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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界歷練獨處的這半年裏,虞念清和楚執御之間的氛圍隱秘地發生了變化。
虞念清靠在床邊看話本,楚執御不似過去那樣在另一邊打坐,而是蹲在床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好像如果她不說話,他能這樣看她看到天荒地老。
「看我做什麼?」虞念清將話本向下放了放,她看向他,奇怪道。
楚執御的手肘抵在床邊,可憐兮兮地說,「清清,你最近對我好冷淡。」
其實也不是冷淡,只不過是因為虞念清這一個月里都沒有過去那樣喜歡『欺負』他了。
他們白天降妖除魔,休息時一起吃頓飯,虞念清便去休息看書了,楚執御又是悶葫蘆,導致他們私下的交流越來越少。
虞念清沉迷看話本,以前她就喜歡看修仙界的話本,如今來了人界,人界的話本子玩得更開,人類有無限的想像力,這點在話本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伸手摸摸他的頭,目光已經回到了書上,有點心不在焉地說,「讓我看完這本的,你自己去打坐嘛。」
感受着女孩溫熱的手指,楚執御的心中卻更加複雜了。
他想不明白,只是覺得過去虞念清捉弄他的時候,會讓他變得很奇怪,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想要跑。
可是如今虞念清忽然收回到原有的禮貌距離,楚執御反而有些想念之前。
至少虞念清捉弄他的時候,她的眼睛是在他的身上,她小狐狸般的一面也只在他面前展現。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直看話本……
楚執御抿起嘴唇。
虞念清摸了摸他的頭頂,剛要收回手,就覺得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頂着自己的手掌。
她轉過頭,就看到楚執御露出了他白白的狼耳,冰藍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御御,你怎麼把耳朵露出來了?」虞念清有點吃驚。
「我想讓你看我。」楚執御耿直地問,「為什麼不捉弄我了?」
相比於心思複雜的大人們的傲嬌和心口不一,楚執御更純粹。他想到什麼就會說什麼,如此筆直地問出來,讓虞念清一時有點呆滯。
她目光游移,磕磕巴巴地說,「誰,誰捉弄你了,我才沒捉弄你。」
她想收回手,沒想到縮一點,楚執御就跟着俯過一點身體,像是用耳朵追着她的手,就好像他知道她喜歡他的耳朵,而用這樣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樣。
手掌中柔軟的耳朵擾得虞念清心煩意亂,她下意識地掐了一下,楚執御有點吃痛,眼睛微微眯起,但還是沒有向後撤。
他們已經靠得很近了。
楚執御乾脆將下巴抵在她的話本上,無辜地看着她。
虞念清看着他的這張俊臉,他的眸子裏只倒映着她一個人的身影,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被這樣看着,她臉上有點發燒,伸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
「你成天到晚都圍着我轉,不覺得無聊嗎?」虞念清嘴上逞強道,「你能不能去做些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煩我。」
楚執御被推回床邊,他無辜又可憐地說,「可是,你就是我的全部事情啊。」
他對世上其他事物都不感興趣,只有虞念清,她不論做什麼都是有意思的,哪怕只是看着她,楚執御就會心中有滿足感。
如果一盞茶的時間沒見到她,他就會心裏難受。
過去這個感覺還不明顯,可是如今卻好像嚴重了許多。
虞念清沒想到,楚執御從不開竅變成半開竅後會變成這樣直接又黏人,讓她有點招架不了。
她將話本蒙在臉上,隔絕楚執御的目光,用法力逼退臉上的紅暈。
受不了了,這就是她之前『捉弄』他的報復嗎?
-
二人結束了半年的凡間歷練,但又多呆了一個月,在各地買些特產,準備帶回去。
家裏人口太多了,買的東西也要很多,虞念清有條不紊地記着滄琅宗和長鴻劍宗師父師兄師姐們的喜好,連佛子和鶴羽君都沒有落下。
她這段時間可沒有捉弄楚執御了,因為相比最開始的害羞,楚執御如今明顯喜歡她這樣對他。
他這樣耿直熱烈、毫不遮掩表達自己的樣子,反而讓虞念清有點招架不住。
她不主動,反而變成楚執御主動起來。
他們兩個已經算是很黏在一起了,可哪怕虞念清只是去更衣,那麼短短的一盞茶的時間,楚執御也會戀戀不捨地湊過來。
「清清,我想你了。」
還有什麼,「清清,我還能像是上次一樣抱你的腰嗎?」
虞念清本來就被他纏得有點受不住,一聽到楚執御這樣說,立刻羞惱道,「我什麼時候讓你抱我的腰了?」
「上次在河邊啊。」楚執御說。如果他變出尾巴,尾巴一定一直在搖晃,他異想天開道「我能不能像是小時候師兄們抱你那樣抱着你?」
「不能!」
真是要了命了。
幸好不像楚執御那麼傻,害羞了都不懂藏臉紅。虞念清運轉法力,她再臉皮薄,臉上也看不出意思異常。
她用手指推開楚執御湊過來的額頭,羞惱道,「楚執御,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你和我什麼關係,就想要抱我?我憑什麼讓你抱?」
這件事問住楚執御了。
從小到大,他們兩個隱居在世俗之外長大,從未被那些事情束縛過,其實早就超過了男女大防的界限。
他們是朋友,是家人,是兩小無猜,可是如今的界限好像又已經超過了過去的親密。
一向天真純粹的白澤終於開始認真地觀察起自己身邊的人類。
過去那些年,他眼裏只有虞念清,去過再多的地方,其他人仿佛都是過眼雲煙,他從未放在心裏過。
這樣下來,楚執御終於安分老實了一段時間,讓虞念清也鬆了口氣。
可是放鬆下來之餘,她忍不住想,難道楚執御真的就這樣算了?
