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說的是:
面前的田地,要放得寬,使人無不平之嘆;
身後的恩澤,要流得久,使人有不匱之思。
程瑛發瘋似地將花瓶、衣物、書籍亂投亂拋,地上一片狼籍。
盛凡問:「媽,你到底想做什麼,像日本鬼子進中國那樣。」
程瑛怒吼起來:「我怎麼像日本鬼子。」
盛凡道:「你在大掃蕩。」
程瑛怒罵道:「盛春天,盛春天這個大渾蛋,我沒法子跟他過了。」
盛凡不耐煩地問:「爸又怎麼啦?」
程瑛吼道:「他,我一天也不再能跟他共同生活了,恨我瞎了眼。」
盛凡勸道:「媽,你們是老夫老妻的,哥今年大學就畢業了,要做婆婆的人了,你和爸一輩子總是吵吵鬧鬧,多沒意思,這個家像個家嗎?像個冰窯子,太沒溫暖了。」
程瑛吼道:「死丫頭就是不聽我的,什麼學校不考,偏偏還要考民政大學,你也聽他的,他是在害你,干民政工作有什麼意思,你爹吃了多少虧,千里從官為的吃和穿,你這個不爭氣的爹正是二門吹喇叭。」
盛凡更不耐煩地:「什麼是二門吹喇叭?」
程瑛嚷道:「別人是大門吹喇叭吧,從外邊往家裏迎,他是二門吹喇叭,從家裏朝外拜(敗),今年我見他胃病老是犯,為他買了件狗皮襖,沒穿一個冬天,就送給了大山鄉一個老八路軍,俺家這麼清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希望他去貪污受賄,也不能不顧自己的死活,見誰困難就幫誰,我們家不是慈善堂,他也不是大財主,看他穿的,快要成了乞丐。」
盛凡笑了道:「兩袖清風兒孫寒,這是做清官的正常現象。」
程瑛哭道:「我們家窮得叮噹響,我好不容節省節省,都被他拿去救濟別人去了,民政局一次又一次的分房子,他總是不要,要不是我單位分給我這五十平方米的一小套,他連個窩也沒有,你外公也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也不是一位八路軍老兵嗎,為什麼不去給他救濟、這二千五百元是我一角一分地積攢着為你姥姥、外公送終的,我的女兒,你外公不是沒有兒嗎。唯有我一個女兒,供我上大學,培養我,你外公、姥姥是個農民又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程瑛說到此處失聲地痛哭起來……
盛春天在樓道上放下自行車,走向房門便聽到妻子在房內的哭聲,不禁憂心忡忡他沒有立即推門,站在門外窺視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看來這是麥城了。」
他又聽一會兒,妻子的哭聲蘊涵着無限的委屈,淒悲和傷心,他痛心地:「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盡到職責哇。」
「醜媳婦,怕見公婆面,不是個法子,大丈夫光明磊落,我還是勇敢些吧。」
於是,盛春天輕輕地推開了房門,他默默地又膽怯地走進室去。盛春天來到室內,低聲道:「程瑛何事這般傷心,撕腸裂肚的哭。」
程瑛抬起頭無限的恨怨便發作起來,她火冒三尺撲了過來,她吼道:「盛春天,盛春天你這個渾蛋,這個家沒有你,給我滾。」
盛凡便前來解勸:「媽,爸不是吃喝嫖賭的人。」
程瑛一邊流淚一邊道:「他吃他喝,我心疼過嗎?我被他害了幾十年,他雖然沒有騙了我的感情,他卻掏走了我的全部的心血,他是個窮光蛋,也讓我娘兒仨人跟他一起受窮。」
盛春天心平氣和地說:「程瑛,我感謝你支持了我的工作,這錢我一定還你,用我的工資來還。」
