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眾人都有些懵。
白院長的親傳弟子和儒道傳人,他們是知道的。
當初白院長收徒時,曾發佈過消息。
畢竟大炎文氣復甦,儒道也可以修煉了,天下有天賦的才子皆可修煉,這是個好消息。
而眼前這名少年,不僅是大炎才華橫溢的才子,還是陛下最為倚重的少年臣子,更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他們當然認識。
但這少年即便再天才,也只修煉了一年多的儒道,哪裏有資格上台去比試。
而且他說的修為可高可低和隨心所欲,是什麼意思?
修為境界還能隨意變化的?
莊之嚴忍不住開口道:「洛公子,你剛修煉儒道不久,只怕還是儒生吧?這比試可不是兒戲,更不是斗詩比詞,一不小就要送命的。你是我大炎的文臣,又是今年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可不能隨便上去,還是好好在台下看着吧。」
金蟬寺的方丈寧遠大師,也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洛公子以文為國效力就是了,至於這些粗活,讓我等上台便是。」
其他人也都開口勸說。
但奇怪的,白院長和女皇陛下,這時竟然都沒有說話。
這時,青雲觀的觀主雲上道人,則突然開口道:「既然是白院長的親傳弟子,想必還是有些實力的,就讓洛公子上去試試吧。」
他自然是知道這少年的另一個身份的。
其他人見他這般說,都有些詫異地看着他。
洛凌也忍不住開口道:「雲上觀主,你莫非知道他的實力?」
雲上道人微微一笑,道:「貧道只是相信白院長而已。你們紛紛勸說,白院長身為洛公子的師長,卻是一言不發,你們就不奇怪嗎?」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醒悟,目光立刻看向了一旁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白依山苦笑一聲,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得道:「既然青舟有這個膽量,那就讓他上去試一試吧。大不了咳,認輸就是了。」
華山派的馬塵子立刻道:「白院長,對面可是縹緲仙宗的人,我們大炎剛剛才殺了對方一名弟子,對方怎麼可能會手下留情?若是修為相差太多,很可能來不及認輸。」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火月,也突然開口道:「讓他上去試試吧。我大炎儒道復興,也是時候該展示給大家看了。」
洛青舟:「」
他突然問道:「對了先生,儒道的境界是怎麼劃分的?」
眾人:「???」
你都要上台比試了,你連你修煉的儒道境界都不知道?
白依山滯了一下,道:「儒生,儒師,大儒,半聖,亞聖,儒聖。」
洛青舟思考了一下,道:「先生上次突破的是半聖之境,相當于歸一後期境界,對嗎?」
白依山點了點頭,道:「對,但會有些差距。」
洛青舟道:「那大宗師中期的境界,相當於儒道的什麼境界?」
白依山想了一下道:「儒師後期吧。但儒師後期,一般都比大宗師中期要強,這要看功法。其實儒道與修魂,以及煉體的境界,不太好對應,畢竟儒道的功法千變萬化,若是詩詞歌賦強大,實力其實是可以超脫本來的境界的。」
洛青舟沉吟了一下,道:「這樣看來,我只能是儒師中期的修為了。修為說的太高,我怕對面直接投降,那就不好辦了。」
大炎眾人:「」
「對了先生,我能隨便說修為嗎?不算違規吧?」
洛青舟突然又問道。
白依山道:「只要不是太離譜,沒關係的。儒道已經沒落很多年了,台下沒有幾個人能夠依靠短暫的功法波動,來探測到你真正的儒道修為,也無法真正準確定義你到底是儒師中期,還是儒師後期。至於是否會違規」
「對了青舟,你體內有文氣了嗎?」
洛青舟道:「我也不知道。」
大炎眾人:「」
「沒事,我上去試試就知道了。」
洛青舟拱了拱手,沒有再多說,直接走向了戰台。
身後傳來莊老祖的嘀咕聲:「白院長,你們讀書人是不是都喜歡吹牛?」
寧遠大師:「阿彌陀佛」
遠處樹林的帳篷外。
一襲白裙的絕美少女,安靜地站在那裏。
旁邊傳來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小姐,姑爺竟然要用書生的身份上台了,好卑好有計謀」
另一邊,站着一名身穿淡綠衣裙,懷抱寶劍的冰冷少女。
三人的目光,皆看着走上戰台的那道身影。
另一邊山坡上的飛船上,一道戴着面紗的身影,也從船艙里走了出來。
幾名身穿顏色各異衣裙的身影,站在她的身旁。
「師尊,那小子是誰?怎麼沒有見過?」
「好俊!看着像是讀書人?大炎文氣復甦,不會是修煉儒道的吧?」
琴瑤沒有回答,深邃的眸中光芒閃爍。
與此同時。
戰台上的藍凌,目光驚疑不定地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洛青舟走到近處,寬袖相對,拱手作揖,彬彬有禮地道:「小生大炎書生洛青舟,拜在白院長門下,主修儒道。今日有幸見得如此精彩比試,所以也想上台來一試,還望姑娘多多指教。」
隨即又深深作揖,道:「小生初次打架,可能會有些生疏,還希望姑娘點到為止,小生感激不盡。」
台下眾修煉者:「」
徐星河微感訝異,道:「儒道修煉者?是何修為了?」
洛青舟拱手道:「小生今年剛考上狀元。」
此話一出,台下頓時傳來一陣鬨笑。
「哈哈哈哈哈」
「這小子是上台來搞笑來的吧!是何修為?狀元修為!哈哈哈哈」
「是個書呆子,哈哈哈哈」
大炎眾人頓時滿臉尷尬,面面相覷。
徐星河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老夫問的是,你修煉儒道,現在是儒道什麼境界了!」
