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了一個月,多才多藝的叫罵軍士,也再想不出新詞兒,雙方耐心都到頂了,這時候唐軍突然發現賈演這邊,在收羅名醫,細細打聽才知道,賈演的同胞弟弟賈源病危。。しw0。
還不等盧牧之做出什麼反應,天還未亮,紅了眼的賈演就不顧道義,沒有提前知會,就開戰了。選的是盧牧之軍隊裏最弱的南軍,還有人馬繞到後方燒糧草。
盧牧之當機立斷,自己出陣迎敵,讓自己的副帥到後方保護糧草,讓小王爺鎮守大營。
徐州本是平原,一眼看到天邊,有多少人馬是確定的。斥候來報,賈源一方兵丁一萬以上,盧牧之才以為賈源是帶了主力過來,要決一死戰。但打着打着,盧牧之發現上場的就是前面的一千人左右,後面看着煙塵滾滾,就是不見來人。
盧牧之甩了斥候小隊長一巴掌,喝道:「你真看清楚了,別是馬尾巴後面綁的樹枝,糊弄本帥呢!」
斥候也委屈,「大帥,綁樹枝,煙塵肯定雜亂無規律,用觀塵之法望去,煙塵明顯是一隊一隊的,該是馬蹄踏出來的。」
賈演表示,作假為什麼一定要用樹枝,我可以用四塊木頭啊,模擬馬蹄嘛~
「不行,再讓你的人去探探,總覺得不對。」盧牧之吩咐道。
斥候再去探,耗費了好幾個兄弟,終於弄清楚了,飛奔來報:「大甩,那小兒果然是騙我們的,沒有援軍,就是個空殼子。」
「大帥,難道他們的主力去燒糧草了,還是去偷襲大營了,好個卑鄙的小兒!」副帥咬牙切齒道。
「不去管他,本帥在大營留了足夠多的人,早就防着他這一招呢!這賈演既有本事來,就把命留下!傳令各部,圍剿,一個不留!」盧牧之下令,中軍開始步步緊逼,在旁邊掠陣,警惕所謂「援軍」的側翼也掩殺過來,劉安抹了把臉上的血水,道:「爺,他們發現了,咱們撤吧。」
「嗯,按原計劃進行。」賈演道,最危險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賈演一方,趁着敵軍還沒有完全聚攏,最邊上的、實力最弱的一部,已經開始撤退了,留下五百人,都是好手,馬好、刀好、身手好,都是賈演訓練出來的精英。
這五百精英全部換裝,馬裹後甲,外圍持長矛,內圍持長刀,只五排人,若有隊友不幸,立馬接替位置,形成一個鋒利的箭頭,把漸漸合攏的唐軍入長刀般,分割成幾塊,為早先撤走的軍隊斷後。
「小子好膽!」盧牧之大喝一聲,讓他最愛重的中軍出戰。
賈演就在他隊尖刀的刀尖上,就在箭頭上,一馬當先,快速在中軍里幾進幾出,速度之快,很多唐軍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就衝殺了幾個來回。而且賈演和他的人簡直悍不畏死,好不容易衝出去了,眾人都以為他們要回撤了,結果他們又沖回來了,賈演身邊一個擅長射箭的小將,更是張弓連射三箭,差點殺了盧牧之。
賈演這一隊在唐軍中來回奔襲,等到馬受不住了,賈演才組織回撤。盧牧之看着已亂了陣型的大軍,心中憤恨不能一次把賈演斬落馬下,吩咐收攏軍隊,也回防大本營。
盧牧之不擔心他的大營,敢出來自然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奈何總有豬隊友拖後腿,等盧牧之回大營的時候,先是去阻截燒糧草那一隊的人回來稟報,賈演他們根本是「圍點打援」,他們的目的不在糧草,只在路上伏擊去保護糧草的人,副帥帶領的人馬損失慘重。盧牧之聽得心火上涌,一腳踢開哭訴的傳令兵,喝道:「何不早報!」
他還沒喘勻氣,留守的大將就在帳外吵着要見主帥:「軍情緊急,爾敢攔我。」留守大將在帳外高喊,盧牧之趕緊讓他進來。
大將進來先把傳令兵之類不相干的人趕出去,才放低聲音和盧牧之和幾個副帥大將說話,他還不敢讓人知道小王爺不在營中,怕影響軍心,小聲道:「小王爺去攻打徐州城了!」
「什麼!」盧牧之拍案而起,「你怎麼不攔着他!」
「末將怎麼沒攔……」留守的大將苦笑道,「大帥預估賈演會派人來偷襲,末將也不敢擅離職守,不過已經把最精銳的士卒派給了殿下,殺敵不能,自保無虞。」
其他人也勸盧牧之道:「大帥放心,賈演手下就李波、劉安兩人能主持大局,李波和賈演一起,劉安在偷襲糧草,無人可以傷了殿下。」
「你們懂什麼……」盧牧之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傳令兵就高叫起來:「大帥,大帥,小王爺的屍身被掛在徐州城頭上了。」
盧牧之眼前一黑,還是騎馬快奔至城下,果然是小王爺!!
