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之上沒有剛剛的悠遠琴聲,也沒了兩位真君拼酒的熱鬧,現在只剩下一片安靜。一窩蟻 m.yiwoyi.com
真君和真人們有的在認真觀察着下面的弟子,時不時的查看玉簡。有的低頭在玉簡上認真刻錄着什麼。
坐在雲舟一角,穿着赭黃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玉簡,轉頭看向一邊的光頭壯漢,道:「這個齊垣心性耐性都不錯,又是單土靈根,師弟可否讓吾如願啊。」
光頭壯漢頷首道:「這樣也甚好,既是單土靈根,還是由筠厚真君教導最好。」
「多謝毅志真人相讓,真人獨掌一峰,能力悟性皆是非凡,以後若有需要,吾定當竭力。」
毅志真人聽罷頷首一笑。
下面的小弟子還奮力攀登着幡杆峰,試圖登頂,但云層之上眾人早已選定了自己的弟子。
畢竟最為優秀的弟子就是那麼幾個,還是早早搶下來比較好。
乾夕眼眸轉動,看着坐在一旁端坐的樞機真君嘴角抽動了兩下。
樞機看着乾夕似笑非笑的樣子眉頭一皺。
「樞機真君可還是要與乾夕拼酒。」乾夕拿起桌子上的空酒杯晃了晃道。
樞機真君面色鐵青,猛然起身,轉頭對明微真君道:「師妹未有心儀之徒,先行告退。」
明微真君看向師妹的神色帶上了幾分遺憾,「樞機師妹既已作出決定,師兄也不想多言。」垂眸看了眼雪地里躺着的小女孩,接着道:「明微還是希望師妹再等片刻,不要錯過這份師徒緣分。」
「師兄無需多言,師妹已做決定。」樞機真君面無表情道,說罷化作一道雪青流光,消失在天際。
「哎,這樣也好,一旦決定教導,就要朝夕相對數年。早早作出決定,也省的之後勉強怨懟。」明微真君搖頭嘆道。
「師兄既然如此嘆惋,何不自己收她為徒?她水木靈根純度也是最高的了,看她的靈氣運轉已然修煉了《萬元劍宗鍊氣訣》,師兄收入木元劍峰也無不可。」乾夕真君道。
「哦,沒想到師弟對她如此關心。我平時忙於宗門事務,我徒沐雪又突破在即,實在無心教導她人,若只是做記名弟子又有些委屈了。」明微真君搖頭道。
「我們收徒自然是要盡心教導,不像乾夕你對徒弟不聞不問,放任自流。」炙虹真君冷笑道。
「可我徒紀霄天資卓絕,悟性尚佳,氣運和順,修為也是同輩數一數二之人,煉器也是的到了我的……」乾夕真君搖頭晃腦道。
其中言語不乏嘲諷其他弟子,吹捧紀霄。
坐在一側埋頭吃着東西的紀霄,深感不妙,急忙放箸端坐,但還是免不了被其他真君真人冷冰冰的眼神刺穿。
乾夕真君正拼命吹噓着自己的徒弟,炙虹真君手中紅色光芒倏然閃過,一塊白色的玉牌出現在她的手中,炙虹真君凝視玉牌幾秒,面色大變。
「怎麼了,炙虹師妹?」明微真君關切詢問道。
炙虹真君倏忽站起,急道:「我徒卿雙遇到了金丹邪修,現已受到重傷,我要速去。」
「外出歷練,受傷在所難免。我徒季霄……」乾夕真君搖頭道。
炙虹真君眉頭一皺,祭出長劍,向乾夕真君劈去。
劍氣猶如鷹擊長空之勢,快速向乾夕襲去。
乾夕看着猛烈襲來的劍氣倒也不慌忙,還是斜依座椅,只是右手手心出現一隻小黑鼎。
乾夕真君手掌微動,將小鼎對着劍氣襲來的方向推了出去。
劍氣與小鼎向撞,發出巨大音波,震得雲舟直晃,煙雲也在雲舟上瀰漫開來。
待等雲霧消失,炙虹真君早已不見了蹤影。
乾夕哂然收起鼎爐,皺眉道:「這個炙虹真是粗魯。」
「師弟你不要再說了,你若是不想選徒,也可以先行回去。」明微真君看着乾夕冷臉道。
「我確實是沒有心儀之徒,剛剛看那個叫顧澄的弟子確實有幾分意思,不過看在看來也不過爾爾。」乾夕笑道。
「我倒是不以為然。」隨着聲音響起,雲舟之上猶如寒風暴雪肆虐過後,又結起了冰霜。
明微真君轉眸看向白髮飄揚的輕寒真君,「哦,輕寒師弟你有意收徒了。」
輕寒真君頷首,「難得小聚,就嘗嘗我釀製的冰魄酒吧。」
「據說冰魄酒冰及魂魄,又可清神志潤神魂,堪比進階時的清心丹藥。師弟怎麼捨得在時日拿出?」明微真君問道。
「冰魄酒其實還未釀製完成,還未有清心丹之效。雖然材料珍貴,今日小聚,拿出來也是無妨。」輕寒真君邊說邊在手中玉牌上刻錄着,「我叫我徒霽寒拿來。」
「也好,敗興之人皆去,暢飲也是陶然。」乾夕真君笑道。
明微真君眉頭微皺,給了乾夕真君一個凌厲的眼刀。
……
顧澄靈台一清,一陣徹骨的冰寒之氣襲來,她當即打了個寒顫。
發現她正躺在冰雪之上,用僵硬的手臂支持起身體來。
坐在雪地上,開始運功調息。
夜幕已至,她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幾個時辰
沒想到又在試心陣中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
待等靈力恢復,顧澄看着山間皚皚白雪,釋然一笑。
即使沒有了溫暖的房間,沒有了家人的關心照料,沒有了人慣着你,詢問你的喜好,擔憂你的前程。
再一次,獨身面對這寒風暴雪,坎坷前路,未知前程。
不過,隱藏自己的內心中對親人的思念,也只是逃避自己內心所思。
顧澄抬頭,看着天穹,心中念道:「雖然大家身處的界面不同,但在我們頭頂之上定是同一片蒼穹吧。同賞明月,同觀繁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說着站起身來,繼續沿着崎嶇山路向山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