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四百四十四章 冰魔之厄

    「老龍王陰魂不散，豬狗不如！」

    衡華狼狽躲在一處不動礁，望着滔滔巨浪，口中罵罵咧咧。

    直到站在西海水面上，東海龍王極其陰險、針對自己的惡意才終於顯現。

    目光從巨浪轉移到天空，衡華往自己身上接連甩了三個解咒。

    「星辰記錄着一切，想不到老龍王算計那麼深，竟早早把身後事安排妥當了。」

    如果自己這次無法復活，讓這些人族孽障勝利，那怎麼辦？

    在戰鬥之前，青龍王就考慮這個可能。於是早早利用本命星辰，預留一道咒術。

    屠龍血咒，以星辰之力進行鎖定。只要那個人進入海域，咒術自動生效。

    本來，青龍王在「屠龍血咒」中，只設定傅玄星一個人。可架不住伏衡華那天夜裏在龍王眼皮底下瘋狂蹦躂。

    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都往外面拿。

    那麼招搖惹眼，青龍王自然要把他的名字填上。

    待龍王復活失敗，星辰上的血咒自動運行。

    滿足來到海域的條件後，血咒便會激活。

    而青龍王清楚東海鬥劍之事，因此在未來二十年內，伏衡華、傅玄星必然踏入海域。

    所以龍王還有幾分嘲笑意味的，特意將血咒時限鎖定二十年。

    二十年後，如果他倆不入海域，星空中的咒術自然瓦解。可如果來了，那就是本王算無遺策，你倆小輩且好生受着吧！

    三個解咒無法解開血咒，衡華果斷施展第四門來自魔道的解咒法門。

    「陰靈惡咒。」

    黃婆靈神結印招來血霧，依舊無效。

    「老龍王……」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衡華飛快思考當下處境。

    屠龍血咒並非直接害人的歹毒詛咒，而是一種警示咒。

    殺死一條龍後，龍怨之氣飄在頭頂，形成警示印記。凡同族在側，皆可感應此印記。

    如果同族實力強大，可以過來幫自己報仇。如果同族沒有防備，在察覺這個血咒時也可及時逃走。

    這也是伏衡華為何不敢入黃龍水域的緣由。

    這個血咒可以將沉睡中的龍族驚醒。

    如今黃龍王正在沉眠，黃龍山脈才安定平穩。若自己貿貿然跑去把龍王驚醒，且不論後面釀成的滔天大禍，便是當下的自己能從黃龍王口中逃走？

    除龍王外，血咒還有吸引龍族仇恨的效果。伏衡華在真龍及其卷屬眼中，宛如黑夜中的璀璨明燈，會把仇恨拉滿。

    那邊的龍人身世可憐，但一個個具備黃龍血脈。如果看到自己，在龍王推波助瀾下，恐怕會失去理智對自己攻擊，自己怎麼還手？

    玄劍真人追得緊，自己可沒辦法在逃命時對這些龍人手下留情。

    而不往黃龍水域跑，如今更麻煩的問題來了。

