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苦戰,又日夜苦練,竟無意中融會貫通,並掌握了其中精髓,故雖只是區區數月光陰,卻使他在武道上得到了裨益終生的突破,在原來一百零八個竅穴的基礎上,再次激活另外一百零八個竅穴,達到古往今來以來二星的境界就擁有二百一十六個竅穴的奇人。
竅穴打通越多,就意味着真氣的量會倍數的增加,對蕭慕然來說,雖然還沒有稱手的二星秘籍,但是基礎能量就早已超過了普通二星,乃至三星的高手。
刀光一閃,一大刀已照頸劈至。
蕭驀然雙目精芒亮起,臉容變得無比冷酷,似足了高手模樣,看準來勢,右手閃電探出,竟一把捏着了刀把,底下則閃電飛出一腳。
那人慘叫聲中,應腳飛出丈余,撞在後面信徒的身上,兩人登時滾作一團,狼狽不堪。
其它信徒都看呆了眼,始知眼前這人不簡單。
蕭驀然亦想不到自己的速度竟變得如此厲害。
他把蟠龍鐧拋上半空,落下來時抓着手把,橫鐧而立,以睥睨當世的氣概冷然道:「聖火明尊早已逃離了此城!你們還等什麼?」
那些信徒為他氣勢所攝,竟沒有人敢再出手。
一個頭目模樣的壯漢踏前一步,胸口衣襟上的火焰標誌着實醒目,怒喝道:「你小子污衊明尊,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驀然嘿嘿一笑,踏前兩步,到離那個頭目只有丈許遠近時,整個人的精神集中到蟠龍鐧上去,同時催發體內真氣。
一股凜冽的勁氣,立時由蟠龍鐧透出,最奇怪的是整把鐧竟亮了起來。
那些聖火教徒同時色變,那頭目首當其衝,竟硬被氣沖退了兩步。
蕭驀然心中一喜,立時打回原形,勁氣消去。
那頭目還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招呼一聲,十多人撲了上來,舉刀往蕭驀然招呼過去。
蕭驀然大喝一聲,搶前畫出一道半圓形的白芒,敵刀遇上這芒圈,砍刀均脫手甩出,就是腕力較強的,亦因虎口震痛退了開去。
就這一會兒工夫,不僅城門被衝車撞開,就是城牆上也多了不少蕭慕然的手下。
蕭驀然蟠龍鐧閃電劈出,頓時又有一人倒地,他回頭一瞧,雙方激戰正酣。
他興奮道:「沖……咦!」
蕭慕然突然心生警兆,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只見一個雄偉如山,散髮披肩的巨漢,兩手似若無力的分別拍在近衛營的兩名手下頭上,立時響起可怕的骨折聲,那兩人一聲不響的傾頹倒斃地上。
在他眼前如此殺人,蕭驀然發出驚天動地的悲叫,虎軀劇震道:「狗賊,拿命來。」
那人足不沾地的飄了過來,到了尋丈許外,才傲然立定。
此人臉如銅鑄,濃眉大眼,手腳比一般人粗大,予人力大無窮的感覺。
這時他一對巨目內厲芒閃動,狠狠的打量蕭慕然,最後冷哼道:「憑你們也配和我赫連勃動手嗎?」
蕭驀然明白這是生死關頭,逐漸冷靜下來,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誰,配或不配,動手見個真章便清楚分明了。」
赫連勃眼中掠過狂怒的神色,伸手往後一抹,把背上三棱尖刀的取到手中,登時生出一股凜厲的殺氣,直衝過來。
就在此刻,蕭慕然催發真氣,堪堪抵着這可怕的對手。
赫連勃掠過訝色,冷哼道:「原來是二星境界的高手!我來會會你。」三棱尖刀一擺,腳下就勢搶前三步時,功勢展開,幻作千百刀影,長江大河般朝蕭慕然攻去。
蕭驀然把體內《八正心法》運行到極致,感官以倍數的增強,清楚的感到對方的攻擊幾乎全是虛招,只有攻向咽喉的一招,才是實着。
蕭驀然狂喝一聲,但容色卻是靜若止水,猛往前沖,運勁劈出,直取赫連勃左肩,真氣透鐧而去,發出破開空氣的尖嘯,聲勢驚人至極。