程瑛哭道:「這樣的事,這樣的話,你做了一百次,說了一千次,你哪兒還……社會上除非優撫戶都死光了,你才罷手。」
盛春天嚴肅地:「程瑛,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妻子,罵我可以,決不能去罵優撫戶。」
程瑛道:「國家管不了,你能管得了。」
盛春天怒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政府是負責的,如果不是下層的腐敗蟲而截流,什麼事都能管得了。」
程瑛憤然道:「你好,你不貪,你不截流,應當被評為民政的勞模,結果呢,還被民政局一腳給踹出了民政局,你功何在,名何在,身敗名裂這就是你的下場。」
程瑛已是怒不可竭撲向盛春天,又捶又打,盛凡衝去死死地拉住程瑛,她也哭了:「媽,我求你啦,饒過爸這一回,待女兒畢業了,工作後一定還清你的債。」
程瑛怒斥道:「你是什麼人的種,走得也是他一樣的路。」
盛凡終於將程瑛拉開,盛春天的臉上現出幾道血痕,他沒有動,站在那兒象是一樁木橛兒,他的眼睛已濕潤了。
程瑛繼續地哭訴道:「你聽不得烈屬、傷殘軍人的**,別人就能聽,還會罵他們是一幫無賴。」
盛春天這才嘆了一口氣,由衷地說:「我看不得先烈的遺屬在流淚,也不忍心看着傷殘軍人在**。」
程瑛咆哮道:「誰又看不得,你在流汗,你在流血,你在**,你在受窮。」
盛春天道:「天道最公,人能苦心,斷不負苦心,為善者須當自信。」
程英憤然道:「你還自信?屎殼郎掉進夜壺裏,這不是游光看景,那是身遭的難。」
盛春天道:「我盛春天是一位八路軍老兵的孫子,我的養父也是一位為着國家的解放作出貢獻的老軍人,是黨和政府還有家鄉的人民養活了我,我使着救濟上小學,讀了初中,上完高中參加了部隊,我的生長是黨的培養,是當年民政局一位老局長的關懷才有今天,我要知恩圖報哇。我是一個有良心的共產黨員,決不做尸位素餐的寄生小人,我拿着工資這是人民的血汗,去做好民政工作,我們有了今天,做了主人,是先烈的努力,是先烈的血汗換來的,當報先輩的創業之恩,這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我乾的值得,我決不後悔,義無反顧的幹下去,我不幹了,讓我們的後代繼續幹下去。」
程瑛擦了擦眼淚忿然地:「好,你說的好,我和你離婚,明天八點鐘去鎮民政辦公室,或者去法院,你是條漢子,永遠是條漢子。」
盛春天向後退了幾步,大驚失色地問:「離婚?你?」
程英怒道:「你已經傷透了我的心。」
盛春天心灰意冷地:「不以我為德,反以我為仇,我還要奉勸你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程瑛堅定地:「盛春天,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這一輩子絕對不嫁第二個男人。終於離婚,我的主意拿定了,我要離婚,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盛春天的臉上充滿着委屈,但又是那麼頑強,他苦笑了笑道:「婚姻可不是兒戲,你提出的已經晚了,早在二十年前,你還是青春正旺的季節,好時光竟被你錯過了,也請你放心,我盛春天一生不求人,也不願意在別人的面前露出奴顏婢膝的下流動作,只是一個信念,我是一個正直的人,我會在一定的時候給你手續,有生以來,從未有過強加於人的一絲念頭,好,你嫌我,我也不勉強。」
盛春天欲去回頭又道:「忍一言,息一怒,饒一著,退一步。任自己的性子,會出錯的。言忠信,行篤敬。」