「哈哈哈哈!」賈源子啊城頭上大笑:「盧老兒,氣瘋了沒有,你家唐王蠢,生出了個更蠢的,還想偷襲徐州城,被我全殲了,啊哈哈哈!」
「賈源!你好大的膽子!」盧牧之看見賈源姿態囂張,還拿着鞭子在抽打小唐王爺的屍身,華麗的鎧甲早已被剝下,小唐王爺身上穿的只是一層錦衣,如今錦衣已經碎成幾塊,零落得掛在屍身上。
「正是你家小爺我,盧老兒,你耐我何?還是想想怎麼和唐王交代吧。」賈源示威完,就退出了盧牧之等人的視野,盧牧之面色沉重的帶着一干將領回營。
城頭上,賈源退後幾步,估計城下的人看不到自己了,猛得做到地上,把鞭子仍得遠遠的,對站在內側看熱鬧的賈演抱怨道:「行了吧,狠話放了,屍體鞭打了,我能回去了吧,天啊,哥,你居然讓我鞭屍,太噁心了。」
「好了,好了,不過是讓你裝着魯莽氣盛的樣子,這樣才能迷惑敵人。好,好,好,算我不是,來,哥扶你起來,先回府衙吧。」賈演無奈的扶起撒嬌的弟弟,雖然賈源不承認他在撒嬌,往府衙走去。
賈演等人攻下徐州城,沒有單獨找住處,所有主事的人都集中在府衙辦事休息,如今徐州城還不算穩當的落在他們手上,不能掉以輕心。
回到府衙,大家集中通氣,佈置戰事。
賈演首先問:「傷亡如何?」
「守城的輕傷五百,重傷二百,戰死七十;偷襲糧草的輕傷七百,重傷一百,戰死五十;對陣中軍的無輕傷,重傷八百,戰死五百。」趙全流利的把數字報了出來,趙全如今統攬後勤,效率十分高,雖是約數,但賈演他們也才回來。當然傷亡數字能這麼快就統計出來了,和賈演用的先進軍制也有關係。
「戰死這麼多人?」賈演沉吟道:「我們的人不多了,讓收羅來的大夫充做軍醫,先給士兵們看病,後勤這塊也保證他們吃飽穿暖,既然沒死在戰場上,就別讓他們死在病床上,重傷的人也盡力救回,日後他們不能上戰場了,就安排在後勤做事,或者給他們安排個活計。趙全,你日後提醒我,多置田莊,好安排傷兵。」
「是,爺。」趙全是最早跟着賈演的三十五人之一,對賈演的稱呼一直是「爺」「主子」,完全把賈演看成是他們的天。
「哥,這次小唐王爺死在了徐州城,唐王可定不會善罷甘休,盧牧之也要攻下徐州,將功補過,借來攻勢肯定更猛,我們怎麼辦?」賈源問道。
「我也在想呢!」賈演皺着眉頭道,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這打仗他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以前知道的也是些理論知識,早幾年,也是剿匪,游擊,哪兒有機會和正規軍作戰。
「哥,要不咱們火攻吧,繞到唐軍大營後面,一把後燒了就是!」賈源建議道。
「不行,一把火豈不是把糧草也燒了,咱們的存糧也不不多了,要是能燒,我今天就燒了。」賈演否決了。
「是啊,看着那些糧食,真要一把火燒了,我也心疼。」趙全接口道,他管着後勤才知道,幾萬大軍,每天的糧草是多麼龐大的數字。
「那咱們偷襲?」李波提議。
「經過這一回,盧牧之肯定有防備了,偷襲也太管用。」賈演也不同意,偷襲要的就是趁其不備,盧牧之多年老將,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靠譜不靠譜的建議,賈演看一時半會兒也討論不出結果,接把大傢伙兒趕去休息,只說有主意了再來商討。
小唐王爺的屍體在城牆上掛了三天,威懾、激怒、表態的作用都達到了,賈演也派人把屍體送還給了盧牧之,只說:「盧帥傷了我弟弟,我不過還以顏色,小王爺出身高貴,不忍辱之。」
艹,你都鞭屍了,還什麼不忍辱之,盧牧之心頭萬匹草泥馬崩騰而過,然而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人家還是來送還屍體的,盧牧之只好讓使者活着回去了。
賈演想盡一切辦法,還沒參詳出來要怎麼幹死盧牧之,結果,就傳來了盧牧之被唐王叫回去的消息。
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啊!唐王這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太不把賈演放在眼裏了?
賈演巴不得唐王再抽幾回,四處散步謠言說,盧牧之護主不利,唐王要斬他為愛子報仇。唐王不殺賈演這個罪魁禍首,怎麼會反而殺盧牧之呢?就是這樣死邏輯的傳言,還是擊中了幾位武將的小心思,唐軍頓時亂了。
這個時候,賈演自然趁亂出擊,殲滅唐軍有生力量,俘虜大量唐軍,這些人都為日後名震天下的賈家軍添磚加瓦了。
第一戰這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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