……不能吧?
虞念清其實很早就開竅了。
早在十年前在天道之戰里,楚執御為她擋下一擊而瀕臨死去的那一瞬間,她便明白,她承受不了失去他的後果。
再後來,虞念清看了許多話本子,慢慢地自然而然就懂了。
她不僅知道自己喜歡楚執御,更知道楚執御也喜歡她,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虞念清其實也沒有着急,有什麼可急的呢?她知曉楚執御這傢伙這輩子都離不開她。
倒是出門這段獨處的時間,虞念清在話本里看到的許多情節都很有意思,忍不住想在他身上試一試。
沒想到試來試去,真的把楚執御招惹得半開竅了!
虞念清合上書,她頭疼地嘆息一聲。
楚執御確實老實了一段時間,他觀察了其他人,最終明白了什麼。
等到他再次湊過來的時候,虞念清警惕地向後測了測。
「做什麼?」她問。
「我這回真的懂了。」楚執御認真地說,「只有成親的人才會那麼親密。」
虞念清目光游移。
這小子不會就要這樣告白吧?
楚執御說,「清清,我想……」
「不,你不想。」虞念清面無表情,「是誰說要和我做一輩子好朋友的?」
楚執御瞬間呆滯。
「可是我後悔了。」他泄氣地說,「我想和你更親密,也想讓你繼續捉弄我,只要你看着我,我就很開心。」
……倒是不用把所有心裏話都說出來啊!
虞念清面無表情地用書遮着臉,運轉着真氣,揮散越來越熱的臉頰。
她許久沒說話,楚執御有點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讓她生氣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虞念清語氣有點彆扭地說,「那、那就看你的表現。」
楚執御抬起頭,他還沒說什麼,虞念清已經羞惱道,「不許看我,轉過去!」
她這個語氣,和齊厭殊傲嬌的時候一模一樣。
楚執御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要追求你,一直到讓你喜歡我,讓你同意。」他湊過來,「清清……」
!真是受不了!
楚執御感受到虞念清的手在推自己的胸膛,他低下頭,就看到女孩雙眸水潤,她咬着嘴唇,似羞似嗔地瞪着他,眼尾都有些泛紅。
他看得呆了,心臟開始砰砰作響,只想將她摟在懷裏,貼近她的衝動開始無法控制……女孩推着他胸膛的手也越來越柔軟,仿佛卸下了力氣。
楚執御的手就快抱住她的腰,就在這時,虞念清忽然開口道,「不行!」
二人臉已經離得很近了。
虞念清已經被他圈在床與自己的懷裏,楚執御冰藍色的眸子仿佛也染上了些溫度,他似乎很想抱緊她,可是因為她說不行,他還是鬆開了她,向後退去,神情有點小幽怨。
沒想到,這並沒有讓虞念清滿意。
「你怎麼真的退開了?」虞念清拿出被他壓在一邊的話本,她抱怨說,「書上不是這樣寫的。」
「可是我分不清你是真的不願意,還是假的不願意。」楚執御可憐兮兮地說。
虞念清輕哼一聲,她看着書,一本正經地念道,「書上明明寫,『她不願意,可是他還是霸道地欺身上前,他用力地抓住她的雙手,在她耳邊低語道,我喜歡你……』」
剛念完這句話,她就感覺自己被陰影籠罩。
楚執御又一次湊了過來。
只不過他並沒有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腕,而是側過臉,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頭,甚至帶着些虔誠的意味。
他說,「我也喜歡你。」
虞念清:……
這小子在哪裏學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一個月後。
風和日麗的下午,虞念清和楚執御終於回到了滄琅宗。
她第一次出這麼長時間的遠門,滄琅宗和長鴻劍宗的所有人都來了,特地為她和楚執御辦了接風宴。
一切都其樂融融,虞念清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端水端得爐火純青,大家都很滿意。
熱熱鬧鬧過了這個夜晚之後,第二天,滄琅宗自己關上門,安安靜靜地又聚了一小宴。
飯桌上,楚執御主動幫忙擺碗筷,給師父師兄們倒酒,虞念清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
吃飯的時候,虞念清都不用自己夾菜,楚執御仿佛和她有心靈感應,知道她想吃什麼,主動給她夾。
虞念清笑眯眯,楚執御雖然習慣地沒有表情,可是眼睛閃亮亮,似乎也很開心,就差在後面搖尾巴了。
蘇卿容對秦燼低聲道,「我怎麼看他們兩個,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呢?」
雖然過去這倆孩子也很黏,但絕對不是如今的氛圍。
就在這時,虞念清清了清嗓子。
「師父,師兄,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和你們說。」她道,「你們想先聽好的,還是想聽不好的?」
師父師兄們:……
怎麼感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虞念清其實沒有讓他們選擇,她笑道,「壞消息是,這一趟出門,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什!麼!!!!
