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明殤 第二十七章 鏖戰孤城

    因為糧草短缺，京營的人馬時不時的有逃兵，加上這兩月，在王嘉胤完蛋前，還派了李自成來對付他們，大戰小戰數十次，戰損率也超過了一成，如今人馬已經萎縮到只有兩萬七千人，其中還包括一百的崖州兵和八百多魚鱗衛組成的近衛營。

    幸好李自成率兵投靠了高迎祥，調走了大批精銳人馬，現在東邊最近的流寇離他們都有百里以上。

    蕭驀然自己帶着幾千人在東面斷後，讓大軍先行拔營。

    得到消息的流寇，馬上火速稟報正向中都進軍的李自成，後者馬上從高迎祥處調集了最近的人馬，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追上了他斷後的部隊。

    「天王降世，四海重生！」那些口中念念有詞的流寇似乎都變成了信徒，他們就是李自成的兵，漫山遍野的呈散兵線圍了上來。

    「殺，臨陣退縮者斬！！」蕭驀然知道信仰的力量，可惜他手上沒有現成的可用，只能用這招了。

    目測一下，對方大約有五萬之多，而他這邊斷後的呢？他只帶了七千人馬。

    雙方的軍隊就這樣在不斷的命令與各自的口號下，慢慢的向對方逼進。

    只有稀少的弓箭在對射，李自成的前鋒只是一群不專業的流寇，他的大部隊早已調往了東線，而蕭驀然的人也半斤八兩，甚至弓箭都用光了。

    但是蕭驀然的人畢竟都還裝備了皮甲和兵器，與李自成的垃圾兵不能同日而語，在如此的差距下，在一瞬間流寇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死亡並不可怕，這些流寇並不害怕死亡，他們出來就是搶東西的，糧食財物、女人小孩都可以成為目標，既然是這樣，怎麼能不冒險？

    這就是蕭驀然面對的敵人，他從軍以來，他一直認為最可怕的敵人就是瘋子和傻子，這些人差不多就是瘋子和傻子的結合體，他們為了生存。

    前方的倒下了，後面的再湧上來，用木棍敲，用石頭砸，用手掐，用腳踢，用牙咬，甚至是抱在一起滾到地上，最後一同被混亂的人群踩死，官兵的士氣就這樣被慢慢的消耗着。

    這時候，李自成手下最精銳的部隊動了，一身皮甲和坐騎，代表了他們在軍中的地位，手持鋼刀利劍，以簡單的隊列快速前進。

    這些人都是闖王高迎祥軍中最忠誠的信徒，被稱作靠山營。

    這些人體格健壯，受過一定的訓練，中下級軍官全部由江湖好手擔任，四處收集來的鐵器全部被重新熔鑄成了他們手上的鋼刀、利劍與環甲。

    當然了，這兩個月的日子蕭驀然也不是白過的，他安排手下給流寇準備了禮物。

    沒有糧草沒有裝備，但是他的背後是渭水，蕭驀然手下的幾百號兵，早已準備就緒，他們在很短的時間裏，扒開了渭水的堤壩。

    當然了，蕭驀然沒有打算用河水來淹死流寇，這一招太下作，他也不會幹這事。

    他是早安排人在後退的道路上挖出了十幾道壕溝，這些壕溝又長又寬，而且與渭水相通，僅僅用堤壩隔開，這下一挖通，馬上讓荒野變成了河網。

    「臨陣脫逃者，斬！」蕭驀然的命令傳達，那幾千兵卒沒有了退路，那就只能拼了！

    因為後面執法的魚鱗衛雖然只有五百，可個個手裏拿着弓弩火銃，隔着河網很容易就要了他們的性命。

    很快李自成的騎兵衝到了河網邊上，蕭驀然領頭迎上，對面竄出六、七名流寇，騎馬緩緩涉過溝渠，手提長劍，厲叱連聲，瘋虎般撲來。

    另一邊更加布成陣勢，嚴陣以待的一隊五十許人的騎兵，正準備駕馬過來。

    蕭驀然先往溝渠中的流寇迎去，蟠龍鐧疾劈，胸中殺機狂涌，人隨鐧走，氣勢遠遠凌駕敵人之上，嘯聲起處，幾名流寇人仰劍飛，無一倖免。

    此時另一邊的敵騎還在溝渠之中和對面官兵糾纏，蕭驀然從側後趕來，斬瓜切萊般砍倒數人後，這些流寇還以為敵方來了大批援軍，竟然亂作一團。

    蕭驀然後發先至，撲上前去，一抖蟠龍鐧，《雁行鐧法》如巨浪狂卷，勁氣縱橫，一人立時喪命，另一人給他掃得飛跌一旁，另三人一聲發喊，丟下坐騎，各自逃了。

    看着左右都是一邊倒的局面，蕭驀然不禁心中有少許的遺憾，若不是經濟崩潰、食物不足，這些人也不會叛亂。

    寧做太平犬，不作亂世人！亂世里人命不值錢，殺人與被殺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沒有人願意鋌而走險。