只見對方閃電橫移,不但避過了蕭驀然一招,還改變了三棱尖刀的角度和速度,轉取他的右肋。
蕭慕然原式不變,只略微的改變了角度,「鏘」的一聲劈在對方刀尖上。
勁氣交擊。
蕭慕然悶哼一聲,給對方三棱尖刀傳來有若千重浪涌的勁力震得整個人拋跌開去。
赫連勃亦不好受,只覺這小子的黑鐧傳來的真勁怪異無比,似有若無,又是灼熱如火,遇上自己的真氣時,卻化作了遊絲般的細線,箭矢地射入經脈里,勉強化去,已不由往後退了小半步。
作為本城的最高統帥,他乃聖火教中有數的高手,除聖火明尊不論外,論武功僅次於聖火左右使者和四大護法,在十二門門主之中以功力霸道著稱。
豈知全力出手,不但殺不了蕭慕然,還給他迫退了半步,此事若傳了出去,立要威名盡喪,不由殺機大起。
(同樣是二星境界,為什麼這小子的武功這麼怪異?)赫連勃暗暗驚訝。
他自接到手下報告有人躍上城牆後,自恃武功高強,乃是附近唯一一個二星境界的高手,所以孤身一人前來。
哪裏知道蕭慕然這個怪胎,雖然是剛剛晉級二星境界,可真氣的量和竅穴打通的數目早已超過尋常三星境界。
蕭驀然試出敵人的功力,心中一凜,若不能纏着赫連勃,讓他遇上其他任何手下,自己這一邊都會死傷慘重。
他哪敢猶豫,人鐧化而為一,撞入赫連勃的另一圈刀影里,不住發出刀鐧交擊的鳴響。
赫連勃卻是叫苦連天,吃了暗虧。
原來他以硬碰硬,運起十成陽勁,去應付蕭驀然。
豈知刀鐧絞擊時,一股奇寒無比的陰氣,由蕭驀然蟠龍鐧傳入。
陰陽天性相剋,赫連勃猝不及防下,立時傷了幾道經脈,最後雖勉強化去,功力已打了個折扣,兼之蕭驀然招招以命博命,一時竟擺脫不了他。
赫連勃信心頓失,因他本以為蕭驀然不死亦傷,哪知對方竟像個沒事人似的,怎不叫他駭然欲絕。
但他畢竟乃一流高手,心神絲毫不亂,狂喝一聲,三棱尖刀刀影擴大,把蕭慕然也卷了進去。
更施展渾身解數,務要殺死此人。
刀鐧每趟相觸,都生出嘹亮的脆鳴,倍添此戰險惡之勢。
越打赫連勃便越感吃力,只覺對方的真氣不寒不熱,亦寒亦熱,使他窮於應付。
而且蕭驀然的真氣博大精深、玄奧莫測,似是潛力無窮,永不衰竭。
不過事實上,蕭驀然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由於沒有相應的二星秘籍,他空有力氣而無法發揮出來。
而敵刀那似可無限期的繼續下去的狂猛攻勢,更成了他心頭千斤重的壓力,逐分消磨他的意志。
對蕭驀然來說,這實是自穿越到此地以來最大的挑戰和鍛煉,假設他能捱過此關而不死,即便沒有機關槍和火箭炮,也立即就可晉身一流高手之列,至少在二星境界無人可敵,稱作史上最強二星高手也不為過。
在這情況下,赫連勃就等若他們的導師,以死脅迫他來作一次總鍛煉。
就在蕭驀然快要崩潰的一刻,敵人的刀勢忽地緩了一緩。
赫連勃心神劇震,知道自己被受了傷的經脈拖累,終於出現了空隙,大叫不妙時,蕭驀然立即聲勢劇增,蟠龍鐧虎虎生風,化為一團難以置信的黑芒。
赫連勃雖不情願,卻知此時不走,便休想活命,猛提真氣朝後飛退。
蕭驀然在氣機牽引下,鐧化長虹,直擊赫連勃。
這聖火教的高手一聲痛哼,帶着兩蓬血雨,轉瞬消沒在城牆之上。
蕭驀然同時跪倒地上,以鐧撐地。
此仗實是勝得危險至極,但總算撿回了條小命。
失去最高統帥的聖火教教徒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一轉眼間,城門城樓都完全失陷。
蕭驀然的手下將整個城都洗劫一空,總算是求財不要命,那些投降和被抓的俘虜倒沒有被處決,蕭驀然得以完好無損的看見這幾萬老弱婦孺。
外面聖火教的頑抗一直持續到了好幾日才終於平靜下來。
