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羽燃燒後的毒物會隨着熱氣流上升,被頂上的密封燈罩攔住,融在外層的水槽里。書神屋 m.shushenwu.com部分往下掉的毒物會被不能燒的鳥羽殘骸攔住,不會外漏。
要說,這水燈籠做的還真是巧妙,不僅用水控制溫度,還用水去毒。更巧的是,水還能讓畢方鳥羽本身的藍紅火光融成幽幽黃光,看起來更加溫和舒適。
而這做這燈的材料更是廢物利用,除了竹子做的支撐骨架,整個燈面用的是之前荊燚捉弄宦牧用的木紋薄布。這薄布就是把樹直接剝下來薄薄的一層,透光不透水,還不會被畢方鳥羽燃燒的溫度點燃。
真是,剛剛好。
輕雅剛看到單璣做出這個的時候,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然而轉頭想了想,其實用到的東西還真都是之前遇到過的東西。真是奇了,為什麼單璣就能想到這個,而自己卻一點都沒想到
感覺之前在聽課的一定是假輕雅。
輕雅好是鬱悶。
「在想什麼」
單璣忽然湊到輕雅面前,離得好近地看着他。
輕雅一不留神差點親了上去,趕忙住步一躲,道:「你別離我這麼近,會會撞到你的。」
單璣笑眯眯道:「誰讓你心不在焉地走路。說了要保護我,可你居然在走神兒。」
輕雅笑了笑,道:「我在想,你可真聰明,居然能做出水燈籠。」
單璣可愛地偏頭,道:「我一直都很聰明,當然能做出這種好玩的東西。你呢,也很聰明,只是不一樣。」
輕雅好笑,道:「我可笨了,當然不一樣。」
「不啊,你也聰明。」單璣笑眯眯道,「每次我把事情複雜化的時候,你總能想到很簡單的辦法解決,省了好多事呢。」
「那不是聰明,是笨。」
輕雅好笑,道:「我只知道,一切用氣來解決。不能解決的,就只能抓瞎了。」
「不,那就是聰明。」
單璣笑眯眯道:「你看,你御氣厲害,所以能用很簡單的方式來控制很複雜的變化。像水燈籠這種,不過是個小玩意罷了,懂得了這些材料的用處,自然能夠組合出來。不過我想,光源這種事,肯定也能用氣來解決,只是我們還沒發現做法而已。」
輕雅一呆,道:「我們不是已經能夠控制光了嗎」
「那個控制的不是光源,而是反光。」單璣好笑道,「像晚上沒有太陽的時候,咱們用反光就沒辦法做小人了,因為沒光可反。」
輕雅想了想,又看看單璣,呆然道:「我能看見你,難道你也是反光嗎」
「當然是反光我要發光,那還不成妖怪了。」單璣笑得前仰後合,把水燈籠推遠些,再看輕雅,道,「你看,沒了光源,是不是就看不清我了」
輕雅呆了一下,立刻把燈拿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哦我以前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也用不着想,等有空了再說吧。」單璣站住,拉了輕雅一下,笑眯眯道,「已經到瀑布了,咱們先想辦法進去吧。」
到了
輕雅跟着站住,懵然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確,從氣的感覺來看,瀑布近在眼前。可是,這裏怎麼會如此安靜輕雅記得,這瀑布的聲音是朦朧了些,可也不至於這般寂靜無聲呀。
「在那邊。」單璣揚手一指瀑布中間,道,「缺口在那裏。」
輕雅舉着燈傻看,道:「確定嗎我什麼都看不見呢。」
「這不用看,肯定是那裏。」單璣好笑,道,「只有那一處的岩石向里凹,記得嗎就是進去的那個缺口。所以只有那裏的水流不一樣。」
輕雅想了想,點頭道:「我來做路,你跟着我。」
單璣笑眯眯地,跟緊輕雅。
兩個娃子好生厲害。
荊燚傲然負手,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着,而後微微一笑。
若是讓他們如此偷跑出來還一帆風順,說不定膽就肥了,日後會更加不知危險。如此想着,荊燚手中一動,以氣御水,在瀑布之中再加一道暗力道,重重砸向輕雅剛控制好的氣柱之上。
力道砸在堅硬的氣壁上,忽然卸力,沒有效用。
荊燚一怔,這小子居然把減力的效用放在這兒了,還真是會玩。然而傳力傳力,傳的是力。如果砸下來的是別的東西不是力,那可就難說了。抬眼,看那邊倆孩子已經走到氣路上。荊燚毫不手軟,直接選了身旁一塊大石板,趁着夜色搬到瀑布之上,然後推了下去。
