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八?」
什麼意思?見他伸手做了個「八」的手勢,我不禁當場愣住了。讀書都 m.dushudu.com
「借魂術!這是第八具被剝皮的死屍,那老頭應該是第九具,還記得我昨晚我說的話?」法顛依舊滿臉不急不躁的樣子,讓我第一次覺得十分反感。
「記得!」我乾脆地回道。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法顛一邊伸着手指頭,一遍念叨着,「這人應該屬羊,是第八個用來祭河的人,姓王的老頭是第九個,屬猴,如果不是咱們阻撓,他再湊齊三人,就會成為人魔!」
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心中的震驚。
圍觀的街坊們,越聚越多,話里話外也都滿是疑惑。
「啥人這麼狠!殺了人還把人家的皮剝了……」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嘛?這地方死過不少人呢!」
我心亂如麻,聽到這話更是難以自制地難受,因為一周前,我老爸的屍體就是從這地方打撈上來的。
韓建立在一側向法醫小何詢問死者的情況……
「啊!死者還真是女的?」這小子的聲音已經顫抖得厲害。
「對!剛才劉科已經確認過,死者為女性,初步估計年齡在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
我想到昨晚的事,高樂媛說她在村外大壩上等父母時,聽到周一諾喊她名字……難道那個時候周一諾已經遇害了?這具屍體就是周一諾?
突然一種悲憫之情湧出心頭,在我們來東戶村之前,人家父女過得好好的,儘管周老漢是蛟變得,可對周一諾和村民都盡職盡責。
人和妖一樣,都有好壞之分,大舅和法顛的做法真的正確嗎?
我腦中想起很多事情,想到那個讓千萬中國人留下眼淚的「百年子和許仙」的故事,想到《聊齋》裏那些為了報恩,化作為人以身相許,並且相伴終身的故事。
法海做的對麼?
恍惚間聽到有人喊我,回過神,看到是站在水邊上的法顛。
「怎麼啦?」我走了過去。
法顛指着眼前的河水:「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地方的水底有個深潭,玄學上稱之為風水寶地,俗稱「風水眼」,也是天然的絕佳祭壇!」
我點了點頭:「告訴我這些有啥用嘛!」
想到父親的事,我情緒有些低落,自然對他沒什麼好氣。
更讓人厭煩的是,法顛依然是先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想查清楚自己父親當年被剝皮祭河的事,你不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信息嘛?」
一瞬間,一股強烈的震驚感充斥着我大腦,我全然不顧四周的刑警的群眾,直接摟住了法顛的胳膊,大吼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還……還知道些什麼?」
老爸的事我雖然無時無刻都記在心上,可從來沒對外人講過啊!尤其是在法顛面前,更是一個字都沒透露過。他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聽話音,好像還知道當年老爸也是在這裏被祭的河。
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法顛這一切,那只能說他真是個神人吶!
事情似乎就要有突破性進展,我豈能放棄機會!
法顛臉上表情沒有似乎變化,開口前依舊先是嘿嘿一笑:「這件事,應該問你大舅啊!這世上沒有比他更清楚的。」
只覺得一盆涼水潑到我臉上,是那麼冰涼。
「我……我問過大舅,可他什麼都不說啊!」我有些欲哭無淚。
法顛望着滾滾河水,淡淡回道:「他這麼做,應該有自己的道理吧!或許時候未到,也或許你不知道真相更好!」
這話竟然和我大舅說的如出一轍,一瞬間,絕望的感覺涌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下面應該有一口古墓,而且葬的不是人,只是……只是後來發生了意外,墓里的棺材被人弄走了,這是直接導致這一帶頻頻出現怪事的原因!」
法顛說這話時,聲如洪鐘,我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大家再次議論起來。
我隨口問他:「棺材?什麼人會把墓修到河底?」
法顛微微搖了搖頭:「我已經說過,墓中葬的不是人……至於這口被弄走的棺材,應該就是黃河鬼棺。
黃河鬼棺?