    西海雖然不是青龍王統治的東海，但同樣是海域。四海一體，當伏衡華來到海域的那一霎，這個即將失效的咒術直接激活。

    西海龍族、其卷屬，甚至這片海域都開始排斥伏衡華。

    如今伏衡華只能借用西海最淺一層的海水施展遁術。

    如果往深海走，西海龍王遺留的領域之力會瘋狂排斥。而即便在淺層水域活動，西海中的諸多水族俱是龍王卷屬。看到伏衡華後，也是在無理智的情況下展開攻擊。

    「這不是要命嗎！」

    感覺後面越來越逼近的玄劍真人，伏衡華心裏把青龍王罵了千百年。

    一個寄托在星辰之上的咒術，竟讓自己都沒發覺。若非瀕臨險境，自己根本沒有察覺龍王暗中的小伎倆。

    察覺玄劍真人逼近，衡華無法繼續解咒，只能快速施遁術離開。

    藍光在水面疾馳，不時有點點熒光駐留在水浪間，形成一枚枚「幻象靈引」。

    彭——

    劍光擊碎不動礁，玄劍真人追到這裏，感應到遠處一枚枚靈引。

    「這小子的小伎倆是真不少。」

    幻象靈引能干擾神識，構建虛擬幻象。

    此術結合天魔陰幻法與太陰仙幻術。玄劍真人雖精通殺伐劍術，卻對這種玩意十分棘手。只能用笨方法，以劍氣刺穿一處處靈引，逐一排查衡華方位。

    趁此功夫，衡華又遁入另一處海島暫時隱匿。

    黃婆靈神顯現，再度施展封印術，想要讓血咒暫時沉默。

    衡華大腦飛轉：玄劍真人法力寡少，劍道直來直往，注重於技，且速度極快。對我擅長的大型道法而言，可謂天敵。

    只要速度夠快，你的道法還沒釋放，就會被對方一劍斃命。

    這場逃命中，伏衡華哪怕被對方的劍氣稍微擦傷，也會被迫丟掉性命，不得不捨出一道替命符。

    「我身上帶的替命符再多，也不夠我逃命到日出之時，或者裘前輩來救人，必須用其他法子。」

    最簡單的法子，無疑是變化之術。

    玄劍的劍道至快至純，克制伏衡華的同時，也被那些稀奇古怪的道術克制。

    若伏衡華施展變化之術，以魚蝦水藻的姿態逃入西海水中藏匿。任憑對方從上面飛過去，也不會有半點發覺。

    「我的變化之術師從滄瀾子前輩。」

    這些年，伏衡華和滄瀾子推演《八九玄功》，變化之術造詣精湛，瞞過一個不擅此道的劍修並不難。

    可偏偏血咒在身，伏衡華無法以變化之術藏身西海。

    「往北海和南海也不行，必須儘快尋一處大陸地。」

    在小一點的島嶼藏身，對方可以直接把島炸了。

    唯有人口密集，且修士繁多的大型聚集地，伏衡華才能得到喘息之機。

    在陸地上，血咒效果削減。自己可以變化飛禽走獸，暫時隱瞞行蹤。

    「在西海之上的修士聚集地……」

    衡華回憶相關信息。

    西海沒有如東海劍派那樣，有劫仙坐鎮的大勢力。也不如南海一樣有諸多的修真家族。西海修真界是散修為主。一個散修佔據一個島，稱王立國，並彼此驅使道兵相互攻伐，奪取靈脈。

