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肥肉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吃進別人的肚子裏?公孫雨晴想,她眼珠子一轉,將手上的照明燈用力拋向麥甜,「啪!」的一聲,麥甜手裏的照明燈被打落在地,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壞了。」麥甜小聲叫了一聲,抬起腿就想跑,但公孫雨晴哪裏肯輕易放她走?
「留下畫,你走人!」公孫雨晴小聲道,人已撲向麥甜,兩人立刻在黑暗中扭成了一團。
「哼,原來遇上了同道。憑什麼畫要給你?」麥甜冷哼哼的問,手上卻不示弱,緊緊抓着畫不肯鬆手。
「算了,咱們出去再打怎麼樣?如果被人發現了,咱們倆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公孫雨晴只所有從來沒有出過事,無非是她一直以來總是以安全為主。
「嗟!你怕?你先走啊,我偏不出去,我偏就要和你在這房子裏分出個勝負,被人發現就被人發現,我得不到的,誰也甭想得到!」麥甜居然還笑得出來。語氣居然還得意得很。
「你這個……怪物女人。」公孫雨晴恨恨的道,「好,你不怕,我又怕什麼?被抓住了大不了一起去吃公家飯,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就你有種。」她想到上次在巷子裏被麥甜嚇得不輕,這次又遇上她來橫刀奪畫,實在是……太過份了,好,老帳新帳一塊算個清楚,反正兩個人都出事的話,又不只是她公孫雨晴一人吃虧。
兩個女孩子在黑暗中都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孔,只有一手抓住畫,一手去用力的推擠另一方,想將對方推開,兩人正弄得不亦樂乎,突然「嘶」的一聲,又「啪,啪」兩聲,兩女孩同時摔倒在了地上。
「啥,啥聲音?」公孫雨晴一愣之後,感覺到手上正抓着一捲紙,她立刻狂喜起來,得意忘形時,不由哈哈一樂,笑道,「朋友,謝謝承讓,你把畫送給了我,那我就不客氣啦。」說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讓你的大頭鬼,我會把畫送給你?呸,除非你先把我的腦袋拿走,哼,告訴你,畫還在我手上哩。」麥甜聲音中也有一絲得意,「你沒受什麼刺激吧?」
「算了吧,這畫明明就在我手裏,受刺激的當然是你,不過,你也別太難過,因為你遇上的可是中國第一神偷,所以,你雖然失利,也沒怎麼太丟面子。」公孫雨晴嘿嘿笑道。
麥甜卻報以一聲冷笑:「我看你是中國第一神騙還差不多,不是神仙的神,而是神精的神,明白麼?畫……」麥甜說到這,突然一聲狂叫,「啊,畫,畫怎麼只有一截啦?」
公孫雨晴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裏也一緊張,趕緊用手一摸,立刻嚇得魂飛魄喪,果然,另一端的確是有被撕破的感覺!
「不可能,怎麼可能?!」公孫雨晴也大叫起來,「燈呢?燈呢?」
這兩個小偷倒忘了是在別人家偷東西,還以為是在自己家裏玩迷藏呢。
「吱」門開了。「啪。」燈亮了。公孫雨晴和麥甜愣住。她們手裏各自緊緊握住那被撕成兩半的畫,呆了,傻了,怔怔的看着湧入房間的三個人。
「龔老頭?歐陽革新?」公孫雨晴呆呆的盯着那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龔化怎麼和歐陽革新在一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權叔?歐陽革新?」麥甜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瞪着那一臉陰沉的有着一雙老鼠眼睛的鷹勾鼻的四十多歲男人,又看看肥胖的歐陽革新,然後又看向她陌生的那滿頭白髮,髒兮兮的滿臉有着不服氣表情的老頭。
