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事情逾晴確實不好多言,只笑笑不說話。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天氣越發冷了,阿加塔想到福安康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情,還不如趁有時間再去纏磨一下。
風風火火的同逾晴告了別,跑到皇后那裏請了出宮的腰牌就直奔將軍府。
逾晴搖頭失笑,獨自轉回溫華宮。
「夜魅,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沈太妃那邊有事?」溫華宮中除了喜玥,晚荷,竟還有一人在。
夜魅神情嚴肅,面色冷若冰霜,雙拳緊握在身側,手背上青筋冒起,竭力在壓制着什麼。
逾晴觀察細緻入微,如果不是沈太妃出事了,他這種訓練有素的暗衛,怎麼會情緒外露的這般明顯。
「主子被用了刑。」幾個字說的極其隱忍。
他生來就被當做見不得人的暗衛訓練,從有記憶以來,使命便是效忠先皇。
後來先皇將他派到沈太妃身邊保護,見到的都是先皇對她的關懷疼愛,幾時受過今天的罪過!
當時他就伏在房頂,透過瓦片看到屋內的慘狀,恨不能直接飛身下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關鍵時刻想起主子的吩咐才咬着牙離開,跑到溫華宮尋求逾晴的幫助。
「用刑!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后關了沈太妃這麼多年,最過分的事情也就是譏諷奚落幾句過一下癮便罷了,突然動起了刑具,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來逾晴與阿加塔逛御花園的同時,壽安宮中一處偏避的小門再次被打開。
「賤人,哀家給了你這麼久時間,你也該想好了!」
破舊的木門被李嬤嬤一把推開,側身讓太后先進,手裏滴滴噹噹拎了不少東西,看清之後,嚇得沈太妃變了臉色。
「時間?可笑,誰讓你給了。」
沈太妃知道今日難逃一劫,索性不再忍讓,別看她外表柔弱無依,懟起人來,也不是善茬。
「還不打算說?」太后獰笑一聲:「既然你軟的不吃,那就別怪哀家給你來硬的!李嬤嬤!」
李嬤嬤聽令,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扔到地上,就算不了解的人看一眼也能明白,地上東倒西歪散落着的,是慎刑司過審犯人最常用的幾樣刑具。
自從上次哥哥來她宮裏訴苦家族遇到的困難,她便想盡辦法逼沈氏交代名單所在。
威逼利誘全用過了,這賤人就是一副死鴨子嘴硬,如何也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看來不用些手段,她是斷然不會開口了,哼,今日就讓她見識見識,這宮裏陰暗面里的刑罰!
「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鬆開我!」
李嬤嬤動作迅速抓住沈太妃頭髮將人按到地上,頭皮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跟着向後仰頭,露出纖長瘦弱的脖頸。
「沈太妃您瞧瞧,喜歡哪個,奴婢給您試試!」
說着也不管沈太妃看沒看,單手拾起一根荊條,七八寸左右長度,扁平堅韌,食指粗細,送到沈太妃眼前,正反來回翻轉一下,似乎真的是為了讓她仔細挑選。
「您可別小瞧了這根荊條,奴婢可是拿它浸泡了兩天的辣椒水,就這麼拿着,奴婢都覺得指尖發燙,您說要是抽到您身上,嘖嘖,這細皮嫩肉的可不比奴婢皮糙肉厚,那滋味,能讓您在冬日裏渾身都暖和起來,要不,先用這個?」
老婆子從淺邸開始便跟着太后,見識過多少陰私,經她手的就不計其數,早已心黑肚爛,威脅人的話說起來得心應手,十分有威懾力。
要是不經事兒的小宮女經她這麼一嚇,什麼罪行,辛密都肯招供了。
沈太妃眼神驚懼,她哪裏受過這些,不用上刑,腦後的疼痛已經讓她眼角浸出淚來。
「不要!不要!」左手扶着頭髮,儘量緩解因為拉車帶來的疼痛感,右手拼命揮舞,推拒眼前的荊條。
「不要?那您得問過太后娘娘啊!」李嬤嬤後槽牙要緊,手上力道加重,疼的沈太妃痛呼出聲。
「不想受刑很簡單,只要你說出名單的下落,哀家今日便放你一馬。」
太后看着沈太妃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裏就覺着痛快,對比沈太妃的狼狽,自己卻儀態萬方,更叫她舒心。
許是站的累了,緩步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冷漠暗藏陰毒。
想讓她放過?
