,你就算安然渡過今天這一關,想過以後顏氏分部怎麼在m市立足嗎?」韓茜問,大有點威脅之意。
顏玦卻是頭也沒回,只臨走前對站在門口的秘書吩咐了一句:「把我辦公室重新打掃一遍,把不該存在的東西都清理出去。」話不重,卻是說給韓茜聽的。
他大步走向電梯時,秘書已經走進去請韓茜出門了。
別看她對着顏玦是戰戰兢兢的,得到老闆的態度後心裏就有了底氣,面對韓茜那也是不卑不亢。
對於顏玦來說,韓茜一直都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很快就將她拋諸腦後。車子開某家酒店停下,進入包廂時駱少騰已經在。
兩人已經相熟,見面也不寒暄,直奔主題。說的還是沈氏日化後續的事,這次示威的事可以壓下來,可這個產業要發展下來還是需要與飛凰集團合作。在m市韓家袖手旁觀的事,也唯有駱家敢插手,顏玦早就算準了這一點。
兩人正聊在興頭上,他身上的手機傳來信息的提示音,顏玦本來也沒有在意,只是順手打開,卻在不經意瞄到上面打開的照片時,意外地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