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老實,我從來都不鬧,麻煩你對我客氣一點。」話一出口,春心就不由得嘆了口氣,還是裝不像啊,她的柔弱細胞都去哪兒了,體內有病毒把柔弱細胞給吃了?
「識相就好,幹嘛,老子對你個小丫頭片子沒興趣,少給老子擺出那副模樣!」見鬼,乾巴巴的小丫頭有什麼意思,搞得好像他好像色鬼一樣,再說了,要是動了這小丫頭,恐怕他就見不着明天的太陽了。
一聽這話,春心立刻就綻開了無比燦爛的笑容,原來是個御姐控啊,恩,年輕人一般控御姐的比較多,可以了解。幾乎是歡欣鼓舞的丟開了手裏的枕頭直接跳下了床,她想要拍拍那哥們的肩膀,但似乎對方不領情的樣子,只好縮回來聳聳肩道:「早說嘛,早說我不就不用這麼擔驚受怕了麼。」要是這隻長得不符合她審美標準的生物真想跟她發生一段超越友情但不是親情更不是愛情的關係,她拼着不管外面是什麼環境也要先放倒了他再說。
那支髮釵還在她小腰包里掖着呢,戳透某樣東西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這小丫頭是真大膽還是傻大膽?相較於春心的輕鬆,這哥們可不輕鬆,要是一嚇就能嚇住的小丫頭還好應付,怕就怕這種滿肚子鬼主意的,天知道她會耍什麼花招。
「好了,反正眼下的局面咱們都清楚,就是你們綁架我,我被綁架,但我看你們沒有要虐待人質的打算,唔,可以說你們素質還不錯。」春心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我看你們一時半會不會放我走,既然這樣,咱們認識一下吧。我叫`春心,春天的春,心想事成的心,大哥你呢?你總不會叫喂喂吧?」
那人沒說話,緊皺着眉打量着春心。想知道這丫頭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拜託。就是互相認識一下而已,反正你該忙你的就忙你的,我該怎麼配合就怎麼配合。雖然你們是綁匪,我是人質,可我們之間就不能和諧相處麼?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到時候你們拿走贖金,我重歸自由,不比我又哭又鬧,你們又打又罵來的好?」
足足看了春心半天,那人才勉強開口:「我姓魏,魏巍。」
「喂喂?……你不要順着我的話起名字嘛。就算是化名,哪怕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呢。」
「委鬼魏,巍峨的巍。」雖然是順着她的話起的化名,可哪裏是「喂喂」了,這小丫頭真是學醫的,他怎麼看都像是大字不識一個。真懷疑她知不知道巍峨的巍是那一個巍。
「魏巍……」春心嘴角抽動了一下,硬擠出一個笑容來,「你最最可愛的人。」
這都什麼跟什麼……魏巍決定不再跟這小丫頭胡攪蠻纏,乾脆直接進入正題:「你爺爺是春太醫?」
「當然咯。」春心點頭,心裏飛快的盤算了起來。聽這人語氣,應該是對她爺爺有那麼幾分了解,這麼說來,應該不是霍歡顏或者被老哥打走的那群。
「你跟春太醫學醫?」
「是啊,誒,難道你們綁架我來是為了治病?可我看大哥你身體壯實的很,好像用不着看大夫啊……難不成你有什麼隱疾?來來來,我給你號個脈,我的醫術也不差的,原先我家隔壁大娘的三侄子的四叔的乾兒子那方面不行,我兩服藥下去……」
「閉嘴!少給我油嘴滑舌的。」魏巍陰沉了臉,他身強體壯,四肢有力,小弟弟雄偉,像是那方面不行的樣子嗎?