聽到這四個字,我後腦勺猶如被電了一下。
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劉希利帶着自己法醫科的人進一步做屍檢,得出的結論是:死者死亡時間介於二十四小時到四十八小時之間,死因為窒息,初步斷定是溺水性窒息,死後被人剝了皮。
從死者剝皮的手法看,十分熟練,整張皮是一氣呵成被剝下來的,說明這人心理素質過硬,對人體構造十分熟悉,應該不是第一次。
因為沒有發現其它線索,暫時無法確定死者身份,不過一旁的韓建立已經哭成了淚人,他覺得這人應該就是周一諾。
吳靜涵趕緊過去勸他。
整個下午我都覺得渾渾噩噩,腦子裏亂成了一灘漿糊,很想躺下睡一覺,覺得可能睡一覺後感覺上會好點,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
吳靜涵一直守在我身邊,攥着我得手,含情脈脈地看着我。
我和他聊起老爸的事,其實關於老爸的記憶我腦中儲存的原本就不多,隨着年齡增長,時間越來越久,這些記憶就如同被蒙上一層紗布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起來。
吳靜涵只是聽着,等我說完後,她才淡淡一笑:「其實我還很羨慕你呢!」
「羨慕我什麼?」我反問她。
「你至少有這麼多美好的記憶,可我呢?父母在我意識中,就是一張白紙。
就這一句話,我所有的憂傷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對啊!我怎麼忘記了吳靜涵的經歷,她自小跟着爺爺長大,怎麼說我還有老媽,她呢!不但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溫暖,自小還受到叔叔嬸子的排斥。
斗轉星移,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換成我安慰她,最終的結果是倆人一番羞羞的親昵為結尾。
有位不知名的哲人說過,男人和女人的矛盾都可以用睡一覺來化解,如果睡一覺不行的話,那就再睡一覺。
這是哲理!很哲理!
很快到了傍晚,我本想去找法顛聊聊天,試試能不能再套點話,誰知這老和尚一下午沒回來,只好去找韓建立。
之前我還覺得這小子有點幼稚可笑,為了個認識幾天的女孩,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子,直到中午在黃河邊上看到那一幕,我才突然改變了想法,此時反倒對他有了幾分敬意。
韓建立一個人坐在周一諾家的客廳里,手來抱着周一諾的照片,神情嚴肅,精神恍惚。電子書屋
我和吳靜涵進屋,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又低下了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再次抬頭朝我苦笑一聲:「東哥,我沒事,就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我點了點頭:「咱們去鎮上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吧!」
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他的兄弟,我知道此時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濟於事,倒不如陪他好好喝一杯,不是有那麼句話嘛!一醉解千愁。
和新村支書借了摩托車,十幾分鐘後,三個人來到了鎮上,隨便找了一家快餐店。
或許是時間尚早,快餐店也不忙,點菜時和老闆閒聊起來。
「咱們鎮上人不多啊!」我問。
老闆搖了搖頭:「去年不是合併鄉鎮來嘛!我們已經合併到了黃河口鎮,現在這裏也就算個大點的村子。」話語間帶着幾分無奈。
「原來是這樣——是不是對咱們鎮上的居民有挺大影響啊?」
老闆回道:「對於住在村裏的幾乎沒影響,可對我們這些在鎮上做小買賣的,那影響可就大啦!」
看到老闆熱情健談,我趕緊一轉話鋒:「老闆,聽說過之前黃河裏挖出一具紅色棺材的事?」
老闆點了點頭:「這事鎮上很多人都知道,傳言也有很多版本,不過據我所知,真正見過的卻不多,我想……我想應該是謠傳吧!」