洛青舟不緊不慢地作揖道:「小生是儒儒師初期修為。」
此話一出,台下的大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儒師初期修為?據說儒師初期,相當於大宗師初期的修為,這小子看着傻兮兮的,竟然這麼厲害?大炎的文氣不是剛復甦沒多久嗎?」
「我記得書上好像說過,很多書呆子修煉儒道,才最有天賦。這小子不錯啊。」
這時,徐星河又開口道:「不可說謊。」
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眼中光芒一閃,看着這少年的眼睛,施展了震魂攝魄之術。
洛青舟僵了一下,方回過神來,拱手道:「小生是讀書人,從不打誆語。子曰,愛打誆語者,天打雷劈也。愛說欺語者,死無全屍也。愛」
「好了好了,來簽名吧。」
徐星河打斷了他的話。
眼看天都快黑了,哪裏還有時間聽他掉書袋。
台下有人疑惑:「我讀的子曰,為何沒有這些言語?奇怪也。」
洛青舟立刻過去簽名。
他提筆蘸墨,端端正正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字體極為飄逸漂亮。
徐星河在一旁看着,暗暗點頭:果然是個書生,這手字體沒有千錘百鍊是寫不出來的。
「咦,生死契約?」
洛青舟正要簽第二個名字時,頓時愣了一下,道:「前輩,還要簽生死契約嗎?」
徐星河道:「當然要簽。」
洛青舟立刻道:「小生只是上來與那位姑娘比試一下,並非要生死決戰,可否不簽?」
這時,一直在仔細觀察着他的藍凌,突然冷笑一聲道:「如果怕死,那就下去。」
洛青舟看着她道:「姑娘,並非小生怕死,小生只是覺得,你我無冤無仇,只是切磋而已,何必搏命。子曰」
「少囉嗦!不敢簽就下去!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藍凌頓時冷喝一聲。
「哦那小生就簽了」
洛青舟又飄逸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徐星河看了一眼,宣佈道:「大炎與縹緲仙宗,第二場比試,開始!」
洛青舟走了過去,站在了藍凌的對面,又拱手作揖道:「姑娘,子曰,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我們」
他話還未說完,一道劍氣突然飛來。
他慌忙側身一躲,右手寬大的袖子頓時被斬下了一片。
藍凌並未放鬆警惕,所以一開始並未近身,只是拔劍釋放劍氣試探了一下。
畢竟儒道的功法千奇百怪,變化莫測,不可捉摸。
她唯一知道的是,不能讓修煉儒道的人嘴裏念念有詞,不管是念詩,念詞,還是念文章,甚至說話,都非常危險。
這少年,她雖未親眼見過,卻是在畫像上看過,也聽說過。
大炎的才子,女皇的寵臣,聽說還是個贅婿。
但是他到底出生在哪裏,到底入贅在哪裏,她並不知道。
當然,她也不會在意一個小小書生的來歷,更不會耗費力量去探查他。
她對大炎在意,除了月搖以外,還有大炎的政權。
不過自從月搖回到大炎後,就銷聲匿跡了。
她探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每次探子快找到了,都會突然死亡,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保護着她和她的家人。
她親自去了幾次,也沒能找到,直到一年前,在大炎的雲霧山脈那裏發現了她的蹤跡,可是還是被她提前發現了。
她很好奇,那個驕傲的女人到底自甘墮落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蓬萊仙島的聖子似乎知道,但她旁敲側擊詢問了多次,對方都沒有告訴她,只是告訴她,那個女人嫁給了一個普通人,讓她不要再去打擾她。
「普通人?」
越是這樣,她就也想去好好羞辱她一番!
當初的她,天之驕女,天下驚艷,在擂台上只用了幾招,就讓辛苦修煉了多年積攢了多年名聲的她,被踩在了泥濘里,被人恥笑。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這個恥,她一定要雪!
所以今日,她登上了戰台,握緊了手裏的劍,憋足了心裏的仇恨,準備當着全天下修煉者的面,打敗她!
可是,對方並沒有來。
「嗡——」
她手中的寶劍,突然嗡鳴一聲,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沒事,她不來,那就先拿她大炎的其他人,來試試劍!
但這時,對面的書生突然開口道:「我想問一下,你為何那麼恨月搖?」
這個名字一出,藍凌的眸中頓時怒起了切齒的恨意,聲音冰寒地道:「想知道嗎?」
洛青舟點頭道:「想。」
「嘩!」
藍凌的周身,突然出現了一圈劍芒風暴,全身殺氣滾滾,咬着牙道:「好!那等你死了,我就告訴你!」
「轟!」
她話語剛落,一聲爆響,突然在她耳中響起!
隨即,一道金色的拳影瞬間在她的瞳孔放大,接着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胸口,直接把她身前的劍芒風暴和護體光罩砸的粉碎,然後落在了她的身上!
「砰——」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直接被砸飛了出去。
「那等你死了,小生再問你!」
洛青舟一拳把她打飛了出去後,然後嘴裏才裝模作樣念念有詞道:「大風起兮雲飛揚,我自橫刀向天笑,天下誰人不識君」
台下白依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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