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晚荷給喜玥使眼色。
小主還在裏間沐浴,皇上是不是已經……
兩人小心翼翼抬眼看皇上臉色,就聽皇上說道:「快去伺候你家小主吧。」
兩人如得大赦,提着水桶就要轉進屏風。
恰逢逾晴正好收拾妥當出來,「別忙了,我洗完了,快去給皇上倒杯茶來,用庫房裏我前幾天帶回來的茶葉。」
逾晴瞧着皇上已經恢復如初,才走到側榻另一側坐下。
「朕想起來了,過來是要告訴你一則好消息。」
皇上見逾晴穿着淡雅,頭髮也只是簡單的綁在腦後,素麵朝天的樣子竟是比精心雕琢過後看着更加自然,別有一番韻味。
「臣妾洗耳恭聽。」
晚荷正好端了茶進來,逾晴將茶送到皇上面前,說道。
「因為你於此次互市一事有功,朕已經下旨將你抬為嬪位。」
皇上期待的看着逾晴,希望她能開心,可逾晴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淡淡的哦了一聲。
「朕將你升為嬪位,你不開心嗎?」皇上問道。
「皇上這算是彌補臣妾?」逾晴揶揄道。
位分什麼的她本身就不在乎,不過若是皇上的心意,逾晴心裏還是很暖的。
「如果朕說是呢?」皇上拿不準逾晴如何做想,試探的問道。
「哼,臣妾費盡心力幫皇上分憂,最終得到的卻是皇上的冷臉和懲治,現在就想拿位分打發了臣妾不成。」
下巴微仰,端得是一副得寸進尺,不情不願,不依不饒的架勢。
「那你想如何?」
宮裏的女人所求不都是位分,往常要是他擢升了誰,不都得感恩戴德,偏她恃寵而驕,如此都不滿足。
再說,他哪裏就真懲治了她,不過說說氣話,旨意都說出口了,最後也沒讓薛貴傳下,當時他氣憤之極,還是遏制住了,還不夠疼惜她嗎,這女人當真不知足。
不過,畢竟是自己冤枉了她,又捨不得見她難過,只能順着了。
「臣妾還沒想到,等臣妾想好了再告訴您,到時候您可不許耍賴。」
逾晴覺得自己當真越活越回去了,耍賴一詞都用上了,就好像兩人是小朋友間約定一般。
「一言九鼎,只要別太過分,朕都可以滿足你。」皇上承諾道。
見皇上答應,逾晴臉上才有了笑模樣:「皇上您快嘗嘗這茶,保證讓您滿意。」
皇上心裏嘆了口氣,怎就真的被逾晴拿捏的死死的,看她笑了,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低頭掀開茶盞,瞬間茶香四溢,湯色清亮,氣味清幽,皇上驚嘆道:「你宮裏竟有雨前龍井!」
「臣妾出宮托人調查那木杆密文是從他那裏得來的。」
逾晴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說漏了底,可話音已出,卻是收不回來了,心裏飛快的做着計較,皇上如果追問該怎麼回答。
果然,皇上緊接着問道:「哦,是什麼朋友,說來聽聽。」
有能力幾日之內探查到那木杆王室內部私密,還藏有雨前龍井,該是身份不低,人脈頗廣才是,逾晴怎麼會結識這樣的朋友。
「就是一個普通朋友。」聲音越來越小,她自己都不信,這話聽起來確實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手眼通天,一擲千金?
「嘿嘿。」
逾晴訕笑,仔細看皇上神色,厚顏問道:「皇上不是剛剛答應臣妾一個要求,那臣妾現在就用了,皇上不要再追問了可好?」
皇上氣結,生生被噎了一口,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這叫什麼,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既已承諾,自當履行,關鍵這個要求當真不過分,天子一諾千金,他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看來他的晴嬪還有許多事情瞞着自己啊。
皇上還有政事要處理,在逾晴這裏也沒坐多久,走的時候逾晴將雨前龍井取出來一半給皇上帶了回去,更讓皇上大吃一驚。
看來逾晴所說的這個朋友當真來頭不小,一出手便是六翁,即便年初歲貢,宮裏都沒得了這麼多,真是讓他越來越好奇了。
要是皇上知道逾晴自己還留着六翁,怕是會更加震驚吧。
不過這個秘密第二日皇上再次來溫華宮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逾晴留下來也是為了皇上哪日到溫華宮的時候可以直接沖泡,喝上雨前龍井方便。
可礙於自己承諾了逾晴不再追問,只能暗自憋悶,皇上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好奇到抓耳撓腮的難受感。
使臣館這邊,交涉談判完成,魯斯蘭和阿加塔也不會就留了。
之前接風宴的事情皆為誤會,解開後,兩人的接觸也就多了起來,加上阿加塔迷上了福安康,時常找逾晴詢問關於福安康的一些事情。
兩人的關係倒是越來越近,阿加塔對逾晴的好感與日俱增。
一日,阿加塔難得沒有出宮粘着福安康,而是找到了逾晴央她陪着到御花園走走。
逾晴耐不住阿加塔纏磨,懶洋洋從午睡中爬起來,滿臉怨氣的陪同阿加塔去了御花園。
逛了一會兒,逾晴便覺得索然無趣兒,不明白這冬日裏,百花凋零,枯木空枝的有什麼好看。
偏阿加塔興致勃勃,逛得起勁兒,逾晴也不好掃興。
世上還真有同阿加塔一樣無聊的人在,逾晴看着從橋上下來,往她們這邊走的華妃心想。
冤家路窄,偌大的御花園也能碰上,逾晴本想避開,可對方好像已經看到了她們,避無可避,只能正面迎上。
「華妃娘娘吉祥!」逾晴規矩的給華妃請安,阿加塔則是面無表情的行了那木的禮儀。
「呦,本宮當是誰呢,這般好興致,冬日遊園,原來是新晉封的晴嬪啊!」華妃眉梢挑起,語氣尖酸刻薄。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這個賤人哪一點了,初封就是貴人,居然短短一年便抬了嬪位,再這樣下去豈不是快躍過她了!