再加上東邊的糧道被高迎祥李自成的騎兵截斷之後,他們這隻一萬來人的部隊就要斷頓,如今終於獲得糧食,算是久旱逢甘霖。
佔領岩本城,蕭慕然手下損失亦在四千以上,不過好的是他們佔領了這座河套走廊上的重鎮,也有了喘息的機會。
蕭慕然一邊讓關守和張巡安排士卒休整,同時讓雅子派出探子四處收集情報。
至於城裏的俘虜和白蓮信徒,蕭慕然也沒有糧食和精力可以料理他們,這些人篤信聖火教,要讓他們改邪歸正是不大可能了,索性命人統統釋放,只把赫連勃的府第從頭到腳的搜查了一遍之外
赫連勃在聖火教中身份特殊,既然他僥倖逃走,難保不會回來報仇,搜查一遍也很有必要,說不定還有什麼秘道。
大費周章之後,秘道是沒有找到,不過他的府第也確實有些實用的寶貝,蕭慕然領着方婷雅子都住進了他的府第,還在赫連勃的練功房搜颳了一本二星秘籍-《百花錯拳》。
這一路拳法剛猛無比,雖然防禦力稍弱,但是卻有一項別的功法沒有的驚天絕藝,就是能將全身竅穴的所有真氣凝聚成極高濃度的氣勁,以拳法在短時間內一次性發出。
放在別人身上也就算了,可蕭慕然全身二百一十八個竅穴的真氣何等恢宏,若一次性發出,那得是多大的破壞力,絕對是越級打怪的利器。
作為沒有門派的蕭慕然,時常都面臨着秘籍功法的短缺,這《百花錯拳》已經是最近幾個月他得到的最好的獎勵了。
機不可失!
蕭慕然把事情都交待給方婷、雅子和關守張巡二將,自己潛心閉關修煉《百花錯拳》去了。
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赫連勃就會帶着一大幫聖火教的高手來復仇,提升功力才是正途。
時間一晃就是六個月,聖火教的人沒有來,東面的情況卻急轉直下,歷史已經完全離開了蕭慕然原來那個世界的軌跡。
先是滿清皇帝皇太極從大同繞道進攻北京,直接導致了袁崇煥五年平遼神話的破滅,崇禎皇帝大怒下令凌遲。
另一方面中原的局勢,已經是不能再壞了,流寇肆虐,中都鳳陽被燒,將領中包括左良玉、洪承疇在內,都是畏敵懼戰,高迎祥的人馬發展到了五十萬。
沒有辦法,崇禎皇帝任命盧象升做了五省總督,這個人事實上,是猛人中的猛人,屬下天雄軍戰鬥極強,五萬人的部隊迎擊高迎祥的幾十萬大軍,率絕對劣勢兵力,先後十餘戰,每戰必勝,流寇伏屍二十餘里。
不過憋屈的是,滿清在這個時候忽然發動對關內的攻擊。
這次進攻的規模很大,人數有十萬,統兵將領是當時清軍第一猛將阿濟格,此人擅長騎兵突擊,非常勇猛,而且腦子好用。
阿濟格突破喜峰口後,只用了半個月逼近北京,共攻克城池幾十座,搶掠人口數十萬,金銀不計其數。
隨即在中原剿匪的盧象升被調走,高迎祥的隊伍雖然之後被更厲害的孫承宗擊潰,連他本人也被俘虜斬首,可他屬下的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卻因禍得福的發達起來。
沒兩個月工夫,張獻忠攻佔了四川,追繳他的楊嗣昌病死在路上,而李自成攻佔了北京,崇禎皇帝吊死在煤山。
最糟糕的是,這個時候山海關的總兵吳三桂投降了滿清,滿清攝政王多爾袞領兵入關。
蕭慕然出關之日,正是山海關大戰,李自成的流寇被吳三桂的關寧鐵騎和滿清八旗擊潰,天下就此易主。
他手上拿着汪文言從瓊州的來信,大意是說梟龍社在東海的貿易發展順利,但是中原大勢已定,希望他注意局勢發展,相機西進或者南下。
蕭慕然深以為然,汪文言的見地不凡,讀過戰史的蕭慕然知道,至少在他的世界的幾千年歷史里,黃河流域比長江流域開發得早,早期其經濟、政治、軍事力量都是北優於南,後期經濟中心南移,但政治、軍事力量還是北優於南。
如今滿清佔據河北、東北,而流寇肆虐於山西、陝西、四川和山東,留下的左良玉大軍屯於湖北,這幾股勢力都不容小覷。