異想天開,即便沈氏說出名單下落,她也只是答應今天不動她而已,以後,自然要看她的心情。
沈太妃嬌弱卻也聰慧,一聽便知她話中圈套,她從沒想過委曲求全,兩人宿年恩怨,絕不可能因為一紙名單輕易盡散。
「名單?什麼名單?我不知道!」
沈太妃抬眼直視太后,眼裏毫不掩飾的嘲笑和輕蔑讓她震怒。
都什麼地步了,已經淪為階下囚還敢囂張,明明自己才是贏家,是一宮太后!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
「不知道?好啊!李嬤嬤,給哀家狠狠的教訓這個賤人!」
太后氣急敗壞,顫手指着沈太妃,惡狠狠的說道。
「是,太后。」李嬤嬤應聲答道。
話音剛落,握着荊條的手高高抬起,灌輸了最大的力道,狠狠抽在沈太妃纖細的胳膊上,啪的一聲脆響,伴隨着沈太妃驚叫讓此時趴在屋頂的夜魅身心俱震。
面色依舊冷硬,拳頭卻握的咯吱作響,想到沈太妃的交代,強忍着跳下去的念頭繼續看下去。
「啊!」仿若皮開肉綻的痛感,讓她不受控制的叫出聲,她向來柔弱,這一下便有些承受不住。
「李嬤嬤,你怎麼越老越不醒事兒,隔着衣服怎麼讓沈氏細細體會這荊條的好處。」
太后漫不經心的輕抬了一下眼皮,復又收回目光,專注研究自己今日的蔻丹,染得清淡了些,回去要再讓人重新染過。
「呦!多虧太后娘娘提醒,奴婢老了,也許久未曾做這些事情了,一時疏忽大意,沈太妃您別見怪,奴婢這就重新來過。」
前一句是在感謝太后,後一句卻是對着沈太妃說,滿是抱歉的語氣,結合手上的動作,真誠的讓人作嘔。
李嬤嬤說着,挽起沈太妃袖子露出大片潔白雪臂,荊條對準最細嫩的位置重新抽了下去。
意外的沒有聽見喊叫,只是一聲悶哼,連太后都稀奇的看了過去。
沈太妃死命的咬住下唇,抑制住破口而出的尖叫,不想屈服,讓驚呼成為太后的樂趣。
可她不知道,越是這副堅強隱忍的樣子越讓太后恨得咬牙切齒,命令李嬤嬤加重力道,「讓她嘴硬!給哀家狠狠地打!」
李嬤嬤手上動作不停,一下比一下重,幾乎每一下都抽在同一個位置,沒一會兒,那地方就變得血肉模糊,心思惡毒可見一斑。
荊條浸泡了兩天的辣椒水,被李嬤嬤拿出來的時候還是濕的,火辣刺骨鑽心,灼燒人的神志。
沈太妃再也忍不住,隨着一下下清晰的抽打聲哀嚎,直到抽打聲都變鈍,她的聲音也逐漸變弱,依然快要暈厥過去。
「住手。」太后看了一眼沈太妃的皮開肉綻的胳膊,滿意的叫停,問道:「怎麼樣,滋味如何?」
「呵,這麼多年了,你還只有這些手段嗎?」沈太妃氣若遊絲,眼睛直視這太后,唇角溢出輕笑。
可她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輕鬆,皮肉的疼痛也麻木不了被辣椒水浸入的刺痛,眉頭深鎖,這一句話已經用了她最大的力氣。
之前先皇在時,一直有他護着,她極少受太后欺凌,即便有也忌憚先皇威勢,不過嘴皮子功夫。
但她也時常聽宮人們或者交好的嬪妃傳,太后私下裏懲治人的招數,沒想到宮裏女人的惡毒手段竟是經久不衰,一直沿用至今。
「你!」死到臨頭還逞強,太后剛想發作,想起此行的目的。
還是先套出名單為重,晚些時候再收拾這個賤人也不晚,反正她在自己手裏的事情無人知曉,她還有後半輩子可以陪她耗,量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長舒一口氣,定了定神,語氣和緩的誘惑道:「哀家也不是非要對你用刑,只要你說出名單在哪,就可以免於受罪,哀家還可以派人來治療你的傷口,避免留疤,豈不兩全其美。」
她不是最愛惜自己一身皮肉,當年不就是憑藉狐媚的樣子勾引了先皇,自己這樣說,不怕她不心動。
嗤!沈太妃嗤笑,先皇已逝,一把年紀,她還在乎什麼皮相留不留疤,為了皇上,即便她這條命也可以捨去。
太后見沈太妃只是笑了一聲,也不說話,頓時火冒三丈,再也壓不下去。
「李嬤嬤,沒聽見沈氏不滿意嗎,給哀家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好好讓她享受一下!」
一掌拍在桌子上,讓本就殘破的木桌都顫了顫,發出吱呀的一聲。
「奴婢遵旨!」
李嬤嬤恭敬道,隨即又對沈太妃說道:「沈太妃,久用一個,奴婢怕您覺得乏味無趣,奴婢給您換一件,換哪個呢,這個怎麼樣?」
如果看不到場景的人定會覺得李嬤嬤話中意思很是貼心,似乎真的在用心為沈太妃着想。
放下手中的荊條,李嬤嬤在一堆刑具中挑挑揀揀,最終停在一個布包上,似乎終於挑選到可心趁手的器具,單手展開,拿到沈太妃眼前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