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無盡輪迴的旅途,抻直了說其實就是一次次死去活來的歷程罷了,縱觀他這……唔,把黑暗時代當做已經過完了吧,一直算到一百三十九紀元,他都在大元界裏滾了快九十個紀元了,死去活來,活去死來,反反覆覆不知幾千億世,那些龐雜的記憶,「沒用」的部分留下了曾活過的,對什麼事有什麼感的印象,微小的部分湮滅在了輪迴中,剩下的都被他藏在了記憶星海的最深處,大多數都不會掏出來看。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他所留下來的最重要記憶其實也就是太上古時代的記憶——儘管下半段的記憶還沒摸回來——以及……現在正在「回憶」的更加重要與要命的,黑暗時代的記憶,而且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記憶,但,也仍然需要直面這一切。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黑暗時代或許是他歷經無數世輪迴的主要原因,就像她說的一樣,像個怨靈一樣,久久不肯散去,固執的、堅守着、等待着,逐漸變得瘋狂,即便如此,仍然不肯放棄,不肯放下,哪怕一次又一次重來……一次,再一次……無論如何……
真是沉重,這道神魂在世間裏沉澱了太久,積攢了太多,雖然比不上他們三百多個紀元的歷程,但……就是疲憊而沉重啊,畢竟他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大堆,有些與神魂完全融為一體的東西,即便踏入輪迴都無法消散,因此而一世又一世地背負着,偶爾也會想想:啊,太重了,累了,着實是撐不下去了——像是發牢騷一樣發完了,又會站起來繼續前進。
起源大陸的夜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地方的夜晚,之前可都是一直看着太陽斜斜地掛在風暴眼邊緣上,映照的光芒灑滿起源大陸,卻不會讓這裏變得過於刺眼和明亮,就像有一層薄薄的陰雲均勻散佈在空氣中,不斷削弱陽光的照射強度,順便還會將天上那座浮島的影子投下來——現在麼,現在是銀月當空的時間,陰雲消散,還夜晚一個澄澈透明。
這裏的夜晚沒有星空,夜幕下不見無盡繁星,唯有銀月本身孤零零懸掛於天空,天上……他也不曉得天上是個什麼「質感」,不像是大氣不像是屏障,遠望也瞧不見盡頭,大概是因為這是一片破碎之地的緣故吧,沒有辦法將一切都完善好——風暴雲牆依舊掛在老位置緩緩轉動着,看久了着實有點壓抑,不過,灑落的月光會在風暴雲牆前鋪上一層流光帷幕,像是匯聚着無數世界的星光投映在此,能清晰看到光芒流動的痕跡,就像是風暴雲牆卷着閃爍的光芒一同行走,拖出了流光搖曳的畫面。
起源大陸有多大他還沒去度量過,隨意行走倒是能感覺到此地的空曠與……空曠,聽燧風他們說,起源天神們自己居住的宮殿都在相應位置的空間裏藏着,只留下中心的大殿裝點一下,給大陸本體留下了不少空間——雖然他覺得這應該只是一種說辭而已,他們想的話,無限的空間都是基操,所以他認定這是……呃,不知道什麼想法,天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夜晚下的大草原、花海,還有藤蔓所鑄的巨大門庭,在銀月的光輝中點綴着一層薄薄的銀色帷幕,讓它們都能配合着散發出銀光,於此匯聚的光芒會隨着數分鐘一次的周期朝着四周拋灑出大片的銀光粒子,像是忽然有一群螢火蟲從草地上飛起來,在四周徘徊一會,隨後逐漸消散——不用問,這肯定是那位少女的整出來的場景,東邊那片大老爺們植樹造林折騰出來的場景他就不去看了,剛剛在那邊的入口迷路了十分鐘來着。