    但亂世對蕭驀然來說也是個天大的好機會，渾水摸魚的機會，只有在亂世，所有的一切才依靠武力。

    情況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一群不要命的人碰上一群沒有退路的人，雖然雙方都不是自願的，鬥爭的結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雙方都是死傷過半，屍體填滿了壕溝，渭水染成了紅色，不斷有受傷者痛苦的哀號，這樣慘烈的進攻和防守在一天之內進行了三次。

    蕭驀然的七千士卒銳減到了兩千，而流寇方面則更多，光光目測就超過了三萬，不過多為老弱殘兵。

    到了傍晚的時候，雖然沒有命令，雙方都開始後撤，蕭驀然的魚鱗衛也縮減到了三百人，剛才戰況最激烈的時候，蕭驀然帶着親兵衛隊沖了上去，才堵住了對方騎兵衝擊。

    對於蕭驀然來說，這一輪的阻擊戰是成功的，流寇一路橫掃西北，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在遭受了巨大損失，相信短時間內，至少高迎祥的人馬只能留在原地鞏固佔領區，而無法追擊他們了。

    剩下的兩千三百人馬在往西撤退了兩日以後，終於趕上了大部隊會合在一處。

    蕭驀然才知道張巡關守的西進部隊也遭遇了大股流寇，特別是西域最流行的聖火教教徒，傷亡和逃走的兵卒超過一萬，成果是他們剩餘的人馬圍住了聖火教一座孤城，據稱有超過幾萬的聖火教信徒退入了城內。

    蕭驀然在自己的簡陋的中軍大帳召開了一場小規模的討論。

    方婷、雅子、張巡、關守都有些神情疲倦，可能是因為敵人不厭其煩的騷擾。

    「聖火教是怎麼回事？」蕭驀然看了看方婷做的簡報，好奇道。

    「梟帥，過了渭水之後，我們就遇到零星的聖火教偵騎，之後在西原打了幾場硬仗，他們的士氣很旺盛，若不是我們裝備和經驗佔優，恐怕就不是今日這個局面了。」雅子遞上了己方的兵力部署圖。

    蕭驀然看了一眼，沉吟道：「這麼說他們擋住了我們西進的主要通道？」

    「是的，岩本城是通往長安以及河西走廊的要衝，這些聖火教徒已經和東邊的高迎祥達成了協議，若能堵住我們，就能拿到這一帶廣闊草原和河套地區的控制權。」雅子說道。

    「怪不得他們這麼拼命！這樣的話，就算我們繞道，他們都會馬上派人追擊過來吧。」蕭驀然苦笑道。

    張巡點頭道：「的確如此，如果我們要進入關中和長安守軍會合，那就必須斬草除根，不然就暴露了我們西進的動向，如果再引來流寇從東面夾擊，就必定全軍覆沒了。」

    「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要想生存，只能拿他們開刀了。」蕭驀然開始吩咐下去，要全軍備戰。

    為了提升士氣，本來只是粟米飯被全部換成了白米飯，還多加了塊肉，一切都是為了鼓舞士氣，為總攻做準備。

    「如果不能拿下岩本城，等高迎祥明白過來，我們這剩下的一萬兩千人就只能等死了。」蕭驀然無限感慨的看着眼前這座低矮的小城。

    方婷擔憂道：「聽小幸說，這些聖火教的信徒篤信教義，若沒有聖火明尊發話，他們必定死守，到時候攻城，生靈塗炭是不可避免了。」

    「小幸？」蕭驀然奇道。

    「大姐說的是我。」幸綺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瞧着蕭驀然，有模有樣的喊道：「梟帥。」