「龔老頭,到底怎麼回事啊?」
「權叔,到底怎麼回事啊?」
兩個女孩子同聲問道。
「嘿嘿,我就知道,這兩個小姑娘在街上偷偷錢包還可以,叫她們到別人家裏偷東西卻是絕對不行的。」歐陽革新淡淡的笑着說道。
麥甜和公孫雨晴完全不明白,她們只有不做聲,盯着各自信任的人不說話。
「怎麼不行?如果不是讓她們同時行動,如果她們不是敵對態度,這幅畫自然就已偷到手了。」龔化面無表情的說,「不管怎麼說,我的小叮叮可是從八歲開始,幹了十四年小偷的行當,卻是從來沒有失過手的。」
被麥甜叫做權叔的男人則仍然陰冷着臉,沖麥甜冷漠的看了眼,才淡然地道:「但不管怎麼說,她們在這裏就開始你爭我奪起來,這就是最大的弱點,尤其是麥甜,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人害己?我教你多少次了,你為什麼總是不肯改?」
公孫雨晴聽到權叔教訓麥甜,想到麥甜開始的行為,不由在內心大大的高興起來,她得意的瞟了麥甜一眼,嘿嘿的笑了。
「雖然她們不令我滿意,不過,我卻還是真的有興趣把我那個計劃交給她們倆個去完成,至少,她們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不過……在去完成任務之前,我希望二位能夠在一起好好訓練訓練她們。」歐陽革新突然笑道,「尤其是要讓她們記住:哪怕被抓住,也要保守秘密,絕不能泄露出我們三個人其中的任何一個。」說完,歐陽革新便走了出去。
「龔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公孫雨晴雖然仍然不是很明白,但至少知道了自己已上了他們的大當,大大的當了,豈有此理!她又不是猴。
「這個,這個……」龔化摸了摸自己滿頭亂糟糟的頭髮,一臉的尷尬,支唔了半天才道,「陳權,我看,咱們還是給這兩個小娃娃解釋清楚才好。」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只需要告訴她們需要做些什麼不就行了?」陳權冷哼一聲。
麥甜此刻已站到了陳權的身後,盯着公孫雨晴,將嘴巴翹得老高。
「嘿嘿,求咱們做事還這麼囂張!我管你是誰,要是你們不給我解釋清楚,看我會去做任何事情!」公孫雨晴冷笑道。她的話一說完,陳權立刻用冰冷的眼睛瞪住她,看在公孫雨晴眼裏,這和一條毒蛇的眼睛並沒有區別,可惜公孫雨晴並不怕毒蛇,不但不怕,還很喜歡吃蛇肉呢!
龔化嘻嘻的討好的笑了起來,他低三下四的沖公孫雨晴笑着:「好叮叮,乖叮叮,你別生氣嘛,爺爺難得求你一次,爺爺向你保證:只要這件事情成功了,咱們就可以永遠不再偷東西了,永遠。爺爺保證。」
「咦?龔老頭,我可是全中國第一神偷呃,我年紀青青的,不去偷東西,還能幹什麼?」公孫雨晴搖着腦袋不滿的問,她問完話,感覺到一束嘲弄的目光正冷漠的射向自己,她一回頭,看見陳權身後的麥甜正沖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好漂亮的女子!雖然看見麥甜並不是第一次,但以前看見她時,總是在自己心慌意亂的時候,哪裏會仔細注意她的長相?但現在卻不同了,現在一細看她,哇,美呀,美得像是……搪瓷娃娃!尤其是她那短得出奇的短髮還微微的向上卷。烏黑的發,白藕一樣的肌膚,月亮寶石一樣的眼睛,楊柳似的眉毛……公孫雨晴不知為什麼突然吞了一下口水,她搓着手,嘻嘻笑道:「小妹妹,你真漂亮!」她說的是大大的實話。不料麥甜聽了她的讚美,卻報以冷冷一笑,說道:「怎麼?這麼快就把話題轉移,不想聽你爺爺的解釋嘍?」
這話很快就將公孫雨晴對她的注意力引開了。公孫雨晴瞪住龔化,剛開始還嘻嘻笑着的臉突然一寒,滿臉的不悅,她冷冷地問道:「龔老頭!你還想瞞着我是麼?是不是有一天我怎麼死的我自己都不會知道?」
