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的清白,我要是玷污了,早就離去了,還在這裏等着前輩來殺我嗎,這不是找死?」
葉雲青身子落在遠遠數十丈遠的一塊空地上,抬起頭,看着剛才轟然倒塌的牆壁和粗壯大樹,他看得很清楚,絕非是因為金芒所及,而是那劍芒導致的空間撕裂……
「撕裂空間!此人是玄境強者?」想起了玄境,葉雲青情不自禁的身子一顫,他知道,就連嶗山劍宗的太宗,年紀過百,如今也在閉關突破玄境,而眼下此人……
怔了半晌,葉雲青朗聲道:「我之所以留在這裏,就是等前輩來,將那攝魂袋歸還給我,實不相瞞,這攝魂袋中有我的一位朋友的魂魄,我與嶗山劍宗的太宗,有三月之約,眼看期限就到了,太宗會給我這朋友鑄靈造身,還請前輩網開一面……」
葉雲青一面說,一面目不轉睛地留神那中年男子的手中不斷閃爍白色耀眼光芒的劍,心下何嘗不清楚,這等玄境強者的劍芒,幸虧剛才沒有硬碰硬以身犯險,否則真是死路一條,想到這些,葉雲青的臉色也更加凝重。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中年男子目光沉沉看着葉雲青,「刷」的一下,手中玄霆劍一震,一道游龍般的劍芒,升騰而起,在寺院上空盤旋起來,一道龍捲勁風,驟然而起。
游龍呼嘯,劍芒縱橫,劍氣蕭殺。
葉雲青怔了怔,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那中年男子道:「你這狂妄書生,荒山寺院中輕薄一位姑娘,還想口出狂言狡辯!留你在世上,真是玷污了讀書人的名號!拿命來!」
玄霆劍劍訣一催,那游龍劍芒朝着葉雲青呼嘯而去。
「轟轟轟轟……」葉雲青看的清楚,眼前空間發出悶響,炸裂而開,沿途上的地面也隨之轟出一道兩三丈深的溝壑,樹木、牆壁也隨之由內而外的炸裂而開。更加可怕的是,這游龍般的劍芒不斷吞噬天地靈氣,越發強夯無匹。
葉雲青面對玄境的可怕之處,心下震驚,左臂一揮,一道金色光芒拳印,凝聚而出,橫在身前,而九道寒脈中的寒氣,也如潮水一樣,洶湧而出,在他胸前也隨之凝聚出一道五層浮屠塔印,在《古武藏經》法門引動下,那五層浮屠塔印瞬間暴漲,有十幾丈高,朝向那游龍劍芒呼嘯而去!
「轟轟咔咔咔咔……」葉雲青只見那冰封一樣的浮屠塔印,在就將撞上那游龍般的劍芒的時候,卻開始震盪而碎裂而開,心下大驚:「只有玄境強者才有破碎虛空的能耐!他真的是玄境……」
「浮屠塔印!你是葉雲青!」中年男子心中一震,神色凝重,失聲道,游龍劍芒逆轉,收斂而回,片刻間,那龍捲勁風也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葉雲青面對中年男子突然收手,也頗為吃驚,怔了一下,當下也收回浮屠塔印,但是左手上的金色拳印依然閃爍耀眼。
中年男子收起了手中的玄霆劍,倒握劍柄立在身後,側身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那衣衫不整的披風少女,濃眉緊緊皺起來,神色中多出一抹凝重,他何嘗不知道,先前慕楠和霍朗之口中所說的修為和相貌,還有能躲過魯飛飛的如意珠星箭,果真他就是葉雲青。
於是,中年男子向葉雲青走上一步,笑了笑,道:「小小全州縣,居然有一位修為高深莫測的書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想必你就是當下在人人口中傳說的,那位重傷白蓮教兩大教使、擊殺當今朝廷巡撫楊立的書生葉雲青!怪不得你的修為如此強橫,想必你修煉高深莫測的法門!」
葉雲青神色一凜,心下並不知道面前此人到底是什麼用意。
