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必死的結局,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筆神閣 bishenge.com
白槿兮也不例外。
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程然他媽,只是撒謊說程然這幾天工作忙,沒時間回家。
然後就去求人了。
首先她去見了白少林。
白少林什麼都沒說,只是勸她別太擔心,說程然有分寸。
白槿兮知道自己來找白少林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她爸也沒那麼大能力幫的上忙。
之後,她又去見了肖智。
去到滴水集團的時候,高層們正在開會,白槿兮雖然很急,可並沒有去打擾人家的會議,就在外邊等。
一等就是倆小時。
肖智出來見到白槿兮略微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表現出太多熱情。
「嫂子有事?」
感覺到肖智語氣中的漠然,白槿兮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事。」她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走。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白槿兮忽然很無力。
如果當初她勸他不要去,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嗎?
這一刻,白槿兮才真正感受到程然在她心裏的比重。
她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的本心。
走過一條似乎是生命至今最漫長的一段走廊,白槿兮來到電梯前,按了一下,開了,就走了進去。
電梯即將關合的時候,忽然看見肖智出現在電梯外。
「嫂子,你要想救程然找我沒用,或許你可以去京城,找程然的親生父母。」肖智說道。
聞言,白槿兮眼前一亮。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電梯閉合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子透亮了許多。
人在最難的時候,不是有多苦,而是沒有方向。
肖智的一句話,提醒了白槿兮,也給她指明了方向。
程家。
想起在京城時,見到過一次的程錦東,自己的公公,以他的能量一定能夠救出程然的。
當天,回到家的白槿兮就好好打扮了一番,她要進京。
可晚上,穆思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白槿兮猶豫了片刻,把手機掛斷了。
電話再響,她再掛。
還響,直接關機。
可一打開房門,卻看到穆思雅站在門外。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穆思雅輕聲問道。
白槿兮淡淡的回道:「累了想休息了。」
穆思雅上下打量着一身利落扮相的白槿兮,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你……這是累了?我怎麼看着像是要出門啊?」
白槿兮推開穆思雅,走出門的時候,說:「想換個地方睡。」
穆思雅就跟在她後面。
由於天黑了,在三石村想要打車,基本不可能,所以要走很遠的路,到外環上才能打到。
白槿兮就走了很遠的路。
穆思雅也跟了很遠。
忽然,白槿兮轉過身來,十分惱火的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穆思雅終於也爆發了,她同樣大聲的質問白槿兮:「你現在是不是特恨我?」
「你別自作多情了!」白槿兮也喊。
穆思雅再次大聲喊道:「就為了一個程然?我們認識時間比他久吧?你為了他跟我翻臉?」
「是,是我慫恿他去的,可他不該去嗎?李肅不是為了救他死的嗎?這個仇本來就該他去報啊!」
白槿兮吼道:「他是我男人!」
「李肅也是我男人!」穆思雅不甘示弱。
「所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白槿兮吼道。
「……」穆思雅怔住了。
她看着梨花帶雨的白槿兮,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滿眼的陌生。
白槿兮也看着同樣臉上晶瑩閃爍的穆思雅,神情中透露着一絲決絕。
兩相對視了許久許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白槿兮轉身,繼續向深夜裏走去。
穆思雅則抬頭看着滿天的繁星,眼淚止不住的垂落,從光潔的下巴滴到白皙的鎖骨上,冰冰涼。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晚的景象。
程然,像瘋了一樣。
哦不,應該說是像個野獸一樣,為了給李肅報仇,徹底瘋狂了。
他脖頸上鼓掌青筋,紅着雙眼,面目猙獰的掛在那個老頭的背上,死死的咬住他的脖子。
他渾身是血,渾身是傷,卻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把刀一點一點塞進方青晏的身體裏。
當時,穆思雅震驚了。
她感受到了程然報仇的決心。
至今這一幕在腦海里還清晰無比,所以她清楚,即便沒有自己的慫恿,程然依然會這樣做。
而且即便自己當時去勸他不要報仇,也根本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心。
這,關她什麼事呢?
「你憑什麼恨我呢?」穆思雅喃喃道,她想不明白。
至於白槿兮,她才不會想那麼多。
她只知道,程然是為了個李肅報仇,才會被抓的。
如果不是穆思雅慫恿,程然也不會這麼極端。
她滿腦子都在委屈:你男人死了你心疼,我男人死了我就不心疼了嗎?
也許,事情的起因,足夠讓你恨他,可抱歉,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沒有大方到可以因為你的恨,而犧牲自己男人的地步。
伸手攔了一輛車,白槿兮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車向高鐵站開去。
夜裏十二點,還有一趟去往京城的車。
可是車還沒進京,就被人攔下來了。
……
……
同一時間,江北市北城區的方家別墅內,到處充斥着素色。
一口棺材擺在客廳中。
曾經不可一世的方三爺,坐在棺材旁邊的蒲團上,眼睛無神的直視着某個點,嘴裏卻念念有詞的不知說些什麼。
他身邊兩側,站着許多穿黑衣服帶黑箍的手下。
這時,一名皮膚黝黑的女人走到客廳,並對方懷山躬了躬身,低聲道:「三爺,程然的老婆想進京,被我們的人截下來了。」
「嗯。」方懷山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其他的。
女人等了一會兒,不見方懷山回話,遲疑片刻,問道:「要不要帶過來?」
「放了吧。」方懷山搖了搖頭。
「可是……」
「告訴她,好好在家待着,哪都不許去,否則……」方懷山沉吟片刻,目光忽然一凝:「否則都得死!」
「是。」女人再次躬身,然後退了出去。
電話從江北市打到辛陽市,黑皮膚的女人把方懷山的話傳到了。
可惜,那邊似乎並不打算聽方懷山的。
只因,白槿兮長實在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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