盛春天走進內室片刻將床舊軍被,一個舊軍用挎包,還有洗漱的物品裝進一個大包里走出屋來,向程瑛說:「程瑛同志,請你檢查一下我的行囊,所有的物品都是我私有的生活用品,再見。」
盛凡哭了,她撲向盛春天的懷裏:「爸,您不能走。」
盛春天撫摸着盛凡的頭髮,強抑着心中的痛苦,他道:「盛凡,好閨女,讀完大四,回到地方,再接下爸未做完的工作,就是我們的民政事業。」
盛凡失聲哭道:「爸,我的好爸爸你去哪裏?」
盛春天含着淚道:「畢生的事業,就是全心全意為着我們的優撫人員而服務,我決定去上橋鎮光榮院,我的優撫科長免了,可戚滿堂還沒有開除我的公職,我依然是一名民政工作者,哪裏有優撫對象,哪裏就是我的工作的崗位。我去為他們服務。」
盛春天拿起行囊他毅然地下了樓,盛凡哭着追下樓來呼喊着:「爸,爸……」
盛春天來到樓道,將行囊捆在自行車的貨架上,上車而去,身後仍然傳來女兒盛凡的哭聲,喊聲:「爸、爸……」
還有一封更感人的信:
盛春天騎着自行車,帶着行李來到古城鎮的光榮院的大門口。
古城鎮光榮院是縣民政局主辦的縣唯一的福利民心機構,全縣一百餘位老軍人、老傷殘軍人、烈屬、孤寡遺孀老人的集中供養院。
劉院長正好從院內走出。
盛春天道:「老劉。」
劉院長定睛一看,驚喜地:「是盛科長。」
盛春天下了自行車,推車走到近前道:「劉院長,我來報到。」
劉院長問:「你來報什麼到?」
盛春天笑了笑道:「自願做一名光榮院的服務員。」
劉院長哈哈笑道:「優撫科長來做服務員,豈不是楠木棒蓋豬圈,大材小用嘍。」
盛春天道:「我是認真的,雖然免了優撫科長的職務,我還是一名民政工作人員,有我工作的權力。」
劉院長道:「我只好歡迎嘍。」
他們並肩走進光榮院。光榮院立即沸騰起來,老人們奔走相告。「盛科長來看望我們啦。」
「盛科長來看望我們啦……」
盛春天興高采烈地:「大爺,大娘我盛春天來做您們的兒子,您們要不要?」
眾老人齊聲答道:「要,要,要。」
盛春天道:「從今天起我要和老人們長期地生活在一起。」
眾老人個個眉眼笑了:「太好了,我們早就想念你盛科長……」
劉院長道:「盛科長,你和我一起住吧。」
盛春天道:「不,我要和老人住在一起。」
劉院長想了想道:「盛科長,茅草山村有位老八路名叫王老石,一個人孤苦零丁的,我們通知他村里好幾次,他就是不願來。」
盛春天毫不猶豫地說:「我們去接他。」
劉院長道:「光榮院的那台車不在院內,鎮領導調去使用去了。」
盛春天向院內看了看道:「院子裏不是有輛人力車嗎?」
劉院長為難地:「到茅草山村有十多里。」
盛春天說:「十多里,我們又不是小腳老太太,十多公里又算何難。」
劉院長道:「小路崎嶇,不太好走。」
盛春天道:「比起王老當年當八路轉戰南北,洪草湖打游擊,這十多里算得個什麼,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我們用人力車去接老人,比開着一輛桑塔納去接老人還要有意義,王老八十多歲了,也許他暈車,坐不得現代化的運輸工具。」
劉院長笑了笑道:「好人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有次革命化的改革。」
二人會意地笑了笑。
劉院長道:「等我換雙鞋子。」
盛春天道:「老人必定留我二人吃飯。」
劉院長道:「那我們就吃唄。」
盛春天道:「我去準備幾個菜,再拿一瓶低度酒。」
二人便收拾一番,盛春天又提醒劉院長:「還得帶一床厚被子,別讓老八路路上着涼。」
劉院長道:「這是你的專長,比我們有經驗。」
盛春天道:「不是經驗的問題,就看我們心中有沒有老人,位子擺正了,就不會讓老人吃苦,我們做民政工作的,就必須心細,不得有半點的馬虎大意。」