    衡華記憶中，最新一版的《西海千島圖》，西海有八個由元嬰宗師統治的島國。

    「不過跑去那邊，也可能是從狼窩到虎穴。算了，顧不得了——」

    黃婆化身歸體，衡華果斷轉向最近的一個國家——水樹國。

    玄劍真人緊追不捨。

    每當即將抓到伏衡華時，突然眼前冒出一大片「幻象靈引」，他不得不停下來將這些迷惑神識的手段解決。

    「這小子——他的天魔造詣到底多高？」

    身居魔帝命格，他能辨識出來，對方施展的手段糅合魔功咒法。

    「既然和魔道有關，我又何必留手了？」

    那一絲道念當即消散，魔性徹底壓到一切。

    伏衡華察覺身後魔意熾烈，顧不得仙魔之別，迅速燃燒三年壽命，施展一道魔咒。

    「血靈解體！」

    「劍魔領域。」

    玄劍真人緩緩揮出一劍，晦澀劍光向眼前呈扇形掃出。

    上百道靈引統統破碎，遠處遁走的衡華被迫停下。

    下一瞬，他的身體陡然化為血光，在晦澀劍光鋪滿水面的那一霎，變成千百滴血水落入西海。

    威壓神聖的龍王氣勢碾壓而來，衡華所化的水滴不得不逃出水面。

    但此刻，後面的劍魔殺生域已重新收斂。

    方圓百里俱是死亡，無數魚蝦浮到水面，隨後在海風中化為灰盡。

    「老龍王害人不淺！」

    感受西海對自己的排斥，衡華無比鬱悶。

    後面玄劍真人再度近身。

    衡華嘆了口氣，在對方揮動第二劍時，他頭頂裂開一道黑洞，裏面有一柄巨劍對玄劍真人腦門噼下。

    真人肩頭微晃，險之又險地，從巨劍旁邊擦過。

    狂風在身邊呼嘯，卻沒有半點損傷。

    真人鎖定伏衡華的方位，緩緩道：「這就是你的底牌？」

    黑洞中，一隻由腕甲、肩甲構成的粗壯手臂緩緩探出。手掌抓着一口巨劍，緩緩護着伏衡華。

    「不是法寶，更像是機關傀儡。聽聞，你擅長機關法相，就是這個嗎？」

    很快，又有一隻類似的手臂出現，手握一面盾牌立在伏衡華面前。

    這兩隻手臂，正是伏衡華為自己打造的「外道法相」一部分。

    如今自身法力沒有恢復，衡華諸多手段受限，不得不用這個尚未完全塑成的外道神相迎戰。

    兩隻手臂在側，衡華猶覺得不足，又把第三、第四隻手臂喚出。

    第三隻手臂空無一物，只將伏衡華托在掌心。第四隻手臂握着一枚寶珠。當出現的那一刻，天空月華極速凝聚而來，形成太陰寶光射過去。

    真人依舊從容挪移，只往旁邊挪了兩步，離開太陰寶光的攻擊範圍。

    衡華目光微變。

    明白了！

    他的法力的確不多。他的戰鬥風格就是精細入微，以快打快。

    我的象帝之手對他效果不大。

    但只要能拖下去，贏的人反而是我。

    衡華想到這，努力找話拖延時間。

    「天邪劍身在閣下手中嗎？」

    衡華手指一勾，天邪劍氣的氣息在指尖冒出。

    同源氣息引起共鳴，玄劍真人的後背擠出一把邪異劍刃。

    「魔胎寄生術？你讓自己和劍身融合——不對，是你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完成一次重生嗎？」

    衡華這時打量玄劍真人修為，才赫然發現對方根本沒有金丹、元嬰，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

    當年他從劍聖封印逃走，本尊傷勢極重。化身又受制於仙魔二道的搖擺，不得不用寄生轉靈之術，讓自己重活一次？

    將自己原本的軀體為靈胎，讓自己在自己的身體中蛻皮重生。重生後的人，壽命會繼承前世殘留的生命，十分短暫。

    但只要能在有限時間內突破境界，就可以重新得到新的壽命。

    這是魔道大能散功用的法子。

    「閣下的魔道術法涉獵不多。只是劍道墮入魔道，煉成一門魔劍術。因此，你在施展這個術的時候，不得不用天邪劍身作為橋樑，讓自己和劍身融合——你這是有可能變成天邪劍的器靈——不，是一定會被天邪劍吞噬。成為天邪劍的一部分。」

