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年從船舷上跳下來,衣袂翩翩,三千墨色長髮不扎不束,隨風飄動,肌膚似雪般白皙,五官俊美無儔,一雙漆黑的眼睛裏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宛若碎星。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他走向白衣白髮男子,張開緊抿着的薄唇道:「師尊,我把冰魄酒取來了。」說着手中出現一個酒罈。
輕寒真君從葉霽寒手中接過酒罈打開,一股清涼之氣隨即溢出。
「真是好酒。」眾人贊道。
「給。」輕寒真君將盛滿了酒的酒杯向乾夕扔去。
乾夕伸手接住酒杯,一遞一接之間,酒杯之中冰魄酒一滴未灑。
乾夕真君仰脖將酒一飲而盡,贊道:「好酒!」
輕寒真君頷首,將剩餘酒分給下面眾人。
眾人飲下,皆覺得心中一清。
不愧是久負盛名的冰魄酒。
就在眾人稱讚美酒之時,明微真君手中玉牌出現。
他凝視玉牌幾息,面色微沉。
「明微師兄?」乾夕真君問道。
「炙虹真君剛剛傳訊,在蒼翠山外發現了聚集妖修。」明微真君回道。
已經覓得心儀之徒坐在一旁自飲自酌的筠厚真君也收起了臉上的得意,放下酒杯問道:「雲林派可知?」
「還未聯絡。」明微真君說着快速在玉牌上刻錄着。
下首眾人面色皆凝。
過了幾息,明微真君忽地站起,「各位師弟師妹,我先行一步。之後妖修的動向,會再告知大家。大家各自選徒吧。」說完,化作青色流光,飛出了雲舟。
下首的真君和真人們,也沒了剛剛的悠閒愜意,神思凝重了起來。
只有乾夕還懶洋洋地斜靠着座椅自飲自酌。
輕寒真君看着乾夕眉梢微皺下,目光也變得幽深了些。
「師尊,可還有什麼吩咐,若是無事,我就先行回去修煉了。」葉霽寒道。
輕寒真君眸光微轉,目光柔和看向葉霽寒道:「你覺得有個師妹如何?」
「師尊,你這次是要收徒?」葉霽寒道。
輕寒真君頷首,伸手指着下面雪地里行走的小女孩,道:「就是她。」
葉霽寒隨着輕寒真君手指向下一看,面色變了下,「她怎麼這裏?」
輕寒真君問:「怎麼了,你認識她?」
「她之前在外門與別人私鬥,被我發現了。現在應該在接受處罰,怎麼跑來和新生弟子一起測試了。」葉霽寒面露不屑道。
「我就說這個叫顧澄的不行。」乾夕真君放下酒杯道。
「師尊,其實這個顧澄對我有恩,在世俗界正是她救了我,也是我帶她回宗的,她本來在宗門內私鬥應該去疾風谷收罰,也是我保下的。」紀霄轉頭看向乾夕真君恭敬道。
「哦,是這樣。」乾夕真君道,眉宇間慵懶少了幾分。
「霽寒,你還是武斷了些。」輕寒真君搖頭道。
「師尊,你有所不知。我第一眼看她就覺得她心思深沉。」葉霽寒皺眉道。
接着對輕寒真君神識傳音道:「師尊,是我的靈覺。」
輕寒真君聽罷頷首,「那就再看一看。」
……
這邊顧澄還在攀爬着幡杆峰,她距離山頂也越來越近了。
「咦,前面還有個可以歇腳的平台,可以在那裏恢復一下靈力。」顧澄放出神識觀察後,心中念道。
顧澄手緊緊抓在岩壁上,雙腳奮力攀登着,邊攀爬邊調動着她身體內的靈力。
進過這次測試,她的內心之中隱藏的心念釋放了不少,她對於靈力的控制也更加精確了。
「終於到了!」顧澄登上了平台,她感覺天地倏忽一轉。
「這是?」顧澄看着昏黃的天地,迷茫道。
她站在一片沙漠之中,上方有着無數的飛鳥的天空之中盤旋。
飛鳥在發出各種各種的叫聲,有的叫聲清亮如鶴唳,有的叫聲嘶啞如鴉鳴,叫聲或光亮或低沉。
顧澄的身前不遠處站着一群修士模樣的人,圍着一個裹着黑色頭巾身穿黛紫色法袍的女修。
有個身着白衣的男子上前一步道:「以微馬上就要飛升了,你來做什麼?」
穿着黛紫色法袍的女修,把頭上的黑色頭巾摘掉,三千墨色長髮如瀑布傾瀉而落,她放聲大笑道:「自然是來取她性命。」
說着昏黃天空中,黑色烏雲聚攏,雲層之中,紫色電光陣陣。
「落雷!」身着黛紫色法袍的女修輕啟紅唇道。
霎時間,伴隨着巨大的雷鳴聲,無數雷柱降下,擊向顧澄身前的眾人。
眾修士有的拿出法器抵擋雷擊,有的放出法術抵擋雷擊。
五顏六色的法光在顧澄眼前綻開,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紫色電光。
顧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所未見的巨大法光,聽着法術相交的聲音。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強烈地顫抖着。
這就是——修士的力量!
看着飄浮在半空中,黛紫色法袍和墨色長髮齊飛的女修,手中快速打出繁複的法訣,從顧澄眼眸中划過憧憬和欽佩。
但隨着眾修士越來越猛烈的進攻,顧澄眼中又划過深深的懷疑,她呢喃道:「這就是我要面對的嗎?說着手指不自覺捻起了衣袖。
沙漠的天空終日昏黃,看不出晝夜的變換。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晝夜,只是天空之上,飛鳥還在永不休止地盤旋着。
顧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心情隨着女修所處形勢的不斷變化而起起起伏伏。
「噗!」身着黛紫色法被圍攻的女修一時不察,被白衣男修的冰藍色長劍刺入了左臂。
顧澄的眼神隨之一黯。
……
「各位,我徒已經攀登完畢了,雖然未能登頂,但也還算不錯,我也先走一步了。」身穿赭黃色法袍的筠厚真君道。
眾真君頷首,也相繼告別離席,去接自己選好的徒弟了。
不一會兒雲舟之上就只剩下了輕寒真君師徒和乾夕真君師徒四人。
「輕寒我也先走一步了。」乾夕真君放下酒杯笑道。
「我這冰魄酒如何?」輕寒真君指了指擺着桌上早已空了酒罈道。
「今日得嘗輕寒的冰魄酒,自是難得。冰魄酒也算得上我嘗過的數一數二好酒。」乾夕真君道。
「那樣就是最好了。」輕寒真君頷首,如千年寒冰一般無喜無怒的臉也帶上了些許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