劉院長:「是,遵命!」
二人說說笑笑,盛春天拉起人力車,和劉院長走出光榮院。
微風輕搖着路邊的小樹,發出颯颯的聲響,西下的太陽光輝燦爛,王老石坐在人力車上,盛春天拉着人力車,劉院長隨後推着車子一路上有說有笑緩緩地行進在小路上,老人笑容可鞠,盛春天興致勃勃,劉院長也覺得十分愜意。
王老石道:「春天,我王老石活到八十多歲,就是有個怪脾氣,戀土難移,要不是你來接來,我是不來光榮院的,我是個有着六十多年黨齡的老黨員,不願意去剝削他人的勞動力。」
盛春天道:「大爺,你老為着這個國家打了多年的仗,出生入死,建功立業,享幾天的清福,不算過分。」
王老石道:「我們也應當體諒到國家,少給政府找麻煩,這是一個老黨員最起碼的原則,人已經老了,又不能為國家再出把力氣,看現在國家發展,一日千里,人人都在工作,躺在這兒白吃飯,心裏過意不下去哇。」
劉院長道:「您是有功之臣,老革命,該享福了。」
王老石道:「比起毛主席、***同志,我算得什麼老革命,真有九牛一毛之比,人要是不老有多好,我還常常做夢,我又穿上了軍衣,扛着槍,站在一座大山上向敵人高聲吶喊:「我們中國人不怕你!」
盛春天道:「這叫做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三人哈哈地大笑起來,笑聲傳得很遠,很遠。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來到光榮院的大門前,那兒已有許多老人在歡迎着王老石。
「老王,你可來了」兩個老人迎上前去。
王老石親切地:「老戰友,當年一起當兵打仗,今天托共產黨的福,又一起在光榮院裏享清福,我們不孤獨,有好人盛春天作陪,我們高興哇。」
「盛科長——」
大家聞聲看去,從那邊跑來一名60餘歲婦人,只見她滿臉是淚,氣喘吁吁,氣急敗壞地往盛春天面前雙膝跪下哭道:「盛科長,救救我的媳婦,我兒子還在西藏當兵……你是全縣軍烈屬公認的好人、好官哇……」
盛春天放下人力車,雙手將那婦人挽起:「老嫂子快起來,快起來,有話慢慢說,只要我盛春天能幫得到,義不容辭。」
那婦人哭道:「盛科長你是好人,好官,也該我媳婦不死,你是俺軍烈屬的貼心人,更是俺媳婦的救星。」
盛春天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啦,老嫂子。」
正是:
清官門前民願去,貪官門前不見民。
凶煞惡神少香火,求子觀音人去勤。
盛春天將那婦人挽起,那婦人哭訴道:「我兒子在西藏邊防站當連長,我媳婦難產在鎮醫院九死一生哇。」
盛春天着急道:「打電話去縣人民醫院。」
老婦人哭道:「電話打通了,縣醫院的120救護車來不了。」
盛春天問:「怎麼來不了。」
老婦人道:「公路上出了車禍,都出去救人了來不了。」
老婦人又哭道:「我們全家人都守在醫院裏哭死哭活,聽說好人盛科長在光榮院,這是天不滅我們這個家哇,盛科長您是俺軍屬的救命菩薩,救救俺的孩子。」
盛春天問:「人還在婦產科?」
老婦人道:「我那媳婦已昏過去了。」
盛春天毫無顧忌地:「好,盡我的所能,一定要全力搶救這位軍人的妻子。」
盛春天說罷,快步向醫院跑去。人們望着熱心的盛春天,齊聲讚嘆:「好人,就是好人。」
盛春天跑到醫院,見門前有兩名衛生員。
盛春天問:「護士同志,婦產科在哪裏?」
護士:「醫院的後側。」
盛春天向醫院繼續跑去。婦產科的門前擠滿許多人,多數是婦女,還有的人在哭涕流淚,盛春天分開人群,「借借光,借借光,鄉親們讓一讓,讓一讓。」
盛春天敲響了婦產科的門,焦急地:「醫生,醫生……」