    「你的話太多了。」

    玄劍真人面色不改，再度舉劍。

    「等等，我可以助你擺脫這種狀態。」

    衡華一邊召喚「象帝之手」對抗，一邊喊道：「我對天邪劍本就沒有太強物慾。大家可以合作，我助你擺脫這種狀態，你幫我銷毀天邪劍。」

    他一臉正氣道：「天邪劍乃邪道之物，仙魔共毀之。閣下不論是繼續修仙，還是轉入魔道，此物都非善物。不如咱們一起毀了吧！」

    玄劍真人不應，絕戮魔劍氣緩緩噼下。

    象帝之手舉盾相迎。

    卡察——

    下一刻，盾牌破碎，手臂化為烏有。

    可再往伏衡華所在之處看，他又不見了。

    玄劍真人低下頭。

    神識掃描象帝之手的碎片。

    「原來連外道法相都算不上，只是一些兒戲玩具？」

    所謂的機關手臂連中等金精程度都沒有，只是一些剛剛具備靈氣的靈性金屬。

    「應該說，是正版法相的初始模型嗎？」

    玄劍真人沒有急着去追，而是拿出兩顆丹藥塞嘴裏。

    他的狀態正如伏衡華所言。

    用寄生之術重新活一世，屬於散功重修，他目前修為只有築基七層，法力比伏衡華都缺。

    但是他會用。

    每一道法力都可以運用到極致，配合他曾經的宗師見識與經驗。就算金丹修士，他也能在迅疾之間用一劍斃命。

    「那小子又跑了，按照周圍的地理。他莫不是要跑去人多的地方，或者尋人救援？」

    西海只有八大國主能殺自己。

    而最近的——水樹國？

    他估算距離，索性抄近路，繞過水樹國周圍的風暴壁，直接去裏面等待。

    「哼——那小子第一次來，肯定不知道水樹國周圍有國主佈置的風壁。等他闖進去了，我直接一劍砍了他！」

    ……

    衡華極速遁行，即便感覺不到身後的凜冽劍意，依舊沒有放鬆，而是全力往水樹國趕。

    風壁？

    在伏家人面前，風從來不是敵人。

    進入風壁，衡華施展風音之術。

    借風為音，感知同調風速後，他將自己化為一道風氣，隨風壁運行。

    很快，就以風身之法來到水樹國。

    水樹國在「千島圖」記載中，是一位水系道法宗師統治的國度。覆洲之戰後水道大昌，水樹國主藉助水法在西海佔盡優勢。水樹國的修士也多以水木之法為修行主流。

    之所以這個國度稱作「水樹」，是因為在島嶼中心有一顆由水構成的「樹」。

    那是水樹國主以大神通從西海海眼抽出靈水，形成的樹狀噴泉。

    高三十丈，水花向四面散開，靈氣也隨之滋養全國。

    然而現在——

    留影石中記錄的水藍色巨型噴泉，被一顆白色的冰川巨樹取代。

    冰冷、陰寒的氣流迴蕩整座藏靈島。

    「水樹國遭敵了？」

    衡華和玄劍真人幾乎同時抵達。

    看到冰川巨樹的那一霎，兩人同時反應過來，轉身往後跑。

    「竟然有外來人？來的不是時候，你們就跟着這個國家一起送葬吧！」

    寒冰陰氣凝成一對冰霜巨掌，同時對二人抓去。

    玄劍真人看着巨掌，身上冒出黑色劍氣。

    對準巨掌的其中一道掌紋斬下。

    遮天蓋地一般的巨掌頃刻間崩潰，冰霜飛舞漫天。

    「霜雪暗藏魔氣，元嬰級別的冰法魔修——魔宮的冰魔？」

    他心中一動，神識感知到另一隻冰掌被伏衡華身邊的三隻手臂擊碎。

    除手握巨劍、寶珠，以及托起伏衡華的鐵臂外，又有兩條新的手臂出現。

    一條手臂握着九齒耙，另一隻手臂緊握巨斧。

    當巨掌落下，幾件武器同時切去。在斧刃捲起，九齒耙豁口時，冰掌隨之消失。

    「閣下，眼下不是你我打架的時候吧？」

    衡華語氣無比凝重。

    他跟東方芸琪交流多年，自然清楚東方芸琪如今遭遇的起因。

    是冰魔！

    他把水樹國冰封了。

    「哦？原來是你們？」

    冰川巨樹下，一灰袍老者負手看着空中二人。

    「我瞧瞧，這不是仙道之中眼下風頭正盛的年輕後輩。伏丹維的孫兒，靈劫洞的代理洞主嘛？

    「還有玄劍道人——你怎麼轉世嗎？怎麼，你這是徹底入魔了嗎？」

    他目光閃過貪念。

    天樞星的魔帝命格！

    外加玄明真策的傳承者。

    這是老天送給自己封帝的機會啊！

    起——

    天地間飛舞的冰霜在魔意驅使下，迅速合攏為風暴。

    「御風。」

    衡華迅速施展地煞神通，將八面窄劍對下方一揮，五行山隨之在水面升起。

    「閣下，去擊穿水樹國正四方的四塊冰塔。」

    玄劍真人神識掃去，在水樹國四方看到四座寒冰魔碑。這四塊碑鎮壓水法，以寒冰之道將水樹國主牢牢鎖在冰樹內。

    眼下他還活着，有勝算。

    玄劍真人雖想對伏衡華下手，但也清楚眼下不是他二人交鋒的時候。

    劍光閃耀，東方的冰碑當即破滅。

    沒等冰魔反應過來，一股寒意自心頭湧現。

    他身邊迅速亮起三面鏡子，身形出現在另一邊。

    卡察——

    三面鏡子破碎，玄劍真人現身。

    察覺冰魔逃走，玄劍真人再度施展劍遁，刺穿南方的冰碑。

    「這廝『轉世重修』，道行境界反而更勝一籌了？」

    冰魔驚訝不已。

    「等等，他築基修為，怎麼法力純度這麼高？這分明是元嬰級別的劍氣！」

    這時，天空突然一亮，漫天火雨化作一隻只雀鳥在冰川巨樹周圍炸開。

    望着手持五色劍，催生南明朱雀的伏衡華，冰魔冷冷一笑。

    當年就想對你下手，只是沒來及。如今你主動撞上來，那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道法魔功統統交出來吧！