魯斯蘭同華家有利益往來,華妃自然是不敢說阿加塔,只能語帶諷刺的刺激逾晴。
「不敢當,臣妾不過得皇上抬愛封了嬪位,自比不上娘娘妃位來的尊貴,就如這冬日遊園,臣妾都要多穿幾件衣服禦寒,生怕風急就將臣妾這單薄身子吹跑了,娘娘身姿豐腴,又有高位護着,即便只着春衣,這寒風也是憾不動的。」
逾晴面上恭敬異常,就連話里都是自我謙卑,對華妃卻誇讚有佳,常人根本聽不出毛病。
可華妃不算常人,在宮裏摸爬滾打這麼些年,話里夾槍帶棒聽得多了,可從來沒人敢說她!
「你!不過小小嬪位,竟然對本宮出言不遜!」
這個賤人竟然嘲笑自己胖,不用着厚衣便可禦寒,大風中也巋然不動!
真想撕爛她的嘴,不就是靠着這幅牙尖嘴利哄騙了皇上許久!
「華妃娘娘,冤枉臣妾了,臣妾是在誇讚娘娘身材纖濃有度,威嚴足以震懾寒冬,是好壞來着呢。」
逾晴眉眼含笑,可這在華妃眼裏就是堂而皇之的挑釁!
尤其是這話,她還不能當面挑明其中意思,不說身後一群宮人會壞笑,逾晴要是矢口否認,她也無可奈何。
好好的逛個園子,暗自吃了個啞巴虧,華妃心裏又把逾晴記恨上了一筆。
冷哼一聲,竟是連多說一句也不願,甩袖離去了。
「逾晴你沒事吧?」阿加塔關懷道。
她不傻,雖然不是很懂她們對話里的門道,卻也看出華妃對逾晴的敵意,尤其是經過之前的事情,更知道兩人不容水火。
「沒事,習慣了。」
逾晴看着華妃遠去的背影,鼻間發出一聲輕哼,經過這次,不知道接下來又有什麼陰謀詭計等着她呢。
「華妃這種人就是口蜜腹劍,兩面三刀,慣會借刀……嗯,總之你以後別跟她起正面衝突,離她遠點就是了。」
阿加塔想起華妃之前利用她對付逾晴的事情,差點說漏了嘴。
雖然及時收住,轉了話頭,逾晴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行啊,來了沒多久,成語到懂了不少。」逾晴打趣道。
不動聲色收回目光,逾晴垂眸,遮蓋住眼底的神色,阿加塔看來很了解華妃啊。
能讓表面上幾乎與華妃毫無交集的阿加塔說出這種話的來,怕是兩人關係不會這麼簡單。
口蜜腹劍,兩面三刀,借刀,呵,借刀殺人麼?她好像知道了什麼呢。
原來接風宴當晚用齷齪手段陷害晚荷的便是華妃,阿加塔的侍女應該也是被華妃收買,才自食惡果的。
逾晴眼色黑不見底,她是極其護短的,動她可以,一切都還好說,動她身邊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現在急不得,早晚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向華妃討回來。
「是嗎?」阿加塔不知道逾晴在這短暫的會面中的心境變化,天真的問逾晴,隨即又有些靦腆的笑了笑,說道:「都是這幾日跟着福安康學到的。」
雖然福安康對她一直禮遇有加,她卻總感覺生分疏離,為了努力學着討好,她假借學習天朝語言每日跟在福安康身邊。
感情沒有增進,倒是真的學到了不少成語,比如剛剛用的幾個,就是前兩日福安康教她的,告訴她尤其要小心這種人。
只可惜,父親已經談妥了互市條約,她似乎能接近福安康的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