    「哦，你怎麼獨自溜出來，你的那些娃娃呢？」蕭驀然才恍然大悟。

    這幸綺寒自從加入軍營後，換了一身男裝，成了一個英俊的少年。

    聽見蕭驀然這麼說，幸綺寒趕緊說道：「他們都在跟着雅子姐姐學習忍術，我學的比較快，所以就先出來了。」

    蕭驀然點點頭，他早就聽雅子說，這些倖存的孩子學習能力非常強，接着問道：「你知道聖火教的事情？」

    幸綺寒嗯了一聲，道：「是哦，聖火教在這一帶勢力非常強大，過了渭水之後往西，一直到安南，整個高原都是聖火教的勢力範圍。」

    「你知道的還挺多！」蕭驀然讚賞道。

    幸綺寒自豪的咯咯一笑，方婷接着說：「難民營就是流動的消息站，根據雅子的情報，聖火明尊座下有四大護法和左右使者，以及十二門門主，一直以來，他們都通過煽動教眾鬧事的辦法來蠶食西域各城，實力還強於闖王高迎祥和眾家反王。

    因為他們一旦鬧事，城內大半的居民就會跟隨，內外一同起事，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拿下整個城，然後就是屠殺官員，城內富戶豪門大半被滅。」

    「這麼激進的教義？有人見過聖火明尊嗎？」蕭驀然問道。

    二女都搖了搖頭。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蕭驀然一直所信奉的，既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活下去，如何活就成了一個課題。

    目前來說，他必須幹掉聖火教的這座城池，否則一旦聖火教和高迎祥東西會合，就是他們這一萬人的末日了。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總攻開始！

    張巡關守領着一萬兩千人從四個方向將城池團團圍住，只是北門的人數略少，大約為兩千不到。

    城牆上站滿了聖火教的教徒，對方發現了總攻的意圖，城頭上不斷出現聖火教教徒在搬運物品的身影。

    蕭驀然親自帶着近衛營的人在南門督戰。

    第一波進攻的情況很不好，他手下的裝備和戰鬥力都算不錯，可問題是士氣。

    連日的征戰，加上大量同伴的逃亡，京營的士卒士氣是一日低於一日的，遠遠比不上這些打了雞血似的信徒。

    第一波進攻僵持在了城牆處，長梯靠上去後，上去一個死一個，很多人爬到一半就被城牆上扔下來的石塊和木頭砸中掉了下去，就算撐到了城牆上，才一露頭就會被最少兩名聖火教的教徒同時攻擊，城牆上根本就站不住人。

    蕭驀然卻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他讓擂鼓前進，示意方婷留守中軍，自己也帶着幾十近衛營手下加入戰鬥，第二波攻擊開始。

    聖火教的弓弩上弦，隨後將箭傾瀉射出。

    密集的箭雨以拋射的軌跡落到了前方，蕭驀然耳邊不時傳來中箭而倒地的哀號聲，他手下的近衛營全部高舉盾牌，他們這些日子來的戰場經驗，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面對不停歇的箭雨，其他沒有足夠防禦盾牌的兵卒只能以散開陣行快速前進。

    蕭驀然讓手下扯出了紅底黑紋的梟龍旗幟，頓時吸引了敵人的大半遠程火力。

    其他幾隊人馬終於再次靠近了城牆，

    短兵相接的進攻了幾次，城牆上還是站不住人，不過幾台簡陋的衝車已經撞在了城門上。

    幸虧，城牆上的聖火教信徒並不是專業的軍人，攻擊力和行動力都很薄弱，不然的話，城下早已屍橫遍野。

    城牆上的石頭和木塊差不多都已經扔完了，沸水和滾油也需要時間去燒。

    算好時間和節奏的衝車隆隆作響，岩本城的城門已經裂開了很大的縫隙。

    雖然不斷有點燃的火箭射到了衝車上，但卻沒有一點作用。

    以關守和張巡等專業軍人的習慣，車上早被鋪了好幾張熟牛皮，火箭釘上就馬上就被護衛的兵卒快速拔掉。

    蕭驀然一直在最近距離觀察，當所有敵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爬上樓梯的士卒的時候，蕭驀然深呼了一口氣，忽然提氣一縱，《風魔步》順着雲梯，很快跳上了僅僅三丈的城樓。

    「有人上來了！」城樓上先是一片啞然，接着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連聖火教的那些瘋狂的信徒也慌亂起來。

    蕭驀然正好奇自己為什麼能躍起這麼高，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從《八正心法》學來的練氣之道，本身已是專講精、氣、神的無上妙法，且兼有陰陽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