    「天冰寒界。」

    冰魔雙手托起，以他為中心，屬於元嬰魔修的大道魔境在這一刻徹底顯現。

    千里之地，盡為冰魔領域。

    風雪間浮現萬千怨靈，他們化作各式各樣的冰鬼雪女，在冰魔號令下撲向五行山和玄劍真人。

    「天陽神焰咒。」

    「丙火神雷。」

    「九龍神火罩。」

    五行山的赤火峰上，一條條咒文閃光，相關咒法在山頭削減的激活，把冰鬼雪女統統融化成水。

    】

    ……

    玄劍真人站在北方冰碑前，無數冰魄雪女飄舞在身邊，阻撓他的劍氣發動。

    隨着西方冰碑破滅，這裏已經是最後一處。

    轟隆——

    天空火雨砸下。狂風捲起烈焰把雪女掃到兩側。

    「動手！」

    聽到衡華呼喝，玄劍真人當即出劍。

    劍氣刺穿冰碑的那一霎，玄劍真人迅速跳入天空。

    「想跑！」

    巨樹上方出現一隻只寒氣凝成的骨爪，強行將玄劍真人拉下來。

    玄劍真人低頭，左眼正要睜開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神識一看，竟是伏衡華將巨劍扔下來，劍輪快速噼開周圍一排排骨爪，為他製造一個脫身之機。

    「他竟然沒有趁機逃跑？」

    玄劍真人心中驚詫。

    砰——澎——

    冰樹下方，冰魔分力鎮壓的水樹國主趁機發起衝擊。一道道水柱擊穿冰樹，狂暴的水浪引來西海天象。

    「給老子碎！」

    伴隨下方的嘶吼，冰川巨樹一寸寸龜裂。

    玄劍真人抓住機會，劍遁沖入天空。

    這時，伏衡華也抓住機會，象帝之手握成拳頭，迅速往遠方跑。

    「冰雀鎖魂。」

    「三心誅仙印。」

    冰魔接連對二人打出兩道咒術，然後全力應對水樹國主。

    衡華瞥見兩道咒術，當即明白不好。

    果斷將黃婆化身迎上，並將菩提化身從遺洲之下喚來。

    「菩提化身已報信求救，相信很快就有人來救我了。」

    雀鳥鳴叫在耳畔響起，衡華看到一隻體型巨大的冰雀向自己張開大口。

    黃婆化身直接自爆，后土之力衝散寒冰之氣。

    隨後三心誅仙印凝結的蓮花飄飄落下。

    這是專門針對仙家，由魔帝江親自創造的魔訣。

    只要激活，便必然要滅殺一位修仙者的魂魄。

    伏衡華此刻法力未曾恢復，只用八面窄劍激活的五行真元，沒辦法催動《玄明真策》，只能硬着頭皮把菩提化身送上去。

    撕心裂肺的痛楚體現在本我魂魄中。衡華強忍着靈神毀滅，將悟空化身召喚回歸，以代替自己坐鎮泥丸宮。

    冰魔？

    很好？我記下了！

    看到玄劍真人也被冰雀、誅仙印鎖定，直接栽入海浪中，一隻象帝之手將他抓起，狼狽逃往遠處。

    「這廝直來直去，就是怕這些稀奇古怪的鎖定類、針對魂魄的咒術啊。」

    心念一動，三寶如意環劍飛向玄劍真人。

    真人被誅仙印鎖定，自己魂魄分裂、道性魔念彼此爭執的弊症徹底被引爆。加上天邪劍身的邪念衝擊，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被迫跌入水裏。

    這時，他察覺天邪劍氣的靠近。

    「是伏衡華？」

    察覺劍氣逼近，他催動殘留劍氣，瞄準伏衡華的位置。

    突然，劍氣消失。取而代之是渺渺道意，以及三道截然不同的無形劍意。

    沒等玄劍真人想明白，三道金環突然上身。

    一個套中腦袋，一個鎖住脖頸，還有一個套在腰間。

    三者同時運力，玄劍真人眼前一黑，卻是被痛得昏死過去。

    衡華這時才真正鬆了口氣，遙遙看向遠處。

    水樹國主脫身後，不再冒進。而是全力借西海水浪防禦，並引起海嘯向遠方求助。

    「水樹國到底是保下來了。也好，消息傳來，裘前輩也該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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