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他們全都被桌面上的金牌驚住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金牌,真的是金牌,龍紋鳳篆,御賜金牌。
雖說不良人衙門是直接對陛下負責,上有監察百官之權,下有督查萬民之責。
但這一切,何時輪得着他們小小六制?
別說陛下與不良帥了,他們連不良人都指揮使都沒見過,甚至連他們司長,也僅有郭慶和那書生,遠遠的見過一次。
他們的身份何其尷尬?都是身負案底,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加入了不良人。
曾經在他們心中,看待不良人的眼光,不也與普通市井百姓一樣?要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加入不良人?
本以為,成為不良人後,雖然身負罵名,但也算是一條出路。哪知道,他們在百姓眼裏是不良人,在不良人衙門眼中,他們只是沒有通過考核的臨時工。
想着發揮各自本領,立得寸功能夠轉正,結果該死的前任制使一人犯罪,連累了他們所有人。以至於他們等於是被衙門遺忘了,兩年來沒有任何任務。
不良人有個規矩,一日不良人,終身不良人。
他們不敢走,因為不良人體系遍佈全國,如果被抓回來恐怕死無全屍。而不良人制以下人員,沒有功勞就沒有薪水,所以他們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現在好了,他們不光有了新的制使大人,這制使大人還是御封的。
一個個比郭慶初聞此事時還要激動,跪地大吼:「我等願為制使大人執鞭墜鐙,誓死效忠!」
「起來吧。」高天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提醒道:「不要叫大人,叫處座。」
「是,處座!」
立威完事,接下來該降恩了,恩威並施方是馭下之道。
高天賜招呼眾人入座,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與下屬推杯換盞,在酒桌上了解手下的過往與品行。
瘦高個當先介紹自己,他叫秦之彤,祖籍鳳翔。不用他說,從口音高天賜也能聽出來他來自陝西。
秦之彤原本是跟其父來京城販賣絲織品的,途徑長安縣,遭遇苛稅。按理他們入關之時已經交過了稅,自然不願再交。
因此與役差發生衝突,他也是修武者的,失手將役差打傷,因罪入獄。
賊眉鼠眼的那位叫黃亞軍,入獄理由很簡單,因為偷竊。
但入獄的經過就很搞笑了,他自不肯說,還是秦之彤代為訴說。
黃亞軍原本就是長安人,以前祖上是前朝芝麻小官。大洛代隋,他爺爺那輩家道中落,他爹就是個閒散漢子。
秦之彤說的委婉,高天賜心中猜測閒散漢子以何為生?還不就是潑皮無賴麼。
黃亞軍的爹死的早,他子承父業,平常以偷雞摸狗過活。一次與狐朋狗友偷竊,人家偷了貨站的驢,他貪心反過頭去拔拴驢的橛子被抓了。
這兄弟倒也仗義,死活沒供出同夥,偷驢的罪名就被按在了他的身上。
秦之彤與黃亞軍都被關在了縣衙班房,倆人成了獄友。
跟黃亞軍一起偷驢的朋友也不是忘恩之人,賣了驢,走關係,不知怎地搭上了六制的前制使,這才把黃亞軍弄了出來,吸納進了不良人。
而經過黃亞軍的介紹,秦之彤也成了不良人。
「那你爹呢?」高天賜好奇的問秦之彤。
秦之彤撇了撇嘴,說道:「那批貨有一大半交了稅,我爹就被放了。等我出來後,加入了不良人,自然是不能私自回鄉,就讓老爹回去了,如今算來已有兩年了。」
輪到絡腮鬍了,他自我介紹:「我叫楊珍春·····」
沒等說完,高天賜笑了:「大男人的,叫春?」
「哈哈!」
滿屋哄堂大笑,除了高升以外,就連一向內斂的書生也不由笑出了聲。因為他們初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多也都是這個反應。
楊珍春一臉絡腮鬍子,五大三粗的,卻起了個小婦人名字。
楊珍春臉色通紅,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聽門外亂鬨鬨的,仿似有人叫喊。
「彭公子,您不能進!」
「有他媽啥不能進的?在長安縣,沒有老子不能進的地方!」
「公子你聽我說,裏面的是······」
「是你奶奶,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一時間,屋中人臉色都不咋好。眼見高天賜的臉色沉了下來,一臉窘迫的楊珍春站起來出去了。
「媽了個巴子的,誰啊?」楊珍春渾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你罵誰?」之前在門外叫囂的聲音響起,緊接着語氣中帶着些嘲弄和戲謔:「喲呵,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爹死娘上吊,妹妹被賣進青樓的楊珍春楊大俠麼?」
屋內,唯一被高天賜留在屋內的
