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空心菜都嘰嘰喳喳的在湘雲周圍蹦來蹦去的,空心菜發現這個阿姐豪邁是骨子裏帶的,但是性格卻十分的內向,雖然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湘雲確實將這兩種相反的性格完美的融合在她的身上。
她才十歲,這本該是童年最美好的年紀,她卻必須要放棄爬樹、掏鳥窩、抓魚蝦這些淘氣的娛樂項目,她實在是太忙,總是覺得少小不努力,老大一定徒傷悲。一邊忙着想怎麼掙錢變富婆,一邊忙着想怎麼泡到帥哥讓自己這一世不要打光棍,而這兩件終極理想沒能完成之前,她還是將自己當做大人比較好,青春是拿來揮霍的,但是上天居然這麼好心讓她再青蔥一回,她如何忍心辜負也不好意思揮霍第二次。
但是現實卻總是和她過不去,她突然發現自己吃了那個勞什子的黑色毒藥藥丸後,身體比之前虛弱了很多,她開始覺得有些乏力以為自己是心理作用,但是一次站起來感到眼一黑暈眩厲害之後,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身體果然出了問題,但是她還不能告訴家人。
她是個樂觀的人,雖然知道那個半吊子藥童師兄不怎麼靠譜,但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若是去集市唯一的醫館看病的話,那大夫要是醫不好,說不定還會懷疑,既然那個黑衣人要自己幫他研製解藥,想來也一時半刻不會讓自己死。
「阿菜,你怎麼有冒虛汗了,最近沒休息好吧。」湘雲問道。
空心菜更加確定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連湘雲都發現自己冒虛汗,她想讓阿牛哥知道,也不想讓阿牛哥知道,反正十分的矛盾。
「阿菜妹妹,還有多久就到南山了?」湘雲問道。
「快了,阿姐要是累了的話,咱們就休息一會兒吧。」空心菜也想休息一會兒。
他兩坐在青石板上,遠處傳來車轍的聲音,空心菜一看原來是錦繡兩兄妹,他們好像從桃花村的方向過來。
「那不是錦繡嗎?」湘雲站了起來招手道。
「阿姐,你慢點,別摔着了。」湘雲站在石板上,石板不平,傾斜的坡度還很大所以空心菜才好心的提醒。即使錦繡很好的照顧了大牢裏被關的她們,但是這時候,湘雲如此熱情也讓她覺得情何以堪。湘雲可是和自己一夥的,對待自己的情敵這態度顯然有失仗義。
興許她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湘雲尷尬一笑,悻悻的坐了下來,那驢車也越來越近了。空心菜已經對錦繡沒有多餘的偏見,總歸是情敵也不好太過親近了,不然等到競爭阿牛哥的時候,友情成為感情的牽絆。
「阿菜妹妹,湘雲姐,你們去哪兒?要不然讓我和哥哥送你們一程吧。」錦繡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溫婉動人,不急不慢。
湘雲很識時務的沒有答應,看來她還是知道戰友的原則。
「不用了,我們慢慢走,順便欣賞兩邊的桃花。」要是阿牛哥說送她們一程的話,空心菜會立馬答應,只是她家還沒有驢車這麼奢侈的交通工具。
錦華看見第二次見到湘雲,雖然第一次見是在官衙他們被放出來那一天,但是人太嘈雜,現在第二次見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漏了一拍,她穿着鵝黃色的開襟連衣裙,梳着少女的圓子頭,那劉海下是黛眉微曲,一雙眼睛明亮有神,鵝蛋臉,白皙的皮膚,殷桃小口晃迷了他的眼,雖然她不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少女,確是他見過的最有靈氣的一個。他有些恍惚,根本沒聽見妹妹叫了他三遍。
「阿哥,你怎麼了?」錦繡叫了哥哥三遍,他都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湘雲姐姐,讓她十分難為情。
湘雲起初也沒在意,卻在錦繡妹妹叫他哥哥好幾遍沒有回音時,看見這個穿着藍色長衫的少年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她被他這樣大膽的打量看的有些害羞,連忙低下了頭,雖然他長得好看,但是自己心裏一直裝着那個老爺,要是自己有機會再次見到他,她一定要鼓足勇氣去跟他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些都是阿菜妹妹教的,說什麼「做了一件傻事可能會後悔一次,但是不去做也許會後悔一輩子。」阿菜妹妹的想法果真很奇特。
「妹妹叫我。」錦華的臉上也有些羞澀,但是空心菜根本沒注意,她只是在想如果錦繡真的和阿牛哥在一起了,自己要怎麼和他們相處。這也是最壞的打算,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好好爭取,但是自己現在深種奇毒,如果真的沒救了,她也不想害人。若是她和阿牛哥正的在一起,也算幸福。
她想着有些失落,要是此刻沒人她一定會哭一場,只是現在不僅有人,而且還有情敵在,她笑着說道:
