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張雯娟走進來。
吉星滿心的惆悵,都寫在臉上,聰慧的張雯娟一眼便看在眼裏。
「以後的賬目,要記好,忙不過來可以專門找一個人來記賬,概不賒欠;其次,我們可以拉出去賣,再有申請專利向超市推賣,這樣狀況就會改的!」張雯娟道
「話雖如此,說的容易做得難!哪裏有車?」吉星道
「 什麼都要一點點來,別急!沒經驗我們一點點摸索,只要堅持,努力就不會白費,成功從來向不服輸的人們敞開着!」張雯娟鼓勵道
吉星望着這個熟悉的小舅媽, 一種溫暖,一種力量,在他的心裏油然而生,頃刻又化作甘露滋潤着那心田......
日子一天天過去,果然狀況有了改變。工人的工資都按時發了下去。
晚上,吉星做了些好吃的感謝小舅媽。
兩人都喝了些酒,幾杯酒入肚,幾朵紅雲已浮上二人的兩腮上。
「 小舅媽不瞞你,我在想一個人!很想很想......」吉星嘆口氣,望着窗外,一絲惆悵,悄悄浮上心頭!他兩眼已是痴呆!
「 她是哪家女孩讓我們家的帥哥如此痴情?」張雯娟笑道,但心中不免有些傷情,也許是吉星的小舅舅好久沒回來了,心中確實有些想念。生活本如此,撇家舍業,原本要更好的生活,苦的時候,念着甜,甜的時候,也記得曾經苦過,甜甜苦苦,相擁相抱,走過昨天,伴着今天,盼着明天......不是為了最好,只是為了,明天比今天更好!
「 哎!也許只是個奢望,她聰明,還在念書,家境特好!我們不是很搭耶!」吉星好似泄了氣的皮球,神似沮喪起來。
「 他喜歡你嗎?若是喜歡!這便是搭,一輩子一個人青春有限,熱情也有耗盡時,當她擔着責罵,迎着風雨,潑命地為着你,懷着熱情,載着生命,投奔到你的世界裏時,那就不要辜負她,做一個頂天立地好男人!咱不要太多的錢,夠花就行,咱不要雲遊四方,咱只要累的時候有個寬大肩膀可以靠一靠就夠了!咱是勤快人,不怕什麼家務,也不怕什麼粗茶淡飯,也不怕在農田裏滾爬!」 張雯娟的話多起來,象開閘的江水收都收不回來!
「嗯!應該喜歡!」
二人一杯杯的酒入了肚,也不知為什麼,都不曾罷杯!又不知喝了多久,他們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已很深,一個人走進屋中,看到此處早已怒火中燒-----他便是吉星的小舅舅。
在白日裏,採摘完木耳的吉星舅舅,也沒回家,又去了一家木材加工廠做活。偏有幾個同村的男女,在一邊嘰嘰咯咯。一個長嘴女人道「張雯娟在家裏忙得不可開交,忙來忙去的呀......你看那小伙挺帥哦!有一天別那個......哈哈......」
「人家可是舅媽和外甥......別亂說哦!」一個男人道
「嘿嘿----前一段有人把張雯娟叫小子的老婆了!張文娟都沒說什麼!哈哈......貓哪有不吃腥的,現在的人還管什麼輩分,聽說都已經那個了!那女人道
「你別亂說了!可不要讓張雯娟老公聽到哦......!」男人道
那邊說得高興,這刺耳的話,卻被吉星的小舅聽的正着。便是這一下午,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不安分起來!
傍晚,他終於從幾十里地外奔了回來......
屋中亮着燈,二人對着頭趴在桌上,吉星的左手和張雯娟左手都放在頭頂,遠遠望去,似乎在挽着......
吉星的小舅舅耳邊忽響起那刺耳的嬉笑聲,腦子嗡地一下 ,兩眼吐着火,哪裏還想問半句話,口中罵道:「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 掄起巴掌就是兩下。
正在熟睡的吉星,忽覺耳邊、後腦一陣劇痛,甩過頭,見小舅舅現在身後。
還未說話,臉、身子已又是重重挨了數下。
很多人進來,將吉星和張雯娟綁了出去。
小舅舅「瘋了!」,他拿起一個棒子,將吉星的所有醬油缸砸個粉碎!醬油流了滿地......
「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傢伙,我弄死你!」小舅舅大罵道
已清醒過來的二人,聽得真真----他的罵聲、大缸砸碎聲,眼見醬油滿地,兩人心都碎了,那流得不是醬油,分明是鮮紅的血呀!
小舅舅扔不解氣,拿起鞭子,向扒光上衣的吉星,抽打過來!
張雯娟大喊道:「你幹什麼?也不說什麼?半夜跑回來做什麼?你怎麼了?我們怎麼了嗎?你發什麼瘋?」
小舅舅冷笑道:「你們做什麼了還用問我嗎?」
說着舉鞭劈頭蓋臉打向張雯娟。
這張雯娟,一行眼淚流下,所有的話塞在喉嚨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憑那鞭子落在身上......那心碎得七零八落......
「 小舅舅都是我錯了好嗎?我不該和小舅媽喝酒,我也不 該來這裏,在這裏都是您讓小舅媽幫我;小舅媽誠心幫我才有今天。舅舅求你,把話說明白,要打就打我一個人吧!和舅媽沒有關係!」吉星大喊道
「 你明白什麼?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吉星被解開繩子。
「 你什麼也不用說,快滾!」
吉星的心似把抓般,望望因自己而連累的小舅媽,萬般委屈在心間揉搓着,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謝謝,舅舅!謝謝小舅媽幫我!」吉星說罷,拿起一邊的一把菜刀,瞪大眼睛,剁下左手小指,咬着牙,捧着手,走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