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德語頓,伊藍微笑:「老人家請起。」
謝廣德重新坐了下來,謝傅說道:「昨日清晨,我正在為伊藍治疾療傷,正在關鍵時候,爺爺你突然闖進來,差點害死伊藍。」
謝廣德啊的一聲,懊惱道:「你怎麼不早說?」
「當時你氣成那個樣子,根本不容我解釋,就算我說了,爺爺你會相信嗎?」
「我以為你們兩個」
謝傅繼續道:「我也不好泄露伊藍真實身份,如非堂兄認出伊藍來,我也不打算將這些事告訴你。」
謝傅反問:「你說呢?」
謝傅咧嘴一笑:「沒事,只是有些累。」
其實當初在第一次見到秋如意之後,他就暗戀上這個美貌絕倫,才華驚艷的女子,只是他自知身份低微,知道自己在做白日夢,便強行抹去心中這份愛慕之情。
謝傅淡道:「全伯,要不你試一下?」
謝禮得到通報,親自到門口迎接,請兩人進入大廳,奉作上賓,同時讓全伯去請謝廣德來大廳會客。
臨走之前,伊藍摘下身上項索,上有一幽藍珠墜:「老人家,此次多有嘮擾,這天珠就作為報答。」
謝傅哈的一笑:「差不多吧。」
杜川見謝禮欲言又止,好奇問道:「格致,怎麼話說一半?」
謝廣德表情扭曲:「我的手!我的手!」
秋如意見謝禮不答,輕喚一句:「謝大人?」
伊藍微笑:「這天珠是我從小戴到大,能趨吉避凶,保你一家平安。」
煩事盡掃,謝廣德心情愉悅,親筆書信一封,信中告訴鶴情,謝禮已經回家,謝傅也在揚州謝府,督促鶴情和仙庭帶着孩子來揚州一家團聚。
謝禮這邊本來謝傅小聚一番,想着謝傅跟伊藍在一起,不好嘮擾,加之長途勞頓,便好好休息一番。
全伯忙解釋道:「少爺,我也只是想問清楚,日後能夠提防避免。」其實他是想替其他人問,避免老爺和大少爺受傷。
「那些地方不能碰呢?」
謝傅應道:「誰跟你說我沒事的。」
謝廣德是嚴厲在表,慈愛在心,正如他剛才所說愛之深方才恨之切,沒好氣道:「看什麼看,你不是我孫子啊。」
謝禮連忙站起:「秋大家,失禮了失禮了。」
謝禮話未說完,杜川就脫口說道:「好啊,格致你端莊致學,令弟也定是與你一般端莊。」
眾人一驚。
謝廣德道:「是,我剛才好像不小心碰見伊藍小姐的衣擺,整條手臂就像被雷電擊中一般。」一邊說着一邊看向伊藍,露出敬畏表情來。
杜川笑道:「格致,我剛到揚州就直奔你家,迫不及待想見到我的得意門生。」
這柔善嗔美一面讓三人微微一訝,心中卻是暗忖,看得出伊藍小姐很疼謝傅。
秋如意嫣笑:「謝大人,我方才問你,令弟可在府內。」
謝廣德鬆了口氣:「好多了,剛才真的就像被雷電劈中一般。」
謝傅自嘲一笑:「白屋同愁,已失鳳鳴之侶,朱門自樂,難容烏合之人。他不是好騙,他是個正經人。」
伊藍開口:「不知者無罪!不過,老人家你今早這般毆打傅,我很是生氣。他雖是你的孫子,也是我的護舒寶衛,以後你若敢隨便打他,我絕不允許。」
秋如意說着拿出一條白色臉紗來,遮住絕色容貌,只露出一雙秋眸來,姿美不減半分,又憑添幾分引人窺探的神秘感。
杜川笑道:「自是怨秋大家你這天仙之姿,太容易讓我等凡夫俗子分心。」
「人的一生其實是一個痛苦的循環,在野心、欲望、私利、道德中掙扎着,人也很渺小,會做錯事,會做錯選擇,當你迷茫不知如何是好時,老祖宗留下來的良法良道就是你最好的出路。」
謝廣德聞言老眼一亮:「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老爺!」
謝禮恍然大悟:「莫非是考核之事?」
「便如今日這事,我愛你,所以我編造謊言,誆騙爺爺堂兄。無恥嗎?卑劣嗎?那又如何。」
杜川呵呵笑道:「好好好,與格致闊別多時,我也想與你好好聚聚。」
秋如意是武道高手,神識何等敏銳,知道謝禮在暗暗偷看她,心中莞爾,有的人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不管過了多少年,身份如何變化。
謝傅笑道:「我試給爺爺他們看嘛。」
立即施展祝詞真言為爺爺療傷,隨着紅光蔓延到謝廣德手臂之上,謝廣德這才從痛楚中緩了過去,卻是後驚後怕,額頭冷汗直冒。