起源大陸的夜景也挺不錯的,就是缺少點生氣,大陸空曠的一片,沒有蟲鳴,也沒有點小動物在夜間跑來跑去,四野空曠除了風聲就是風聲,略有點單調,但是也能在他所見的景色中排上個號,這還是少女她緊急修葺的場景,若是原本的樣子……呃,起源大陸原本啥樣,說實在的他真的沒有仔細去看看,畢竟每一次去到都要鬧個雞飛狗跳,都沒那觀景的心思。
至於為什麼要在夜晚一個人出來閒逛……這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大家都忙着呢,忙着和自家尊神徹夜長談,「小天使」也被她拉着去進行秩序轉化的最後一步,他也想去,畢竟很擔心,雖然她親手操辦所以根本就沒有擔心的必要,而且還被天使妹子給拒絕了,說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所以……
唔,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還是擔心啊,就想在旁邊待着什麼的……反正他最後就溜出來了,一個人漫無目的在空曠的起源大陸上閒逛,放空大腦,放鬆精神,讓意識漸漸飄……然後腦子一下子就蹦出來無窮無盡的煙花炮仗竄天猴,背景還是一大群墨水塊……媽蛋,放鬆精
神的時候都要在他腦海里蹦出來的墨水團,真是怨念的……嘶……總之媽蛋。
不過倒也正常,他的精神也是日常緊繃到讓自己都沒啥感覺的程度了,放鬆不下來。
不管啦,今天說什麼都要讓大腦放空一下:他在這片花海草原找了個好地方,然後背朝地躺倒,落下的視線還能看到長發混着花瓣翻飛起舞了一會兒的場景,然後,他開始對着那一輪皎潔不會動的月盤發呆,腦子裏的煙花爆竹已經變成了無窮盡的能量塔、起源之杖、創世之杖,閉上眼睛就是虛空動盪,睜開眼就是無盡焰火裝點虛空,滿虛空「火樹銀花」爭先怒放……啊他覺得他已經瘋了,腦子裏除了大爆炸就是更大更燦爛的煙火。
正當他覺得自己有點失眠想找個湖把自己淹了冷靜冷靜的時候,一股冰冰涼涼的氣息忽地吹到他臉上,讓他微微一怔,不等他轉過目光便已經有一道如冰雪般的身影進入了視線中。
「你在這裏做什麼呢?」霜霜站在他腦袋前的位置,蹲下來與他對視着,身上飄搖的冰冰涼涼的氣息將他腦海里翻湧的場景暫時給凍結了踹到了一旁,讓他徐徐回過神來。
仔細一看這丫頭還換了身衣服,平日裏喜歡的那一身半透明藍白色紗裙,被換成了一身更華麗的,飄飄然的,淺藍色閃爍着星光的半透明長裙,就……怪華麗的,一眼看去繁星點點像是看到了一片淺藍色的星域,本來這丫頭自己走路就自帶飄着冰晶與雪花,現在再掛上一片星域般的繁星就更加……有點耀眼啊,這丫頭存在感太強了。
「發呆,嘗試放鬆精神。」雲諾星回應了一聲,看着她冰川般的雙眸,略有點好奇:「你怎麼出來了?和那位起源天神聊完了?」
霜霜捋着耳邊的長髮,想了想:「冰姐姐說我理解太快,一次性說太多了,讓我自己整理整理,明天再說後面的,然後我就出來了。」
雲諾星:「……」不……不愧是本源生命,讓起源天神都能說出這話,估計對他們來說,完全體的本源生命也是活久見,畢竟上個時代一個都沒有呢,進來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他們不少人都在關注霜霜,那關注的程度,僅次於那天他被吊起來的時候……
霜霜又道:「嗯,出來前還給我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就去找燧晴了——晴晴被拖走的時候臉色好白呀,不知道現在還好嗎,是不是太激動了?」
雲諾星:「……」理論而言那不是激動而是驚嚇……看來燧晴的折磨史也在延續。
