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
整座海島,突然變的昏暗漆黑。
今日的比試已經結束。
廣場上,眾修煉者陸續散去,嘴裏都在低聲議論着剛剛的比試,目光時不時看向縹緲仙宗那裏。
縹緲仙宗眾人快步離開,鑽進了不遠處的飛舟。
一股霧氣,把飛舟籠罩在了裏面。
「傷勢如何?」
船艙中,岳陽樓陰沉着臉問道。
藍凌躺在地上,腹部凹陷,疼痛的渾身顫抖,滿臉淚水。
縹緲仙宗其他人,也都是臉色陰沉。
一名白髮老者在檢查完畢後,嘆了一口氣,道:「丹海破碎,五臟重創,連魂心都被震裂,命不久矣。」
此話一出,躺在地上的藍凌,頓時睜大了眼睛,張着嘴巴,似乎想要說話,但嗓子裏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只能發出嘶啞的「嗬嗬」聲,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白髮老者眉頭皺起,道:「這是被嚇破了膽,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該死的小畜生!老夫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一旁的紅臉老者魏長明,頓時咬牙切齒,滿臉憤怒的表情。
岳陽樓沉默了一下,道:「袁老,就沒有方法可以救了嗎?」
白髮老者沉吟片刻,道:「除非老祖出手,耗費自身天力,幫其慢慢修復,應該還有生機。」
藍凌慌忙張大嘴巴,抬起了手,嘴裏再次顫抖着發出了「嗬嗬」聲。
公羊岩沉聲開口道:「藍師侄放心,你是為宗門而受傷,等這次大會結束,回去後,老夫就去後山為你請求老祖治療。」
藍凌這才緩緩放下手,兩行眼淚突然流淌了下來。
「送她進去修復傷勢吧。」
公羊岩吩咐道。
兩名弟子連忙小心翼翼地把她抬了起來,送回了房間。
船艙里,其他弟子都退了下去。
沉默片刻。
一名矮小老者開口道:「那少年不簡單,只怕實力至少也是歸一中期,白依山肯定有所隱瞞。儒道功法老夫雖然不熟悉,但也在書上看過一些,從未見過那種功法,而且那少年身上並沒有文氣的氣息流露出來。」
另一名披髮老者看着他道:「陳師兄的意思是說,他其實修煉的並非儒道?」
矮小老者搖了搖頭:「儒道功法不計其數,千年前就已經漸漸失傳,我又怎麼能肯定,他修煉的並非儒道功法。我只是有些懷疑而已。」
公羊岩開口道:「既然比試已經結束,說這些也無意義了。對方突然蹦出來一個儒道傳人,而且實力還這般強大,我們該談論一下,明天的比試。明天最先拿出來的,應該是那一座小靈礦,大炎肯定是要爭搶的。」
魏長明頓時咬牙道:「讓誰得去,也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大炎得去!明日老夫親自上場,把那小畜生挫骨揚灰!」
公羊岩看着他道:「魏師弟,不可衝動,我們的目標是另外兩座大靈礦。」
頓了頓。
他又道:「當然,如果九天瑤台和蓬萊仙島,對那兩座大靈礦志在必得,我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要那座小靈礦了。今晚應該就會有消息了,孫長老和流雲仙子會提前通知我們的。至於與大炎的仇恨,我們自然要報,但也絕不能再大意了。我縹緲仙宗,已經無法再承受像是今天這樣的損失了。」
另一名長老嘆了一口氣:「丟人啊。經上次在大炎邊境一戰,我縹緲仙宗淪為九州大陸的笑柄,誰知今日又哎,誰能想到,一個曾經籍籍無名的小小大炎,竟然能把我縹緲仙宗逼到如今這種地步」
屋裏頓時沉默下來。
片刻後。
公羊岩開口道:「知恥而後勇,這次九州大會,天下修煉者皆看着,我們好好表現就是了。」
岳陽樓眼中閃爍着着厲芒,也開口道:「九州大會結束,就該他們大炎還債了。到時候老夫會親自帶人去他們的皇城,看他們如何拿出那麼多元石和寶物。若是拿不出來,那就是他們失約在先,到時候九天瑤台和蓬萊仙島,也無話可說了。」
魏長明滿臉陰厲地道:「岳峰主,到時候老夫帶着弟子跟你一起去!定要讓他們大炎,血債血償!」
另一邊。
洛青舟被眾人簇擁着回到了帳篷,共進晚餐。
這時,莊之嚴才發現,自己的天才晚輩不見,連忙讓紫霞仙子去尋找。
紫霞仙子出去裝模作樣地找了一會兒,然後回來稟報道:「老祖,飛揚在後面的洞穴里修煉,他說不用管他了。」
莊之嚴滿臉笑容道:「飛揚真是刻苦啊,我們這些老傢伙自愧不如。」
隨即又對着洛青舟笑道:「洛公子,聽說你與我家飛揚還是好友,以後可要互幫互助,一起進步啊。」
寧遠大師也忍不住稱讚道:「洛公子文武全才,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實是我大炎之幸啊!陛下的眼光,我等皆不如也。」
莊之嚴滿臉得意地道:「我大炎年輕一輩,如今人才濟濟,想必再過幾年,更不得了,到時候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白依山坐在一旁,面帶微笑,並未插話。
南宮火月則與洛青舟坐在一起,桌下的腳一直踩着他,臉上也帶着虛假的微笑。