姑娘,此時全身一抖,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
高天賜目中精光一閃,有些瞭然,又有些好奇。
屋外在青年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幾個人的嘲笑聲和起鬨聲響起。
緊接着,就聽楊珍春大吼一聲:「我槽你姥姥,老子跟你拼了!」
然後噼里啪啦的打鬥聲,男人的叫罵聲,姑娘的哭喊聲,老鴇子的勸架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出去看看,別亮身份,只管打。」高天賜帶頭向屋外走去,同時小聲提醒身旁的高升:「呆會你別動手。」
得了高天賜的授意,在加上酒意上頭,其他人全都沖在前頭破門而出,就連文弱的書生,此時也抄起板凳沖了出去。
高天賜出門一看,楊珍春正在被七八個小廝模樣之人夾攻,他拳頭武的虎虎生風,半點未落下風。
「你怎麼看?」高天賜問了高升一句。
高升眯着眼回答:「軍伍里的功夫,很下乘,但對付普通人足夠。」
高天賜點了點頭,陰狠的聲音傳來:「給本少爺打死他!」
高天賜聞言望去,這才發現聲音的主人是個錦衣公子,年齡二十出頭,耳朵邊上還別了朵花,生怕誰不知道他是浪蕩公子哥似的。
再反觀自己這邊,一個個目露凶光,眼中多有恨意,卻沒貿然動手。
「看什麼?給本座揍那個王八犢子!」高天賜大喊一聲。
「哎呦,打不得,他是·······」老鴇子此時衝上來要說話,被高天賜出言打斷:「別跟老子說他是誰!」
老鴇子見高天賜茬子硬,連忙高聲勸那位公子:「彭公子快住手,這位······」
「也他媽別跟他說老子是誰!」高天賜再次爆喝一聲!
此時那錦衣公子也把注意力挪到了高天賜的身上,他陰狠的瞪了一眼,吩咐手下:「愛他嗎誰誰,給本少爺打那個人模狗樣的!」
「干他。」高天賜沒那麼多廢話,言語很簡潔。
六制眾人一見老大真發狠了,當下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位彭公子的身份。
但郭慶最先想通了其中關節,一番接觸下來,他發現處座雖然年輕,但絕對不是草包,相反對人心把控妙到毫巔。
之前他先請眾人來青樓,又突然發火呵斥,再與他們推杯換盞,一番話說的激動人心。就連自己,心裏也升起恨不得立馬為其賣命的想法。
處座既然不讓老鴇道明雙方身份,很顯然是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那就說明,處座自然有處座的打算。
什麼打算他猜不到,但已經夠了,於是郭慶大吼一聲:「上!」然後一馬當先沖入人群,替楊珍春解圍去了。
其他人見郭慶如此,也就沒了諸多顧忌,他們很多人都在這彭公子手裏吃過虧,當下還不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一窩蜂的沖入場內。
黃亞軍心思圓滑些,畢竟做賊的出身,他專挑背後下手,偷襲,踹後腰,腿拌,怎麼陰損怎麼來。
有了郭慶,秦之彤,黃亞軍的加入,楊珍春終於從人群中抽出身來,直撲彭公子。
彭公子此時已經嚇傻了,高叫道:「楊珍春,你他嗎不想活了,你別忘了我爹是·····」
就怕他說出這句話,高天賜搶過書生手中的凳子砸了過去,正好砸在彭公子的腮幫子上,把他說出半截的話給砸了回去。
正好此時楊珍春衝到眼前,抬起一腳踹在彭公子小腹之上,這一下,彭公子徹底說不出話了。
楊珍春顯然是恨極了彭公子,拳頭就跟不要錢似的,不分上下,胡亂的往他身上招呼。
一起出來的那位姑娘眼中恨意濃重,楊珍春一腳踹倒彭公子的時候,她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但此時見楊珍春下了死手,她眼中不由得有些恐懼了。
她恨是真的恨,但她更怕楊珍春鬧出人命,下意識想要上前勸阻。
高天賜伸胳膊擋住,然後吩咐了高升一句:「拉下來,別真給打死了。」
高升點了點頭,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出兩指掐住楊珍春的手腕子。楊珍春此時滿眼血絲,使了使勁只覺得手腕子像是被鐵鉗子掐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他下意識的一個轉身,另一隻拳頭向後掄來,帶着嗚嗚風聲。
高升面無表情,另一隻手伸掌擋住了這拳,手掌就像是釘在了空中,看似雲淡風輕卻紋絲不動,楊珍春只覺得拳頭好像砸在了牆上,酸麻不已。
此時那些打手小廝早已被其他幾人解決,多數失去了戰鬥力,少數原地裝死。
高升出手的一幕恰好的郭慶和黃亞軍看見了。
黃亞軍臉色駭然,小聲道:「鐵骨?」
郭慶饒是猜出高升身手不凡,但此時依舊驚駭,呢喃着:「恐怕是一夫當關······
」
還好這一幕,只有他們兩人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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