門開了,一名醫務人員探出頭來問:「你是產婦的什麼人?」
盛春天道:「我先請問醫生,產婦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失血太多,必須馬上輸血,就是沒有血源。我們電話聯繫了縣供血站,兩個小時以後才能送到,就怕……」
盛春天又問:「產婦是什麼血型?」
醫生:「是b型血。」
盛春天大喜道:「我也是b型血,就抽我的血吧。」
醫生問:「你是她的什麼人?」
盛春天:「我……我是他……」
那醫生向盛春天看了看道:「你是她爸爸?」
盛春天道:「對,對,我是她爸爸,救人要緊,快抽我的血。」
醫生:「你自是她爸爸,就抽你的血吧。」
盛春天毫不猶豫地進了醫療室。
燈光明亮,幾名醫生正在忙碌地搶救難產的婦女,一名醫生跑進裏間產房道:「產婦有救了,產婦有救了。」
那醫生高聲道:「產婦的爸爸獻血來了。」
隨着對話,幾名醫生喜出望外,一齊擁向婦產房隔壁的醫療室。
主治醫生問:「你是她的爸爸。」
盛春天點點頭:「嗯。」
主治醫生:「你是b型血,直系親屬。」
盛春天:「我是b型血。」
主治醫生:「你女兒失血過多,少說也得400毫升。」
盛春天道:「全力供給。」
幾名醫務人員:「是。」
醫生讓盛春天坐在一把椅子上,盛春天脫下了上衣,醫生開始抽血,鮮紅的血從盛春天的身上抽出……盛春天被抽出了400毫升的鮮血。醫生將抽下的鮮血送進內產房。那名老婦人和一眾人等在門外焦急地張望着、期待着。
這是: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
積金千兩,不如一解經書。
突然傳來了醫生的歡笑聲:「產婦醒過來了,產婦醒過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產房裏傳來新生嬰兒的啼哭聲。
「是個男嬰,是個男嬰。」
「快抱出去,讓他外公看看,是他外公救了他母子的生命。」
門開了,幾名醫生如卸重任輕鬆地走出產房。一中年醫生語重心長地:「只有親爹親娘才會這般無私無顧地獻出自己的熱血來救自己的骨肉,這就叫做骨肉親。」
老婦人攔住醫生問:「醫生,我的媳婦得救了。」
那醫生笑道:「大娘,不但你的媳婦得救了還生了一個胖胖的孫子,是你媳婦的爸爸給了她母子的生命。」
那婦人不明白地問:「我媳婦的爸爸?」
醫生:「是啊。」
婦人莫名其妙的搖搖頭道:「我媳婦的爸爸已去世多年了,哪又來的爸爸。」
醫生道:「她爸爸還在那兒,是他獻出了自己的熱血三百毫升,才救下了你的媳婦。」
那醫生順手推開了醫療室的門便道:「他不是你媳婦的爸爸嗎?」
老婦人一聲哭道:「盛科長——」
老婦人哭着跪爬進屋,抱住盛春天的雙腿聲聲哭喚:「恩人吶,盛科長……」
盛春天疲憊地站起來,雙手挽起老婦人,微微笑道:「老嫂子,孩子得救,就是大家的福。」
一眾醫務人員大驚:「他是好人,盛科長?」
盛春天道:「我是一名民政工作人員,這是我應該做的事,先謝謝你們辛勤工作在救死扶傷戰線上的白衣戰士。」
主治醫生熱淚盈眶地倡議道:「姐妹們向人民的好幹部,盛春天盛科長鞠躬致敬。」
幾名醫務人員來到盛春天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躬,盛春天哈哈大笑道:「我盛春天也謝謝你們。」
這時門外的親屬及其它百姓齊聲道:「向盛科長敬禮。」
他們被感動了,流下激動的熱淚。
正是:
錦繡場中唱彩蓮,太平境內簇人煙。
幸福之時別忘記,誰人奪來好江山?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