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明殤 第二十一章 星夜突圍

    蕭驀然派出了二十人，四處打掃戰場，武器箭矢糧食則留為己用，包紮傷兵後，繼續沿海岸線北上。

    本以為汪趾再也不敢前來，沒有想到兩天不到，十幾艘戰船迎面而來，竟然硬生生的海面上把他們攔在了半路。

    關守趕緊差人通知蕭驀然，後者來到甲板，也不禁後悔道：「是我大意了，這空曠之地，利攻不利守，敵人勢不肯錯過如此良機。」再苦笑道：「最怕是松浦家已經傾巢而出，那我們定難逃過大難了。」

    關守和張巡都是臉色大變，倒是崔成秀恬不知恥道：「如果這樣，必須先殺了楊漣父子，然後你們想辦法掩護我和我的財寶撤退。」

    關守和張巡不禁愕然，顯然他們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主官。

    蕭驀然心裏暗罵一句，皺眉苦思了一會後，道：「撤退已經來不及，何況我們若在路上殺了楊大人，回到京城拿什麼和皇上還有九千歲交待？」

    崔成秀一愣，老臉一紅，點頭道：「倒也是。」

    蕭驀然接道：「既是如此，我們自不能夠眼睜睜的送死，就是不知道崔大人能不能全權委託我處理此事，否則我們斷然難以活命。」

    看他有保命妙計，崔成秀哪裏還能耽擱，急道：「我…我完全相信蕭大人你，這裏的一切自然交給蕭大人。」

    蕭驀然點點頭，沉聲道：「那好，我們索性在這附近找一個背山面海的險固高地，建立土寨壕溝，儲備食物淡水，守他個十天半月，另外派出人馬，前赴杭州府求救。」

    眾人苦思後，都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方法。

    實際上，敵人已至，來不及勘察地形了，他們一邊降下船帆，一邊登陸上岸，於一處背山面海的高地，設立營寨。

    全軍立時忙碌起來，同時派出很多快騎，着崔成秀的親筆押印書信，分好幾條路線奔往杭州府求援。

    今次立營的工程與前大不相同，最外圍以車結成連環，兵卒躲在後面防禦，這種陣法雖然不牢固，但是速度　很快，總算是勉強擋住了海盜的兵鋒。

    至於後一層的防禦，仍舊以壕溝作主體防禦，留下孔穴供弩及弓箭之用，倒也非常堅固。

    在壕溝之外，佈滿削尖的竹籤在斜坡之上。

    軍營則采雁形陣，主營居中，大軍分居兩翼，形成一個向前突出的半圓形。

    不過海盜可沒有要等他們的意思，早已密密麻麻的圍了上來。

    關守和張巡指揮兵卒借着車陣用弓弩還擊，雙方互有傷亡，蕭驀然為了防止敵人火攻，把背後山泉之水，挖溝引進營地。

    到一切佈置妥當，外面的海盜已經聚集到了萬人之數，可見松浦氏乃是傾巢而出，雖然還不會馬上發動攻擊，但是遠遠看去，倒着實嚇人。

    蕭驀然吩咐除了值班的兵士外，全體休息，好養精蓄銳，應付敵人的攻擊。

    幸好他們由汪趾處俘獲了大量的武器、糧食和箭矢，守個十天半月亦不擔心箭盡糧絕。

    還有一項優勢是敵人想不到他們會棄船上岸，所以理該沒有帶來針對這種高地的工具，使他們應付起來會輕鬆許多。

    海岸邊上，密密麻麻的海盜人馬設寨立營，儼然兩軍對峙之局。

    蕭驀然登高細察敵人，失聲道：「看！那個不是汪趾嗎？」

    其他人用盡眼力，只見一隊海盜馳至近處，仰頭往他們來，帶頭者正是汪趾。

    關守怒道：「這些海盜如此大膽！」

    張巡搖頭嘆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已經斷然難以脫身了。」

    關守駭然道：「未必吧。」

    張巡苦笑道：「活過今晚再說吧！」

    蕭驀然知他們見賊勢龐大，兵力十倍於己，心中虛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會有這種心態，對士氣自有影響，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向關守道：「給我預備一批火銃，或者今晚我可用得上它們。」