葉雲青正凝神思考中,那中年男子盯着葉雲青,不住搖了搖頭,道:「三天前,飛飛還誤以為你是百無一用的書生,想不到,我們不停打聽的葉雲青,我和飛飛三天前就找到了……不過,葉雲青,你隱藏得可真深啊!我徐文煥自以為入世很深,想不到也被你這位年紀輕輕的書生給迷糊住了啊……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徐文煥說着不禁大笑起來,隨即手中玄霆劍一震,道:「飛飛這丫頭也對白蓮教嫉惡如仇,而葉公子也是對白蓮教恨之入骨。看來,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
徐文煥從腰間拿出那攝魂袋,上前遞給了葉雲青,道:「真的很抱歉,飛飛這丫頭從小被我給慣壞了,既然這攝魂袋對葉公子來說,很重要,我也就原封不動奉還給葉公子……」
葉雲青小心翼翼接過攝魂袋,徐文煥點頭笑道:「好一位青年才俊,人中龍鳳!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實在了不得!不過,葉公子一路上惹上白蓮教,此去嶗山劍宗,還請務必小心為甚!」
葉雲青心中感激,不禁向徐文煥點點頭,忽然身後一陣倉促腳步聲音傳來:「葉公子……葉公子……」
葉雲青側身一看,卻是悟明踉踉蹌蹌,舉着一根樹棍子,一顛一簸走過來,神色慌亂。
「葉公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禿子這顆心也就放下了……」話音剛落,他身子微微僵住,徑直倒在地上,葉雲青一個箭步,將悟明一把接住,小心翼翼靠在一棵樹上。
「葉公子,這位前輩是不是中了如意珠星箭上的毒?」中年男子湊近了看清悟明額頭、嘴唇發黑,連忙問道。
***
一間佈置很考究的客棧廂房中,徐文煥正挑燈拭劍,忽然身後床榻上的魯飛飛起身,見本來凌亂的衣衫此刻卻是完整,臉上一怒,奮力掀開被褥,剛要怒氣沖沖向徐文煥說話。
徐文煥輕咳了一聲,道:「是我讓客棧掌柜讓他的夫人給大小姐你換上了一套衣服的……」
魯飛飛聞言,臉上怒容才漸漸消失,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徐叔叔,那冒犯我的書生,你殺死了沒有?」
「沒有。」徐文煥一面擦拭玄霆劍,一面不急不緩地道。
「什麼!氣死我了!我魯飛飛是什麼身份,難道徐叔叔不清楚,那書生,除了舞文弄墨外,不就是一個叫花子嗎!也膽敢冒犯本大小姐!真是……」魯飛飛怒不可謁,雙拳緊緊揪住了衣襟,心口氣得要炸了,大口喘息。
「他就是葉雲青……」徐文煥輕微一笑,輕描淡寫說道。
魯飛飛本來氣得有些發顫的身子,不禁此刻一震,腦海轟的一聲,扭過來身來,走向徐文煥,瞪大眼睛,問道:「徐叔叔,你……你答應過我什麼,雖然那時我中了毒,那你……還不替我殺了他!」
「雖然我不殺他!但是我要好好用他來對付白蓮教!白蓮教如今勢力太大,魯爺似乎感覺到了要威脅德統皇室的地位,這不也是魯爺這次讓我們此行三個目的之一嗎!」
徐文煥一面借着火光,打量着手中玄霆劍散發的寒冷的鋒芒,一面凝視着魯飛飛道:「當時我的確想要殺死他,不過他修煉法門極為詭異……不能小覷他,既然他跟白蓮教有着深仇大恨,而如今白蓮教興師動眾前往嶗山劍宗,而葉雲青也將前去,所以……」
「徐叔叔意思是,讓葉雲青跟白蓮教交手,我們做漁翁之利?」魯飛飛眨巴眼睛,不可思議問道。
徐文煥點點頭,微微一笑:「不僅如此,如果白蓮教覆滅了嶗山劍宗,就跟覆滅禪相宗寺一樣,那麼葉雲青的存在,至少可以讓白蓮教陳鴻儒吃點苦頭……我倒想看看,陳鴻儒背後到底是何方神聖!否則陳鴻儒不會這麼短時間內,創立白蓮教崛起如此之快!至於葉雲青,不足為患,就算我不動動手指殺他,他身體中存在的頑疾,也會在一月內要了他的性命!」
「徐叔叔,以你所想,白蓮教這次興師動眾,真的因為那七寶仙葫在嶗山劍宗嗎?」魯飛飛凝視着徐文煥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