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香記 022 混蛋就是混蛋
關於焦家的事情，寧天純屬偶然碰到，然而，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寧天從小就聽爺爺說過，將來有朝一日，一定要殺回華夏城，給那幫老頑固一些顏色瞧瞧，寧家老一輩人的恩恩怨怨，寧天是了解的：寧家並非南江市人，寧家的根在華夏城裏，幾十年前的一場血雨腥風，讓寧家的老爺子不得不帶着寧氏家族離開了華夏城，而寧家人後來能在南江市安家立業，發展壯大，離不開寧天辰的苦心經營，也離不開東方家族的全力支持，所以才會有指腹為婚這樁事。寧天心裏很清楚，父親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這盤棋多多少少承載了寧家上一代人的意志，殺回華夏城，奪回屬於寧家的一切。
寧天有自己的理想，但是無論寧天接不接受，這都是事實，寧氏產業早晚會交到他的手上，如何讓寧氏發展的更好，現在有父親在努力，但不等於他就可以坐而旁觀，機會出現的時候，寧天必須抓住，焦家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既然父親在下一盤棋，那麼，我就送父親一顆很好的棋子。
接下來的幾天，寧天帶着章小丫又轉了一些名勝古蹟，雖然身後總有「尾巴」跟着，寧天卻毫不介懷。直到把章小丫送上回南江市的火車，寧天主動走到一名「尾巴」的面前，問：「你們是哪家的人？」
那個「尾巴」有些驚愕，自己明明隱藏的很好，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子！」寧天不動聲色。
家主吩咐過，如果被寧天發現，就帶他去一個地方，看來家主早有這方面打算。
跟着這個「尾巴」，寧天來到一個名為「楓林晚」的酒吧，因為是白天，酒吧並沒有營業，做舊的柵欄木門上貼着一些臉譜面具，別具一格，酒吧的外立面像是一輛老爺車的車頭，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那句詩「停車坐愛楓林晚」，獨缺「坐愛」的意象，寧天嘴角露出一些笑容，笑罵一句：「這個混蛋！」
走進木門，穿過一條陰濕的人工巷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裏面傳來「啪」「啪」的聲音。
「蛋哥，你太用力了，人家的球球也被你打到了……咯咯咯……」女人的笑聲。
「這回換個洞試試……」
「狼哥喜歡進前面洞洞，還是後面的洞洞？」
「這個角度進前面的洞，難度有些大。」
「蛋哥這麼厲害，兩個洞洞一起進吧……」
「……」
寧天走進去，幾個人正在打斯諾克，一個燙卷大波浪的金髮大波美女，穿着低胸超短牛仔皮裙，手裏拿着球杆，趴在球桌上擊球，旁邊站着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手正放在大波美女的臀部上揩油，看到寧天走進來，男人眼中露出一絲獰笑，手中球杆一挑，一個枱球猛然跳起，一甩，枱球被擊飛，狠狠砸向寧天。
短暫的瞬間，驚呆了很多人，寧天卻紋絲不動，就在枱球要擊中寧天面門的時候，很多人似乎已經看到了寧天滿臉開花、血肉橫飛的場景。
然而，枱球卻穩穩地落在了寧天的手裏，太快了，他怎麼做到的？
寧天淡淡一笑，手裏的枱球隨意往球桌上一丟，撞上了一顆紅球，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球桌上發生了一連串的碰撞，桌面上的球接連入洞，眨眼間清光了枱面上所有的球，而之前寧天手裏的那顆白球，仍在落點的位置旋轉着，球體上的裂痕越來越多，最後竟碎成了一堆球粉。
下巴掉了一地，驚爆所有人眼球，周圍一片靜寂，鴉雀無聲，都像看怪物一樣盯着寧天。
這tm還是人麼？老子苦練了十幾年球技，和人家一比，那tm就是個渣。
粗壯男人笑意漸濃，大手在大波美女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一下，「bingo!看到了吧，這才是打洞高手！你們都學着點！哈哈……」男人把球杆一丟，張開懷抱，走向寧天。
寧天卻皺了皺眉，「別拿你剛摸過女人屁股的髒手，來碰我！」
「老大，幾年沒見，你變得幽默了！」
「你一點沒變，還是個混蛋！」
「哈哈……我本來就是混蛋！我是混蛋我怕誰……」男人拍了拍手，朝着周圍的小弟說道，「還愣着幹嘛，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我的老大，是不是跟我一樣帥啊？二炮，你tm傻啊，還不快給我倆拍一張，我傳一下朋友圈！」
「呃……」寧天有些惡寒。
面前這個男人，或許除了寧天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他一直自稱「混蛋」，還信誓旦旦說自己的老爹叫「混賬」，將來他要是有了兒子，就叫「混球」。如果說世界上可以為寧天出生入死的人是誰，混蛋算是其中一個，如果說世界上可以陪寧天殺人放火的人是誰，混蛋也算其中一個。當寧天把混蛋從死人堆里拉出來的時候，混蛋就很混蛋地說：「老大，你娶了我吧，我把jj割了，我給你生孩子！」
酒吧里的這些，都是混蛋這幾年培養的弟兄，聽到混蛋叫寧天老大，個個也是驚詫不已。