「不麻煩了,我們去南山采些藥草,你們先走吧。」
「好吧,那路上慢點。」錦繡也不強求,知道這個丫頭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要是和這個小姑子搞好關係的話,她估計就圓滿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對自己很冷淡的樣子,倒是湘雲姐十分的好相處,那幾日的送飯,她是一個十分健談的姑娘,性格也很好。剛才自己的哥哥那麼無理的看着她,她也沒有嗔怪,果然是個性子好的。
錦華還想說點什麼,奈何不知道從何說起,也只好和妹妹駕着驢車回去了。
一路上,空心菜也沒多說話,湘雲以為她生氣了,就更加不好意思開口,想來自己是有些過分了,她告訴自己她的秘密,她就當什麼事情以她為先,她既是自己的阿妹也是自己的恩人,而錦繡送飯只是順道的情誼,她果然有些是非不分,親疏不明。越想越是慚愧。
而空心菜根本沒有生氣,而是對自己中毒的事情十分的擔心。要是自己都沒那個命多活幾年,那麼自己這一世是否也是留着大大的遺憾。越想越覺得那個面具男十分的討厭,她詛咒他一輩子打光棍。
暗樓最底層的密室里,一個帶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打了一個噴嚏,他已經沒日沒夜的看了兩天秘籍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突然有些後悔給那個野丫頭服下那毒藥,因為那個毒藥其實沒有解藥,只是靠着另一種毒藥克制壓製毒性,而後來會身體越來越虛弱。他這幾天老是想起那張小臉,有卑躬的,有調皮的,還有無奈的,驚恐的,他覺得自己中邪了一樣,自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對一個鄉下野丫頭感興趣,他懷疑自己的腦子也跟着病了。
如果自己找不到解藥,那麼自己也不會活的很長,那麼沒有人給她壓制她體內的毒藥,那麼她也會死,他不敢多想,這幾日還老是想起母親,那慈愛的摸着他的小腦袋跟他將故事的畫面。他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孤單,原來一直在將自己變得冷血無情,但是終究有個地方是那麼的柔軟。要回去了,收拾好心情,這裏已經交代好了,但是他卻想在臨走前去督導一下那個野丫頭找解藥的進展。是的,他只是為了去監督加恐嚇一下她。
空心菜和湘雲已經到了南山,湘雲雖然不認識藥草,但是給她一個樣本,她比着樣本挖幼苗進展也十分的順利。空心菜的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她勉強堅持着。一個半時辰很快的過去了,看着背簍的隔層都弄滿了藥草,空心菜覺得很有成就感。當然由於時間關係,湘雲十分惦記着阿牛哥做的午餐「白灼大蝦"
她們動作很快的到了桃花村。
將藥草的幼苗交給劉大叔後,空心菜和湘雲就打道回家了。
「咱們交給他們種進去,不用指導一下嗎?」湘雲問道。
「他們都是老莊稼人了,這些還難不倒他們。」空心菜一廂情願的認為這藥草和莊稼是一個理都是植物。但是她沒有考慮到山上和山下的氣候不一樣,還有就是這些農戶根本沒種植過藥草。
趕回家後,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不過阿牛哥十分細心的將她兩的飯菜熱在後鍋上,等端出來的時候,還冒着熱氣。
果然是紅艷艷的大蝦,湘雲吃的很歡。劉掌柜的手好了許多,已經在藥鋪幫忙了,吃過飯後湘雲又收拾了一陣子,空心菜肚子疼的厲害,然後就先回房間躺一會,為了讓她們不擔心,她謊稱自己沒睡好要補眠。
躺在床上的空心菜努力的睡覺,想來睡着了肯定就不疼了。事實上她的睡眠質量的確驚人,躺下不到一刻鐘就神遊夢境了。
在夢中,空心菜又見到那位帥哥,這一次仍舊是看不清楚那張臉,只是她沒有依偎在男子的懷裏,而是十分看着男子和一位白衣的長髮女子攜手同行遠去,空心菜覺得心臟的位置十分的緊悶,好比有人壓迫自己的心臟一般,又好似自己根本無法呼吸,而聽見遠遠的歡聲笑語,空心菜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原地,本來是十里桃花十里香,這時候卻下起了大雪,她單薄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涼意,她漫無目的的走着,這時候跑過來一匹白馬,馬上坐着一個玄衣男子。男子將她拉到了馬上,在他的懷裏她似乎暖和了許多。
湘雲看着地上的被子,連忙將被子從地上撿起來,重新蓋在阿菜妹妹的身上,不是王氏提醒自己進房間看看這個丫頭是不是又踢被子了,她還真不知道這個阿妹踢被子的功夫這麼厲害。只是那瑟瑟發抖的樣子還真的我見猶憐,將自己抱住,像個棉球一樣窩在床上。以後晚上她要注意一下了,不然這丫頭遲早會染上風寒,再過一個月就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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