霜霜戳了戳發呆中的小星星,捏了捏他的臉蛋,看着他雙眸一下子又出神了,思緒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想了一下挪到他身旁靠着他的肩膀也躺在了這片花海中,玉手搭在他的腰間輕輕摟着。
被微涼的氣息給稍稍刺激了一下,他的思緒再次從無盡火光毀滅的場景中掙脫出來,偏頭看了看一直盯着他也不眨眼,似是想說什麼的冰雕丫頭,忍不住道:「怎麼了?如果要忙的話不用管我的。」
霜霜搖了搖頭,伸長手緊緊抱着他,在他耳邊柔聲道:「陪你。」
他眼睛忽地睜大了一下,正有點搞不明白這兩字的含義時,她繼續道:「清閒的時間很難得,每一次都相當短暫,想陪陪你。」
他認真想了想:「前不久不才從洛纓的世界裏出來嗎,那次也算是清閒吧?不用想什麼,就四處逛逛。」
「真的不用想什麼嗎?」霜霜朝他耳根子旁吹了一口氣,讓他直打寒顫:「小星星要學會放鬆才對,不需要一個人承受太多的壓力……我喜歡看你什麼都不想笑起來的樣子。」
雲諾星:「……這……」
「『溟』和司雨她們說,小星星如果想太多,想他放鬆下來只要抱着他就好了。」霜霜說着,在他懷裏拱了兩下,然後嘀咕道:「感覺效果不明顯。」
雲諾星:「……」他能說他現在確實是沒有想「太多」了嗎——指三成放空,五成注意力落在這丫頭上,剩下兩成還在「虛空的思緒」中玩命毆打,雖然感覺說出要要被咬死,但是……確實是滿腦子的炮仗爆竹和煙花,再過一會兒起源堡壘就要登場了……
看着霜霜認真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認真坦白:「……好吧,確實是,還有部分思緒在想別的事情——已經習慣了,恐怕停不下來。」
「虛空、秩序、混沌……」他對天長嘆一聲:「雖然我也是出來找清閒,但是思緒總是,不受控制,根本控制不住就會往那方向上飄,清閒下來,思緒反而更加不受控制,睜眼閉眼,都是那些來來回回的事情。」
「如你所說,我確實該放鬆一下才是,明知道壓制着強迫着,熬着熬着會把自己給先折騰到倒下,但是就是……呼,勞碌命啊勞碌
命——啊,也許拍暈自己就能放鬆下來了?」
霜霜呆了一下,抬手捏着他的臉蛋:「就算小星星暈過去了,靈魂和意識還是會胡思亂想吧,而且意識『逃回』源初環境後,我們就更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你之前說意識回歸於源初很放鬆,但……」她聳聳肩:「也沒見小星星你醒來後放鬆一些啊,一定又在源初環境裏想很多很多事情了吧?」
「……」雲諾星張了張嘴:好像,無法反駁,意識、靈魂回歸於源初,自然而然就進入了狀態,開始化身哲人在源初環境裏思索「我誰我哪我作甚」,雖說回歸於源初確實要輕鬆一些,但就像是睡覺側睡睡得不舒服換個姿勢一樣,不還是在睡……呃,他想說他一直在思索,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式在思索而已,沒太大不同。
「嗯……等我這段時間這些事忙完了,應該就可以放鬆一下了,到時候就,嗯……找個地方一躺,躺個百八十天『收拾』一下自己,嗯。」他認真地點點頭。
霜霜聽着抬起手在他面前數着:「起源堡壘、起源之杖、創世之杖、碎片、碎片還是碎片、需要重複整理的起源造物、經過源初規則改變後需要進行調整的能量塔、秩序領域、對混沌的防禦措施、防止混沌侵蝕的……很多,還有很多。」
雲諾星:「……」怎麼忽然就更累了呢,啊,放煙花的思緒開始飄得更遠了,開始搞基建去了,現在滿腦子都在思索如何建設虛空前線,順便還有一部分還在努力放煙花。
「除開這些,還有事關小星星你自己的呢,本質的路,能量之海,還有……唔。」
他急忙捂着這丫頭的小嘴,嘴唇都在哆嗦:「別……別說了……」
霜霜不依不饒在靈魂傳訊內繼續:「就算真的忙完了,躺下百八十天,意識也還在思索『最後』的事情對吧。」
雲諾星:「……」怎麼感覺被拿捏得沒法還嘴呢?