齊厭殊手指一抖,直接捏碎了手裏的杯子,謝君辭瞳孔震顫,整個人呆在原地,蘇卿容和秦燼猛地站起來。
「清清,你說什麼,你是在和師兄開玩笑吧?」蘇卿容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怎麼會……」
「你喜歡上誰了,你一定是被那臭小子騙了!」秦燼青筋暴起,「是人類嗎?人類最狡詐了,清清你不能相信他!本座這就弄死那個混球——」
「清清你不是答應過師兄,一百年不和外人談戀愛嗎?」秦燼的話還沒說完,蘇卿容已經語無倫次地質問。
就在這時,楚執御清了清嗓子,讓混亂的主殿暫時安靜了下來。
然後,他羞赧地說,「我不是外人,我是內狼。」
……?
秦燼和蘇卿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竟然是楚執御?是他們眼裏傻了吧唧沒心沒肺的楚執御??
其實在那一個瞬間,師父師兄們提起的心短暫地鬆了松。
相比於虞念清愛上一個只有幾十年壽命的陌生男人,又或者來歷不明的妖族魔族,亦或者其他門派的修仙弟子,她喜歡上他們看着長大,知根知底乾淨純粹又身為白澤的楚執御,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在他們恐怖的腦補之後,出現了楚執御這個選項,確實讓人鬆一口氣,但只有一瞬間而已。
秦燼和蘇卿容瞪視着楚執御,楚執御無辜地看着他們。
他們二人瞬間起身追趕他,與此同時楚執御轉身就跑。
「楚執御,你小子給我站住!」秦燼憤怒的聲音將整個主峰都震了震。
楚執御沒跑多遠就被抓住了,廣場上,他被兩個師兄摁着揍,揍着揍他變回白狼,撂爪子就開始跑酷,秦燼乾脆變成龍去抓它。
在外面的雞飛狗跳之中,虞念清湊到齊厭殊和謝君辭身邊,嘿嘿地笑着。
她殷勤地說,「師父茶杯怎麼壞了,我特地在外面給你買了個新的,正好拿着用。」
然後又後面環住謝君辭的肩膀,撒嬌道,「師兄怎麼不說話呀。」
齊厭殊和謝君辭對視一眼,謝君辭無聲地嘆息,齊厭殊道,「楚執御那小子心性單純,就算喜歡你,恐怕也要幾百年之後才察覺。怎麼你們一出去半年,他就開竅了?」
虞念清一頓,她看向齊厭殊,吃驚道,「師父,你知道他喜歡我?」
「我又不是你那兩個傻師兄,他們帶他帶久了,反而看不明白。」齊厭殊輕哼一聲,伸手捏住虞念清的臉蛋,挑眉道,「你這小狐狸,到底做了什麼?」
楚執御還真是個傻小子,虞念清先招惹他,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先喜歡她,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了,回家還要挨打。卻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虞念清的手掌當中。
虞念清撒嬌道,「師父,師兄,我好想你們呀。」
「現在討好我們,已經晚了。」齊厭殊還是有點吃味,他冷哼一聲。
聽着外面的熱鬧,齊厭殊對自己這兩個徒弟的智商更無語了。
揍楚執御有什麼用?揍完了還不是要清清哄?
這麼一想,手忽然癢了起來。
齊厭殊移開目光,他淡淡地說,「楚執御也長大了,明天開始我要給他特訓特訓。」
在外逃跑的楚執御頓時感覺後脖子一涼。
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滄琅宗的日常便是吃飯、修煉、打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