謝廣德活動了一下胳膊,欣喜道:「一點都不疼了,傅兒」
謝傅說着看向伊藍:「我也是循法循道,愛我所愛,全力以赴,輕問卑劣,輕聽指責。」
謝禮見爺爺表情放鬆下來,問道:「爺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謝禮有些尷尬,哦的一聲:「在的在的,傅前兩日剛剛回來。」
杜川笑道:「格致,揚州人傑地靈,此次前來我心中還沒有人選,你可有良才引薦。」
三人大吃一驚,謝傅卻舉起自己已經發紅髮腫的手指說道:「看見沒有,有些地方,我也不能碰。」
秋如意笑道:「我與仲明先生一併登門拜訪,也想遇一遇多年未見的好友,不知道令弟謝傅謝大人,可在府內?」
恭恭敬敬上前接過,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伊藍衣擺,驟得慘嚎一聲,整個人癱倒在地。
謝廣德內疚道:「全賴我,全賴我。」
「我明明看見明明看見」
「爺爺,好了,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是孫兒讓你失望了。」
全伯衣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哪裏是神聖地方?」
謝傅沒好氣的看向全伯,眼神似乎在說,全伯,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如此八卦。
謝傅哈哈一笑之後,輕道:「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他們很普通平庸,但在我眼中,我爺我兄才是最了不起的人,就拿堂兄來說,多點心術,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偉大事業。」
謝禮脫口:「有啊,我弟」說着卻是扼住。
謝禮笑道:「我弟才高八斗,本來想引薦給先生」
謝傅一愣,伊藍你怎麼自己隨便加菜啊,卻也知道伊藍為了袒護他。
「那你呢?」
伊藍沒有回答,謝傅自答道:「我爺我兄皆是端莊正直,尊法循禮之人,我自然就是烏合之人。」
伊藍嗔惱說道:「叫你不要試,還非要試。」
謝禮說道:「這些日子就由學生款待老師,不知老師現居何處?」
全伯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謝傅說道:「忘了提醒你們,伊藍是神聖之軀,凡人不得輕觸,可能剛才爺爺不小心碰到了。」
謝禮心動不能自持,只感今生若無她作伴,一生無趣,生怕心中情感流露過甚,忙岔開話題:「秋大家怎麼會與老師在一起?」
全伯驚道:「真的嗎?」
謝傅看向伊藍:「神聖的地方就不能碰!」
謝傅只好說道:「一會我試給你看。」
秋如意嫣笑:「綠野齋早已變賣換了主人,如意現在揚州是無家可歸。」
謝禮欣喜:「既然如此,先生在揚州的這段日子就暫住我家。」
「秋大家稍坐,一會我將傅叫來與你相見。」
「不,我一直以你為榮!」
秋如意微笑:「仲明先生,那怨誰?」
「好了。」
她與這堂兄弟兩人均有接觸,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謝禮也不算太差,但是在她接觸的名士才流之中只能算是平庸之輩。
突然卻發覺謝傅人站着有些晃動,神色萎靡滿頭汗水,立即真情流露,連忙攙住:「傅兒,你怎麼了?」
想着驟得心驚,我都快成親的人了,怎麼還思想別的女子,我常說傅風流不專,我豈不也是一丘之貉。
伊藍嫣笑:「那我豈不是烏合之侶。」
謝禮聞言心中暗暗失落,原來是來找傅的,他早知傅與秋如意交情不淺,當年也是在謝傅的牽針引線下,他和杜川才認識了秋如意,杜川欣喜之下才破例收他為學生。
「有何不方便的,先生乃是我的授業恩師,對謝禮又有提攜之恩,若無先生便無謝禮今日,謝禮還不知道如何報答先生恩情,請先生萬萬不要推辭。」