她說的沒錯,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一直都在緊張、壓抑,因為種種原因接過了這一個爛攤子,承受着本不應該由自己承受,永遠不會消失只會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沉重的壓力,然而事情都已經推進了好幾個紀元,他也將其當成了自己的事情,費盡心思,用盡一切力量——儘管他表面上偶爾會表現出「啥都無所謂所以只需要笑就行了」的態度,自以為能處理好這部分壓力,實際上卻只是將它們一點點積壓在最深處……這些其實誰都沒瞞過不是麼。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承擔,有些事情,永遠都沒法落幕。」他看着天空長嘆:「我只是不想,在最後關頭讓自己說出『其實還能做得更好』這種欺騙自己的話而已……自我接過起源的大旗之後,我就或被迫或主動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無所謂了吧,這一世,放棄,就放棄吧……也許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可以有所謂的……只需要繼續前進、繼續前進,繼續……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我怎麼樣其實……嗐,沒人比我更清楚自己會怎麼樣了。」
真難為她們輪着來給他開導,只可惜啊,這條路越往前走——就如此時直接走到了起源大陸裏面,這種情景這種情況,只會讓他胡思亂想更多,就比如現在,起源堡壘被推遲了五分鐘終於在思緒中登場了,它掛在最中間開始對前方漫天放煙花,背地裏還在玩命基建。
他其實從沒有想過一個人扛下一切,因為真的扛不住,所以他想盡辦法拽着虛空前線前進,所以他們、她們表示要幫忙的時候他也覺得很開心——算是妥協?唔,不是妥協吧,是認清自己着實一個人遭不住,無法達到那個結局所以換了個做法……眼下的平靜時刻欸,假得一批,哪可能真的等到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才會出事啊。
沉默了一陣子的霜霜忽然開口:「小星星,多少也注意一下大家對你的關心吧。」
「我知道啊……」雲諾星苦笑:「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好像從未回應過周圍人的擔心?回應……曾經似乎有聽過,身居中心之人,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周圍的人,越是凝聚力強的地方越是如此,緊張、焦慮、憂慮、壓抑、低沉,情緒和氣氛其實會互相傳染——如果他一天到晚垮起個小貓批臉,估計氣氛也會很糟糕,雖然現在還沒到這種程度,但是……一天到晚頂着急躁與憂慮的心緒,就算表面裝得再怎麼好估計也掩飾不住……畢竟,他們相識了整整五個紀元啊,那些心情、心緒引起的變化怎麼可能藏得住啊。
哎……知道是一回事,怎麼去處理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說他真不適合做什麼身居中心之人……哎……太為難人了鴨,他不是這塊料鴨,話說本來不該是輝當中心才
對的嘛,好難鴨。
看到小星星又陷入自我矛盾循環中,思緒越來越複雜,霜霜嘟着嘴也是感到無奈嘆了一聲:「算了,跟小星星說這些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雲諾星:「……真,抱歉,我只是……只是……」
「她說得果然沒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需要直接執行才對,不需要對小星星說。」霜霜忽地直起上半身,自言自語說出來的話讓他一怔:什麼叫直接執行?執行什麼?
「清醒一點!笨蛋小星星!」霜霜忽地伸出雙手摁住他的臉龐,深藍的雙眸跳動着堅定的光芒,在他還沒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時忽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馬上俯下身,漂亮的雙眸在眼中急速放大。
「唔……!」
嘴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臟那團光一下子停頓了,與此同時腦海里迴蕩的煙火、炮仗、起源神殿啥的統統都灰飛煙滅,霎那間給他打回了源初狀態。
直……直接執行……執行……執行是這個意思?!誰教這丫頭的?!
好吧壓根就不用問的,家裏那幾個全都是嫌疑犯,甚至可能是聯合搞事情……
……唔,現在根本想不了任何事情了,他腦子直接宕機了,目測再來一會兒就會過載了……啊,腦子好熱……思考不能……我誰我哪我作甚?為什麼這丫頭也……呃不……仔細想想,好像壓根就不用對這一幕的出現感覺到驚奇才是……對吧?應該是不需要驚奇的……
畢竟他察覺……察覺到了嗎?還是沒察覺到?話說他應該察覺到嗎?