    言罷不理他們不解的目光，回到大營，取齊自己找人定做的攀爬工具後，往營後走去。

    倒是關守氣急敗壞來尋他道：「快來看！」

    當他再到前線時，只見下面的賊兵全體動員，砍伐樹木在建造箭塔和攻城車。

    崔成秀剛剛從大營出來，見狀皺眉道：「他們想幹什麼呢？」

    蕭驀然亦心中嘀咕，旋即恍然道：「他們把這些樹幹一條條並排做成衝車，士兵躲在車後，便可不懼我們箭矢石的攻擊了。」

    張巡駭然道：「這招確非常有用，只要前後三排擠在一起，連滾石都不用怕了，又可阻擋我們的視線，教我們看不清他們的形勢。」

    關守冷笑道：「若他們想憑這個就能攻進來，先要付出可怕的代價。」接着嘆道：「他們來少一半人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縱使他們會犧牲很多人，但餘下的軍力仍足夠攻破營地。

    蕭驀然笑道：「放心吧！敵人犯了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輕敵。你看他們的營房，一點防禦都沒有，糧草就那麼丟在海邊，若我們能夠給他們來一把火，他們的表情才好看呢！」

    崔成秀等三人眉頭大皺，看着把這座小山圍得密不通風的海盜，暗忖對方並非輕敵，而是縱是老鷹亦恐難溜出去放火燒營。

    蕭驀然微微一笑，再不說話，回營休息。

    倒頭睡了個時辰後，醒來時已是入夜，方婷和雅子在旁靜候他一起進膳。

    蕭驀然精神飽滿坐了起來，梳洗後連吃三大碗飯。

    方婷奇怪的打量他道：「看來你又是胸有成竹，否則為何會如此興奮？不過我真想不通為何今次你仍會有破敵的把握。」

    蕭驀然把她摟入懷裏，笑道：「你害怕了嗎？」

    方婷俏臉飛紅，霞燒玉頰，推開蕭驀然，笑道：「沒見你時確有點害怕，但見到你後忽然什麼都不怕了。」

    蕭驀然魂為之銷，正想乘機一親芳澤，戰鼓聲由山下傳來。

    眾人趕緊湧出，看着山下的情勢，崔成秀的臉色有若死灰，只有楊漣父子仍是那冷淡的表情。

    海盜已經成功的以一排排闊約兩丈的木排弄成衝車，把山下所有逃路團團圍了起來。

    木排衝車間只留一尺許空間，僅可容一人通過，若騎着馬便過不了，全然是瓮中捉鰲的狀態。

    木排頂掛了風燈，照得斜坡下方一片通明。

    隱約可見聚集了近萬海盜，最前頭的千人舉着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盾底尖削，可入土內，借力抵擋矢石的攻擊。

    接着排列的就是千人手持火銃的遠程攻擊手，然後才是提着武士刀的賊兵，陣容鼎盛，教人見之心寒。

    汪趾、尤秋燕和白銑高踞馬上，對他們指指點點，顯是商量攻擊策略，而在他們之前，一個胖墩墩且肥頭大耳的頭目模樣的人居中指揮。

    雅子指着胖子道：「那人就是松浦牟一，想不到他也來了。」

    「你確定？」方婷低聲道。

    「嗯，之前他攻破平山城，屠殺了我族人數千，我斷然不會忘記。」雅子咬牙切齒道。

    蕭驀然道：「如此看來，這支萬人部隊應屬松浦牟一。」

    旁邊關守靠近過來，道：「敵人勢大，若他們分批晝夜不停的攻擊我們，我們可守不住幾日。」

    兩步外的張巡吁出一口涼氣道：「救兵就算一接到消息便立即趕來，最少要在十五天後，我們恐怕連三天都捱不住，誰想得到他們的實力這麼雄厚呢？」

    鼓聲響起。

    盾牌手魚貫由木柵間的空隙鑽出來，隊形整齊的列在前方，接着是火槍手。

    蕭驀然見天已黑齊，向關守要了那筒包着油布的火銃後，吩咐道：「你們負責這裏的防務，我到敵後燒他們的糧草和趕走他們的馬匹，看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眾人均愕然向他，不明白他怎樣到得敵營去。

    蕭驀然回營換上夜行衣，內襯腰甲，又扣上攀山的工具，背上火銃，吻別了方婷後，往營後走去。

    戰鼓的聲音愈來愈急，顯示敵人快要發動攻山。

    「咚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像死神的呼喚般直敲進戰場上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