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皇兄了。讀字閣 m.duzige.com」
梁釋從善如流的模樣。
一切都顯得這麼順理成章。
但不管梁翰民還是梁釋,心裏都很清楚,梁棟的到來,具備更深層次的含義。
他來京都,是來做人質的。
而後,兩人不再說梁棟的事情,梁釋主動問道:「不知皇兄打算讓我征戰何處」
梁翰民卻是笑着反問道:「如今的大渝四面楚歌,你這根定海神針想去哪裏呢」
梁釋道:「但憑皇兄吩咐,不管去哪,臣弟都不辜負皇兄期望就是。」
「好!」
梁翰民重重道:「有你這句話,朕便放心了!」
「那你便去上京,替朕將金奉的大軍給消滅了吧!」
他接着說道:「如今西北局勢漸漸趨於穩定,縱然遼、蒙兩國聯合,也休想輕易再叩開咱們大軍的防線。金奉這邊雖是囤於國境之外,但牽制我們不少兵力。你先將他們擊潰了,咱們便可抽調出不少將士來。到時遼、蒙兩國還不識趣,咱們也可將他們逐個擊破!」
「哼!」
說到這忽的冷哼了聲,「不,到時候他們就算想撤,咱們也不能讓他們撤!既然他們敢對咱們大渝張牙舞爪,咱們就得讓他們付出代價!把他們打疼了,打服了!」
「皇兄仍如當年氣吞萬里啊!」
梁釋只道。
很難想像,原來如他這樣的人,也會拍馬屁。
這日,梁翰民在宮中設宴替梁釋、梁棟接風洗塵。
宴會很是盛大。
軍中諸多文武官員都盛裝出席。
連素來清雅嫻靜的皇后南宮婉,都被梁翰民給請了出來,在他身側陪宴。
只誰也沒有注意到,梁釋的眼神偶爾和南宮婉有交匯。
除了坐在梁釋身側倍感無趣的梁棟。
宴席然後,梁棟跟着梁釋前往京都的榮王府。
到王府客廳。
才剛落座,梁棟的屁股就像是椅子上有釘子似的,接連挪動了幾下。最後實在忍不住,瞥了眼微闔着眼睛的梁釋,強忍着心中對梁釋的畏懼,問道:「父王,我聽說當初皇后娘娘是和您還有皇上一起長大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梁釋眸子睜開,淡漠說道。
梁棟縮了縮脖子,「沒什麼啊,就是感覺剛剛宴會時,皇后娘娘看您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胡鬧!」
梁釋冷哼,「以後住在京都,切忌管好你這張嘴!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梁棟似無所畏懼的模樣,「有您在,誰敢動我」
梁釋瞥了他一眼,「有你姐那檔子事,如今對咱們榮王府頗有微詞的人多了去了。你是這大渝唯一的世子不假,但皇兄子嗣甚多,你以為,你算得了什麼」
梁棟眼神一凝,沉默下去。
他並沒有發現,剛剛就在他說起南宮婉看梁釋的眼神怪怪的時,梁釋藏在袖子裏的雙手便猛地攥了起來。
直過去一小會兒,梁棟才又說:「父王,您實話告訴我,您去成都找姐姐和呂方時,是不是刻意放他們活路的」
他其實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
但在潭州時,他一直沒有見到梁釋。
後來來京都路上,他想問,又沒敢。
直到現在,看到梁釋態度較之以往難得的溫和許多,才敢把心裏的話給問出來。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在梁釋的臉上稍微看到一點像是尋常父親的神情。
「我從沒想過要殺你姐姐。」
梁釋道:「但那呂方罪該萬死,我豈會饒他!只是此子的確有些本事,我沒能拿下他而已。」
梁棟似乎挺高興,咧嘴一笑,「那傢伙的確不簡單!」
在得知梁思琪跟着呂方逃離京都的事情以後,其實他很驚訝自己的姐姐竟會做出這麼驚人的選擇,也不知道呂方那個小子到底是有什麼魅力,值得自己那艷絕天下的姐姐如此死心塌地。
後來細細一想,陡然發覺呂方雖然沒做過什麼大事,卻有常常能有驚人表現。尤其是在京都請求皇上收回賜婚,可謂是平地起驚雷。
他願意為姐姐捨生忘死,姐姐跟他,也不虧。
「那……呂方要是死了,姐怎麼辦」
沉默了一下,梁棟又說。
他很清楚,義軍和朝廷之間早晚會有個你死我活。
而呂方雖然有些本事,但他並不覺得,義軍能是朝廷的對手。畢竟,朝廷擁甲百萬!
現在義軍還能生存,不過是朝廷抽不出來功夫而已。
實力的巨大差距,不是呂方能夠填補的。
「呂方死了,就把她接回來住。」
梁釋道。
梁棟皺眉,「可皇上會饒過她嗎」
梁釋緩緩站起身,「我的女兒,誰也不能欺負。」
說完,就這麼走出了屋子去。
梁棟看着梁釋的背影,臉色不斷變幻着。
似是驚喜,又是感動,又似是不敢置信。
最後,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喃喃自語道:「還好還好,我和姐都應該是親生的……」
這些年來,梁釋對他們姐弟兩都遠遠算不上親近,甚至是疏遠。他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想這個問題了,自己和姐姐是不是撿回來的。
哪怕姐姐說見過母妃!
可他畢竟沒見過啊!
……
興慶郡。
呂方並不清楚興慶郡北部發生的戰事,更不清楚梁釋到達京都的事。
他在興慶郡這邊的行蹤,連呂梁等人都不知道。而他,也同樣只能在附近打探打探消息。
顯然,北部和京都那邊的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傳到宣化府這邊來。
即便傳過來,鄉野村民也只可能是最後才能得到消息的。
當然,呂方也並未想過去打探大渝其他各方面的消息。
他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一門心思只想經營好自己的這支特種部隊。
遼軍已經將宣化府周圍團團圍困住,他留在這也不再具有什麼意義。在得知宣化府被圍困的翌日,就帶着特種部隊的將士們往西北方向去。
特種部隊嘛,本來做的就是避實擊虛,出其不意的活。
只是,王守幸琢磨了一晚上,對於呂方的新策略又生出了些許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