良久過去,霜霜慢慢抬起頭來,看到小星星俏臉通紅到雙目呆滯,嘴裏嘟嘟囔囔:「小星星,冷靜下來了嗎?」
雲諾星:「……」你家小星星已經腦子超載了,估計有半晌都思考不能……如果說這就是你的目的,那恭喜你,目的達成……因為現在真的思考不能,腦袋、前臉、脖子都有點麻,預計思緒重新活過來需要四五分鐘,有什麼事兒請過會兒再說,現在活動不能……
霜霜見到他愣着,玉指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目光微微閃爍,自語嘟囔着:「麻麻的……好奇怪哦——小星星,再來一次。」
雲諾星:「?!」
掙扎……掙扎個屁,腦袋都被摁着這躲都躲不開,意識與靈魂的劇烈衝突讓它兩雙雙罷工,思考不能……反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又被冰冰涼涼的感覺蓋着了。
……看來在思考該不該擔心啥之前,得先跟着丫頭說說……說啥?都這樣了還能說啥?好像沒啥能說的了……算了,腦子好暈……要暈過去了。
那啥……以後動嘴之前能……商量一下不?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金色的輝光從天穹上墜落,高大的藤蔓編織的門庭、廊道濾過了本就無法變得刺眼的陽光,讓此間花海與空間都被這一層微弱的光芒染上了朦朧的金色光澤,溫暖的色調,柔和得,看一眼就想讓人沉浸於此間氛圍中。
睜開眼睛所見就是這樣的場景,暖暖的,懶懶的,讓他可以舒適地躺着——昨天,竟然是在這裏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美麗與安詳的場景,倒也讓人心情愉快,然後當他低頭看了一眼與他抱在一起,安詳睡去的冰雕丫頭……一時間就沉默了,他昨天絕對是因為一吻窒息才睡過去的吧,是吧?肯定是這樣的對吧?
不能啊,不能承認因為驚嚇過度、驚慌失措而腦子宕機昏過去了,這不能……欸話說昨天睡得也着實夠死沉的,就跟船上那四天一樣……呃,不過說實話就算是醒來了也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可能確實需要返廠大修一趟才行,不然每次睡過去醒來就昏昏沉沉……雖然不小心睡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昨天那算是……意外吧。
昨天的那一幕實在是太……具有衝擊性——沒法子他只能用衝擊來形容這一幕,獻吻的一幕雖然很……唔……就是很……那樣,但是着實有點超出預料。
好吧他承認了,他真的沒察覺到霜霜的小心思,畢竟,不能指望一個五個紀元里滿腦子都塞滿破壞、毀滅、煙花、爆炸物的傢伙能準確察覺每個人的小心思,反正情感上他就是拿捏不清啊,咋可能每個人都看得准,他這……就像……她昨晚說的,注意一下大家的關心……有注意,但是那是在被提醒之後才知道自己注意過了——即是說,當下注意過了然後又給扔到了一邊去,繼續我行我素做着某一方面對自己完全不負責,對大家也不負責的事。
仔細想想,觀察者空間裏的氣氛似乎確實被他整得過於嚴肅和要命了——他承認,但是,因為無可奈何……但是,需要注意……但是……
哎……有些時候,牽掛和事情同樣多的時候,就恨不能自己能心分三百用……但是抱歉,原諒
他只是一個憨批,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完美,終究是只能在諸多事物中進行取捨,雖然,即便是舍也沒有真正捨去。
懷中人輕微的動靜讓他連忙回過神,以免再次露出沉思到好像虛空都會崩塌的表情,再被摁着直到「窒息」為止……
「哎呀,不小心睡着了。」
這丫頭一醒就連忙彈起來了,不過在看到他之後一下子又不着急了,抱着他的手連忙使勁,就像是打算把他留在這裏,讓他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說點什麼:「……霜霜,你再用點勁我的腰就要咔嚓一聲了。」
霜霜吐了吐舌頭,這才把手臂放開了一些,然後微微直起來凝視着他,深藍的雙眸帶着毫不避讓的氣勢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有幾分……心虛,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下意識偏過頭要躲開這丫頭的「冰川凝視」,然後剛偏過去就被一雙冰涼的手給掰着偏了回來,讓他汗都快冒出來了,而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強勢一點……是的他需要強勢一點,不然家裏的女孩都把他當成……當成啥了?
