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不知道青鸞在演,實心眼的落璃驚呼着走了上前。樂筆趣 m.lebiqu.com
一旁的木心亦是眼疾手快,出手便搭上了青鸞的手腕。
玘強忍着想推開的衝動,將人扶在了懷裏,問道:「怎樣?」
「帝君放心,只是血虛,養着就好。落璃,扶娘娘歇下,我再給娘娘施上幾針。」知道玘不喜,木心果斷地幫他解圍。
青鸞朝思暮想的就是玘能這樣對自己,豈能讓人壞了好事。未待落璃伸手,她是借勢就癱在了玘的懷裏,有氣無力的。
薄衣輕紗,披垂的青絲如墨潑在胸前,襯得一張精緻姣好的臉更加如紙蒼白,眉鎖輕愁,微紅的雙眸霧氣氤氳,絕對是一副惹人憐愛,難以抗拒的模樣。
玘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奈何內疚深重,劍眉輕擰着頓了一會,抱起她走進內室,安置在了床上後才說道:「不早了,好生歇息。」
「帝君這是要走嗎?」
說話間,青鸞拽住了他的衣袍。玘下意地看了一眼,她立馬便如往常般放了開。
「還有一些事要處理」言語間,玘略微猶豫了一下,道:「等會再回。」
「真的會回來?」青鸞弱弱地問,心想着玘要是不肯自己又該如何將人留下。
這是瑤入住長生宮的第一晚,選中這個時候演這場戲,青鸞也是有心要攪和倆人的好事。
玘微微點了點頭:「會回來。」語氣清淡如水。
說實話,他是不想回的。只因還是那句話——內疚深重。曜夜這一招數教得極為好用,青鸞算是賺到了,外加一個木心,一箭雙鵰套用着賺了個雙份。
說罷,玘便吩咐着木心留守,隨後離開了肅清院。
眼看着玘出門而去,青鸞舊事重提要求木心幫其煉製生香之藥。因內疚,木心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落霞院這邊,啟顏收下彩薇所贈後,一眾各自散了去。
彩菱出來後,看似回長生宮似的繞去了落霞院以北,地靜偏僻的月風亭。
在亭子邊的合歡樹下,伊炤捏着一朵剛摘下的合歡花,含笑而立,靜等着彩菱到了跟前。
這倆是一對,相識於凡間,後來因各種原因而分開,時隔多年又在九重天重聚,分分合合也是頗為辛酸。
「是否早來了。」見着人,彩菱仔細地看了一番。
伊炤抿唇淺笑,也沒言語,將手中的合歡簪在了她頭上後將人攬進了懷中。
彩菱的雙手自然地就勾在了他身上,過了一會說道:「還要等多久?我不想再等了。不是說好今夜就走的麼,怎生又變卦了?」
伊炤是沛睿的人,有着三重身份,除了在玘和琴音身邊的身份,他還是昂安插在玘身邊的棋子。
當年,昂在造反前留了一手,將這從未在三界露過臉的伊炤,以及一隊人馬藏匿在了凡間與神界的交界密境中,以備萬一兵敗後東山再起。
歷經千年,原先的一小隊人馬在伊炤的操控下擴至了數萬的軍隊,其中亦不乏精兵悍將。
後來,伊炤隱藏了真正的實力在天玄下凡引仙時混在了其中,憑着各方面出色的才能得到了玘的賞識任用。
取得玘的信任,作為前無盡海的臥底,伊炤借天后紫晶瓶並非面上之事,他是要利用紫晶瓶將瑤帶離九重天,借禍琴音與天后,進而挑起紛爭坐收漁利。
兩日前,伊炤本與彩菱約好宴散就乘機劫人,只是他的主子在得知瑤懷孕和神族對歸墟靈力的處理後,臨時改變了注意。
聽及,伊炤苦澀一笑,緊了緊雙臂道:「快了,你再忍些時日。」
「你總是這樣說。」彩菱不高興地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說吧,接下來要怎做?」
知道彩菱心裏有氣,伊炤重新將人帶回了懷裏,哄道:「哪個男人能忍得了自己要娶的女人懷着別人的孩子,就再忍忍吧。」
聽得,彩菱輕嘆了一聲,把頭埋在了他的胸膛。過了一會,伊炤推開了她,變出一瓷瓶放在其手中。
看着手中之物,彩菱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麼?」聽過伊炤先前的言語,她料想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伊炤抿嘴一笑,附其耳邊說道:「這叫落紫香,魔君不是托人給尊妃捎帶了保胎且有奇香的綺青羅麼,這落紫香是專門對此調製,單用亦是保胎。你每晚放少許在知應為她調製的寧神香中,只要落紫香與那綺青羅的香味中和吸入,一段時日後那孩子就會毫無預兆的胎死腹中。如此一來,就不怕帝君不與魔君動手了。當然,這段時日你要是能利用尊妃讓帝君和聖尊徹底反目,動以干戈那就更好了。」
瑤從不點香,只是入天庭後為其養胎,在玘的授意下知應便為其配製了助眠的寧神香。所有的事,伊炤摸得透透的。
「這能行麼?」看着眼前的伊炤,彩菱眸中不乏怯意,「綺青羅送來時,彩薇拿去落霞院看過的,帝君會信嗎?」