晚飯過後。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方散開,各回各的帳篷。
白依山見大家離開了,方忍不住低聲提醒道:「青舟,下次再上台時,稍稍注意一些,別表演的太浮誇了。我儒道功法雖然千變萬化,但也不能毫無根據隨意出招,小心被高人看穿。」
洛青舟拱手作揖:「學生下次一定小心。」
白依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你一個人,還能當作兩個人用,陛下與你成親,倒是大賺了。」
「嘁!」
一旁的南宮火月,撇了撇嘴。
白依山笑了笑,沒有再逗留,道:「你們好好休息,多陪陪寶寶。」
說完,轉身出了帳篷。
帳篷里,只剩下了洛青舟和女皇陛下。
「看把你得意的,嘴角都要翹上天了。朕與你,到底誰大賺?」
南宮火月冷哼道。
洛青舟道:「當然是臣大賺。臣能得到陛下的恩寵,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哼!」
南宮火月突然又問道:「你家師叔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會雷電?而且雷電的顏色,跟你一樣?」
洛青舟並未隱瞞,一五一十地把師叔的事情告訴了她。
然後道:「我這次遲遲未能衝破武王的關隘,師叔幾次都想犧牲自己幫我。她的確因為我受益匪淺,但她為了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她所有的修為,甚至她的性命。陛下,這樣的女子,你覺得我能辜負嗎?」
南宮火月聽完,沉默了良久,道:「沒看出來,她竟然這般痴情。還以為,她跟那月搖一樣,是個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人。」
洛青舟道:「師叔雖然外面冷冰冰」
「其實裏面很溫暖,是吧?」
南宮火月冷冷地道。
洛青舟道:「師叔的心,一直都是溫暖的,她只是有些孤僻罷了。」
南宮火月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過了片刻。
她方道:「無所謂,反正她也只是個小妾,朕不在乎。」
洛青舟道:「那請陛下不要再掐我的腰了,疼」
「哼,偏要掐!掐死你!讓你到處沾花惹草!讓你到處電人!」
「」
夜深人靜。
待女皇和寶寶都熟睡後,洛青舟出了帳篷。
月影一襲黑裙,扎着馬尾,握着腰間佩劍,英姿颯爽地站在門外,見他出來,冷酷的目光立刻看向了他。
洛青舟道:「想知道我要去哪裏嗎?」
月影嘴唇動了動,剛要說想,突然又停住,只是看着他,並未說話。
洛青舟去了師叔和師父的帳篷,準備去看看師叔,走到近前時,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說話聲。
仙雲閣的閣主羅裳也在裏面。
他沒有再進去,看了四周一眼,走向了不遠處仙雲閣的帳篷。
他來到白薇兒的帳篷前。
站了一會兒,方開口道:「月姐姐在嗎?」
裏面傳來了白薇兒冰冷的聲音:「不。」
洛青舟頓了頓,道:「那白姑娘告訴她了嗎?我有事要找她。」
白薇兒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她在,修煉。」
洛青舟有些失望,心裏嘆了一口氣,只得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擾她了。對了,明天比試,她會出來嗎?」
裏面沒有再回應。
顯然,她也不知道。
洛青舟沒有再逗留,只得轉身離開。
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他又拿出了鑒體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數據。
數據沒有變化。
沒有變化,他才安心。
今日的戰鬥太快,對方毫無抵抗之力,所以對於他肉身的刺激,並沒有什麼效果。
希望明天縹緲仙宗會派一個好對手上台。
他拿出了傳訊寶牒,緩緩地翻看着上面與月姐姐的聊天信息,待看到那個【好】字時,他心頭又忍不住泛起了漣漪。
「哎,被月姐姐拉黑了,不能跟她說話了今日的比試,不知道她看了沒有」
「到時候該怎麼重新添加她呢?真的要傳訊寶牒相對,含情脈脈對視一刻鐘的時間嗎?」
「或者親她?」
哼,等他順利突破了武王的境界,就親她!
每天親!
而此時。
在不遠處的樹林中,坐落着一頂帳篷。
帳篷里,燃着昏黃的燭火。
三道身影坐在裏面。
「嬋嬋,明天你可能就要出去了」
「哼,記得從姑爺身邊走過時,不要看他,不要理他,裝作不認識他,讓他驚掉下巴!」
「嘿嘿,到時候姑爺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對了嬋嬋,你是什麼修為了?」
「哦,你沒有修為,只會耍劍,對了,還會耍酷!」
「小姐,今天姑爺好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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