當然,這石板不是要砸死孩子,只是要打斷氣柱。只要有一段氣柱損壞,那麼就會動搖其他部分,讓氣柱整體的承力效果減弱。而此處又是瀑布,石板一擊之後是連綿不斷的水流衝擊,想要繼續維持氣柱,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此想着,荊燚笑眯眯地走到下游一些的地方,準備救人。
石板墜落響動很大,是以異樣狀況很快被倆孩子發現。
單璣嚇了一大跳,趕快抓緊輕雅,惶然無措。
輕雅寵愛地一笑,道:「不用怕,咱們繼續走。」
單璣想了想,繼續跟着輕雅走。
倆孩子繼續前行了一段,那石板也迅速降到氣柱附近。輕雅看着距離差不多了,猛然一個氣彈打出,跟石板硬碰硬的撞擊。
只聽一聲悶響,石板炸裂成數塊碎片,繞過氣柱落下,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單璣驚呆了,道:「你怎麼能硬來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輕雅微笑,道,「我答應了不會讓你受傷,我說到做到。」
單璣可愛一笑,道:「嗯,咱們快進去吧,免得又掉下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倆孩子相視一笑,進了瀑布缺口。
稍遠處,荊燚看着輕雅強硬地打碎石板,直接愣住。
這娃子,在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竟然選擇跟人家硬碰硬更讓人恐怖的是,居然還硬碰硬成功了這可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驚訝之餘,又是好笑。
輕雅這娃子,為了寵那丫頭,儼然有了些許強者的氣息。手段凌厲,氣勢霸道,而後談吐隨意,仿佛雲淡風輕,
啊,養倆娃娃果然有趣。
荊燚如是想着,踏河而行如履平地,洒然揮袖撩開水流,踱步進了瀑布缺口。
拐過弓字彎口,來到山洞之中,光束依然傾瀉,光亮如舊。
倆孩子呆了一下,輕雅抬頭道:「我還以為這是投射的日光,居然不是。」
「管它是什麼光,亮堂就得。」單璣把水燈籠拿過來,放到一旁地下,道,「好了,咱們快去試音,多輕省。」說着,單璣往箱子堆跑去,然而輕雅沒動。綁着的辮子立刻被拽了一下,單璣不高興了,埋怨地看着輕雅。
輕雅尷尬了一下,道:「那個,水燈籠就放這裏不管嗎會不會燒壞東西」
「不會啦。」單璣不悅道,「你沒聽師父說嗎燃燒這種事,需要可燃物,溫度,以及空氣。水燈籠這麼放着,氣孔被堵着,很快就沒氣了,自然就滅了。」
輕雅一呆,道:「那出去的時候怎麼辦」
「哎呀,你在想什麼呀」單璣氣的笑了,道,「出去的時候把燈籠拿起來,氣進去了不就能燒了嗎」
輕雅不懂,道:「可是溫度呢」
單璣真笑了,道:「你是熱的呀,捂一捂不就好了。」
「哦。」輕雅窘然笑笑,道,「我還想着是你,摸起來都是冷的。」
「誰說的,我摸起來是熱的哎。」單璣直接把輕雅的手拉起來,貼在自己臉上,道,「你摸,是不是熱的。」
自然是熱的。
溫暖軟和,滑嫩合手。
輕雅頓時臉紅,趕忙抽回手,卻忘記手上綁着單璣的辮子。這麼一拽,又把單璣拽了一下,痛得單璣直咧嘴。
「我,我不是故意的。」輕雅慌張道歉,看着單璣咬着嘴唇快要哭得模樣,心中疼得很。一把摟過單璣,小心地撫頭,道:「我錯了,我錯了很痛對吧給你揉揉,別哭,別哭」
單璣痛得眼眶含淚,不禁責怪地看了輕雅一眼。還好她頭髮結實,沒被拽掉,但是連拽了兩下還真是痛呀。想了想,單璣享受地埋頭在輕雅胸口,緩和痛楚,腦子也清醒了些。畢竟他們是偷跑出來的,因為仗着輕雅寵,所以她自然可以任性些。但是輕雅要考慮的更多,是以自然會有一些小心過頭。而且,輕雅越是謹慎關懷,就證明她越是受寵。
安靜了片刻,單璣恢復正常。
輕雅不放心地試探了一遍,確認的確恢復,才道:「你還是別把辮子系我手上了,我怕又會拽痛你。」
「我就系。」單璣耍小脾氣道,「拽痛我,就是你的錯。」
輕雅尷尬道:「我的錯又不打緊,可是你真的會痛呀。」
單璣昂頭,道:「不捨得我痛,就跟我去看樂器。早點看完早點回去,我還想睡覺呢。」
輕雅不予爭辯,乖乖跟了過去,準備偷看箱子裏的樂器。
待倆孩子遠離了入口,荊燚很快出現在了水燈籠旁,有趣地查看着水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