反觀南方,失去皇帝以後的各路軍閥勢力都很微弱,並不能對中原戰場構成危險,相反的,只要有大勢力的霸主贏得中原,這些人必定倒戈投降。
所以要在這個亂世保住一片天地,只能在四邊下手,黃河流域的兩大金角是關隴和河北,如今河北讓滿清佔據,只能剩下往西挺進河套走廊,入關中,再佔中亞一途。
想明白這一點,蕭慕然心中豁然開朗,他心中也下了一個決定,他還沒有佔地為王的打算,可至少要為手下這些人找到活路,西進是唯一的選擇了。
召集了屬下在赫連勃的住所開會,除了關守、張巡、方婷、雅子,還有劉冬和鄧白,這兩人在偵察班表現優異,蕭慕然已經提拔他們做了都尉。
在他閉關前,蕭慕然讓關守和張巡負責將剩餘的八千京營和近衛營進行了整編和訓練,幾個月下來戰鬥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所有這些人都是一路血戰的倖存者,大浪淘沙之下,單兵的速度力量和耐力都是非常出眾的,所欠缺的只是執行軍令的決斷力。
在整編之後,全軍縮編成兩個營,近衛營和突擊營,由張巡和關守各分管一營,屬下增加兩名都尉,這鄧白和劉冬就是其中兩個。
蕭慕然環視四周,高聲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大明是完了,滿清和流寇就在我們的東面,諸位如果要想在這亂世生存,就只能大家團結在一起尋找出路。」
眾人均躬身贊同,張巡問道:「梟帥,我們如今要怎麼做?」
蕭慕然微微一笑道:「還能怎麼做,總不能東進給皇帝報仇吧?實際上,這也是我召集你們過來商量的原因。」
關守點頭道:「滿清八旗驍勇,流寇又人數眾多,我們這點人馬要想東進,馬上就會遭到李自成留在渭水的十萬大軍的截擊。」
「而且張獻忠佔據四川、湖南,南下回瓊州也不可行。」方婷接道。
「幸好這岩本城城牆穩固,又佔了這東西要衝之地,易守難攻。上次若不是聖火教教徒沒有經驗,我們怎麼可能輕易攻下。」關守接道。
「這岩本城雖然穩固,可東面有渭水邊上的李闖的十萬大軍,西面又是聖火教的勢力範圍,我們若不能擴展縱深,終究也是別人的獵物。」蕭慕然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是的,相較而言,李自成現在急着和吳三桂決戰,聖火教卻是對我們磨刀霍霍,這才是燃眉之急。
我派出去的探子回來說,聖火教在西面的山陽穀地囤積糧草人馬,兵力已達兩三萬,很有可能是以我們為目標。」
雅子拿出了一張簡易地圖,用手指了指西面數百里外的一處谷地。
蕭慕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谷地四面環山,西面乃是緊靠着崤山的余脈,若要進入關中,就必須拿下山陽穀地。
想到這裏,他若有所思的問道:「關中守軍現在是什麼人?」
「自從孫承宗孫大人兵敗,關中守軍已經群龍無首,眼下正是一片混亂。」雅子說道。
「那可不妙,我必須抓緊,一旦關中長安被聖火教或者流寇控制,我們就再也沒有生路。」蕭慕然擔憂道。
「梟帥所言甚是,我們這麼點人馬若不能和大軍會合,東西夾擊之下,安有生存之地。」關守點頭道。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儘快探明山陽穀地的情況。」蕭慕然道。
「不過,那裏的聖火教防衛甚嚴,我們的人一時難以進入探查,我還在想辦法。」雅子說道。
「等不了,事不宜遲,你們在這裏整軍備戰,我自己去一趟吧。」蕭慕然果斷道。
大計定下,眾人分頭去準備。
蕭慕然略作裝扮,就啟程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