按理來說這一吻下去是自己佔便宜才對是吧,是吧,應該是這樣的吧,但是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們露出賺到了的滿足表情他就莫名感覺自己虧了啥……
……反正,經過昨天那麼一鬧,腦子現在還處在失控的狀態,目測有一段時間是啥都思考不了,而且是纏繞在另一層矛盾循環中脫不出來——所以這丫頭現在摁着他是打算重演一遍嗎?
看她那堅定的雙眼,他也努力睜大了眼睛,呼吸平穩,氣沉丹田,聲音不打顫:「霜……霜霜啊,事不過三……第三次是……沒有效果的!嗯!」
然後……然後這丫頭為了驗證是不是真的沒有效果,把他嘴巴給堵了半個小時那麼久……事實證明這仍然是有效果的,因為他的腦子多宕機了不知道多久,這丫頭後面甚至動手動腳的……他總覺得要不是這地方是起源大陸他可能就被就地正法了……趁人之危的丫頭……
宮殿那邊,輝與這位神名為「守護」的起源天神——這跟他正好一個樣嘛,雖然這位「守護」尊神扛着盾喜歡衝鋒陷陣還被嫌棄——徹夜長談,說了很多關於他們力量的事情,讓他受益匪淺,感悟良多,感覺當盾的生涯往前邁出了一大步。
正打算靜下心來消化消化的時候,他兩就看到楓和霜霜手牽着手走回來了,他一看楓那凌亂的裝束,那緋紅難消的俏臉,下巴頓時咔一聲砸在了桌子上,一句驚天之語忍不住脫口而出:「臥槽!楓你被辦了?!你兩野合回來了?!」
雲諾星頓時面容猙獰,咬牙切齒,抬手萬象……但是一想到大伙兒這會兒都潛心忙碌着,又一捏拳頭忍住了萬象·源初砸在他臉上的衝動,但是還是怒抬手指瞪着他:「要不是情況不對我非把你當煙花給點了!」
「我知道我知道。」輝一副瞭然的樣子擺了擺手:「腰酸背疼對吧,我明白……啊,要給你燉湯補補身子不?你看這地方也挺合適的,在眾多起源天神的見證下,我給你擺宴席……」
雲諾星深吸了一口氣,頓時化作一道光影沖了出去,在輝一聲悽慘的尖叫聲中把他送上了高空放煙花——以上純粹是腦補,事實上他只是拉着霜霜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冷靜冷靜。
輝一看這狀態感覺不對,他都做好準備要被送上去了,結果半天整了個啞炮,讓他的思緒一下子橫衝直撞起來:「楓啊,你兩真做了點啥啊?」
雲諾星用冷漠如看蛆蟲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我給你三秒鐘重新整理腦神經……」
有殺氣……輝瞬間就屁話都不多說了,正襟危坐,端莊嚴肅。
然後,他們四人就這樣喝茶,發呆,喝茶,發呆,直到十分鐘過去,輝呆不住了忍不住道:「楓?你怎麼不說話?」
雲諾星放下茶杯:「你想說什麼?」
「就是……」輝狐疑地往他眼睛看了看,淡然、平靜、澄澈,還夾雜着三分不自然,就是沒有思考時的深邃、深沉、悠遠與陰沉:「你平日裏不應該坐下來就開始叨叨叨要做啥做啥了麼,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雲諾星沉默了一會,悄咪咪低頭看了一眼霜霜還牽着他十指相扣的手,像是在宣示什麼一樣,讓他想了想,看着目光不對勁的輝,淡定地道:「哦,想累了,歇一會。」
輝大驚失色往後蹦出三米遠,大盾大劍持在手,氣吞萬里勢如虎,把青年都嚇了一跳:「何方妖孽佔據着楓的身軀!給我出來決一死戰!」
雲諾星:「……」不就被迫放空一下腦子真的有這麼大區別嗎?!
青年忍不住對小傢伙說道:「你平日裏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形象?」
雲諾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