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652章 李然的復仇大計

    第652章 李然的復仇大計

    在李然的一番提醒之下，趙鞅這才想起了自己如今確是過於得意忘形了，只顧得介紹李然，卻忘記介紹其他人。

    於是，在趙鞅的引薦下，衛太子蒯聵、尹鐸等家臣都是紛紛上前。

    趙鞅替李然是一一引薦。而李然均是對他們以禮相待，並是客客氣氣的言道：

    「如今我等皆為趙氏之臣，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同心協力，寵辱與共！而且……李然此番入晉，並不為外人所知，所以還請諸位務必是替李然保密！」

    尹鐸等人紛紛上前表示贊同，董安於更是一旁說道：

    「今日在場的，皆是家主的心腹，自是不會將先生行蹤外傳的。」

    眾人又紛紛舉杯相敬，不知不覺，李然也是喝得不少，臉色也不由是紅潤了起來。

    趙鞅甚是高興，不由得吟唱道：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彥兮。」

    這詩句出自《詩》經，意思是羊羔皮的禮服是那樣嶄新光鮮，綴的三朵紅纓是那樣光明耀眼。那穿着這身華貴禮服的君子啊，真不愧是我們國家的英才俊彥！

    李然尚且沒有做出反應，趙鞅又吟唱：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這首膾炙人口的《關雎》也同樣是出自《詩》經，其本意乃是表達了男子追求女子的情感。只不過，在《詩》經中，往往會把女子比作賢才，而把君子，比作主公。

    所以，趙鞅此刻吟出，其意思也是再很明顯不過。就是想藉此來表達自己對李然的敬仰之情。

    李然卻是微微一笑，回應道：

    「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南有嘉魚，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賓式燕綏之。翩翩者鵻，烝然來思。君子有酒，嘉賓式燕又思。」

    （釋義：南方出產鮮美魚，魚群遊動把尾搖。君子宴會有美酒，嘉賓宴飲樂陶陶。南方出產鮮魚美，魚群遊動隨水流。君子宴會有美酒，嘉賓宴飲樂悠悠。南方有樹枝條彎，葫蘆藤蔓緊相纏。君子宴會有美酒，嘉賓宴飲樂平安。鵓鳩翩翩空中翔，四面八方集樹上。君子宴會有美酒，嘉賓歡飲勸滿觴。）

    李然這是在表達對趙鞅如此禮遇的感謝，趙鞅是聽得清楚明白，內心更是歡喜。

    酒到酣處，趙鞅特意又是將蒯聵帶到李然面前，說道：

    「先生，衛國太子蒯聵，想必你是認識的！」

    李然不由是起身，並拱手點頭道：

    「那是自然，在下與衛太子殿下，亦曾是有過一面之緣！這一晃多年未見，殿下可還別來無恙？！」

    卻聽蒯聵是嘆息道：

    「哎……我早已不是什麼衛國的太子……『殿下』一詞，實是愧不敢當啊！」

    趙鞅卻不由從旁笑道：

    「呵呵，既是故交，待日後二位不妨是再好生長談敘舊一番啊？」

    蒯聵聞言大喜，當即就要跪拜在地。

    李然見狀，卻是立刻將其攙扶住，李然開口道：

    「衛太子不必如此……其實，如今太子殿下雖是委身在晉國，但將來也終有重返衛國之日！而現在所應該做的，其實便是守時待命，以待天時啊！」

    蒯聵應道：

    「多謝先生寬慰……」

    待到筵席結束，眾人紛紛退去。

    隨後，趙鞅是對身邊的陽虎和董安於說道：

    「你們二人也先退下吧。」

    陽虎和董安於行禮告退而去，趙鞅則是攜住李然的手，步入了內堂。

    「先生上次的一番言辭，讓鞅是茅塞頓開。不過……很多事情，鞅卻還是有些不甚清楚，還請先生能夠與鞅詳言之！」

    「卻不知如今我趙氏下一步該如何做？」

    李然則是拱手言道：

    「將軍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先讓董安於和尹鐸立刻回到晉陽，讓董安於負責採辦一應軍用之資！尤其是箭鏃和箭杆，必須備足！而尹鐸，則可令其負責晉陽城防，尤其記得要高起城牆，廣積糧秣！」

    趙鞅點頭說道：

    「此事倒不難辦，鞅明日便可讓他們回晉陽操辦！」

    隨後，李然又坐了下來：

    「這第二件事，則是與將軍有關。當初我便一再提及將軍欲成大事，必先尊敬公室！只不過，此舉究竟該如何做到，那便是在於將軍每日的朝例！」

    「請將軍務必記得，每一日的朝例上，將軍都要將晉國大小之事，多讓國君有所決斷！可千萬不能讓晉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草草了結了朝議！」

    「甚至……將軍還可以讓陽虎每天尋一些事情，作為由頭，每日將軍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跟國君商議國事，並定下策略，大小事都可，此舉無非是讓國君作一些國君本份之事！如此長久下來，國君便自有威儀可言了！」

    「而且，日後國君也自然是會與將軍更為親近！」

    趙鞅聞言，雖是依舊是有些不解，但還是拱手言道：

    「這個鞅也一定照辦。」

    李然看出趙鞅心有還有疑慮，於是又微微一笑，並是解釋道：

    「此事……也許對將軍而言，是會有些枯燥乏味，甚至還顯得是有些虛以為蛇。但是，在下以為這一切卻都是值得的，也是符合禮數的！所謂『克己復禮』，正是此義！將軍以為可能無此必要，然則在關鍵時刻，這些瑣事，卻可以成為將軍的致勝之機！」

    趙鞅不由是點了點頭，心悅誠服道：

    「鞅明白，先生只管放心，鞅於此事上，決不會有半分的疏忽，更不敢辜負先生的一片苦心！」

    李然點了點頭，並繼續言道：

    「方才所說的兩件事，都為長遠之計，但於短時間內，其實是無法見到其成效的。不過……這第三件事嘛，將軍卻是可以立竿見影的！那便是與荀氏處好關係，令他們與中行氏之間，掀起一場明爭暗鬥！」

    「他們兩家本來就有宿怨，所以，要離間他們二者，也並非難事！不說讓他們兩家斗個你死我活，至少也要讓荀躒和中行氏日漸疏離！」

    「另外……便是邯鄲趙氏！」

    說到邯鄲趙氏，李然不由是來了一個停頓。只因李然不由是想起了追隨自己時間最久的僕從——鴞翼。

    這個從少時就一路追隨着他的僕人，當時為了救他的性命，就是命喪於邯鄲！

    而如今，李然終於是兜兜轉轉，要開始他的復仇計劃了。

    「聽說不久前，衛國是給邯鄲趙氏送去了五百巧工，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趙鞅聞言，不由回道：

    「確有此事，不過……只因我收容了衛太子蒯聵，所以如今衛國反倒是與邯鄲氏更為親近。而那五百巧工，也是衛人直接送給邯鄲趙午的！先生何以言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