春心老實的閉了嘴,偷偷咕噥了一聲:「諱疾忌醫。」
跟魏巍胡攪蠻纏的工夫,她已經順着窗子看了出去,外面似乎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確切時辰,但應該不會太晚,因為天邊一輪滿月剛剛升起。
以及,讓她感覺不對勁的是:「我說魏大哥啊,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腳底在晃?」起初,她以為是自己被打暈剛醒來才會這樣,可醒過來這麼一會兒了,腳底下還是會時不時的晃那麼一下,這可就古怪了。
「你管它晃不晃呢,少胡攪蠻纏問東問西的。」
「可是,要是真的在晃,那豈不是說明要地震了,咱不趕緊逃,還在屋裏等死不成?」
「少胡扯,給我老老實實地呆着!」魏巍狠狠瞪了春心一眼,不懷好意的攥了攥拳頭,「要是你敢跑出去……」
「打女人,不怕羞。」春心再次小聲咕噥了一句。
確實在晃,這哥們不可能感覺不到啊。春心皺起了眉,可他不在意,那就說明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可這麼大的房間不可能是在馬車上啊,這時代還沒這麼高級的房車吧?誒,難不成是在船上?看這晃動的頻率,很像是在船上。眨眨眼睛,在魏巍的瞪視下,春心湊到了梳妝枱前坐下,很是不爽的抱怨:「你們只要跟我說一聲打劫,我就會老老實實跟你們走的,幹嘛打暈我,哼哼,肯定是拎麻袋一樣的把我拎來的,看我這頭髮亂成鳥窩了。」
邊說,她邊對着銅鏡收拾那一頭確實夠亂的頭髮,窗戶開着,一絲帶着涼意的夜風悄無聲息的流淌進來,她兩眼悄悄地望向了窗外。
喵的,果然是在船上!外面那一片映着燈火的湖水帶着點點波光,湖水在夜空下是一種幽深的近乎於黑色的藍,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而那輪剛升起的滿月就掛在湖水的盡頭,倒映在水中的另一輪滿月隨着波光微微搖盪,上下兩輪明月相映成趣。
「你爺爺的東西全都留給你了?」
冷不丁聽見魏巍發問,春心嚇了一跳,連忙回神道:「基本上是吧,怎麼,你想找我爺爺看病啊?那你跟我回老家,去我爺爺墳前燒張紙下去,看他老人家有沒有興致爬上來給你看病。」
「小姑娘,跟我耍嘴皮子沒好處。」魏巍冷笑道,「你肯識相的,老老實實的呆着,很好,可你要是非要跟我對着來的話……你這白嫩嫩的小臉蛋可就要腫起來了。」
「喂,打人不打臉啊!」春心不爽的看向魏巍,「你們把我綁架過來,我老老實實不哭不鬧,你們還不滿足?拜託,我是人質啊,你還不許我找點話題轉移一下情緒麼,我真的很害怕啊!」害怕個鬼!
憂鬱啊,人家小說里的女主被綁架後,要麼賣萌裝乖跟綁匪打成一片,最後綁匪變小弟,要麼楚楚可憐,惹得綁匪心疼的恨不得跪地求饒恕罪,怎麼她就學不來呢?
看看鏡子裏,那張小臉又俏麗又可愛,多麼好的先天資質啊,可她的萌怎麼就滯銷到半點也賣不出去的地步?
哀怨的嘆了一口氣,春心萬分憂愁的看着魏巍:「好了,你問吧,我有問必答。」
魏巍瞅了春心一眼,果然這小丫頭心裏還是害怕,只是強裝出來的大膽麼?他就說麼,別說十幾歲的小丫頭了,就算是個小子,遇上這種事情也不可能一點不怕啊。
「行了,你也別跟我廢話,我就問你,你爺爺的醫術是不是都傳給你了?你哥沒有跟你爺爺學醫?」
「基本上是我在跟我爺爺學醫,我哥被人綁架了好幾年才回來,哪有功夫學醫啊?唉,說起這個,我們兄妹倆還真是一樣的命,怎麼都被人綁架呢,我說魏大哥啊,你可別把我一綁就是好幾年,趕緊完事了放我回家吧。」
跟打聽來的消息倒是差不多。魏巍點點頭,繼續問:「那你爺爺留下了什麼東西?」
「留下我們這一大家子啊,他都去世了還能帶走什麼,除了他老人家那條命……」見魏巍又開始磨牙攥拳頭,春心聳聳肩,乖乖地說道,「藥鋪給我了,還有他這些年收集的醫書。」
「醫書?有沒有藥方?」
藥方?又是藥方?
春心幾乎是蹭的一下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在空地上轉了幾個圈兒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又是藥方又是藥方,說了那藥方都沒了還找,哼哼,你們是莊家的人?陰魂不散啊你們?我要是有,我早就丟給你們,管你們拿去為非作歹還是殺人放火呢,哪怕拿去擦屁股我都給!我根本就沒有那些方子,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找去?我隨便胡謅一個你要不要?」
魏巍被春心的突然爆發給嚇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恐怕莊家已經跟這丫頭討過了,只是沒弄到手,這才又轉了個圈子。
「總之,除非你下去自己跟我爺爺商量,否則,這世界上誰也別想把那些藥方搞出來。」發泄了一陣子,春心終於淡定下來,同時對莊家充滿了怨念,爺爺遺書里說的很明白,當初那些藥方的事情,只有莊家和林家知道個大概,爺爺將春玉嫁去莊家未嘗沒有將莊家和春家綁在一起的意思,畢竟這樣一來,他們娶了春玉做長孫正室,春家受罰,他們可也躲不開關係,如此也就斷了莊家將此事暴露出來的可能。
如今又有人提起藥方,她怎麼會不立刻就想到對藥方最為熱衷的莊家上去?尤其是,莊老太爺和莊聚良雖然在雲縣,可莊聚良的老爸,莊老爺可是在京城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