「叮叮乖,叮叮好,叮叮是爺爺的寶。叮叮不要生氣了。」龔老頭嘰嘰哇哇的叫出一大堆的廢話來,他滿臉的皺紋擠成一堆,沖公孫雨晴討好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啊……」他想說什麼,突然被陳權打斷了:「龔化,這件事還是先保密的好,否則……」
「否則怎麼樣?」他身後的麥甜突然出聲發問,「權叔,我上了一次當,可不想上第二次當,如果你不和我把事情說清楚,我是不會再做任何事的。」
「你?」陳權冷冷一笑,老鼠眼睛發出銳利的光芒,「麥甜,這件事可是天哥吩咐過的,你要是不聽話,你可知道……」
「哼,拿什麼天哥來壓我?」麥甜笑了起來,她的笑就像是太陽的光芒,讓公孫雨晴整個人都開始發愣,公孫雨晴很感興趣的盯着麥甜一張一合的嘴,「我和你相比,誰更懼怕天哥?」
陳權不再出聲,只是用惡毒的眼神瞪了麥甜一眼,似乎恨不得能夠立刻撲上去掐斷麥甜的脖子。公孫雨晴心中即好奇又為麥甜有些擔心。麥甜似乎感覺到了公孫雨晴的注視,她嘲弄的眼神瞄了公孫雨晴一眼,似乎在嘲笑公孫雨晴的傻頭傻腦。
「嘿。」公孫雨晴又笑了,她對這個麥甜是越來越有興趣了,與她合作?與這個叫麥甜的傢伙合作?也許將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發生。公孫雨晴想到這,居然有些想早些與她合作了,於是,公孫雨晴將盯着麥甜的眼光收了回來,移向龔化,問道,「龔老頭,你說你的,別理那不識時務的東西。」
陳權聽到她罵自己不識時務,心中雖然恨得要死,卻也無可奈何,更何況人家又沒有點名點姓的說那不識時務的東西就是他陳權。
龔老頭嘿嘿的笑了一聲,見陳權當作沒聽到似的將腦袋扭到了一旁,他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高高興興的道:「啊,是這麼回事:有了出了十萬元請你做一件事,但是讓你一個人去做的話呢,事情的成功率可能不會太高,所以那個人決定給你找一個搭檔,你的搭檔當然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了,為了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重量,所以那人決定事先讓你們熱熱身,所以,嘻,所以才會有今天晚上的這一幕。嘿,看起來,他對你們兩個都還比較滿意。」
「那個人自然是歐陽革新嘍。」麥甜問。
龔化還來不及回答,公孫雨晴便已輕叱一聲,蔑笑起來:「這樣的問題你好意思問?除了歐陽革新,還會有誰?」公孫雨晴得意的瞟了麥甜一眼,又回頭去問龔化,「爺爺,歐陽革新首先出十萬請我去做一件事,但怕成功率不高,所以給我找了個小姑娘做搭檔,那麼這十萬是不是要給咱們兩個平分?要是平分,那我們不就只可以得五萬了?呀,這不虧死了?」她說着,滿臉的不高興。
「哼!偷一件東西的代價是十萬,那東西本身的代價當然更高昂,」麥甜口裏是對公孫雨晴說話,但眼睛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將腦袋向上一扭,朝屋頂瞪着,似笑非笑地道,「別人出錢請你幹的事兒,代價越高,你虧得也就越高。哼哼,沒準兒,連命兒也得虧進去。」
「我才沒你那麼貪生怕死,沒骨氣呢!膽小鬼。」公孫雨晴朝她一癟嘴。
麥甜的眼睛卻仍然看着屋頂,沒瞧見公孫雨晴的不滿:「我當然怕死,尤其是怕自己死掉時卻不明白自己是因為什麼而死的。」
「說得有道理,但是我不懂意思。」公孫雨晴道。
「哼,就知道你不懂。」麥甜仍然是那樣一個姿勢,她嘴裏又發出一聲哼笑,繼續道,「十萬塊錢也好,五萬塊錢也好,首先我們得知道事情是什麼,而我們要去做的事情與當事人給我們的報酬是不是合理,如果不合理……哼哼,既然他是有求於我們,自然也得聽聽我們的意見,別以為出了個價,我們就像是沒見過錢似的,一口就會應承下來。」
「哈,哈哈!」公孫雨晴吐出三個相同的字。
「哈?什麼意思?」麥甜終於將頭扭了回來,她好奇的目光盯着公孫雨晴,眼中有着詢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