我又接着問:「那老闆聽過東戶村外時常出現翻船的事?」
老闆點了點頭:「聽過啊!都說是水莽鬼找替身。」
本來韓建立一直無精打采地低着頭,聽到這裏或許也被吊起了好奇心:「啥鬼?」
老闆放慢語速再次說:「水莽鬼!」
「還有這種鬼?」韓建立也來了精神。
「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地黃河裏有一種水草,叫水莽草,傳言誤食了這種水草的人,就成了水莽鬼,這種鬼不像其它的水鬼,不找到替身的話無法投胎轉世。」
說完老闆呵呵一笑,轉身拿着菜單送去了廚房。
吳靜涵也饒有興趣,和我們聊起水莽草的事。
「據我所知,《聊齋志異》中,就有關於水莽鬼找替身的事,倒是和這老闆說的類似,這裏還有個故事。說的是一介書生被漂亮的水莽女鬼欺騙,誤喝了帶有水莽草的茶,死了後也變成了水莽鬼。」
菜和酒上起了後,三個人聊着這段時間的事,邊吃邊喝,一時間倒也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一直喝到日暮時分,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我趕緊接了起來。
「你小子躥到哪去啦?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竟然是法顛。
「奧——來趟鎮上,怎麼啦?」
「別忘記天黑後咱得再去大戶村——你去鎮上幹啥?」
「奧——建立心情不好,陪他來鎮上喝點酒。」
電話對面的法顛「啊」的一聲:「喝酒啊!咋不叫我呢?」
「去找過你——你不在啊!」
話筒里先傳來法顛「嘿嘿」的聲音:「你小子儘快回來,記得給我帶只烤鴨。」
酒足飯飽後,三人騎着摩托車飛馳在黃河大堤上,晚風吹到臉上,就一個字形容「爽」!
回到東戶村村支部,已經晚上七點半,老顛手裏端着茶壺,坐在辦公室前的台階上,一副很悠閒的樣子。
吃完烤鴨,法顛很知足地摸了一下嘴上的油:「走吧!再晚怕是來不及嘍!」
和昨晚一樣,倆人沿着鄉間小路,輕車熟路地再次來到高樂媛家,老高家可以說煥然一新,屋裏屋外收拾得很乾淨,老高提前還沏了一壺茶,都有點涼了。
看到我倆進院,遠遠迎了出來。
「法大師,兄弟,你們可來啦!」
高樂媛也跟着老高兩口子走到院子裏,這會兒穿着一身樸素的休閒衣服,雖然沒有昨晚看上去艷麗,卻多了幾分樸素優雅之美。
「法大事,媛媛這一天都挺好,沒啥不舒服……」
法顛擺了擺手:「這是還不到時候……」
「準備一個洗澡的大盆,燒好熱水,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倆吧!」
老高兩口子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如搗蒜。
倆人開始忙活,高樂媛傻傻地站在一側,有點不知所措。
法顛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還翹着二郎腿。
我忙低聲問他:「準備洗澡盆和熱水幹啥啊!難不成你還得先洗個澡再幹活啊?」
法顛喝了一口茶後,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是我,是她!」
法顛指了指一側站着的高樂媛。
說完把隨身挎着的布袋子拿到桌子上,從裏面取出幾樣東西,我掃了一眼,除了折成一段段的桃木枝、柳木枝外,還有幾個乾癟的桃核,一根鏽跡斑斑的煙袋鍋子,一包看着像是菜籽的東西,另外還有幾樣認不出來的物件。
「你整這麼些破玩意幹啥?」我指了指,問道。
「別小看這些玩意,可費了我一下午功夫!這些都是驅邪之物,尤其是這包水莽草的種子,差點讓我跑斷腿!」
「你說啥種子?」我有些驚訝。
「水莽草啊!」法顛把袋子塞進褲口袋裏,又補充說說,「這是一種生長的黃河下游一帶的水草,你們這年齡的可能沒聽過。」
「還真巧了,今下午剛聽快餐店老闆說起水莽鬼找替身的事。」我苦笑着擺了擺手,「《聊齋》裏寫的事不會是真的吧?「
法顛又是嘿嘿一笑,還學着人家的樣子捋了捋幾根稀疏的鬍子,搖頭晃倒地回道:「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