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從整個局面而言,許師道應該算是暫且穩定了局勢。
不管是宣化府還是兀拉海城,都有重兵駐紮。
遼軍、鐵蒙軍都不過是兩倍左右的兵力優勢,這點優勢,作為攻城方其實根本算不上優勢。
細數以往的大戰,不管是大渝國內,還是和周邊國家的戰爭,以極少數兵力據城擋住數倍於幾的敵軍的例子,不在少數。
但凡鎮守宣化府、兀拉海城的將領不是酒囊飯袋,這兩座城池如今都可以稱得上是牢不可破。
但佈置如此多的重兵,卻也有個極大的弊端。
那就是糧草補給。
城內的水源、食物都是極為有限的,除去將士,還有數以萬計的百姓,他們每天都是要吃飯的。
城池被圍,外面的補給送不進來,城內補給無法供應。
久而久之,圍城自然自破。
所以對於現在的兀拉海城和宣化府而言,最迫在眉睫的地方,就在於需要有人能夠破局。
而梁翰民、許師道等人,無疑都是將這個重任壓在了京都禁軍的身上。
……
說起來,梁翰民也是可憐。
光是大遼、金奉還有鐵蒙這邊就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
他甚至如今都沒有太多精力去管國內的其他事情。
梁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奉命到了京都。
做為榮王,也是如今大渝朝廷的唯一一位親王。不管兄弟兩如今感情到底如何,梁翰民還是給了梁釋足夠的排面。
饒是每日裏都因邊疆戰報,因糧草籌集而煩惱不已,他仍是率着朝中諸多大臣親迎梁釋。
就在京都的南門,迎接儀仗擺開足足有數里之遠。
敲鑼打鼓聲中,梁釋的車隊到了京都南門城下。
「王弟!」
梁釋仍然是那副較為冷峻的模樣,才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看起來較他要蒼老許多的梁翰民已是喊了聲。
然後竟是帶着文武官員又是向前迎了十多米。
梁釋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梁釋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梁翰民連忙將他攙起來,道:「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生分。」
而這時,從馬車裏又走出個人來。
是梁棟。
他也還是那副老樣子,不過,臉上神情較之以前要穩重了許多。
大概是梁思琪的事情,對他也有不小影響。
他下車後同樣快步走到梁翰民面前,跪倒道:「梁棟叩見皇上!」
「棟兒都這麼大了。」
梁翰民鬆開梁釋的手,打量梁棟幾眼,將梁棟也攙起來,忽地嘆息道:「唉,遙想朕上次見你時,你還是個搗蛋鬼呢!」
搗蛋鬼這個詞在這種場合下,尤其顯得親密。
「走,隨朕進宮,朕給你們接風洗塵。」
說罷,梁翰民一左一右,拽着梁釋、梁棟父子兩的手,竟是帶着他們上了自己的車輦。
兄弟相恭,莫過如此。
起碼在周圍不知情的眼裏,殿下和榮王的感情,還是如當年那麼深厚。
漫長的儀仗隊,在百姓夾道歡迎的熱鬧場景中,緩緩進城,往皇宮去。
車輦內。
梁翰民才剛剛鬆開梁釋的手,梁釋便拱手請罪起來,「臣弟教女無方,使她隨逆賊奔走,請皇上降罪!」
梁翰民深深看他幾眼,搖頭,道:「此事你以上過幾道請罪摺子,不必再說了。思琪那丫頭的性格,你和朕都是知曉的,唉……只是不知道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喜歡上了那個呂方。」
「臣弟無能!」
梁釋又道:「前去西山野川,本欲要拿了那些逆賊的人頭,只沒想,被那吳涇川給攔下。」
「還有劍王梁烯……蜀中之地高手如雲,是我……掉以輕心了。」
「哈哈!」
梁翰民卻是忽地笑起來,「這可不像是我的親弟弟了。從前的你,何時這麼輕易言敗過」
梁釋搖頭苦笑。
梁翰民卻又道:「看來這些年讓你待在荊南那樣的煙雨之地,是磨了不少你的銳氣。這是朕的罪過。」
「西山野川的事朕早已知曉來龍去脈,那呂梁、呂方身邊本就有不少前朝頂尖宗師相助,又有梁烯、吳涇川等這些人突然出手,那呂方還有什麼老神仙相助。你雖武力冠絕大渝,但沒能拿下他們也事情有可原。不僅僅是你,朕也掉以輕心了,若是當時朕從京都這邊派遣更多的高手相助於你,大概便不會有今日這般窘迫局面。」
「嘶。」
梁釋輕吸了一口氣,「臣弟得知消息,西北那邊情況不是很好,成都亂軍也趁此機會大舉作亂,局勢,莫非真的很差」
「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差。」
梁翰民嘆息道。
又說:「要不然,你以為朕為何突然召你進宮」
說着,拍拍梁釋的肩膀,「當年朕這個天下,有一大半是你在馬上打下來的。如今,有人想奪走他,該如何」
梁釋眼神一凝,「臣弟自然要再為皇兄上馬征戰!」
「好!哈哈!」
梁翰民卻只哈哈大笑,然後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梁棟,道:「怎的把棟兒給帶過來了」
梁釋輕笑,「這小子也不是個省心的主,我要是把他留在潭州,還不知道他要闖出什麼禍事來。想想,乾脆帶來京都,若我倒是出去領軍作戰,皇兄有空時也好替我管教管教。有皇兄在,他這輩子衣食我是不愁,就擔心他太過荒誕,到時候落了皇室的臉面。」
「我最多也就聲色犬馬,勾欄聽曲而已,不至於荒誕吧」
梁棟嘴裏竟是輕輕嘀咕了句,「好歹我還在八荒武道學院上學呢,有些身份遠不如我的傢伙,那才真正是荒誕。」
然後被梁釋瞪了一眼,連忙閉嘴。
梁釋衝着梁翰民露出些許苦笑,「這些年我對他們疏於管教,讓皇兄看笑話了。」
「我看棟兒說得沒錯。」
梁翰民卻道:「他可是咱們大渝唯一一個真正的世子啊,稍微縱情享受,實屬應當嘛!」
但說到這話音又是微轉,「不過到這個年紀,也該是挑起些事情來了。如此,朕讓皇后在京都給他挑一門好婚事,男人嘛,只要娶了老婆,自然就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