推託膽怯,在長生宮在玘的眼皮子底下,彩菱確實不敢下手。
伊炤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只要你敢,此事必成。」
「那萬一不行呢?」
「若實在不行就將元神帶走,再去妖神手中奪那具軀殼,只是…時機尚未成熟,帝尊他也未必會甘心。」伊炤知道,他這主子是兩個都想要,絕對的。
言中帝尊指的是沛睿,沛睿以烜赫的身份回歸,知道沛睿來歷的伊炤便從原先稱呼的少主、殿下改口成了帝尊。而玘這一封妃,無疑也是告訴了伊炤他們,瑤前世的軀殼在那裏。
聽罷,彩菱猶豫着將落紫香收了起來。兩人沉默着對視了一會,不約而同取出神血草丹要給對方。
伊炤淺笑着將自己手中的神血草丹塞在了彩菱的手中:「我不用的,你道行尚淺,還是你留着吧。」
「嗯…」
「那邊也差不多散場,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伊炤言畢,彩菱點了點頭,隨後各自而返。
玘從肅清院出來後,便去了摘星樓。不過他還是晚去了一步,曜夜已先一步離開了九重天,去了嵐岕。
進去時,奉命留守的明月將曜夜留下的琰的命丹呈給了玘。
「神君何時走的?」
「回帝君,」明月躬身垂首說道:「剛走一會兒。」
看着盒中珠圓盈白的命丹,玘頓了一下淡淡地問了句:「神君可有言語?」
「沒說什麼,只說帝君您見着就會明白。」
各自的身份各自心裏有數的很,曜夜未留隻言片語,他也是知道玘早已知道。同樣,琰亦是知道玘知道了一切,只是基於以往種種,三個人誰也不想戳破。
彼此有情有義又有恨意,這仨之間其實是存在着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另外,琰逼出命丹,曜夜又將之留下,除去情感上的原因,兩人也是為了神族日後能夠順利接管一統魅妖族。
有血靈玉,再有命丹,自然可證明持有者就是魅妖女帝之後。
不過這仗還是要打的。嫵的時代已經過去,歷經滄海桑田,這魅妖族群龍無首後也是四分五裂,窅燚秘境中的白衣童就是支脈,棲霞嶺、白芙山各處亦有散落,還有就是幻影湖和琴音捂在手中從未見過光的一部分人馬。而這些旁支之中明知實力最為強大的就數窅燚手中的白衣童和幻影湖的姬影一脈。
聽聞後,玘沒有言語便掠出了摘星樓,到菁嫵閣時,彩菱剛回不久,正在撥弄薰香爐,見着玘便打消了下藥的念頭。
房中散發着寧神香淡淡的檀香味,瑤早已歇下,背對外頭臥床假寐。隔着薄紗床幔,玘看了一會,囑咐了彩菱幾句後回了凌雲殿。
當然,玘也是知道瑤在裝睡,只是經歷了青鸞小產之事糾結着無從開口。
凌雲殿宴散,赴宴的眾神攜帶家眷連夜各自散去,各家資質上乘的年少才俊則以施教為由被扣留在了九重天。
十二天神以蔚時、執坤為首奉命前往駐地的幾個亦領命而去。
事畢,玘守諾回了肅清院,守在青鸞床前。近天亮,侍童通傳領命前往歸墟探底的暗衛已回,這才起身回了長生宮。
天玄亦在長生宮中。
「帝君。」倆暗衛主事見着玘進門,隨即拱手彎腰施禮。
玘面色嚴肅地問道:「怎樣?」
「與書上相差甚微,帝君標註之地屬下細察過,裏頭確實封印着一洞府,貌似最近有人進去過。另外,屬下在外頭撿到一極罕見的蝴蝶玉墜,色彩斑斕,其表紋理很是乾淨,應是落下不久之物。」說着,暗衛將原先玘給他的地形圖和玉墜呈給了玘。
玘拿着那蝴蝶墜子看了一眼後遞給了天玄。
玉墜子是紅魚兒的,天玄一眼便認了出來:「帝君看得沒錯,是紅魚兒的,當年她初幻人形,瑤給的成人禮。」
「果然是他。」玘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便與倆暗衛說道:「沒事了,你們先回原先之地,靜守候命。」
原先之地,指的是那夜追蹤到的沛睿帶着紅魚兒落腳的地方。
「遵命,屬下告退。」
倆暗衛動作一致,分別給玘和天玄施禮後退了出去。
「沛睿真是烜赫?」天玄從天帝口中聽說過烜赫之事,也是不免擔心。
「嗯。」
玘點了點頭,於此沒有多言,只囑咐天玄看管好念兒。
天玄應下後回了住處。玘獨自於房中,不免心思沉重。
三人糾纏的姻緣,本在玘的強硬下基本也就成了定局。誰料想,就這當口,已在嵐岕神石洞中的曜夜,在經過一番深思後,用法再一次將琰和瑤的名字刻在了姻緣石上,而後從結界口入凡世而去。
這次,矅夜賠上了自身全部的修為,做的也很暗,偷偷入的嵐岕,偷偷進得神石洞,直到完事離去,留守嵐岕的幾個小輩一點兒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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