伊藍插話道:「那你剛才打的那麼狠?」
謝禮與恩師寒暄一番之後,輕輕瞥向秋如意,雖然他已經入仕為官,可是秋如意的氣場太強大了,此刻面對她,心中仍生自漸形穢之感。
「伊藍小姐,你以為我不心疼麼,傅從小沒有父母,就我這個爺爺,他如果變壞,那就是我管教無方,如何對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全伯疑惑問道:「那少爺你怎麼沒事?」
此番闊別多年,秋如意風韻更甚,謝禮再次心動不已,她若能成為我妻子,我便是折壽十年也願意。
杜川笑問:「方便嗎?」
專心施展祝詞真言為爺爺療傷,隨着時間推移,謝廣德剛剛青色發腫的胳膊競神奇的恢復正常來。
杜川點了點頭:「此時來揚州就是為了雲鶴書院入學考核名額,湊巧遇到秋大家要回揚州,便一路同行。」
謝廣德敢肯收下,連忙拱手推辭:「伊藍小姐,萬萬不可。」
秋如意雙眸帶着微笑看向杜川,杜川笑道:「格致,你是不是忘了我什麼身份?」
而秋如意尤敬謝傅一點,從不自驕自傲,自謙自省!
嘴上輕笑:「謝大人,偷偷看着我幹什麼?」
秋如意欣喜:「是嗎?我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他了。」
謝禮轉頭問向謝傅:「傅,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廣德攙着謝傅:「來來來,先坐下再說。」
「有勞了。」
「對了,剛才不是說要試一下嗎?」
全伯插話:「定是消耗了太多仙力。」
謝禮回神大膽說道:「秋大家若不嫌棄的話,就暫住在鄙府如何?」
三人立即明白,所謂神聖的地方就是私敏的地方,這也證實謝傅與這位伊藍小姐絕無奸.情。
謝禮啊的一聲,心中蠢蠢欲動,有心邀請秋如意在謝府住下,卻又不敢唐突開口。
「爺爺!」
轉念一想,傅與秋如意定是陳重雷義膠漆之交,若是彼此有情有意,早就結成神仙美眷,想來這裏心頭莫名心悅。
隔日,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說是不速之客,其實也不算,乃是謝禮在雲鶴書院的老師杜川,同行的還有一名相貌氣質雙全的女子——朱門明月秋如意。
杜川哈哈大笑:「秋大家貌美絕倫,便是我見了也恨不得多看幾眼,格致年華正茂,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謝廣德唯唯諾諾說道:「是是是,伊藍小姐,其實我心裏極為疼愛他,也是因為愛之深,方才恨之切。」
「我也是有些地方能碰,有些地方不能碰。」
謝禮擼起謝廣德衣袖,只見整條手臂已青紫發腫,謝傅立即明白定是伊藍穿在身上的黃金衣衫所致,便是他輕輕一觸都承受不了雷殛電火的痛楚,何況爺爺。
「可他不屑,亦有成人之美的寬闊胸懷,你可以說他古板迂腐,他只不過是循法循道。」
「那我便遮住這臉,免得讓兩位分心。」
而謝傅,那是就算天才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謝禮輕輕望向秋如意,請問:「不知道秋大家是不是回綠野齋?」
謝傅推辭:「爺爺,我真沒事。」
謝廣德也是惱道:「還試什麼試,這會我豈能不信。」
回去的路上,伊藍笑道:「傅,沒想到你爺爺這麼好騙,你是不是經常這樣誆騙別人。」
被爺爺強行攙着坐下,看着爺爺一副慈眉善目,驟然感覺有些怪異。
謝傅說着站起,走到伊藍面前去,看了伊藍飽美的胸圃一眼之後,手指朝她腰際輕觸一下,驟得疼的縮手。
秋如意聽了不禁一笑,杜川好奇問道:「秋大家,你笑什麼?」
謝禮解釋:「老師,是這樣的,我弟已經入仕為官。」
杜川微笑:「哦,不知道令弟任職何方,官居何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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