寧天和混蛋比較起來，明顯要瘦弱不少，而混蛋在這些弟兄的心目中，那是霸強狠的存在，怎麼在寧天的面前，卻變得嬉皮笑臉，一點老大的氣魄都沒有了。
「你怎麼知道我來華夏城了？」
「你救了焦一山，這事兒可瞞不住那些人的眼睛，他們已經準備對付你了！」
「你想保護我？」
混蛋撓了撓頭，咧嘴一笑，「我可沒那本事，只想等你死了，好給你收屍！」
「暫時還死不了，我這次來不是來找他們算賬的！」
「可他們不會這麼去想。」
「隨便他們怎麼去想吧！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全部都死光了……」混蛋一臉頭疼的樣子。
「未必……可能很快就有消息了！」寧天淡淡回答。
混蛋一愣，然後釋然，「還是老大有辦法，我把jj割了，娶了我吧？」
「我可不想做混球他爹！」
寧天打趣說道，周圍的兄弟全部驚倒。
寧天是一個人離開酒吧的，表情有些淡然，好像從來就沒有來過一樣。
華夏城的陳家別墅內，院牆的每個角落都有護衛看守，全部荷槍實彈。
一間華夏式風格裝修的客廳里，一個耄耋老人坐在輪椅上，目光矍鑠地盯着牆上的一幅畫，久久不語，畫上畫的是《虎嘯深山圖》，筆力遒勁，大有力破千軍之勢，一隻斑斕猛虎目傲首長嘯，虎視眈眈盯着遠山湖泊，虛虛實實，意境悠遠。
「他來了？」老人聲音平淡，卻令人聞而生畏。
「來了！」
「為何而來？」
「不知！」
「都準備好了吧？」
「他敢動，必死！」
「放虎歸山終為患，也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下去吧……」
華夏城腹地的軍委大院裏，東方家齊聚一堂，堂中端坐一老者，眼睛微微眯着，手中玩着兩個油亮核桃，問道：「寧家那小傢伙來了？聽說救了姓焦的一命？」「爸，我正要向你說此事呢，這臭小子太不像話了，來了華夏城不來我們家看望如煙就算了，還帶着一個女孩，關係非常曖昧！哼！他們寧家倒底想幹什麼？」一個穿着軍裝的美婦挑這柳眉，語氣不善地訴狀。
「不急，他總會來的。」
「爸，當初他能活着離開華夏城，咱們東方家為他可得罪了不少人！我看這小子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讓我說，如煙絕不能嫁給他！」
「不急，聽他怎麼說。」
「爸，陳家可放出話來了，他要是再敢胡來，絕不會讓他活着離開華夏城！」
「不急，看他怎麼辦。」
「司馬家，趙家都恨他入骨，我看他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急，我覺得他不錯。」
「爸！」美婦氣得直跺腳，「你這不急那不急，難道真想讓如煙嫁給那個災星，以後連累咱們東方家啊？」
「不急，等他來了再說。」
無論美婦如何火急火燎，老者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眉目間帶着慈善的笑意，而他，正是那個傳奇的人物——「鐵將軍」東方白。而他這副形象，和率領千餘人毀掉兩萬裝備精良的裝甲師團的那個鐵血軍神形象，實在差距太大，很難令人信服。不過，這確實就是如假包換的東方白，一個和民間傳說大相徑庭的英雄人物。
當寧天站在了軍委大院門前，看到院內的假山上刻着「日出東方」四個赤紅大字，他就知道這裏便是東方如煙的家。
「既然到了，何不進來？」一個聲音傳入寧天的耳朵里。
寧天不禁一愣，他確定這裏除了崗衛以外，沒有其他人，那麼誰在和自己說話，說話的人又在哪裏？
寧天深知，能做到遠距離傳音的，必然也是精神力的修行者，難道此人是東方家的人。
走進大院，院子裏空曠無人，唯獨在一間屋裏的藤椅上，一個穿着大褲衩搖着蒲扇踩着拖鞋玩着核桃的老頭，在悠閒的搖晃着藤椅，樣子十分的愜意。
走進小屋，寧天的目光在老頭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請問你是？」
「我是你爺爺！」
「呃……」寧天真想反駁他，「我是你爺爺！」但是出於禮貌，寧天忍了，恭敬說道，「晚輩寧天，來東方家拜訪東方白老將軍！」
「我就是！」
寧天一愣，再次打量了老頭一番，「老人家說笑了，煩請幫我通報一聲吧！」寧天以為這位肯定是門房裏出來偷懶的老大爺。
「傻小子，我就是你爺爺，東方白！」
「呃……」
「你不信？」
寧天一臉信你才怪的樣子，搖了搖頭。
老頭從藤椅上下來，瘦小的身形，除了眼神有幾分矍鑠以外，無論從外形還是氣質，怎麼都不像一個浴血沙場的老軍人，老人和顏悅色地看着寧天，忽然眼神中掠過一絲異彩，令寧天大為吃驚——這老頭是精神力者。然而等寧天想要做出反應的時候，內心更是驚詫萬分，自己竟被捆縛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你是什麼人？」
老頭玩着手裏的核桃，輕搖着蒲扇，眉開眼笑道：「我是東方白！」
正在此時，一個軍裝美婦沖了進來，嘴裏嚷嚷着：「寧家那臭小子……在哪裏……」
軍裝美婦差點撞進寧天的懷裏，定睛打量着寧天，似乎有些意外，「你是寧天？」
「我是寧天！」
如出一轍，軍裝美婦一臉信你才怪的樣子，搖了搖頭，「你肯定是寧天那臭小子派來的替死鬼！據我所知，寧天是個皮膚糙黑，矮小挫丑，嘴歪眼斜，智商腦殘，生活不能自理的傢伙！」
「呃……」寧天無語了，我跟你有仇麼？這麼醜化我的形象。
「爸！這臭小子還敢送上門來，讓我教訓教訓他！」看來軍裝美婦剛才是故意「指桑罵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